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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四郎探母

    温圣朴心里搁着事,早上就早早的到了电视台。

    拿出昨天颜部长给的文件一边看,一边等人。因为是过去补位的,所以时间上就比较的紧张,中午坐车统一出发,晚上赶到镇上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直接参加演出。

    不过好在出问题的只是演唱组的人,其他组都没什么问题,已经到了地方开始准备了,温圣朴只需要带着人安全按时的赶到就行。

    临近中午,方同帮忙联系的人也全到了,总共4位。温圣朴看的心都凉了,都是临近退的老艺术家。温圣朴看了演出表,总共三个小时的表演,演唱组要差不多要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现在看看这几位,保守预计每位艺术家,在经过一番旅途劳顿之后,能好好的唱两首歌就是极限了。每首歌五分钟,两首十分钟,4个人共花去四十分钟,那还剩下五十分钟啊,全留给自己了啊。

    温圣朴和各位老同志见面问好之后,就拉着方同躲到了一边。

    苦着脸看着方同,“主任,哥哥,我们演唱组没人了吗?”

    方同呵呵一笑说到“还真没人了,国庆期间演出任务中,年轻的都已经出去了,家里剩下的都是快退休的老同志。说真的,你还真得感谢我。”

    “哥哥,别开玩笑。”

    “呵呵,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别看老同志年龄大,可这都是最精干的老同志了,去了就能演出的。”

    “我现在都不担心演出能不能正常完成,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些老同志能不能囫囵的打个来回。”

    “你以为颜芸为什么那么着急找你来报道,还这么爽快的就把钱给你了。还不是你们演唱组现在的情况太棘手。你昨天要是不来报道,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颜芸了。”

    温圣朴心里很不爽,但是事情已经出了还能怎么样呢。

    一路上,四位老同志很开心,和温圣朴聊了很多,这也让温圣朴知道了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因为电视台本身的缘故,演出组现在已经很少招人了,全组一共十八人,马上面临退休的就有6个,还有两个常年请病假的,三个休产假的,能正常安排参加任务的人一共就7个人。要不是有两个被安排去了慰问老干部,那这次车祸,演唱组就全军覆没了。

    现在整个艺人部,就两个组,一个舞蹈组,一个演唱组,其他的种类全都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因为G省电视台是个很奇葩的电视台,他没有唱歌跳舞的节目,他在电视台放斗地主比赛,而且一放就是半天,剩下半天是新闻,到了晚上开始连着播放电视剧,一直放到第二天早上,如此循环。

    你说还要其他的艺人干嘛,要不是因为有演出任务,温圣朴估计演唱组和舞蹈组都没了。

    安全的到了休息的旅店,四位老同志身体还不错,没出什么问题,但是精神都不是很好。温圣朴安排好老同志休息后,就赶紧去找这次演出的带队领导。

    领导对温圣朴的加入表示欢迎和感谢,并把第二天要演出的时间表给了温圣朴,让温圣朴赶紧和四位老同志商量一下演出的内容。

    看着四位老同志报出的演出内容,温圣朴就感觉是这四位不是来演出的,是来旅游并顺便挣个钱。

    本来还预估每人能唱两首歌,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每人一首,这就又多出来了将近二十分钟。而温圣朴把颜芸给的五万,每位老同志给了一万。

    温圣朴又不能说几位老同志,看来还的自己想办法。

    看着台上四位老同志口齿不清的表演,温圣朴脸上烧的厉害。

    台下来看表演的主要是镇上的政府工作人员和老师,剩下一部分是敬老院的老人,还有镇上的百姓。

    就算表演的再尴尬再难受,带有政治任务的观众可不能走。但是镇上的百姓可不管这些,稀稀拉拉的全走了。

    走不了的这部分观众,强颜欢笑的鼓着掌。而最煎熬的却是台下的那些老人,台上唱的演的,要么听不清,要么看不懂,还得顶着大太阳在那鼓掌。

    。。。。。。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失落番邦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温圣朴放弃了原来准备的歌曲,上台就先来了一段《四郎探母》的念词。

    洪亮清晰的苦音腔,将这段开场念的深沉哀婉、却又慷慨激昂。

    台下的观众,尤其是老人,全都精神了起来,看着台上的温圣朴。

    G省地处西北,上了年纪的人都喜好秦腔。天气晴朗的时候,河边每隔上那么一段,就会几人围在一起唱秦腔。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会唱上几句。

    秦腔又叫“梆子腔”,表演朴实、粗犷、豪放,富有夸张性,生活气息浓厚,第一次听的人,会感觉特别的刺耳。但是在这些从小听秦琼长大、变老的人的耳朵里,却是那么亲切。

    看着台下的反应,温圣朴知道自己是对的。

    他跟着大舅连学带唱快二十年,功力相当了得。这次,在台上,他要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唱完整段,这就变成了一个考验。

    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

    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

    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

    我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

    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

    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

    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

    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我被擒改名姓身脱此难,

    将杨字改木易匹配良缘。

    。。。。。。

    一段《四郎探母》唱了将近半个小时,台下从刚开始的静听,慢慢的开始鼓掌,大声叫好,并在温圣朴准备下台休息的时候,更是迎来了今天演出最热烈的掌声。

    换人上台,温圣朴赶紧喝水润润嗓子,秦腔的唱法高亢激烈,温圣朴一连唱了半个小时,嗓子都快废了。但是却感觉浑身舒坦,畅快。

    等温圣朴再次登台的时候,下面的观众吆喝着要再唱一段。

    温圣朴在台上和大家扯着闲话,说笑间就拒绝了。虽然唱的舒坦,但是嗓子实在受不了了,这会说话都有点哑了。

    台下观众也听出来了,没有强求,温圣朴就用剩下的时间给大家表演了《七星连环》、《落火》等几个魔术。

    温圣朴的演出让整场演出丰富了不少,效果也好了不少,带队的领导在大家回去的路上,一个劲的夸赞,说下次有演出还找温圣朴。

    回到家的时候,温圣朴已经说不话了。感觉檐口唾沫都疼的不行,唱的好是肯定的,但是这副嗓子毕竟才练习了四个月,今天一场就给干报废了。

    躺在床上,惬意享受着李琼的服侍,心里却按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唱了,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