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探究
这天王轩一早就在莫婉兰旧居忙活，小铃殷勤地在院子里忙前忙后晒着书页，或是为王轩更替温茶或磨着墨汁。
“小铃，你且去帮我问问王爷今日是否要一起用午膳。”
王轩一边模仿莫婉兰的字迹补全了霉斑污染的部分，眼睛都未曾抬一下，
小铃知道她是巴不得这几日都住在这里一口气忙完：
“王爷今日一早就带着左军出门去了，说是去置办些营地用的东西。”
王轩也不多问，都说是营地用的东西了，她又不懂，也帮不上忙，自己还正好可以安心干活。
王轩点点头：“如此甚好，今日午膳你就去后厨替我拿几个糕点就好，简单一些。”
“知道了小姐。”
……
莫子虚和左军在马背上一前一后在郊野狂奔，
那根本不是去集市的路。
左军担心莫子虚的身体一路劝了不少次希望莫子虚慢一些，但莫子虚都像是没有听进去似的。
左军不明白为什么莫子虚执意要进那银狐之森，问了就只说有事情要确认，
究竟是个什么事情，左军一点数都没有。
骏马疾驰，莫子虚一路赶到那熟悉的鸟居前，飞身下马，
急刹的马儿疲惫地昂着脑袋喘着粗气，跺着蹄子打转，惊醒了鸟居旁边打盹的守森人。
“客人？哎！客人！”
守森人看那莫子虚气势汹汹地下马就大步跨上石阶像委蛇庙冲去，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慌慌张张想拦下问个清楚，
又被紧跟的左军急急勒马吓了一条，
那急刹的马儿抬起前蹄险些伤到守森人，左军却只是匆匆说了声抱歉就赶紧跟上了莫子虚。
守森人无奈地看着两个猴急的大男人的背影，嘀咕道：
“他们要干嘛啊……”
这时守森人身边两个怪异的石块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嘭！”一下，石块变成了穿着衣服的蛤蟆和狸猫。
“完了完了！他没有忘记！”
“完了完了他要去找长生树！”
守森人看着两个小地仙，神色有些惊恐：
“二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是一个凡人吗？怎会突然要去找长生树！”
蛤蟆吓得浑身疙瘩都起来了，狸猫也渐渐炸了毛，声音都在颤抖：
“都是黎映那丫头搞的鬼！”
“坏事了！！”
守森人还在犯愁，面前忽而挂过几道阴风，
那是满怀杀意的凡人的气息。
狸猫整个身子的毛都炸开了，衣服被涨得鼓鼓的，脸像一个毛茸茸的海胆：
“罪过啊！罪过啊！”
蛤蟆憋了许久，吓得打出了一个难听的嗝：
“乱套啦！！”
……
那道姑就静静坐在院子里等着莫子虚前来，一只眼睛依旧是灰色的。
莫子虚暴躁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穿过大堂和钟楼直接走进内殿，
军靴踩在石板上掷地有声，一张肃杀的脸像是阎王来讨债一样，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而来。
“客人何故如此暴躁。”道姑那只完好的眼睛静静看着莫子虚，既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只是坐在那矮椅子上抬头看着来人。
莫子虚一言不发，盯着她那只灰色的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良久，他平复心情，开口道：
“我见过你，对吗？”
姗姗来迟的左军在莫子虚后面喘着粗气：
“王爷你什么时候见过她，那天你又没有跟着王小姐进来。”
“你闭嘴。”莫子虚的语气不容置疑，左军只好认怂沉默。
道姑那只好的眼睛那般深沉阴暗，让人捉摸不透，她似乎是没有感情一样，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是我不曾见过客人。”
莫子虚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了，
他分明看见过这张脸，看见过这只灰色的眼睛，
他依稀记得那天他昏倒在悬崖下，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在他意识里，
他不可能记错。
莫非这世上真的存在妖魔鬼怪不成？
但是眼前这人气息平缓虚弱，根本不像是什么高人，就是一个凡人而已。
莫子虚沉默良久，终于在气氛凝固成冰之前舒展了眉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下多有唐突，还请道长见谅。”
“无妨。”那道姑缓缓点点头。
左军以为终于可以走了，着急结束这次莫名其妙的出行，正要转身，忽然听到莫子虚又开口了：
“敢问道长，可知这森林里有一棵长生树吗？”
道姑静静看着他，眼睛里的意思复杂难懂：
“东国的长生树，那当然是无人不知……”
“还请道长为在下指一条明路。”
道姑微微一愣，左军也是惊掉了下巴，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即使是东国人，也是极少深入这银湖之森的，且不说异兽丛生，道路险峻，毒草遍地，
但是进去了迷路出不来的，每年都因此死了不少人，失踪人扣也不在少数，
那长生树又是在森林腹地，他到底要干嘛啊！！
“客人是习武之人，森林的危险，我就不多念叨，只是东国江湖流派众多，这森林里不仅环境险恶，还有不少江湖上知名的凶险门派扎根，擅入地盘者都不能幸免，
客人，你还是要去吗？”
莫子虚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天那白色的狐狸引路，从天而降的浊兽，一切看似梦魇却历历在目，
他必须要去亲眼确认，管他是梦还是神鬼，他都要搞清楚。
“沿着这条路上山，不要转弯，就一个方向走到头，你会看见的。”
那道姑说话说得神神秘秘，看着莫子虚的独眼不知在想什么。
“多谢。”
莫子虚不再理会她，转身就向森林深处走去，
左军紧紧跟着，极力劝阻：
“王爷，你伤势未愈不要再冒险了！”
莫子虚吹了一声口哨，他的马听话地顺着小路跑了上来，
他毫不犹豫飞身上马，居高临下淡淡说道：
“你去还是不去。”
左军无奈地看着莫子虚，叹了一口气，朝着道路那头使劲吹了口哨。
两匹马并驾齐驱向森林里前进。
守森人等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森林入口才默默走进委蛇庙门口，朝里面毕恭毕敬地行礼：
“大人，您为何不阻挠他。”
独眼的道姑缓缓起身，走出庙来，看着深林道：
“他不过一个凡人，翻不出多大的浪，那里早已是一片荒芜，即使聪明如他，看到那般景象也会打消那些猜想，
倒是如若一味阻挠，他倒是会对我们起疑了。”
狸猫和蛤蟆趴在道姑脚下深以为然地点头，
道姑又说：
“跟着他的那些人，是来杀他的？”
守森人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去跟着他，他命不该绝，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否则帝尊可是要找我们算账的。”
蛤蟆和狸猫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恭敬地行礼退下，暗中跟着莫子虚去了。
“我听说那个人最近也去向不明对吗。”
守森人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
“唉……”道姑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方才灰色的眼睛现在清澈深邃，而原本正常的那只眼睛却已经变成灰色了：
“真不知道那厮是怎么想的，就那个破烂身体，本来承受着碎片就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不好好在山里待着跑出去乱逛干什么！要是暴走了可是件头疼事！”
明明说话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声音，说话语气却如此不同，
若说之前的她冷漠麻木，那现在的她就是暴躁易怒的，
守森人知道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另一位大人了，态度也转变了一些，稍微圆滑活泼些：
“那大人看小的们当如何行事啊？”
道姑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行事什么行事！我刚睡醒！我要喝酒吃肉！”
“诶，小的这就去准备。”
“小铃，你且去帮我问问王爷今日是否要一起用午膳。”
王轩一边模仿莫婉兰的字迹补全了霉斑污染的部分，眼睛都未曾抬一下，
小铃知道她是巴不得这几日都住在这里一口气忙完：
“王爷今日一早就带着左军出门去了，说是去置办些营地用的东西。”
王轩也不多问，都说是营地用的东西了，她又不懂，也帮不上忙，自己还正好可以安心干活。
王轩点点头：“如此甚好，今日午膳你就去后厨替我拿几个糕点就好，简单一些。”
“知道了小姐。”
……
莫子虚和左军在马背上一前一后在郊野狂奔，
那根本不是去集市的路。
左军担心莫子虚的身体一路劝了不少次希望莫子虚慢一些，但莫子虚都像是没有听进去似的。
左军不明白为什么莫子虚执意要进那银狐之森，问了就只说有事情要确认，
究竟是个什么事情，左军一点数都没有。
骏马疾驰，莫子虚一路赶到那熟悉的鸟居前，飞身下马，
急刹的马儿疲惫地昂着脑袋喘着粗气，跺着蹄子打转，惊醒了鸟居旁边打盹的守森人。
“客人？哎！客人！”
守森人看那莫子虚气势汹汹地下马就大步跨上石阶像委蛇庙冲去，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慌慌张张想拦下问个清楚，
又被紧跟的左军急急勒马吓了一条，
那急刹的马儿抬起前蹄险些伤到守森人，左军却只是匆匆说了声抱歉就赶紧跟上了莫子虚。
守森人无奈地看着两个猴急的大男人的背影，嘀咕道：
“他们要干嘛啊……”
这时守森人身边两个怪异的石块发出了“噗噗”的声音，
“嘭！”一下，石块变成了穿着衣服的蛤蟆和狸猫。
“完了完了！他没有忘记！”
“完了完了他要去找长生树！”
守森人看着两个小地仙，神色有些惊恐：
“二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是一个凡人吗？怎会突然要去找长生树！”
蛤蟆吓得浑身疙瘩都起来了，狸猫也渐渐炸了毛，声音都在颤抖：
“都是黎映那丫头搞的鬼！”
“坏事了！！”
守森人还在犯愁，面前忽而挂过几道阴风，
那是满怀杀意的凡人的气息。
狸猫整个身子的毛都炸开了，衣服被涨得鼓鼓的，脸像一个毛茸茸的海胆：
“罪过啊！罪过啊！”
蛤蟆憋了许久，吓得打出了一个难听的嗝：
“乱套啦！！”
……
那道姑就静静坐在院子里等着莫子虚前来，一只眼睛依旧是灰色的。
莫子虚暴躁地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穿过大堂和钟楼直接走进内殿，
军靴踩在石板上掷地有声，一张肃杀的脸像是阎王来讨债一样，高大的身躯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而来。
“客人何故如此暴躁。”道姑那只完好的眼睛静静看着莫子虚，既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恐惧，只是坐在那矮椅子上抬头看着来人。
莫子虚一言不发，盯着她那只灰色的眼睛，一时没有说话。
良久，他平复心情，开口道：
“我见过你，对吗？”
姗姗来迟的左军在莫子虚后面喘着粗气：
“王爷你什么时候见过她，那天你又没有跟着王小姐进来。”
“你闭嘴。”莫子虚的语气不容置疑，左军只好认怂沉默。
道姑那只好的眼睛那般深沉阴暗，让人捉摸不透，她似乎是没有感情一样，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可是我不曾见过客人。”
莫子虚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了，
他分明看见过这张脸，看见过这只灰色的眼睛，
他依稀记得那天他昏倒在悬崖下，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在他意识里，
他不可能记错。
莫非这世上真的存在妖魔鬼怪不成？
但是眼前这人气息平缓虚弱，根本不像是什么高人，就是一个凡人而已。
莫子虚沉默良久，终于在气氛凝固成冰之前舒展了眉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下多有唐突，还请道长见谅。”
“无妨。”那道姑缓缓点点头。
左军以为终于可以走了，着急结束这次莫名其妙的出行，正要转身，忽然听到莫子虚又开口了：
“敢问道长，可知这森林里有一棵长生树吗？”
道姑静静看着他，眼睛里的意思复杂难懂：
“东国的长生树，那当然是无人不知……”
“还请道长为在下指一条明路。”
道姑微微一愣，左军也是惊掉了下巴，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即使是东国人，也是极少深入这银湖之森的，且不说异兽丛生，道路险峻，毒草遍地，
但是进去了迷路出不来的，每年都因此死了不少人，失踪人扣也不在少数，
那长生树又是在森林腹地，他到底要干嘛啊！！
“客人是习武之人，森林的危险，我就不多念叨，只是东国江湖流派众多，这森林里不仅环境险恶，还有不少江湖上知名的凶险门派扎根，擅入地盘者都不能幸免，
客人，你还是要去吗？”
莫子虚笃定地点了点头，
那天那白色的狐狸引路，从天而降的浊兽，一切看似梦魇却历历在目，
他必须要去亲眼确认，管他是梦还是神鬼，他都要搞清楚。
“沿着这条路上山，不要转弯，就一个方向走到头，你会看见的。”
那道姑说话说得神神秘秘，看着莫子虚的独眼不知在想什么。
“多谢。”
莫子虚不再理会她，转身就向森林深处走去，
左军紧紧跟着，极力劝阻：
“王爷，你伤势未愈不要再冒险了！”
莫子虚吹了一声口哨，他的马听话地顺着小路跑了上来，
他毫不犹豫飞身上马，居高临下淡淡说道：
“你去还是不去。”
左军无奈地看着莫子虚，叹了一口气，朝着道路那头使劲吹了口哨。
两匹马并驾齐驱向森林里前进。
守森人等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森林入口才默默走进委蛇庙门口，朝里面毕恭毕敬地行礼：
“大人，您为何不阻挠他。”
独眼的道姑缓缓起身，走出庙来，看着深林道：
“他不过一个凡人，翻不出多大的浪，那里早已是一片荒芜，即使聪明如他，看到那般景象也会打消那些猜想，
倒是如若一味阻挠，他倒是会对我们起疑了。”
狸猫和蛤蟆趴在道姑脚下深以为然地点头，
道姑又说：
“跟着他的那些人，是来杀他的？”
守森人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去跟着他，他命不该绝，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否则帝尊可是要找我们算账的。”
蛤蟆和狸猫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恭敬地行礼退下，暗中跟着莫子虚去了。
“我听说那个人最近也去向不明对吗。”
守森人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
“唉……”道姑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再睁眼时，方才灰色的眼睛现在清澈深邃，而原本正常的那只眼睛却已经变成灰色了：
“真不知道那厮是怎么想的，就那个破烂身体，本来承受着碎片就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不好好在山里待着跑出去乱逛干什么！要是暴走了可是件头疼事！”
明明说话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声音，说话语气却如此不同，
若说之前的她冷漠麻木，那现在的她就是暴躁易怒的，
守森人知道现在他面前的已经是另一位大人了，态度也转变了一些，稍微圆滑活泼些：
“那大人看小的们当如何行事啊？”
道姑气鼓鼓地看了他一眼：
“行事什么行事！我刚睡醒！我要喝酒吃肉！”
“诶，小的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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