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环具的污染
又交代了何奕明一些较为日后的安排之后，林初便把他送离了境界。
现在的何奕明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内容——这也是半路出家的神秘学能力者的缺陷，毕竟神秘学从来不是如人们杜撰的修仙文化那样、强调身体力行、亲身锻炼的力量。
比起格物，神秘学更需要致知。虽说一个人撬动灵的天赋、与神秘学内容的相性等也同样会影响神秘学者具体的能力，但比之这些先天的资质，这个领域还是更看重后天的日积月累。
而系统的学习与课程，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
“唉，这位小何同学，但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林初离开了境界之中一理的主阁楼，走入了一栋矮一些的偏殿。推门而入的同时，嘴里兀自念叨着。
比起平日里无人出入、阁门尘封的主阁楼【一理阁】，这栋偏殿倒是人流颇多些，灰褐色的墙体框出宽阔的院围，殿门上高挂着古旧的【合辙】二字。
“合辙”一词，本是指的车轮与车的轨迹相合，用作厅殿之名，则是以誉言行一致的德行。
这种庄严中带着些教条的古韵，也算是一理这个绵延千年的组织最为沉穆的底色。
千年之间，这群在“真实”的边界保护着整片大地的志士，就是以这种略微守旧、却绝不妥协的态度镇守着【神秘】、镇守着这片不为人知的边关。
与象征意义更大的一理阁相比，合辙殿则承担了队伍集结、实战演练的职能。林初转来这里，也是因为早有其他人在此等候——
“林队，这新人到底长什么样啊？都拉来境界了，怎么也不让咱们见一见？”
开口的是一位头发微长的斜眼男子，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看他那四仰八叉、全然没点形象的坐姿，倒是颇为恣意。
“怎么，【皮球】，终于不用当万年垫底了，这么心急？”
见这斜眼男子猴急的劲儿，旁边一名妆画淡雅的长发女子头也没抬地回复道。
只见这女子正盘坐在一台铜旧香炉旁闭目静神，话语里没什么情绪。
可离奇的是，但听得她轻灵的声音传荡在空气中，却未见其唇齿开合，甚至你若是不凝神去注视她、都无法察觉到香炉旁女子的存在。
“不是，【希声】你几个意思啊？什么叫万年垫底？”
听了这话，被唤作【皮球】的斜眼男子登时不乐意了，语气越是急促地找补起来：
“我不就是入队时间晚了些吗？要让我跟你一个资历、我怎么可能会比你差？懂不懂环具持有者的含金量啊？要是放在外面，像我这样正面能力超群的持有者，还不得被抢着要......”
也没人陪皮球抬杠，他偏偏自己开始聒噪起来。长发女子【希声】没有多作理会，见林初推门而入，便停止了打坐，睁开眼睛以作示意。
同时，她素手微点，中指与拇指虚握，只是那一瞬，嘴里正在就“环具持有者的含金量”慷慨陈词的皮球便没了声量，他纵是嘴皮扇动、口舌有若弹簧般起劲儿，声音却传不出半点，有若一出滑稽的彩色默剧。
不过他对这种“一键静音”的遭遇倒是极为熟悉了，就算没了声音，细看他那卖力而浮夸的嘴型，希声大概也能猜到，这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正在“大声”地喊着那一句三字经典国骂。
林初与希声对视，又扫了一眼旁边一脸不服气地咒骂着的皮球，再环顾周围，“就你们俩来了？”
“但凡多来一个人，他也能安静点。”希声说话依旧是不见嘴动，嫌弃的情绪却溢于言表。她的话语听在耳中颇为玄异，隔着不近的距离，其声音却又如俯身耳语一般靠近。
“先把皮球的声音放出来吧。”林初指了指旁边道。
希声点点头，再一轻点，皮球滔滔不绝的大嗓门还正在输出，声音陡然被放出。
可好巧不巧，皮球的咒骂正好卡在一个字正腔圆的“妈”字上，其情至真其音至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劈山救母。
“诶，我听着呢。”希声用手指绕缠着发梢，对着皮球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一声真挚的呼唤。
“不是，你......”皮球又要发作，又见到面色温和的林初已经站在一旁，只得作罢。他哧气两声以作不服，接着转头向林初问道：“所以这新人到底什么成色啊林队？有环具吗？都灵危险指数是多少？”
“你先别急。”林初平静地看了一眼皮球，目光如沉静的湖面，却止住了这小子的话头。
“这次的新人能力很不错，持有的是梦境系环具【阿莱夫】。”林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找了个方凳靠坐下，“不过问题也就在这个【阿莱夫】上。”
“怎么说，这环具副作用太强？”皮球想到了自己的环具，也有着不少的副作用，实战中使用也是颇为头疼。
“不是副作用，而是其易污染性吧。”希声加入了话题：
“我之前查资料时候留意过，【阿莱夫】是目前一理所观测到的环具中，最为未知的一件。它初次出现于1949年，伴随着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创作的同名短篇小说而诞生，造成了迄今为止最为严重的一次认知泄露，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未被完全修复。”
“当时的各大组织都花了大力气想找找到这件环具、避免其再次带来污染，但却全无结果。可以说，我们对其一无所知。”
“这样的环具，真的可以被持有吗？”皮球一边为希声这数据库一般的记忆里咋舌，一边也大为震惊。
按照环具理论课的教导，并非所有的环具都能被持有者掌控。一些环具被灵浸淫了太久，本身就成为了灵的一部分，这样的环具不仅不能为人所用，更是会成为造成严重污染的特异点，轻则改变接触者的认知，重则改变一方水土的法则。
“按照理论来说，绝对不可能。”林初微微摇头，平静的面色看不出所思，但语气却流露出丝丝不可置信，“但是何奕明......他的确做到了。”
现在的何奕明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内容——这也是半路出家的神秘学能力者的缺陷，毕竟神秘学从来不是如人们杜撰的修仙文化那样、强调身体力行、亲身锻炼的力量。
比起格物，神秘学更需要致知。虽说一个人撬动灵的天赋、与神秘学内容的相性等也同样会影响神秘学者具体的能力，但比之这些先天的资质，这个领域还是更看重后天的日积月累。
而系统的学习与课程，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
“唉，这位小何同学，但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林初离开了境界之中一理的主阁楼，走入了一栋矮一些的偏殿。推门而入的同时，嘴里兀自念叨着。
比起平日里无人出入、阁门尘封的主阁楼【一理阁】，这栋偏殿倒是人流颇多些，灰褐色的墙体框出宽阔的院围，殿门上高挂着古旧的【合辙】二字。
“合辙”一词，本是指的车轮与车的轨迹相合，用作厅殿之名，则是以誉言行一致的德行。
这种庄严中带着些教条的古韵，也算是一理这个绵延千年的组织最为沉穆的底色。
千年之间，这群在“真实”的边界保护着整片大地的志士，就是以这种略微守旧、却绝不妥协的态度镇守着【神秘】、镇守着这片不为人知的边关。
与象征意义更大的一理阁相比，合辙殿则承担了队伍集结、实战演练的职能。林初转来这里，也是因为早有其他人在此等候——
“林队，这新人到底长什么样啊？都拉来境界了，怎么也不让咱们见一见？”
开口的是一位头发微长的斜眼男子，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看他那四仰八叉、全然没点形象的坐姿，倒是颇为恣意。
“怎么，【皮球】，终于不用当万年垫底了，这么心急？”
见这斜眼男子猴急的劲儿，旁边一名妆画淡雅的长发女子头也没抬地回复道。
只见这女子正盘坐在一台铜旧香炉旁闭目静神，话语里没什么情绪。
可离奇的是，但听得她轻灵的声音传荡在空气中，却未见其唇齿开合，甚至你若是不凝神去注视她、都无法察觉到香炉旁女子的存在。
“不是，【希声】你几个意思啊？什么叫万年垫底？”
听了这话，被唤作【皮球】的斜眼男子登时不乐意了，语气越是急促地找补起来：
“我不就是入队时间晚了些吗？要让我跟你一个资历、我怎么可能会比你差？懂不懂环具持有者的含金量啊？要是放在外面，像我这样正面能力超群的持有者，还不得被抢着要......”
也没人陪皮球抬杠，他偏偏自己开始聒噪起来。长发女子【希声】没有多作理会，见林初推门而入，便停止了打坐，睁开眼睛以作示意。
同时，她素手微点，中指与拇指虚握，只是那一瞬，嘴里正在就“环具持有者的含金量”慷慨陈词的皮球便没了声量，他纵是嘴皮扇动、口舌有若弹簧般起劲儿，声音却传不出半点，有若一出滑稽的彩色默剧。
不过他对这种“一键静音”的遭遇倒是极为熟悉了，就算没了声音，细看他那卖力而浮夸的嘴型，希声大概也能猜到，这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正在“大声”地喊着那一句三字经典国骂。
林初与希声对视，又扫了一眼旁边一脸不服气地咒骂着的皮球，再环顾周围，“就你们俩来了？”
“但凡多来一个人，他也能安静点。”希声说话依旧是不见嘴动，嫌弃的情绪却溢于言表。她的话语听在耳中颇为玄异，隔着不近的距离，其声音却又如俯身耳语一般靠近。
“先把皮球的声音放出来吧。”林初指了指旁边道。
希声点点头，再一轻点，皮球滔滔不绝的大嗓门还正在输出，声音陡然被放出。
可好巧不巧，皮球的咒骂正好卡在一个字正腔圆的“妈”字上，其情至真其音至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劈山救母。
“诶，我听着呢。”希声用手指绕缠着发梢，对着皮球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一声真挚的呼唤。
“不是，你......”皮球又要发作，又见到面色温和的林初已经站在一旁，只得作罢。他哧气两声以作不服，接着转头向林初问道：“所以这新人到底什么成色啊林队？有环具吗？都灵危险指数是多少？”
“你先别急。”林初平静地看了一眼皮球，目光如沉静的湖面，却止住了这小子的话头。
“这次的新人能力很不错，持有的是梦境系环具【阿莱夫】。”林初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找了个方凳靠坐下，“不过问题也就在这个【阿莱夫】上。”
“怎么说，这环具副作用太强？”皮球想到了自己的环具，也有着不少的副作用，实战中使用也是颇为头疼。
“不是副作用，而是其易污染性吧。”希声加入了话题：
“我之前查资料时候留意过，【阿莱夫】是目前一理所观测到的环具中，最为未知的一件。它初次出现于1949年，伴随着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创作的同名短篇小说而诞生，造成了迄今为止最为严重的一次认知泄露，甚至直到现在，都还未被完全修复。”
“当时的各大组织都花了大力气想找找到这件环具、避免其再次带来污染，但却全无结果。可以说，我们对其一无所知。”
“这样的环具，真的可以被持有吗？”皮球一边为希声这数据库一般的记忆里咋舌，一边也大为震惊。
按照环具理论课的教导，并非所有的环具都能被持有者掌控。一些环具被灵浸淫了太久，本身就成为了灵的一部分，这样的环具不仅不能为人所用，更是会成为造成严重污染的特异点，轻则改变接触者的认知，重则改变一方水土的法则。
“按照理论来说，绝对不可能。”林初微微摇头，平静的面色看不出所思，但语气却流露出丝丝不可置信，“但是何奕明......他的确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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