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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临淄的雪越下越大,随着始皇帝车驾的到来,临淄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大秦军士,天寒地冻,他们仿佛不知冷似的,日夜巡视,而始皇帝暂居的清谷,实则是在临淄城外十公里处。怀瑜偶尔出去时见过几次,个个身长八尺,虎背熊腰,遒劲有力,她心中不免为今后害怕担忧,这样一支晓勇的队伍,即便嬴政身死,但大秦还有蒙恬、王离、章邯等人,又要怎么才能战胜?

    外面虽然寒冷,张良所在的青玉居的炭盆烧的旺,倒有点温暖如春的意思,他的病稍有起色,墨家钜子非乐便前来拜访,与之同行的还有纵横家首领的张滕、阴阳家首领的五味,四常山庄的兼善自然也在。

    几人一齐在山庄的继先堂齐聚,继先堂是山庄藏书室的偏厅,看守众多又极其隐秘。几人相互见过礼后,兼善最先开口了:“如今皇帝已经在临淄,而我等连法家有何人物尚且不知,诸位可曾有些许消息?”

    墨家钜子非乐年纪比兼善稍大,容貌普通,气质和善可亲,不认识的可能都以为他不过是乡下一个普通的老大叔,他叹了口气,道:“我找人去清谷打听了几次,也毫无消息。只是从一个送饭的宫人那里听说,车队里有一个神秘人,大致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但是这辆车周围守卫尤其森严。”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是李斯,凭张良先生齐鲁三才之一的三寸之舌,还说不倒那厮!”说话的是纵横家的张腾,张腾年岁不大,看起来和张良差不多,他眼神锐利,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齐鲁三才分别是张良、儒家的彭清和法家的李瑜,至于张良,素来门派不清,虽然他少时拜在儒家门下,但因其四处游历,结交天下英雄,急公好义的作派更像墨者,而当初在颖川与李瑜的一场雄辩,又让人觉得他长于纵横之术。其实此话有所偏颇,虽然张良善辩,但纵横家的核心乃是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外在表现即是纵横之术,至于舌灿莲花、巧言善辩,不过是为了游说诸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

    张良还没说话,阴阳家的五味嘲讽道:“论雄辩,你们阴阳家的不是更擅长吗?何苦还要张良前去。”

    “若是皇帝要论纵横家的学说,我自会前去。”张腾冷冷的回道,“况且,你担心什么,皇帝自一统后,对阴阳家并无打压,反倒是用了五行之说巩固帝国。”

    怀瑜对外声称是张良的弟子,便跟随在张良旁边,听这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总感觉始皇帝还没怎么样呢,这两货倒是想打起来了。

    张良也头疼,他叹了一口气,从中调和道:“两位,如今始皇帝挑起墨法斗争,就是想拿墨家开刀,进而统一天下思想,彼时无论是墨家还是纵横、阴阳两家,亦或是别的学派,都不再有。天下学派,一存并存,一损俱损,我等还何苦在此争论呢。”他的身体尚未痊愈,一下子话说的太多,喉咙干涩,不禁咳了几声。

    怀瑜见此,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

    兼善皱了皱眉,道:“他难不成还想统一天下思想?”

    怀瑜暗道:你才反应过来。

    “嬴政雄才大略,他推崇法家,决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动摇大秦,其他学派,自然要泯灭。”张良泯了一口茶道,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完,或许,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怀瑜暗道:就是就是!

    张腾怒道:“沧海君怎么没把他给砸死!”

    非乐叹了一口气,起身冲张良施了一礼,道:“先生,此一战关乎诸子百家存亡,还请先生全力以赴!”

    张良是齐鲁文才的后起之秀,即便是其师兼善也自叹不如,他精于墨家之道,却从未入过墨家,也不是墨者,非乐此举,倒也不算有意抬举。

    张良连忙还礼,道:“钜子言重了,良自当竭尽全力。”

    几人商量半天也没什么好主意,张腾倒是想用刺杀这种干脆简洁的办法,不过嬴政刚经过了博浪沙一事,现在想要刺杀,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只是兼善走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怀瑜,看得她一脸莫名其妙。

    是夜,怀瑜特意赶走奴仆,亲手给张良熬了碗鱼汤,张良身体一直不好,她本来就心生愧疚,又见辩会在即,担心影响张良发挥,今日庄里从外面运进来几条鲜鱼,她虽然饭做的一团糟,但是汤熬得还不错,只是秦朝既没有耗油也没有鸡精十三香,猪油也昂贵,做出了的汤,除了不是特别腥之外,味道嘛……

    张良看着怀瑜一脸期待的神情,不禁笑道:“味道鲜美,没想到阿瑜竟然还有这般手艺。”

    鱼嘛,不鲜才怪!

    怀瑜却没听出张良的意思,她还沾沾自喜,得意的说:“看来我还是很有做饭的天赋的。”继而又开始兴奋的和张良讲解她的手艺。

    外面大雪纷飞,落满了枝桠和屋顶,连道路都挡住了,屋内炉火烧得旺,火焰一动不动,张良坐在旁边,一边淡笑着看着她眉飞色舞,一边慢慢的喝着鱼汤,片刻,又不禁拿起手边的茶。

    怀瑜一脸不能理解,道:“哪有边喝水边喝汤的呀。”话刚说完,她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笑意渐渐敛去,拿起张良用过的汤匙,浅尝了一口,顿时,她眉头皱成一团,又看向张良,苦着脸道:“对不起……我明明只放了一点点盐。”

    张良却满不介意,又喝了一口,安慰道:“只是咸了一点点,不碍事。”

    怀瑜闷闷的说:“为什么每次都会咸了呢?我觉得没放多啊。”

    张良感到好笑,原来不是第一次啊,却也不忍苛责她,只好说:“术业有专攻,以后这些事,由庖丁做就好了。”

    怀瑜一片好心,却干了坏事,不禁郁闷,她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以后再也不做饭了!”

    张良道:“若你喜欢,以后我教你。”

    怀瑜摇了摇头,道:“不喜欢,我只是看你身体一直不好,一时之兴。”

    张良闻言,只得作罢。二人坐在火炉旁边,怀瑜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慢慢的看着。须臾,张良又道:“明日我要出门拜访我师兄,你收拾一下。”

    “韩非?”怀瑜抬头看向张良。

    张良点了点头。

    “好!”怀瑜笑着点了点头,终于可以看到法家著名代表人物韩非子!

    翌日,张良叫了马车,前往临淄城外的清谷。雪天难行,车陷了好几次,但那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却莫名的叫人心安,怀瑜一路上少有的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趴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的一片素净。

    大约到了午后,二人才到清谷,清谷守卫愈加严重,三米一个兵士,十米一个箭手,马车又渐渐往右侧行去,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二人下马,走了进去。

    张良披着素白的鹅毛大氅,站在小院里,怀瑜手持拜贴,站在他身后,张良躬身拜道:“良居临淄,闻师兄来此,特来拜见。”

    未几,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厮,出来接过了怀瑜手中的拜贴,又领着张良进去了。

    这小院虽然简陋,但摆设却极其雅正,张良一进去,身边便围绕着一股阮芷澧兰的芳香。韩非已经年逾五十(其实如果韩非子能活到这会儿的话已经六十三了),但儒家子弟莫不精于六艺,骑射俱佳,韩非师从荀子,在这方面自然也很擅长,虽然年纪已大,但身体强健,鹤发童颜,细看之下,想必年轻时其容貌比之张良亦不逊色。

    张良低头,行了个常礼。还没等他说话,韩非就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来了。”

    韩非在张良来临淄的途中,便已经飞书给他,警告他此处凶险,不要前来。

    “良不能不为百家一试。”张良定定的看着韩非,坚定的说。

    韩非眼神复杂,当年入秦,本以为可以说服嬴政,没想到却为他所囚,嬴政既不杀他,也不放他,对外却说韩非已死,至今已经有十七年了。大秦一统天下,推崇法治,他便在幕后为为大秦编撰法律,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抱负,竟然在灭了自己母国的地方得以施展。他道:“嬴政经天纬地,铁血手腕,大秦至少未来两代,是势必要贯彻法学思想的,临淄墨法一战,只是嬴政试图采取的一种比较温和的手段,如此不行,那便只有流血了。”

    张良心头一颤,道:“他岂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你可曾记得秦国公孙鞅变法之时,斩杀了多少人。”韩非淡淡的道。

    张良当然知道,当时公孙鞅推行军功制度,反对者众多,公孙鞅便抓了其中闹得最凶的七百人,于渭河枭首示众,又将尸体推进了渭河,河水三日飘红,又抓了闹事的数千人,发往边城戍守。自此,大秦上下,无一人对新法有异议。

    “况且,你不也认同法家思想吗?”韩非看着张良,他眼神抖然锐利,“你我,如何一战?”

    乱世用重典,一个新建立的、民心混乱的国家,就需要严刑酷吏去镇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良拼命一试罢了。”张良也不遑多让,他眼神炽热的对视回去。

    韩非大笑出声,摇了摇头道:“子房啊子房,你还是那么有韧性,那么执着。”他又道:“那我问你,即便你赢了,墨家赢了,嬴政大怒,直接派人斩杀各家弟子,你又要如何?”

    “良只做眼下可做之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家输给法家,从此天下人一心,再无其他思想。”张良道。

    “可是你眼前要做之事,正是要百家覆灭!”韩非目光铮铮。

    张良默然,他突然想到了怀瑜说的大秦一统天下,想到了天下大势。可能他还是太年轻,他跳不出世事,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如此灿烂辉煌的诸子百家学说,统统消失。

    雪路难行,等张良和韩非谈完,已经到了傍晚了,未免途中出事故,张良怀瑜只好暂且先在韩非这里歇下。

    月光稀微,但有这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四周倒显得亮堂,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南方人看雪,北方人看南方人。怀瑜在四常山庄,不是照顾张良,就是习字,好不容易出来偷得半日闲,顶着风雪也要在小院里玩。她堆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堆成了一个雪人,张良看着她穿着单薄,忍不住道:“你再玩下去,明天恐怕就起不来了。”

    怀瑜正趴在雪里,双手通红的揉着雪人的手,她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生病是以后的事儿,我现在就想玩。”她小心翼翼的揉出了小小的一截,又道:“我小时候家里那边也下过一场大雪,可大了,就像现在这样。可惜就下了那么一场。”

    张良走出亭廊,一脚踏进软绵绵的雪里,又蹲下身体抓了一小把握在手心,怀瑜见此,忙道:“别别别!你刚好了点儿,待会儿又加重了。”

    张良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又不是女娇娘。”

    怀瑜叹了口气,道:“本以为能见到韩非子呢,没想到他那么忙。”

    张良撇了一眼廊亭尽头,道:“法家代表人物是师兄。”

    “啊?”怀瑜停下手,震惊的看着他,“那你岂不是凉了。”

    张良不悦道:“你是这么想的?”

    怀瑜听出了他的不高兴,勉强的笑了笑:“介个……也不是啦,主要是叭,术业有专攻,你善谋,他搞学术。专业不一样,而且你还不是墨家的。”说完,她把好不容易捏出来的两个手臂小心翼翼的安上去,又站起来看了看,道:“可惜没有胡萝卜。”

    “什么?”张良不解。

    “鼻子啊,没有鼻子。”怀瑜道。

    张良会意,随手折了一小截树枝,安了上去。

    怀瑜摇了摇头,道:“不好看,颜色好丑。”

    “师兄并不想让我去。”张良没答她的话,说起了今天的事儿。

    “我知道啊。”怀瑜淡淡的说,若是平常叙旧,怎么会聊这么久。韩非在历史上记载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神秘的出现在这里,想必此次法家代表肯定是他了,那他们两个还能聊什么,不就是那点事儿。

    “你知道?”张良微微震惊。

    怀瑜把他从雪里拉到屋子里,道:“我不仅知道韩非对你说了什么,我还知道你肯定没答应他。”

    张良坐下,道:“那你说说,他还对我说了什么。”

    “他肯定还和你说,墨法斗争,墨家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都改变不了嬴政想要统一思想的事实。”怀瑜把手放在火炉旁边烤了烤,一不玩雪,手的温度迅速降了下来。

    “你知道?”这回张良更震惊了。

    怀瑜知道他问的不是她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而是知道嬴政的意图,她眼睛看着自己十根红彤彤的纤细的手指,平静的说:“知道啊,而且我还知道你也知道这个,只不过你放不下,就像你到现在也没放下韩国一样。”

    张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总是能一脸淡然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那你为何不劝我,就像在彭城那样。”张良又问道。

    怀瑜笑了一声,道:“我劝你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又说一句:“其实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句,不要去。”

    “你不是一直想看墨法的雄辩吗?”张良无奈的笑了笑,他想做的事,总是太难。

    “但是我更不想你出事。”怀瑜微微抬头,定定的看着张良。

    张良看到她眼里的映着火,映着他自己,他不禁伸手想拍拍她的头,怎料怀瑜反射性的一躲,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

    怀瑜也没想到张良突如其来的动静,她可以允许自己亲近别人,却害怕别人亲近自己,说到底,便是她不喜欢不为自己掌控的感觉。怀瑜暗叹一口气,明明自己对张良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喜欢,但是心里就是有那一股戒备。

    张良见此,又把手放下,若无其事的说:“那在你看来,大秦该采用什么样的治国之道?”

    怀瑜不假思索的道:“法家治国,墨家治民,儒家育人!”

    张良眼睛抖的一亮,怀瑜的想法,竟然和他老师荀子的观点,不谋而合!他想,可能不需要他去费口舌说服韩非收下怀瑜了。他不禁对怀瑜的学识产生了莫大的好奇心,说她学富五车,可是她对于各种典籍并不熟悉,说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娘,但见解独到深刻,见事透彻明白。

    张良不知,实则是因为怀瑜自幼对历史感兴趣,尤其秦汉三国,尤为了解,故而在这方面,看了不少名家解说。再则,她本不是现世之人,无法与七国任何一国中人共情,更对各种学说没有什么情怀,毕竟二十一世纪想要学什么东西简直太容易,各种典籍只要尚存,就能找得到。旁观者清,故而见事明白。

    张良对此也深有体会,他不禁对怀瑜的身份有了点猜测,不是七国中人,却对七国事物了如指掌,可是塞外哪一国的公主?

    翌日,风雪停后,张良怀瑜启程回四常山庄,歇了一夜,连韩非也没见到,怀瑜对此表示很失望,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又看那个小院,张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实在是可爱,但是想到她这两日对他的各种欲言又止、隐忍都是为了韩非,心下就打定主意,他准备让韩非收她为徒的消息还是晚些再告诉她吧。

    可惜怀瑜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要不然她就要大吼几句这几日的雪肯定都是为了她下的,韩非好歹都是一个大爷了,你还吃他的醋,我冤不冤啊!

    马车刚出清谷,大约有五里地,马车又陷进了一块泥地里,怀瑜从车上跳下来,和车夫用力推了推,车卡得死死的,一动不动,她自己还脚底打滑,摔在了雪里,张良下车之时,正好看见怀瑜的糗样,一边努力忍住笑,一边扶她起来,道:“罢了罢了,你还是先去一边待着吧。”

    怀瑜气鼓鼓的抹了两把脸上的雪,最终还是认命的站到了一边去,这里的雪积得快到她膝盖了,她一脚下去,腿拔都拔不出来。正无聊,突然听周围有点小动物的响声,她新奇的朝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灰色毛茸茸的小东西,看起来像个小灰兔,怀瑜除了在动物园从来没见过活的野味,也不知道野兔的口感怎么样,当下她就一脚深一脚浅的悄咪咪的朝它靠近,眼瞧着快到了,那灰兔突然往前动了动,怀瑜生怕它跑了,立马一个飞扑过去,把灰兔压在身下。

    “抓到啦!”她拎起兔子的两只长耳朵,兴奋的朝张良喊,此时一支箭突然从林中射来,正中她手里的灰兔,溅她一脸血。怀瑜又惊又怒。

    林中突然冲出来一对骑兵,当先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身材魁梧,大约四十有余。

    怀瑜骂人的话立马又咽了下去,她皱着眉既委屈又不高兴的说:“你干什么?”

    张良立马过来,紧紧的拉住怀瑜。

    那秦将道:“这是本将军打的野兔,还不快给我!”

    “你胡说八道些……”怀瑜一下子被激怒了,什么权势她都不管了,张良见势不妙,立马加大了力气,怀瑜吃力,疼得说不出话。

    那秦将大怒,翻身下马,一个耳光想打上来,张良立马挡在怀瑜面前紧紧的拿住那秦将的手,他没想到张良一介书生模样,长得秀气文弱,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还没等他大怒,张良又放开他,退后两步,躬身拜道:“良见过胜将军。”

    秦胜不敢小觑张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良,道:“你识得我?”

    可不认识嘛,当初就是秦胜攻破的新郑,俘虏了韩王安,杀了张良母亲及一众亲属,最终只有张良张秀二人尚在。

    “曾有幸得见将军,将军身姿雄伟,良至今不能忘。”张良笑得温和,握着怀瑜手腕的手却微微发抖。

    秦胜眯着眼睛看了看张良,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恍然大悟,道:“你是张良!韩国张开地的孙子!”

    张良依然面不改色,道:“正是,劳烦将军记得。”

    “还是此次墨家代表人。”秦胜又道,“没想到张平人如其名,却生了个好儿子。”

    张良笑得有点冷,他道:“将军谬赞,还是将军手段高明。”

    秦胜脸色一变,张良说的是他曾经联合韩国大将姬琅,里应外合攻破韩国的事儿,这手段并不高明,姬琅为与张开地作对,扰乱朝纲,献美人给韩安,偷取了打量韩国情报机密,投向秦国,这才让秦胜灭韩灭得那么容易,但是韩国灭了之后他也没讨着什么好,最后因为叛国背主被秦国斩杀。虽然秦胜灭韩不费吹灰之力,但也因为用美人计这事儿被秦庭武将嘲笑。

    怀瑜不知内情,但见秦胜神色陡然变冷,又见张良突然这么沉不住气,心里大概有点计较。

    秦胜神色森然,他脑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喝道:“大胆!你竟敢妄议大秦,来人,给我拿下!”

    怀瑜大为震惊,怎么就一句话就要打要杀的,尤其是张良在齐鲁地界的影响力那么大,又是墨家代表人,这货什么来头?!

    张良神色淡然,一动不动的任他处置。

    怀瑜着急的喊道:“子房!”

    张良镇定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

    怀瑜一点也没会意,她看向秦胜,道:“我家先生到底哪句话妄议大秦了,你一动不动就拿人,难道大秦律令只是一纸空文吗?”

    秦胜瞪着眼冷笑道:“大秦律令是不是一纸空文轮不到你来议论,小姑娘,保重自身才是道理!”

    怀瑜张了张嘴,她虽然擅辩,但是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又对她莫名的好意完全没有抵抗力,她眼睁睁的看着张良被带走,怔了半响,她才想起了韩非,立马叫起车夫,赶马回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