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独的人
洛奇每天都会在接受完常规的治疗和换药后，就被护士小姐在医院里推来推去。
欧文医生给他安排了很多的检查项目，各种化验抽血和说不上名称的检测仪器。
然后就是一些开导启发式的聊天，一种类似心理学上的谈话治疗方法。期间还会有一些智商和认知方面的测试。一直持续了近一周的时间才开始消停下来。
在洛奇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名叫詹姆·威尔逊的警官也经常过来看望他，每次都会带着一些水果和零食，或者一些小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儿。
虽然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对他进行细致的盘问，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关心他的身体恢复情况，偶尔还会讲几个笑话来活跃气氛。
但这些行为并没有让洛奇放松戒备，因为每当谈话看似很愉快的时候，詹姆都会有意无意地说几个小孩子会感兴趣的话题，来引他开口发表看法。
然而詹姆眼神里透露出的那股探寻神色，根本瞒不过有着成年人思想的他。
没错，洛奇在苏醒后跟詹姆当天谈话的过程中，就慢慢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从一个大龄青年留学生变成了一个欧洲本土的小男孩”。
洛奇一想到刚清醒那会儿，身体的自我感知还不太明显，就“巴拉巴拉”讲了很多信息给对方。心里就不免有些坐蜡的感觉。
现在想来当时一定表现的太不像个小孩子了，本来合情合理的事故，也变成了别人耳中想当然编造而成的故事。
即使他也曾尝试过把自己的这段离奇经历和悲惨遭遇解释清楚，甚至试图想装成失忆或是个患有侏儒症的人蒙混过去。
可当他看到欧文医生拿来的骨龄检测结果后，一切的努力就都变得有些徒劳了。
有时候装沉默扮深沉只能打发走医生和护士，却没法应付詹姆这块“狗皮膏药”的纠缠。
洛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各种试探。
晚上经常因为烦躁而失眠，这个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思考，寻找当下的破局之策，考虑未来的生存问题。
洛奇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即使他知道自己最初的时候把话说的太满，透露了太多不该知道或是超出年龄认知的信息。
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家乡的大洋彼岸被人当成研究对象，悲惨的度过余生。
每晚都失眠的好处，就是不得不让他利用白天的时间来补觉。这样就能避免多说多错露出马脚。
“欧文医生，我晚上睡眠很浅，半夜要疼醒好几次，你再给我开些止痛安眠的药物吧。”这是洛奇面对医生护士时说的最多的话。
“威尔逊警官，我白天需要多一点时间来静养，跟你聊天真的很有趣，但是被医生发现又要责备我贪玩了。”这是洛奇面对警察时说的最多的话。
医院对止痛和安眠的药物一向把控严格，詹姆警官也是个没时间跟他干耗的大忙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小心试探，洛奇发现对他一直抱有兴趣的似乎只有詹姆警官一个人。
所以每次跟这位警官独处的时候，洛奇再也没敢提过自己的大学生活、自己的家乡亲人、还有自己的空难遭遇。
直到他入院一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
洛奇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暗暗活动着四肢，这是他每天都要私底下偷偷进行的康复训练内容。
“嗨，午安，洛奇，我发现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詹姆一手提着小水果篮，一手拿着份文件袋，神色轻松的走入了病房。
“午安，威尔逊警官，感谢你的水果，我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力气了。”洛奇很礼貌的跟詹姆打着招呼。
看到这样表现的洛奇，詹姆的眉头微微轻皱了一下。他走近病床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听着，小家伙，我不懂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很戒备。”
詹姆自顾自地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但是，我还是决定要把自己这段时间整理的资料拿给你，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些事情。”
洛奇疑惑着伸手接过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信纸匆匆阅读起来。
“这上面记录的信息准确么？”洛奇才刚看完两页纸上的内容，就立马震惊地冲詹姆扬了扬手。
剩下的那些信纸还有好几页厚，上面像是记录着某个惊天大秘密一般，不堪重负的在洛奇手中，被快速翻动着猎猎作响。
“冷静些，小家伙，我可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故意欺骗你，这样做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詹姆伸出左手拍了拍洛奇的小肩膀，半是安慰半是解脱的继续说道：“我帮你找了一家位于芝加哥市的福利院，院长米兰达女士为人很好，你的情况我并没有过多的透露给她，只是说你遭受了很严重的意外事故，精神状态不太好......”
洛奇并没有心情听詹姆说完后面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埋头翻阅着手中的信纸，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不解和悲痛。
詹姆望着神色有些呆滞，但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复杂地说道：“也许，我应该过两天再来看你，到时候我希望能听你亲口给我答复。”
詹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把剩余的空间安静的留给最需要的人。
不知道时间走过了多久，洛奇突然不堪重负地放下了手中的一沓信纸。
上面写得十分清楚，他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任何信息。找不到出生地，找不到家人，甚至找不到他之间提到过的同学和朋友。
他以前就读的密歇根州立大学，依旧有市场调查专业，但是里面的教授和学生都不是他印象中那些人。
诸如此类的信息在这些资料里还有很多，他所有提过的，说过的话全都像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我不光变成了别人，还失去了曾经那个自己的人生......”洛奇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着。
他不敢想象大洋彼岸的家乡和亲人，是否也会是物是人非般的另一种光景......
一周后，詹姆再次来到了病房里，他走到洛奇身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待答复。
洛奇抬头跟他对望，率先开口说道：“我以后要以什么身份生活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是失忆也好，还是妄想也罢，我想你只要不再表现得这么早熟，完全可以继续延用“洛奇”这个名字。”
詹姆看着洛奇的那双好看的祖母绿眼睛，又继续说道：“偶尔表现的懂事一点，更容易引起大人们的关注和喜爱，等你被收养后，就会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和新的人生。”
“很神奇不是么？这段奇妙的经历会成为你一生难以割舍的部分。”詹姆说着还伸出粗糙的大手，为洛奇剥了个橘子。
“谢谢，詹姆。我会好好思考一下你的这份建议的。”洛奇微笑的接过了橘肉，一口吃下。
“不过不是现在，毕竟我的这副小身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这算是洛奇第一次委婉的承认了自己的神奇之处，也是第一次不那么疏远的称呼对方。
“是的，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坚强和适应能力。”詹姆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把手里剩下的橘肉扔进嘴里。
当天的谈话过程很愉快，是他们俩这段时间相处以来最为坦诚的一次。
虽然不算是完全的开诚布公，但洛奇和詹姆两人都没有贸然的打破这份默契。话题也不再是过去和回忆，而是些对以后生活的憧憬。
不过当詹姆几天后再次来到医院，准备跟洛奇确定一下出院的日期时，他才被告知洛奇这个小滑头已经不见了。
就在他上次离开后的深夜，洛奇找机会悄悄地溜出了医院。像他这种没有身份的流浪汉，并没有在医院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医院每年都会遇到几起类似的情况，由于逃避医药费而发生的病人出逃事件。事实上这部分的费用会由相关的社会援助机构来进行结算。
没有人会对洛奇进行监视的，医生和护士也早不再关注他的精神状况。
只有那位心地善良，且好奇心很强的警察让洛奇本能地有些抵触。
他可不是个容易被哄骗的小孩，没有利益就这般为他忙前忙后的陌生人。在洛奇的眼里，过分的关心等同于过度的关注。
虽然还不清楚那个警察的真实目的，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单纯地信任对方。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绝不会轻易的把命运交付给他人。
......
洛奇开始了作为流浪汉的生活，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
每天靠翻找垃圾桶里的瓶瓶罐罐和废旧报纸赚些零钱，偶尔也会配合几个街头艺人进行表演博取同情。
他摸清了很多街区里的小混混据点，也见识了不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把洛奇当成是走丢的小孩子，给予帮助的好心人。作为回报，他总会在对方的院子或者商店门口出些小力气，像是帮忙除草或是帮忙搬运小件的货物。
然后在吃完得到的食物，被警察或者社会援助厅的人赶到之前离开，他不打算再让自己暴露在这群执法人员的视野里了。
也有把洛奇当成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子，想把他骗去荒郊野外的人贩子。
每次只要他被要求跟着对方走或者离开主人行道时，他都会拔腿就跑，哪怕误会了对方，哪怕要饿肚子也绝不能将自己置身险地。
洛奇还见过真正的地痞流氓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夜晚的霓虹灯下隐藏着多少肮脏和龌龊。
在这一年多的漂泊无依中，曾让他遇到过一个只会装腔作势的老流浪汉。幼小的外表是洛奇最好的保护色，他总能轻易地让人放松警惕。
结识老汤姆的那段日子，让洛奇改变了不少。
虽然他被对方利用去进行偷窃和行骗，但每次都会被洛奇巧妙地祸水东引。老流浪汉总是在事后骂骂咧咧地说自己倒霉，但从来没有让他饿过肚子。
洛奇跟着老汤姆学会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巧，这在他看来都是很宝贵的生存智慧，也跟着他去过几个风格不同的小城市。
见识过底层人的挣扎和痛苦；见识过体面人的丑恶和冷漠；见识过帮派成员的残酷和狠辣。
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会向洛奇和老汤姆伸出援手，这就使得平常的日子并不会太难熬。
直到他们俩招惹了一个大麻烦，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意外事故，也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杀人灭口。
临死前老汤姆说他自己的这一生过着太累太久了，早已经赚够了本。但是洛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学会坚强，品尝挫折，习惯孤独。
于是，洛奇又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流浪生活，但却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珍视自己的这段新生。
欧文医生给他安排了很多的检查项目，各种化验抽血和说不上名称的检测仪器。
然后就是一些开导启发式的聊天，一种类似心理学上的谈话治疗方法。期间还会有一些智商和认知方面的测试。一直持续了近一周的时间才开始消停下来。
在洛奇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名叫詹姆·威尔逊的警官也经常过来看望他，每次都会带着一些水果和零食，或者一些小孩子喜欢的新鲜玩意儿。
虽然没有再像第一次那样对他进行细致的盘问，而且大多数都是在关心他的身体恢复情况，偶尔还会讲几个笑话来活跃气氛。
但这些行为并没有让洛奇放松戒备，因为每当谈话看似很愉快的时候，詹姆都会有意无意地说几个小孩子会感兴趣的话题，来引他开口发表看法。
然而詹姆眼神里透露出的那股探寻神色，根本瞒不过有着成年人思想的他。
没错，洛奇在苏醒后跟詹姆当天谈话的过程中，就慢慢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他从一个大龄青年留学生变成了一个欧洲本土的小男孩”。
洛奇一想到刚清醒那会儿，身体的自我感知还不太明显，就“巴拉巴拉”讲了很多信息给对方。心里就不免有些坐蜡的感觉。
现在想来当时一定表现的太不像个小孩子了，本来合情合理的事故，也变成了别人耳中想当然编造而成的故事。
即使他也曾尝试过把自己的这段离奇经历和悲惨遭遇解释清楚，甚至试图想装成失忆或是个患有侏儒症的人蒙混过去。
可当他看到欧文医生拿来的骨龄检测结果后，一切的努力就都变得有些徒劳了。
有时候装沉默扮深沉只能打发走医生和护士，却没法应付詹姆这块“狗皮膏药”的纠缠。
洛奇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应对着各种试探。
晚上经常因为烦躁而失眠，这个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思考，寻找当下的破局之策，考虑未来的生存问题。
洛奇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即使他知道自己最初的时候把话说的太满，透露了太多不该知道或是超出年龄认知的信息。
他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家乡的大洋彼岸被人当成研究对象，悲惨的度过余生。
每晚都失眠的好处，就是不得不让他利用白天的时间来补觉。这样就能避免多说多错露出马脚。
“欧文医生，我晚上睡眠很浅，半夜要疼醒好几次，你再给我开些止痛安眠的药物吧。”这是洛奇面对医生护士时说的最多的话。
“威尔逊警官，我白天需要多一点时间来静养，跟你聊天真的很有趣，但是被医生发现又要责备我贪玩了。”这是洛奇面对警察时说的最多的话。
医院对止痛和安眠的药物一向把控严格，詹姆警官也是个没时间跟他干耗的大忙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小心试探，洛奇发现对他一直抱有兴趣的似乎只有詹姆警官一个人。
所以每次跟这位警官独处的时候，洛奇再也没敢提过自己的大学生活、自己的家乡亲人、还有自己的空难遭遇。
直到他入院一个多月之后的某一天。
洛奇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暗暗活动着四肢，这是他每天都要私底下偷偷进行的康复训练内容。
“嗨，午安，洛奇，我发现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詹姆一手提着小水果篮，一手拿着份文件袋，神色轻松的走入了病房。
“午安，威尔逊警官，感谢你的水果，我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力气了。”洛奇很礼貌的跟詹姆打着招呼。
看到这样表现的洛奇，詹姆的眉头微微轻皱了一下。他走近病床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听着，小家伙，我不懂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很戒备。”
詹姆自顾自地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但是，我还是决定要把自己这段时间整理的资料拿给你，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些事情。”
洛奇疑惑着伸手接过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信纸匆匆阅读起来。
“这上面记录的信息准确么？”洛奇才刚看完两页纸上的内容，就立马震惊地冲詹姆扬了扬手。
剩下的那些信纸还有好几页厚，上面像是记录着某个惊天大秘密一般，不堪重负的在洛奇手中，被快速翻动着猎猎作响。
“冷静些，小家伙，我可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故意欺骗你，这样做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詹姆伸出左手拍了拍洛奇的小肩膀，半是安慰半是解脱的继续说道：“我帮你找了一家位于芝加哥市的福利院，院长米兰达女士为人很好，你的情况我并没有过多的透露给她，只是说你遭受了很严重的意外事故，精神状态不太好......”
洛奇并没有心情听詹姆说完后面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埋头翻阅着手中的信纸，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不解和悲痛。
詹姆望着神色有些呆滞，但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复杂地说道：“也许，我应该过两天再来看你，到时候我希望能听你亲口给我答复。”
詹姆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把剩余的空间安静的留给最需要的人。
不知道时间走过了多久，洛奇突然不堪重负地放下了手中的一沓信纸。
上面写得十分清楚，他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任何信息。找不到出生地，找不到家人，甚至找不到他之间提到过的同学和朋友。
他以前就读的密歇根州立大学，依旧有市场调查专业，但是里面的教授和学生都不是他印象中那些人。
诸如此类的信息在这些资料里还有很多，他所有提过的，说过的话全都像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我不光变成了别人，还失去了曾经那个自己的人生......”洛奇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着。
他不敢想象大洋彼岸的家乡和亲人，是否也会是物是人非般的另一种光景......
一周后，詹姆再次来到了病房里，他走到洛奇身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待答复。
洛奇抬头跟他对望，率先开口说道：“我以后要以什么身份生活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是失忆也好，还是妄想也罢，我想你只要不再表现得这么早熟，完全可以继续延用“洛奇”这个名字。”
詹姆看着洛奇的那双好看的祖母绿眼睛，又继续说道：“偶尔表现的懂事一点，更容易引起大人们的关注和喜爱，等你被收养后，就会拥有一个新的身份和新的人生。”
“很神奇不是么？这段奇妙的经历会成为你一生难以割舍的部分。”詹姆说着还伸出粗糙的大手，为洛奇剥了个橘子。
“谢谢，詹姆。我会好好思考一下你的这份建议的。”洛奇微笑的接过了橘肉，一口吃下。
“不过不是现在，毕竟我的这副小身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这算是洛奇第一次委婉的承认了自己的神奇之处，也是第一次不那么疏远的称呼对方。
“是的，我一直很佩服你的坚强和适应能力。”詹姆也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把手里剩下的橘肉扔进嘴里。
当天的谈话过程很愉快，是他们俩这段时间相处以来最为坦诚的一次。
虽然不算是完全的开诚布公，但洛奇和詹姆两人都没有贸然的打破这份默契。话题也不再是过去和回忆，而是些对以后生活的憧憬。
不过当詹姆几天后再次来到医院，准备跟洛奇确定一下出院的日期时，他才被告知洛奇这个小滑头已经不见了。
就在他上次离开后的深夜，洛奇找机会悄悄地溜出了医院。像他这种没有身份的流浪汉，并没有在医院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医院每年都会遇到几起类似的情况，由于逃避医药费而发生的病人出逃事件。事实上这部分的费用会由相关的社会援助机构来进行结算。
没有人会对洛奇进行监视的，医生和护士也早不再关注他的精神状况。
只有那位心地善良，且好奇心很强的警察让洛奇本能地有些抵触。
他可不是个容易被哄骗的小孩，没有利益就这般为他忙前忙后的陌生人。在洛奇的眼里，过分的关心等同于过度的关注。
虽然还不清楚那个警察的真实目的，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单纯地信任对方。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绝不会轻易的把命运交付给他人。
......
洛奇开始了作为流浪汉的生活，从一个街区到另一个街区。
每天靠翻找垃圾桶里的瓶瓶罐罐和废旧报纸赚些零钱，偶尔也会配合几个街头艺人进行表演博取同情。
他摸清了很多街区里的小混混据点，也见识了不少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把洛奇当成是走丢的小孩子，给予帮助的好心人。作为回报，他总会在对方的院子或者商店门口出些小力气，像是帮忙除草或是帮忙搬运小件的货物。
然后在吃完得到的食物，被警察或者社会援助厅的人赶到之前离开，他不打算再让自己暴露在这群执法人员的视野里了。
也有把洛奇当成是无家可归的小孩子，想把他骗去荒郊野外的人贩子。
每次只要他被要求跟着对方走或者离开主人行道时，他都会拔腿就跑，哪怕误会了对方，哪怕要饿肚子也绝不能将自己置身险地。
洛奇还见过真正的地痞流氓是多么的令人厌恶，夜晚的霓虹灯下隐藏着多少肮脏和龌龊。
在这一年多的漂泊无依中，曾让他遇到过一个只会装腔作势的老流浪汉。幼小的外表是洛奇最好的保护色，他总能轻易地让人放松警惕。
结识老汤姆的那段日子，让洛奇改变了不少。
虽然他被对方利用去进行偷窃和行骗，但每次都会被洛奇巧妙地祸水东引。老流浪汉总是在事后骂骂咧咧地说自己倒霉，但从来没有让他饿过肚子。
洛奇跟着老汤姆学会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巧，这在他看来都是很宝贵的生存智慧，也跟着他去过几个风格不同的小城市。
见识过底层人的挣扎和痛苦；见识过体面人的丑恶和冷漠；见识过帮派成员的残酷和狠辣。
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会向洛奇和老汤姆伸出援手，这就使得平常的日子并不会太难熬。
直到他们俩招惹了一个大麻烦，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意外事故，也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杀人灭口。
临死前老汤姆说他自己的这一生过着太累太久了，早已经赚够了本。但是洛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学会坚强，品尝挫折，习惯孤独。
于是，洛奇又开始了独自一人的流浪生活，但却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珍视自己的这段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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