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醒
年轻男子的声音：“还是没醒吗？”
中年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没有……”
中年男子的声音：“世子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年轻男子的声音：“无事，我就在这里。”
“爹……娘……”王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操碎了心的父母和两个弟弟
“阿姊！”两个弟弟惊喜地叫唤。
“轩儿！”瞿氏见自己女儿终于醒了，拭泪赶紧关切：“你真是吓死爹娘了……”说罢就哭起来
细看瞿氏肯定哭了很久，两只眼睛都肿了。
“太医！太医！”王湘看见王轩醒了赶紧唤太医进来看看，又问王轩：“轩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王轩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说道：
“除了胳膊和头上有些疼，别的无碍。”
这时太医匆匆走进来
不等王湘夫妇开口，两个弟弟抢话
“阿姊说她头还是疼！”
“阿姊说她胳膊还是疼！”
太医点点头向王湘夫妇行礼，然后上前为王轩进行一系列检查，然后问道：
“王小姐，头可晕吗。”
王轩摇摇头
“可有口渴感吗吗？”
王轩说：“有一点。”
太医又给王轩把脉，最后向王湘夫妇道：
“回司礼大人，司礼夫人，王小姐是失血过多，不过现在总算稳定，神志也恢复了，暂无大碍，后面还请大人和夫人多为小姐准备一些红枣枸杞一类的食物，在下会再为小姐开几方药，还请按时服用，
此外王小姐的左臂有轻微的骨折，需要好生休养。”
“意思就是没有大碍了吧……”瞿氏问
太医点点头
王湘夫妇都舒了一口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王湘说，
“王小姐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还能保全性命，实在是幸事，王小姐大难得过，必有后福。”
瞿氏抹着泪点点头，王湘便让太医先退下
瞿氏抓着女儿的手说：“轩儿莫要担心，金大人今早还送来了上好的白玉膏，定不会留疤的。”
“谢谢娘。”王轩摆出笑脸试图让瞿氏放心。
这时王轩才注意到帘外还站着一个人，
看见女儿在张望，王湘忙说：
“啊，是御尊世子，你昏睡的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这里，当时还亏得世子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轩不觉吃惊，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这么久
莫子虚缓缓走过来，一手轻轻掀开一边帘子看着王轩
本来气色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脸色惨白得像纸，头上手上都缠满了绷带，
那天他刚看见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紧闭着双眼，气若犹存，就倒在干草堆里，而那齐王就蹲在她面前用那双脏手，拿着那邪门的东西要……他不敢想象，当时他恨不得立刻拔刀血洗齐王殿……
大概是莫子虚打量王轩过于仔细，让王轩有些难为情：
“谢世子关照，小女已然无碍，世子快些去歇息，莫要劳累了身子。”
“既然王小姐已无碍，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莫子虚向王湘夫妇告退，又看了一眼王轩，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莫子虚离开，王轩心里自然是很感动的，
但是当她苏醒后看见莫子虚的脸的那一刻，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她昏迷时似乎做了一个梦，总觉得非常重要，但是又遗忘得干干净净……
……
刑寺地牢本是关押军事重犯的地方，此时却传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声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我求你！我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啊啊啊啊啊！”
而莫子虚坐在案前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
他通常不会对女人用刑，但是总是会有一些情况需要打破规矩，
即使她头脑蠢笨卑微为棋子，但是就是这双手将王轩推下去的
他不杀她，只是废了她一只手臂，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这个披头散发穿着粗衣的女人正是那日王轩遇险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在刘贵妃花园里出丑的那个杨小姐。
杨佳，其父韵都巡抚杨三军，从二品官。
莫子虚冷冷地看了看她那被拶夹得通红的十根手指，淡淡说道：
“换脚趾，要是手废了，巡抚大人怕不是要问责我。”
几个壮汉就听命将拶卸下，而那杨佳已经哭喊得快要虚脱，眼睛红肿，嗓音沙哑：
“世子！世子我求你！不要夹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一个壮汉看不下去了：“想少受罪你就快点说！”
杨佳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总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况且莫子虚已经废了她的左臂，她余生这只手臂再也不能握重物了
但是莫子虚却对她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我是嫉妒王轩！我不是有意推她的，我只是和她在‘闲聊’，我也没想到她会摔下去！真的！我发誓！”
但是莫子虚无动于衷，漠然看着她
杨佳的惨叫声回荡在刑寺
“你这套说辞在陛下面前也说了多遍了，我早就听过，你真的以为，陛下让你退下是就此放过你了吧。”
杨佳愣神看着莫子虚，
其实她在看见王轩掉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后悔，害怕了，但是，眼前的莫子虚，比杀人未遂的罪名恐怖千倍百倍！
杨三军已被削了官职，她也被喝令不准出户，直到被接回乡下，她以为，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陛下说让她回去的，意思就是此事了结，所以不管怎样莫子虚都不敢奈她如何，陛下已经说了要放过她了，
难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当陛下跟你一样蠢笨如驴？”莫子虚呵斥道：“偏偏挑着朝会搞这出，让陛下不好自爆家丑，表面上息事宁人，而且算的那么精准，齐王院内就恰好多了那么一出干草堆，偏偏她就掉进那里等着齐王，这么聪明的事情能是你的脑袋想得出来的？”
杨佳沉默了，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他对自己用刑，是陛下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即使是爹，也救不了自己了，如果，如果说了就可以放过她，那她……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爹和南阳候的把戏。”莫子虚安稳坐着，说的那么平静，却打破了杨佳所有的期望。
他甚至已经查到南阳候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佳终于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大吼
“其实也很简单。”莫子虚说。
莫子虚与莫延卓收复西塞功不可没，而他们终究是王室，难免让人猜忌，功高震主，即使皇帝对莫延卓放心，总会有臣子嫉妒，
早年齐王还未疯癫之前与杨家有些过节，而南阳候就利用这一点，刚好杨家还有那么一个蠢笨的女儿，一扇就着
齐王得的那怪病，是一种失心疯，可谓是诡异，他的收集癖好格外诡异，甚至剜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如若齐王得逞，王轩残废，那么陛下为了服众必然将发难齐王，而齐王虽为王却已与庶民无异，怕是只好将其彻底贬为庶民流放边关，他本就疯了，若是流放，怕是根本存活不下去，
而齐王废了王轩，莫子虚必定对其生恨，若是齐王被贬后死于刺杀，皇帝难免怀疑莫子虚，即使查出来并非莫子虚手笔，但毕竟莫子虚对皇帝的骨肉怀恨在心，皇帝自然会对他有所戒备。
只要跟他扯上关系，王轩必定陷入浑水之中
他远在沙场的那些年，只能通过对她的不闻不问来撇清关系
但是他现在回来了，他也决定要娶她为妻，定要护她周全。
……
王轩从枕头低下拿出香囊，打开查验，反复确认匣子还在
得亏她激灵，那日看匣子有些松动，怕东西丢了将匣子装进香囊里系在腰间，这一路翻滚下来报得东西无损便好……
这是瞿氏和下人带着汤药进来，王轩赶忙收起东西放回枕头底下。
“看着你能醒过来，爹娘就别无所求了，”瞿氏坐在床边给王轩吹着汤药，说道：
“你是不知，你出事了，陛下龙颜大怒，那杨巡抚也被卸了职，杨佳被禁足不能出府，你爹啊，为了你这几日都没有进宫里。”
王轩看着这几日操劳的母亲，心中难免心疼，看着瞿氏又要落下泪来忙急着缓和气氛：
“娘，女儿这不是没事吗，太医也说了，从那么高的山上落下还能抱住性命，也没有落下残疾，实在幸运，一定是娘平日礼佛，感动了神仙保佑女儿周全，让女儿福大命大，为爹娘尽孝。”
瞿氏听到这里，可算心里高兴了一些，想起害自己女儿受伤的罪魁祸首不免愤愤不平：
“那个杨佳，真是岂有此理！杨夫人是怎么教出的这么个东西，竟然为了口舌之争对你痛下杀手！岂有此理！她最好永远闭门不出！若是让我再瞧见她定是要把她那张小脸抽得她娘都认不出来！”
“娘无需因此动气，不过是小肚鸡肠之人心有不甘说的嫉恨之话或恐吓之词，女儿并不曾与她争执，但道她说甚是甚，
只是女儿确实不该着她的道站在边缘，也未曾想她竟恼羞成怒，出手将女儿推下，此事并未了解，女儿若是再见着她，定要问个清楚，看看她到底何居心！”
瞿氏知自己女儿的脾性
王轩不生气是假的，定会找办法讨个公道，她这个女儿，素来平淡，但其实最是敢爱敢恨，
瞿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最感激的，还是御尊世子，谁能想到众人口中的冷面煞神，竟会对你这般上心，”瞿氏摇摇头：“你是没见着那日，世子不顾侍卫阻拦冲入齐王殿中，他看见你的时候，那神情，就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瞿氏想起王轩倒在草堆里的画面，又红了眼睛：
“当时你就像丢在路边的小猫一样倒在那草堆里，浑身是血，也几乎没了气息，世子抱着你出来的时候，你爹看见你，险些吓得昏过去，太医说好在抢救及时，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王轩似乎记得，梦中，伴着刺耳的耳鸣，有一人在颠倒嘈杂的世界中声音格外清晰，
那忍着泣唤她，祈求她无事的人，竟是莫子虚吗……
“据说世子还为此与楚王和陛下发生了争吵，待世子再过来，你且要多劝他，让他去长辈面前，服个软罢！”
“女儿知道了，只是……女儿竟不知自己在世子心中这般重要……”王轩喃喃说道
瞿氏看着王轩那双清秀透亮的眼睛，不禁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
“真是要感谢世子，保下了你的眼睛……”
“眼睛？”王轩有些困惑，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娘，我曾听过一段诡异的话……白滚滚……圆溜溜，汤里最鲜美，一次挖？两个？……那是什么……娘，你可曾听过？”
瞿氏听到王轩说此话，吓得一愣，神情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轩儿！这是你哪里听来的！！”
王轩被瞿氏这般激动惊到：
“是我昏厥前，迷迷糊糊听到一个怪人唱的……”
瞿氏大惊失色，欲言又止，只是郑重地拉住王轩的手，左右环视，而后小声叮嘱道：
“你不可向他人谈起此事，绝对不可，你可知晓了。”
王轩赶紧点头。
但是晚膳用鱼汤时，看着那鱼泛白的双眼，王轩想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顿时食欲全无。
中年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没有……”
中年男子的声音：“世子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年轻男子的声音：“无事，我就在这里。”
“爹……娘……”王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操碎了心的父母和两个弟弟
“阿姊！”两个弟弟惊喜地叫唤。
“轩儿！”瞿氏见自己女儿终于醒了，拭泪赶紧关切：“你真是吓死爹娘了……”说罢就哭起来
细看瞿氏肯定哭了很久，两只眼睛都肿了。
“太医！太医！”王湘看见王轩醒了赶紧唤太医进来看看，又问王轩：“轩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王轩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说道：
“除了胳膊和头上有些疼，别的无碍。”
这时太医匆匆走进来
不等王湘夫妇开口，两个弟弟抢话
“阿姊说她头还是疼！”
“阿姊说她胳膊还是疼！”
太医点点头向王湘夫妇行礼，然后上前为王轩进行一系列检查，然后问道：
“王小姐，头可晕吗。”
王轩摇摇头
“可有口渴感吗吗？”
王轩说：“有一点。”
太医又给王轩把脉，最后向王湘夫妇道：
“回司礼大人，司礼夫人，王小姐是失血过多，不过现在总算稳定，神志也恢复了，暂无大碍，后面还请大人和夫人多为小姐准备一些红枣枸杞一类的食物，在下会再为小姐开几方药，还请按时服用，
此外王小姐的左臂有轻微的骨折，需要好生休养。”
“意思就是没有大碍了吧……”瞿氏问
太医点点头
王湘夫妇都舒了一口气
“这样我就放心了……”王湘说，
“王小姐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还能保全性命，实在是幸事，王小姐大难得过，必有后福。”
瞿氏抹着泪点点头，王湘便让太医先退下
瞿氏抓着女儿的手说：“轩儿莫要担心，金大人今早还送来了上好的白玉膏，定不会留疤的。”
“谢谢娘。”王轩摆出笑脸试图让瞿氏放心。
这时王轩才注意到帘外还站着一个人，
看见女儿在张望，王湘忙说：
“啊，是御尊世子，你昏睡的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这里，当时还亏得世子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轩不觉吃惊，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这么久
莫子虚缓缓走过来，一手轻轻掀开一边帘子看着王轩
本来气色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脸色惨白得像纸，头上手上都缠满了绷带，
那天他刚看见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紧闭着双眼，气若犹存，就倒在干草堆里，而那齐王就蹲在她面前用那双脏手，拿着那邪门的东西要……他不敢想象，当时他恨不得立刻拔刀血洗齐王殿……
大概是莫子虚打量王轩过于仔细，让王轩有些难为情：
“谢世子关照，小女已然无碍，世子快些去歇息，莫要劳累了身子。”
“既然王小姐已无碍，那在下就先告辞了。”莫子虚向王湘夫妇告退，又看了一眼王轩，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莫子虚离开，王轩心里自然是很感动的，
但是当她苏醒后看见莫子虚的脸的那一刻，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她昏迷时似乎做了一个梦，总觉得非常重要，但是又遗忘得干干净净……
……
刑寺地牢本是关押军事重犯的地方，此时却传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声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我求你！我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啊啊啊啊啊！”
而莫子虚坐在案前冷眼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女人，
他通常不会对女人用刑，但是总是会有一些情况需要打破规矩，
即使她头脑蠢笨卑微为棋子，但是就是这双手将王轩推下去的
他不杀她，只是废了她一只手臂，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这个披头散发穿着粗衣的女人正是那日王轩遇险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在刘贵妃花园里出丑的那个杨小姐。
杨佳，其父韵都巡抚杨三军，从二品官。
莫子虚冷冷地看了看她那被拶夹得通红的十根手指，淡淡说道：
“换脚趾，要是手废了，巡抚大人怕不是要问责我。”
几个壮汉就听命将拶卸下，而那杨佳已经哭喊得快要虚脱，眼睛红肿，嗓音沙哑：
“世子！世子我求你！不要夹了我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一个壮汉看不下去了：“想少受罪你就快点说！”
杨佳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总是让人看了于心不忍，况且莫子虚已经废了她的左臂，她余生这只手臂再也不能握重物了
但是莫子虚却对她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我是嫉妒王轩！我不是有意推她的，我只是和她在‘闲聊’，我也没想到她会摔下去！真的！我发誓！”
但是莫子虚无动于衷，漠然看着她
杨佳的惨叫声回荡在刑寺
“你这套说辞在陛下面前也说了多遍了，我早就听过，你真的以为，陛下让你退下是就此放过你了吧。”
杨佳愣神看着莫子虚，
其实她在看见王轩掉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后悔，害怕了，但是，眼前的莫子虚，比杀人未遂的罪名恐怖千倍百倍！
杨三军已被削了官职，她也被喝令不准出户，直到被接回乡下，她以为，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陛下说让她回去的，意思就是此事了结，所以不管怎样莫子虚都不敢奈她如何，陛下已经说了要放过她了，
难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当陛下跟你一样蠢笨如驴？”莫子虚呵斥道：“偏偏挑着朝会搞这出，让陛下不好自爆家丑，表面上息事宁人，而且算的那么精准，齐王院内就恰好多了那么一出干草堆，偏偏她就掉进那里等着齐王，这么聪明的事情能是你的脑袋想得出来的？”
杨佳沉默了，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他对自己用刑，是陛下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即使是爹，也救不了自己了，如果，如果说了就可以放过她，那她……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爹和南阳候的把戏。”莫子虚安稳坐着，说的那么平静，却打破了杨佳所有的期望。
他甚至已经查到南阳候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佳终于崩溃了，撕心裂肺地大吼
“其实也很简单。”莫子虚说。
莫子虚与莫延卓收复西塞功不可没，而他们终究是王室，难免让人猜忌，功高震主，即使皇帝对莫延卓放心，总会有臣子嫉妒，
早年齐王还未疯癫之前与杨家有些过节，而南阳候就利用这一点，刚好杨家还有那么一个蠢笨的女儿，一扇就着
齐王得的那怪病，是一种失心疯，可谓是诡异，他的收集癖好格外诡异，甚至剜下了自己的一只眼睛……
如若齐王得逞，王轩残废，那么陛下为了服众必然将发难齐王，而齐王虽为王却已与庶民无异，怕是只好将其彻底贬为庶民流放边关，他本就疯了，若是流放，怕是根本存活不下去，
而齐王废了王轩，莫子虚必定对其生恨，若是齐王被贬后死于刺杀，皇帝难免怀疑莫子虚，即使查出来并非莫子虚手笔，但毕竟莫子虚对皇帝的骨肉怀恨在心，皇帝自然会对他有所戒备。
只要跟他扯上关系，王轩必定陷入浑水之中
他远在沙场的那些年，只能通过对她的不闻不问来撇清关系
但是他现在回来了，他也决定要娶她为妻，定要护她周全。
……
王轩从枕头低下拿出香囊，打开查验，反复确认匣子还在
得亏她激灵，那日看匣子有些松动，怕东西丢了将匣子装进香囊里系在腰间，这一路翻滚下来报得东西无损便好……
这是瞿氏和下人带着汤药进来，王轩赶忙收起东西放回枕头底下。
“看着你能醒过来，爹娘就别无所求了，”瞿氏坐在床边给王轩吹着汤药，说道：
“你是不知，你出事了，陛下龙颜大怒，那杨巡抚也被卸了职，杨佳被禁足不能出府，你爹啊，为了你这几日都没有进宫里。”
王轩看着这几日操劳的母亲，心中难免心疼，看着瞿氏又要落下泪来忙急着缓和气氛：
“娘，女儿这不是没事吗，太医也说了，从那么高的山上落下还能抱住性命，也没有落下残疾，实在幸运，一定是娘平日礼佛，感动了神仙保佑女儿周全，让女儿福大命大，为爹娘尽孝。”
瞿氏听到这里，可算心里高兴了一些，想起害自己女儿受伤的罪魁祸首不免愤愤不平：
“那个杨佳，真是岂有此理！杨夫人是怎么教出的这么个东西，竟然为了口舌之争对你痛下杀手！岂有此理！她最好永远闭门不出！若是让我再瞧见她定是要把她那张小脸抽得她娘都认不出来！”
“娘无需因此动气，不过是小肚鸡肠之人心有不甘说的嫉恨之话或恐吓之词，女儿并不曾与她争执，但道她说甚是甚，
只是女儿确实不该着她的道站在边缘，也未曾想她竟恼羞成怒，出手将女儿推下，此事并未了解，女儿若是再见着她，定要问个清楚，看看她到底何居心！”
瞿氏知自己女儿的脾性
王轩不生气是假的，定会找办法讨个公道，她这个女儿，素来平淡，但其实最是敢爱敢恨，
瞿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最感激的，还是御尊世子，谁能想到众人口中的冷面煞神，竟会对你这般上心，”瞿氏摇摇头：“你是没见着那日，世子不顾侍卫阻拦冲入齐王殿中，他看见你的时候，那神情，就感觉天都塌下来了……”瞿氏想起王轩倒在草堆里的画面，又红了眼睛：
“当时你就像丢在路边的小猫一样倒在那草堆里，浑身是血，也几乎没了气息，世子抱着你出来的时候，你爹看见你，险些吓得昏过去，太医说好在抢救及时，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王轩似乎记得，梦中，伴着刺耳的耳鸣，有一人在颠倒嘈杂的世界中声音格外清晰，
那忍着泣唤她，祈求她无事的人，竟是莫子虚吗……
“据说世子还为此与楚王和陛下发生了争吵，待世子再过来，你且要多劝他，让他去长辈面前，服个软罢！”
“女儿知道了，只是……女儿竟不知自己在世子心中这般重要……”王轩喃喃说道
瞿氏看着王轩那双清秀透亮的眼睛，不禁抚摸着她的脸喃喃自语：
“真是要感谢世子，保下了你的眼睛……”
“眼睛？”王轩有些困惑，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娘，我曾听过一段诡异的话……白滚滚……圆溜溜，汤里最鲜美，一次挖？两个？……那是什么……娘，你可曾听过？”
瞿氏听到王轩说此话，吓得一愣，神情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轩儿！这是你哪里听来的！！”
王轩被瞿氏这般激动惊到：
“是我昏厥前，迷迷糊糊听到一个怪人唱的……”
瞿氏大惊失色，欲言又止，只是郑重地拉住王轩的手，左右环视，而后小声叮嘱道：
“你不可向他人谈起此事，绝对不可，你可知晓了。”
王轩赶紧点头。
但是晚膳用鱼汤时，看着那鱼泛白的双眼，王轩想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顿时食欲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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