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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竿起义

    慕榕想了想,脸不红气不喘的吹牛,“因为我英俊潇洒人见人爱。”

    墨云霄:“……”在他看来,媳妇儿的小身板若有九十斤,多半都是谜之自信的重量。

    “老头子不动妳,我便暂时信他,过两日等老八过来和谈,我们便去领妳三哥回家。”墨云霄轻描淡写地总结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原则就是凡事以慕榕为优先。

    他这一生,失去的东西都靠自己的双手挣回来,唯有慕榕,他输不起。

    慕榕不皮了,怔怔地望着墨云霄,眸光柔软似水,欲言又止了半晌,哽在喉间的疑问突然就碎了。

    “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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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在龙武军驻扎地和北月皇城之间,连夜搭起一座营帐,墨景烨风尘仆仆地从丹梁城赶来,才下马车,还来不及拜见皇叔,就一脚高、一脚低的被送进营帐,准备接见北月国的来使。

    美其名为和谈,若是双方条件谈不拢,便是翻脸开战。

    墨云霄似乎打定主意要当甩手掌柜,只派出玄苍率领精锐给墨景烨压阵,摆明了双方撕破脸再喊他一声,至于两方使臣要如何磨唧,他大爷不想奉陪。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一旦天圣国皇帝答应和谈,北月国除了任人宰割,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除非想灭国,否则墨景烨提出的条件,北月国都得灰溜溜的照单全收。

    代表北月国和谈的使节,就是夹着尾巴逃回去的安晋。

    这位曾经慷慨激昂、鼓吹皇帝出兵的太子,输得灰头土脸,骨子里的鸿鹄之志早就消磨殆尽,只剩下一颗苟延残喘的心如明镜——父皇派他去和谈,不是因为他多有政治外交手腕,或者多有代表性,而是他开罪了墨王,便得为了北月国的子民,低声下气前去负荆请罪。

    割地、赔款、岁贡,都是战败者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墨天骐的野心不止如此,这回他家十三都打到人家家门口了,他便趁势要北月国成为天圣的附属国,永世为臣。

    换句话说,北月国可以保有国号、皇室,但是一切内政、外交和军事大权,都必须接受宗主国——也就是天圣国的支配。

    第一天和谈,墨景烨就开宗明义亮了剑,接着虚以尾蛇的你来我往一番,这等大事当然不可能立刻有结论,天一黑,安晋就在禁卫军的簇拥之下,脸色灰败地的回宫禀报坏消息。

    墨景烨第一次出使,表现得还算四平八稳,但一送走安晋,立刻就打回原形,屁颠颠的赶往龙武军主帅营帐,拦也拦不住。

    墨天骐的儿子们多半对墨云霄敬畏有加,因为尊敬过头,油然而生的恐惧,再加上刻在骨子里的心理不平衡,造就了他们一见到皇叔,就别扭得像个中二青少年,唯独墨景烨是个例外。

    打从墨景烨开始记事起,就是听着这位战神皇叔的丰功伟业长大的。

    有一年,墨云霄回京述职后又匆匆奔赴沙场,十二岁的墨景烨跟在父皇身后,登上城墙送别。

    当时墨天骐高高地站在城墙上,神情肃穆地凝望着墨王离去的身影,久久不发一语,满眼刀剑风霜,甚至带着悲凉——墨景烨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稚气地揉揉眼睛,父皇果然又恢复镇定自若的模样。

    墨天骐察觉到小儿子的目光,难得一丝温情,低头看着墨景烨,“你皇叔十三岁的时候,已经为天圣国扬名立威,日后还会再继续打胜仗,直到天下太平。”

    于是墨云霄成为十二岁少年心目中永恒的天险,立于天圣边境,或者敌人的心里,没人能跨越这道耸立的屏障——既然难以跨越,也只能仰望崇拜了。

    慕榕很快就知道为何墨云霄提到墨景烨时,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嫌弃——这个傻不愣登的小皇子,竟然是个迷弟!

    革命尚未成功,就先到皇叔这儿摸头求表扬。

    领命前去接待八王爷的白辰没拦住,墨景烨就乐呵呵的闯进主帅营帐串门子兼蹭饭了。

    墨景烨没问这位身穿男装、跟皇叔看起来像一对好基友的小公子是谁,自来熟地给皇叔、皇婶请安,慕榕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混迹龙武军这事儿不是秘密。

    她纳闷的咬着筷子,拿眼刀剜她家夫君,早知道不需要低调,她为何要一天到晚穿男装掩饰自己的绝世美貌?

    墨云霄对墨景烨惯常的拒人于万里之外,说多冷淡就多冷淡,说多嫌弃就多嫌弃,只有在面对慕榕时有一丝人味,面不改色地摸摸她的头,“乖,先吃饭,用完膳去练会儿字。”

    慕榕:“…...”TNND练什么字,她又没想高考中状元!

    所谓练字,其实是墨云霄亲手布置的阵法功课,那是人看得懂的吗?哪一回不是她抱头苦思半天,最后还是缴了白卷,被恬不知耻的阵法学先生“身体力行”的教训?

    墨景烨捧着靠厚颜无耻挣来的一碗汤,美滋滋的喝着,还不忘顺溜的拍马屁,“这汤鲜香味美,好手艺啊!早闻皇叔皇婶感情甚笃,实乃皇室典范,今日亲眼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皇婶好福气啊!”

    慕榕转头给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假笑,“是好福气,问候你四哥六哥好。”嘉妃没得罪她,就不费心问候他娘了。

    墨景烨莫名有些胆寒,夹紧屁股无辜地望向皇叔,墨云霄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汤碗,难得开金口,“特地给榕榕熬的,补气血,少喝点。”

    白辰转身去挑油灯,肩头诡异的抖动,憋笑憋得难受。

    可怜的八王爷,遇上这对黑心夫妻,任他脸皮再厚,最后也只能捧着碎一地的玻璃心,回去自个儿营帐早点洗洗睡。

    什么接风洗尘宴,没的事,他就是个明天还得早起干活的劳模!

    晚膳后,墨云霄一如往常地屏退左右,拎着慕榕补课。

    他铁了心要教会慕榕云家阵法的精髓,还振振有词,搬出历来家传绝学都是“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婿”的歪理,把慕榕折腾得够呛,连睡梦中都在默背九宫八卦,好几天无暇出去浪。

    翌日,慕榕终于受不了某人的高压教育,揭竿起义,一早就撂挑子拍桌道:“不练了,我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