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敬高祖
何衍刘縯众人从酒肆出来时，已经酩酊大醉。
等到他意识重新清醒时，天色已经渐晚，躺在榻上的何衍，还没彻底醒酒。耳中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某个女子之声。
“救下刘秀！...何衍！救下刘秀！...一定要救下他！”
这声音空灵又缥缈，仿佛近在咫尺，但又无影无踪。
何衍被这声音惊醒，可起来后发现，屋内无人。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他走出了屋舍。
院落无人，走到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时，碰巧遇到了刚刚醒来的刘稷，二人在正门碰面后，刘稷感慨说道：
“何君竟能连饮八盏那潘氏酒肆之酿，子丰佩服。”
何衍听后，与刘稷客套了一番，并趁机问了问他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这时，有人敲着院门，并于门外朗声道：
“子丰（刘稷），伯升（刘縯）叫你过去一趟。”
听那人没进门的意思，刘稷大声回复他已知晓，然后回过头来对何衍说道：
“看来伯升酒量比你我还好！衍君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你我一同前往？”
何衍耸耸肩，摊开手，说道：
“没有，任凭子丰调遣。”
等何衍跟着刘稷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院落时，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
刘稷跟门口一个类似门卫的人正要上前交谈，不过那人看到是刘稷后，已经自动让开了身位，做出了请的动作。
但等到何衍时，却又拦了上来，刘稷见状，正要上前交涉。
一样貌英俊之人从院内赶来并说道：
“伯升兄（刘縯）特邀衍君赴宴。”
何衍认识这人，正是昨晚相识并且刚刚那空灵之声所说的刘秀。
拦在何衍身前之人听到此话，对着何衍客气的做了个手势后，让开了身位。
何衍见状，也不伦不类的作了个揖回应。
前来带话的刘秀将何衍刚刚得行为看在眼里，没有多说，带着二人走进了院内。
此时这间院落已经有许多人在互相攀谈，有几人也上前跟刘秀和刘稷打着招呼。二人与他们交流了一阵后，便进入了这间院落的中堂。
中堂内空间很大，已经有四排人盘坐在地，交谈打趣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回荡不绝。而正中间靠上的主位，此刻还没有人坐。
刘秀带刘稷与何衍进屋后，便先行离去，前往中堂的更深处了，由侍者带着二人来到了相应的席位上。
二人于坐榻上坐下不久，中堂的声音便逐渐减小，又是几个片刻后，刘縯出现了。
他一现身，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只见他大跨步的走到主位，拿起席位前的一盏酒，高声说道：
“敬赤帝子！”
说罢便一饮而尽，屋舍内其他人见状，亦喊道：
“敬赤帝子！”
噼里啪啦的一阵摔盏之响，让大家的兴致瞬间高涨，在主位上的刘縯，继续说道：
“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
屋内众人早已有心理准备，赞成与讨论之声不绝于耳。
刘縯也在这时，再次端起一盏酒，高声说道：
“敬高祖！”
其他人亦高喊道：
“敬高祖！”
先前摔盏之人也没有尴尬住，侍者很快便送来了新盏。只不过这一轮饮尽后，摔盏之声少了许多。
刘縯这两轮所敬之人其实都是汉高祖刘邦，只不过新朝禁止敬拜汉高祖已久，民间逐渐改称其为‘赤帝子’。
这一前一后称呼上的变化，刘縯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随后他开始慷慨陈词新朝之弊病，屋内众人也积极响应。
...
此时，热闹的中堂，有两人正悄声对着话。
“从兄！那救过刘稷的何衍出现在了这里！”
“刘稷一进来我便已看到他身旁之人。”
“这刘縯装作大度，竟没追究他擅闯重地之过？”
没听到从兄的回答，他抬头一看，却发现兄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吾哪里说错了吗？”
“刘伯升就算不追究，你认为会他让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外人进入到此刻这中堂之内吗？”
“还望从兄明示。”
他兄长摇了摇头，岔开了这个话题。
“既然这何衍没被追究擅闯之过，那么刘伯升与文叔（刘秀）...”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从弟急忙打断道：
“不可！刘縯此举只为收买人心罢了！”
“放肆！”身形高大之人怒斥道。
“你只是还在记恨刘伯升之宾客错杀吴曲之事罢了，此刻风云际会之时，你却还在...”
在看到从弟露出的认错表情后，他没继续说下去，平复了下情绪，缓声说道：
“何衍能在此处的唯一原因，便是那刘伯升已经看透了你的伎俩。”
“怎么可能！兄长！我的安排很隐蔽！”
两人中的年长者叹了口气，回道：
“何衍没被追究擅闯之过，或是因伯升之气度如传闻一般，或是他识破了你的意图，这其实都是次要的。”
他看向处在众人焦点中心的刘縯刘伯升，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关键的是，此刻这何衍能出现在此处，只能说明是伯升想要让你知晓，他已经看破了这些伎俩。”
“可...”
年长者继续说道：“不要继续沉迷这些阴谋算计了，终是小道尔。”
说罢，起身向着刘縯走去，年纪稍轻之人看到后，赶忙拦下。
“兄长！你这是？”
“向伯升认错，作为兄长，本次我会一力承担。相信以伯升的慷慨大节，不会为难与我。但希望日后，你我能同心协力，共同完成大父的谶纬之托（注1），莫要再有所欺瞒。”
那人听后，目光带着惭愧，感激的喃喃道：“兄长...”
之后，便见那位兄长穿过身旁的几人，走到已经发表完演讲——坐在主位的刘縯身边，说了几句话。
刘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看他。待他全部说完后，见刘縯还没回话，便略显恭敬的站在刘縯一旁静待。
片刻后，刘縯笑着看向他，伸手将其略微弯曲的身躯扶正，亲切地回了几句话。
处在席位上的何衍，正好奇的看着刘縯和他身边之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喝了一天酒的何衍，此刻头脑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干其他事情。
就在这时，席间某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高声一喝。看到吸引到全场目光后，高兴地开口说道：
“贺...”
接下来是一大段何衍听不太懂的贺词，不过在现场氛围的带动下，他也跟着逐渐躁动起来。
此时那个人已经从‘说’着贺词慢慢变成了‘唱’着贺词，众人的反应也越来越热烈，正当那人唱到‘诗经’里的某个句子时，意外发生！
贺词被他突然的惨叫打断！紧接着嘴巴红了起来的他，竟有鲜血从口中流出！
等到他意识重新清醒时，天色已经渐晚，躺在榻上的何衍，还没彻底醒酒。耳中朦朦胧胧的突然听见某个女子之声。
“救下刘秀！...何衍！救下刘秀！...一定要救下他！”
这声音空灵又缥缈，仿佛近在咫尺，但又无影无踪。
何衍被这声音惊醒，可起来后发现，屋内无人。扶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他走出了屋舍。
院落无人，走到旁边一间屋子的房门时，碰巧遇到了刚刚醒来的刘稷，二人在正门碰面后，刘稷感慨说道：
“何君竟能连饮八盏那潘氏酒肆之酿，子丰佩服。”
何衍听后，与刘稷客套了一番，并趁机问了问他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但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这时，有人敲着院门，并于门外朗声道：
“子丰（刘稷），伯升（刘縯）叫你过去一趟。”
听那人没进门的意思，刘稷大声回复他已知晓，然后回过头来对何衍说道：
“看来伯升酒量比你我还好！衍君还有别的事么？没有的话，你我一同前往？”
何衍耸耸肩，摊开手，说道：
“没有，任凭子丰调遣。”
等何衍跟着刘稷来到一处人声鼎沸的院落时，已经快到黄昏时分了。
刘稷跟门口一个类似门卫的人正要上前交谈，不过那人看到是刘稷后，已经自动让开了身位，做出了请的动作。
但等到何衍时，却又拦了上来，刘稷见状，正要上前交涉。
一样貌英俊之人从院内赶来并说道：
“伯升兄（刘縯）特邀衍君赴宴。”
何衍认识这人，正是昨晚相识并且刚刚那空灵之声所说的刘秀。
拦在何衍身前之人听到此话，对着何衍客气的做了个手势后，让开了身位。
何衍见状，也不伦不类的作了个揖回应。
前来带话的刘秀将何衍刚刚得行为看在眼里，没有多说，带着二人走进了院内。
此时这间院落已经有许多人在互相攀谈，有几人也上前跟刘秀和刘稷打着招呼。二人与他们交流了一阵后，便进入了这间院落的中堂。
中堂内空间很大，已经有四排人盘坐在地，交谈打趣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内回荡不绝。而正中间靠上的主位，此刻还没有人坐。
刘秀带刘稷与何衍进屋后，便先行离去，前往中堂的更深处了，由侍者带着二人来到了相应的席位上。
二人于坐榻上坐下不久，中堂的声音便逐渐减小，又是几个片刻后，刘縯出现了。
他一现身，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只见他大跨步的走到主位，拿起席位前的一盏酒，高声说道：
“敬赤帝子！”
说罢便一饮而尽，屋舍内其他人见状，亦喊道：
“敬赤帝子！”
噼里啪啦的一阵摔盏之响，让大家的兴致瞬间高涨，在主位上的刘縯，继续说道：
“王莽暴虐，百姓分崩。今枯旱连年，兵革并起。此亦天亡之时，复高祖之业，定万世之秋也。”
屋内众人早已有心理准备，赞成与讨论之声不绝于耳。
刘縯也在这时，再次端起一盏酒，高声说道：
“敬高祖！”
其他人亦高喊道：
“敬高祖！”
先前摔盏之人也没有尴尬住，侍者很快便送来了新盏。只不过这一轮饮尽后，摔盏之声少了许多。
刘縯这两轮所敬之人其实都是汉高祖刘邦，只不过新朝禁止敬拜汉高祖已久，民间逐渐改称其为‘赤帝子’。
这一前一后称呼上的变化，刘縯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随后他开始慷慨陈词新朝之弊病，屋内众人也积极响应。
...
此时，热闹的中堂，有两人正悄声对着话。
“从兄！那救过刘稷的何衍出现在了这里！”
“刘稷一进来我便已看到他身旁之人。”
“这刘縯装作大度，竟没追究他擅闯重地之过？”
没听到从兄的回答，他抬头一看，却发现兄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吾哪里说错了吗？”
“刘伯升就算不追究，你认为会他让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外人进入到此刻这中堂之内吗？”
“还望从兄明示。”
他兄长摇了摇头，岔开了这个话题。
“既然这何衍没被追究擅闯之过，那么刘伯升与文叔（刘秀）...”
还没等他说完，他的从弟急忙打断道：
“不可！刘縯此举只为收买人心罢了！”
“放肆！”身形高大之人怒斥道。
“你只是还在记恨刘伯升之宾客错杀吴曲之事罢了，此刻风云际会之时，你却还在...”
在看到从弟露出的认错表情后，他没继续说下去，平复了下情绪，缓声说道：
“何衍能在此处的唯一原因，便是那刘伯升已经看透了你的伎俩。”
“怎么可能！兄长！我的安排很隐蔽！”
两人中的年长者叹了口气，回道：
“何衍没被追究擅闯之过，或是因伯升之气度如传闻一般，或是他识破了你的意图，这其实都是次要的。”
他看向处在众人焦点中心的刘縯刘伯升，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关键的是，此刻这何衍能出现在此处，只能说明是伯升想要让你知晓，他已经看破了这些伎俩。”
“可...”
年长者继续说道：“不要继续沉迷这些阴谋算计了，终是小道尔。”
说罢，起身向着刘縯走去，年纪稍轻之人看到后，赶忙拦下。
“兄长！你这是？”
“向伯升认错，作为兄长，本次我会一力承担。相信以伯升的慷慨大节，不会为难与我。但希望日后，你我能同心协力，共同完成大父的谶纬之托（注1），莫要再有所欺瞒。”
那人听后，目光带着惭愧，感激的喃喃道：“兄长...”
之后，便见那位兄长穿过身旁的几人，走到已经发表完演讲——坐在主位的刘縯身边，说了几句话。
刘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看他。待他全部说完后，见刘縯还没回话，便略显恭敬的站在刘縯一旁静待。
片刻后，刘縯笑着看向他，伸手将其略微弯曲的身躯扶正，亲切地回了几句话。
处在席位上的何衍，正好奇的看着刘縯和他身边之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喝了一天酒的何衍，此刻头脑昏昏沉沉的，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干其他事情。
就在这时，席间某个不认识的人，突然高声一喝。看到吸引到全场目光后，高兴地开口说道：
“贺...”
接下来是一大段何衍听不太懂的贺词，不过在现场氛围的带动下，他也跟着逐渐躁动起来。
此时那个人已经从‘说’着贺词慢慢变成了‘唱’着贺词，众人的反应也越来越热烈，正当那人唱到‘诗经’里的某个句子时，意外发生！
贺词被他突然的惨叫打断！紧接着嘴巴红了起来的他，竟有鲜血从口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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