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帛书与‘常安’过所
废弃传舍内的，火势逐渐凶猛，何衍不伦不类的对着两人抱了个拳，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二位先离开这传舍吧。”
但那绣衣执法却看着刘稷说道：
“舂陵刘氏的郎君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跟他说。”
刘稷看向何衍，见他点头后。便走到正门，踢开即将燃尽的一堆木枝，离开了传舍。
“又被你救了一次。”
何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面前的绣衣执法咳嗽了一声后，虚弱的说道：
“你都看到了？”
何衍又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还能坚持吗？”
他摇了摇头，神色如常道：“想请你帮个忙，不知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木枝产生的烟尘逐渐蔓延，那绣衣执法慢慢的从衣内摸出了一块木牌，连带着还有几匹帛书掉了出来。
何衍见他行动不便，弯腰帮他将几匹帛书捡起时，发现这些帛书后，也有简体字的记载！
且每个记载的内容各不相同！
何衍发现后，开始挨个看了起来！那绣衣执法见状，也未阻拦，反而诧异的看着何衍竟在读他看不懂的那面！
‘不！那王莽不是穿越者，反而是个悲哀的理想主义者。’
‘你还能见到这绣衣执法的奏报吗？可以的话，于立春之日，老地方见。’
‘不对！这些異者（异者）怎么都不见了！这才过去几年！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去南阳找刘秀了，珍重。’
将这些帛书背面的简体字看完后，何衍暂时无法将这些信息全部理解。
‘原来王莽不是穿越者，而那位穿越者去南阳找刘秀了？我去的舂陵好像就是在南阳郡内吧？’
绣衣执法见他不再看向帛书背面，便问道：
“你能看懂那些字？”
何衍点了点头。
绣衣执法见到他点头后，猛烈地咳嗽了许久，然后将他刚刚拿出的木牌递过来后，加快语速道：
“这枚过所（注1）乃绣衣执法专用，可保你一路到达‘常安’（注2），将它送到‘常安’西市北巷一户人家，他家门前有一个最特别的石几。”
何衍没有贸然接下那枚木牌，因为他想去见王莽的心思，已经因那几匹帛书上的文字，变淡了。
绣衣执法见状，说道：
“不需要你立刻就去，有机会的时候，记得这件事便可，算我弥留之际的一个心愿，可否？”
思考片刻后，何衍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想问几个问题，望如实相告。”
见那人点头答应后，何衍问起：
“那诡异生物和牢狱中寻你的究竟是什么？”
“刚那刘稷说过蘖（niè）这个字？但他说的不对，这些人其实统称为異者（异者）！”
听到刚刚帛书上所提的異者两个字的出现，何衍挑了下眉。
“異者（异者），有通天之能，万变之体，但他们之前都是人！”
“異者？刚刚那个是人？”
“異化之前是人！”
“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多次日食！”
“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多次日食！”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亦是如此！”
“连续三年，天下多次日食！！”
他又喘了口气，继续道：
“从那之后，異者便开始出现，距今已有20多个年岁了。他们还...”
还没说完，他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衍看着烟尘已经逐渐弥漫整个空间，虽然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但时间好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拿过木牌，说道：
“你真的不走了么？”
那人还在剧烈的咳嗽，摆了摆手，努力的向后仰了一下，露出藏在衣服下的胸腹。
只见那已满是灰黑色的诡异菌落。
何衍点了点头，向着正门外跑去，刚跑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过头，背着身，沉沉地问道：
“听刚刚刘稷所说，百姓思汉，你为何还要这般...”
烟尘弥漫的传舍，令何衍忍不住捂起了口鼻，然后便听见那人又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后，说道：
“一句逆贼口中的‘百姓思汉’，竟想污蔑陛下的仁心？废奴令、王田令哪个不是功比秦...咳咳...”
发现他不再说下去后，何衍便继续向着传舍外跑去了。
两个不同阵营的说辞，让不了解内情的何衍，还没有自己的看法。
等他找到不远处山丘上的刘稷时，那处废弃传舍也伴随着火光，轰然倒塌。
“看来今晚你我只能露宿荒野了。”刘稷看着何衍身后空无一人的情况，说道。
何衍没回话，回过头看着那处坍塌的传舍，看得出神。火光映着他萧瑟的脸庞，沉默了良久。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刘稷所说的话，有些悲伤的回了句：
“是啊。”
...
传舍内，一些战斗时散落的怪物部位，由静止的状态慢慢活跃了起来。
它们开始向着传舍外‘爬’去，有的被还在燃烧的火焰吞噬，有的则钻入残垣中，不见了踪影。
...
第二天一早，何衍便与刘稷一同启程前往舂陵，一路没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沿着一条小溪疾行，带着何衍一直走到快要黄昏的时候，他突然开始脱离小溪，并加快脚步向北跑去！
又累又饿的何衍，强行挤出一丝力气，跟了上去！待二人翻过一座小丘后，眼前正冒着几许炊烟的小镇跃然出现！
“到了！衍君！舂陵！”刘稷指着前方，笑着对旁边的何衍说道。
“刘兄...能否先吃个...饭，我日后付款！”何衍饿了一天一夜，有气无力的说道。
“何为付款？你我到了舂陵！先找些吃食！”刘稷也饿的够呛，带着何衍就往镇子跑去。
...
在一处院落里，酒足饭饱后的两人，安逸的侧卧在屋内。
若问现在这个时代吃食的口味，何衍说实话是没尝出来。饿急了的他，在囫囵吞枣下，味道还没品出，食物就已经进了胃。
就在二人还在回味这种幸福的饱腹感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
“子丰（刘稷），听说你半路栽了个跟头？被一位大侠救出来的？可还能领兵啊！”院门没锁，应声打开。
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满脸微笑的向着屋内的二人走来。
屋门开着，刘稷从听到声音时，就一脸欣喜的起了身，等那身形高大的男子边说边走进院门后，人已经迎了上去。
“伯升！”说出这个字后，刘稷便激动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冲上前，便跟‘伯升’拥抱在了一起！
何衍也赶忙起身，视线从二人身上瞄了瞄后，便越过两人看向院门处。
那有一位跟伯升一同前来的人，后来者相比于伯升，身形更消瘦，脸上不似大气又有亲和力的伯升。他有些秀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进来后便杵在院落一动不动。
“子丰（刘稷），还不为你友人引荐？”
刘稷听到伯升所言后，赶忙走到何衍身边，介绍到：“此乃将我从牢狱中救出的大侠何衍，衍君！”
被刘稷点了下的何衍，赶忙对另外两人作了个揖。
然后刘稷看向那没什么表情的人说道：“宛城李家...”
还没等刘稷说完，那人抢话道：“宛城李季文。”说完对着何衍点了点头。
院中那高大男子接着说道：“舂陵刘縯，叫我伯升即可。”
何衍不自觉地对这个人抱有好感，赶忙不伦不类的抱拳，回了句亦是不伦不类的话：“好说，好说。”
伯升没有在意，反而看着何衍衣服口袋处，因弯腰作揖而露出的那块木牌，轻声道：
“衍君，你可知此物？”
何衍虽然知道舂陵刘氏可能跟这个叫做‘绣衣执法’的不太对付，但本着对刘稷和第一次见面就颇有好感的刘縯二人的信任。
只隐瞒了它要交给‘常安’某人的这件事，其它的，则并未隐瞒道：
“此物是一位直到临终都未告诉我姓名的‘绣衣执法’交付给我的，说是可以拿着它当做过所，一路到达‘常安’。”
刘縯听后，点了点头，跟李季文（李轶）对视一眼后，说道：
“在寻常时刻，这枚过所确实可以保衍君一路通往‘常安’。不过此刻...”
听到涉及到那名绣衣执法临死前的心愿，何衍赶忙问道：“此刻怎么了！”
刘縯直白的说出了让何衍差点站不稳的话。
“不过此刻，我刘伯升要推翻他王莽的大新了。”
此话说完，院内肃寂。
_________
注1：过所为通关凭证，“过所”这一名词取代通关之“传”，发生在两汉之际，参考文献《汉代通关凭证———“传”与“过所”关系考辨》——李银良著
注2：常安，王莽更改的众多地名之一，改前之名为——长安。后续地名如非特殊说明，都以汉代地名为准。
注3：異人，异人的繁体字，之所以这里用繁体字的异人，是因它的字形与文内某些设定有关。
“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二位先离开这传舍吧。”
但那绣衣执法却看着刘稷说道：
“舂陵刘氏的郎君先出去吧，我有话想跟他说。”
刘稷看向何衍，见他点头后。便走到正门，踢开即将燃尽的一堆木枝，离开了传舍。
“又被你救了一次。”
何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面前的绣衣执法咳嗽了一声后，虚弱的说道：
“你都看到了？”
何衍又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还能坚持吗？”
他摇了摇头，神色如常道：“想请你帮个忙，不知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木枝产生的烟尘逐渐蔓延，那绣衣执法慢慢的从衣内摸出了一块木牌，连带着还有几匹帛书掉了出来。
何衍见他行动不便，弯腰帮他将几匹帛书捡起时，发现这些帛书后，也有简体字的记载！
且每个记载的内容各不相同！
何衍发现后，开始挨个看了起来！那绣衣执法见状，也未阻拦，反而诧异的看着何衍竟在读他看不懂的那面！
‘不！那王莽不是穿越者，反而是个悲哀的理想主义者。’
‘你还能见到这绣衣执法的奏报吗？可以的话，于立春之日，老地方见。’
‘不对！这些異者（异者）怎么都不见了！这才过去几年！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去南阳找刘秀了，珍重。’
将这些帛书背面的简体字看完后，何衍暂时无法将这些信息全部理解。
‘原来王莽不是穿越者，而那位穿越者去南阳找刘秀了？我去的舂陵好像就是在南阳郡内吧？’
绣衣执法见他不再看向帛书背面，便问道：
“你能看懂那些字？”
何衍点了点头。
绣衣执法见到他点头后，猛烈地咳嗽了许久，然后将他刚刚拿出的木牌递过来后，加快语速道：
“这枚过所（注1）乃绣衣执法专用，可保你一路到达‘常安’（注2），将它送到‘常安’西市北巷一户人家，他家门前有一个最特别的石几。”
何衍没有贸然接下那枚木牌，因为他想去见王莽的心思，已经因那几匹帛书上的文字，变淡了。
绣衣执法见状，说道：
“不需要你立刻就去，有机会的时候，记得这件事便可，算我弥留之际的一个心愿，可否？”
思考片刻后，何衍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想问几个问题，望如实相告。”
见那人点头答应后，何衍问起：
“那诡异生物和牢狱中寻你的究竟是什么？”
“刚那刘稷说过蘖（niè）这个字？但他说的不对，这些人其实统称为異者（异者）！”
听到刚刚帛书上所提的異者两个字的出现，何衍挑了下眉。
“異者（异者），有通天之能，万变之体，但他们之前都是人！”
“異者？刚刚那个是人？”
“異化之前是人！”
“建平四年（公元前3年），多次日食！”
“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多次日食！”
“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亦是如此！”
“连续三年，天下多次日食！！”
他又喘了口气，继续道：
“从那之后，異者便开始出现，距今已有20多个年岁了。他们还...”
还没说完，他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何衍看着烟尘已经逐渐弥漫整个空间，虽然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但时间好像不允许他这样做了，拿过木牌，说道：
“你真的不走了么？”
那人还在剧烈的咳嗽，摆了摆手，努力的向后仰了一下，露出藏在衣服下的胸腹。
只见那已满是灰黑色的诡异菌落。
何衍点了点头，向着正门外跑去，刚跑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没有转过头，背着身，沉沉地问道：
“听刚刚刘稷所说，百姓思汉，你为何还要这般...”
烟尘弥漫的传舍，令何衍忍不住捂起了口鼻，然后便听见那人又狠狠地咳嗽了两声后，说道：
“一句逆贼口中的‘百姓思汉’，竟想污蔑陛下的仁心？废奴令、王田令哪个不是功比秦...咳咳...”
发现他不再说下去后，何衍便继续向着传舍外跑去了。
两个不同阵营的说辞，让不了解内情的何衍，还没有自己的看法。
等他找到不远处山丘上的刘稷时，那处废弃传舍也伴随着火光，轰然倒塌。
“看来今晚你我只能露宿荒野了。”刘稷看着何衍身后空无一人的情况，说道。
何衍没回话，回过头看着那处坍塌的传舍，看得出神。火光映着他萧瑟的脸庞，沉默了良久。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刘稷所说的话，有些悲伤的回了句：
“是啊。”
...
传舍内，一些战斗时散落的怪物部位，由静止的状态慢慢活跃了起来。
它们开始向着传舍外‘爬’去，有的被还在燃烧的火焰吞噬，有的则钻入残垣中，不见了踪影。
...
第二天一早，何衍便与刘稷一同启程前往舂陵，一路没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沿着一条小溪疾行，带着何衍一直走到快要黄昏的时候，他突然开始脱离小溪，并加快脚步向北跑去！
又累又饿的何衍，强行挤出一丝力气，跟了上去！待二人翻过一座小丘后，眼前正冒着几许炊烟的小镇跃然出现！
“到了！衍君！舂陵！”刘稷指着前方，笑着对旁边的何衍说道。
“刘兄...能否先吃个...饭，我日后付款！”何衍饿了一天一夜，有气无力的说道。
“何为付款？你我到了舂陵！先找些吃食！”刘稷也饿的够呛，带着何衍就往镇子跑去。
...
在一处院落里，酒足饭饱后的两人，安逸的侧卧在屋内。
若问现在这个时代吃食的口味，何衍说实话是没尝出来。饿急了的他，在囫囵吞枣下，味道还没品出，食物就已经进了胃。
就在二人还在回味这种幸福的饱腹感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
“子丰（刘稷），听说你半路栽了个跟头？被一位大侠救出来的？可还能领兵啊！”院门没锁，应声打开。
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满脸微笑的向着屋内的二人走来。
屋门开着，刘稷从听到声音时，就一脸欣喜的起了身，等那身形高大的男子边说边走进院门后，人已经迎了上去。
“伯升！”说出这个字后，刘稷便激动的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冲上前，便跟‘伯升’拥抱在了一起！
何衍也赶忙起身，视线从二人身上瞄了瞄后，便越过两人看向院门处。
那有一位跟伯升一同前来的人，后来者相比于伯升，身形更消瘦，脸上不似大气又有亲和力的伯升。他有些秀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进来后便杵在院落一动不动。
“子丰（刘稷），还不为你友人引荐？”
刘稷听到伯升所言后，赶忙走到何衍身边，介绍到：“此乃将我从牢狱中救出的大侠何衍，衍君！”
被刘稷点了下的何衍，赶忙对另外两人作了个揖。
然后刘稷看向那没什么表情的人说道：“宛城李家...”
还没等刘稷说完，那人抢话道：“宛城李季文。”说完对着何衍点了点头。
院中那高大男子接着说道：“舂陵刘縯，叫我伯升即可。”
何衍不自觉地对这个人抱有好感，赶忙不伦不类的抱拳，回了句亦是不伦不类的话：“好说，好说。”
伯升没有在意，反而看着何衍衣服口袋处，因弯腰作揖而露出的那块木牌，轻声道：
“衍君，你可知此物？”
何衍虽然知道舂陵刘氏可能跟这个叫做‘绣衣执法’的不太对付，但本着对刘稷和第一次见面就颇有好感的刘縯二人的信任。
只隐瞒了它要交给‘常安’某人的这件事，其它的，则并未隐瞒道：
“此物是一位直到临终都未告诉我姓名的‘绣衣执法’交付给我的，说是可以拿着它当做过所，一路到达‘常安’。”
刘縯听后，点了点头，跟李季文（李轶）对视一眼后，说道：
“在寻常时刻，这枚过所确实可以保衍君一路通往‘常安’。不过此刻...”
听到涉及到那名绣衣执法临死前的心愿，何衍赶忙问道：“此刻怎么了！”
刘縯直白的说出了让何衍差点站不稳的话。
“不过此刻，我刘伯升要推翻他王莽的大新了。”
此话说完，院内肃寂。
_________
注1：过所为通关凭证，“过所”这一名词取代通关之“传”，发生在两汉之际，参考文献《汉代通关凭证———“传”与“过所”关系考辨》——李银良著
注2：常安，王莽更改的众多地名之一，改前之名为——长安。后续地名如非特殊说明，都以汉代地名为准。
注3：異人，异人的繁体字，之所以这里用繁体字的异人，是因它的字形与文内某些设定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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