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莫从心这次拿走宋武的衣服裹脸，把睡过去的老流氓塞到楼层大堂中央柜子下面，找了件上面别了“钱嘉宝”铭牌的白色制服，随意盖在老流氓身上遮遮丑。
至于他身上的绳索和道具？
莫从心根本没打算拆解下来。
毕竟这是陈果果的东西，明天一早，等那些值班的人过来，自然会有一群人物归原主。
给陈果果和钱医生填了一点乱后，莫从心往楼梯间走去。
夜晚电梯关闭，只能从3楼走到23楼。
他仰头望向那层层向上的螺旋状阶梯，认命往上爬。
从3楼到20楼，一路顺畅，除了脚有点酸外没有任何问题。走到21楼时，问题来了——
在莫从心的视角里，满眼都是硕大的眼珠子。它们从墙壁里面探出来，使劲往外鼓动，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些球状物蠕动不断发出咕叽的声音，触感粘稠，上面满是深色胶状物。
用手拨弄已经长到脸盆、轮胎大的眼睛，莫从心不断甩开手里的污秽，手舞足蹈的模样在监控摄像头里就是半夜发病的的精神病。
他差点被楼道里的眼睛堵住原地。
“得赶紧找到宋小华，但愿他还没有被这些东西吓死。”
等到莫从心跑到23楼，走廊上的眼睛已经长到人高了，层层叠叠，大的上面堆了小的，能塞的缝隙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莫从心拍打2306的门，无声人回应。伸手摸向门把手，发现门是敞开的。
透过缝隙，房间里面死黑一片，走廊上一点灯光都透不进去，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宋小华声若蚊蝇，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
“......谁？”
“是我，你怎么不开灯？”莫从心问道。
“没用的......”
“灯已经没有用了。”
宋小华呜咽了一声，声音微弱带着哭腔，听起来嗓子已经嚎哑了。
房间里乌漆墨黑，莫从心伸手摸到开关时动作一顿。这才发现，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只是他们两个看不见而已。
眼睛已经不再畏惧光了。
莫从心点开打火机，火光稍稍驱散黑暗，足以让他看清周围的模样。
突然接受光照的眼睛在一瞬间转化成竖瞳，看向莫从心的眼神里透露出恶意与厌恶。
“瞪吧瞪吧，反正你们也不能对我怎样。”
莫从心满不在意这些没有实质伤害且莫名其妙的眼光，他踩在不断冒进冒出的眼睛上，用微小的火光和手在一堆不可名状之物里扒拉出宋小华。
宋小华蜷缩在桌子和墙角之间，把自己包裹成球状，头死死埋在自己怀里，
眼前的家伙已经完全没了人的模样，浑身爬满了眼睛，露出的皮肤均匀分布各种大小不一的眼睛，形状圆鼓，如同龙睛金鱼外凸的眼睛。
已经不能说宋小华身上长满了眼睛，可以说是眼睛上面长了一个宋小华。
火光一照射过来，满身的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宋小华脑海中突然接收到了不同视角下的莫从心。
他惨叫起来，对莫从心大喊：“快走开！你快走开！我受不了了！头好疼！”
让宋小华备受折磨的就是那些眼睛带来的信息，太多视角，让他的大脑接受不了，如同身处市中心，耳朵里响起车鸣笛、人叫骂混杂的声音，却要一一分辨出来。
叫人痛苦不堪。
宋小华抬头朝自己说话时，这莫从心才看清他的脸。
不止身上长满了眼睛，就连脸上，也排满了整整齐齐的眼睛，不仔细看还有点分不清他本人的眼睛是哪一双。
受到挤压和精神压力的眼睛充血且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
莫从心抬手合上打火机，还没后退几步，宋小华整个人因力竭瘫倒在地上。
火光一熄灭，莫从心便察觉到异动，他的双腿、躯干、手臂、脸颊有些发痒发热，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要长眼睛的前奏。
皮肤出现裂痕，泛红的血肉有东西在鼓动，眼珠子猛地转了出来眨了眨。
眼睛在他的身上苏醒。
头脑突然变得昏沉起来，唯一的好处是他具备了夜视的能力，身上的眼睛开始四处转动，打量周围的同伴。
宋小华嘴里哇哇大叫，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但是他无法昏睡过去，也不会有人再及时赶过来打针，因为钱嘉宝顶替了他的主治医生，改了他的治疗方案。
“是钱嘉宝吗？他也改了你的药方，想拿你做实验？”莫从心问道。
“......”宋小华抱住头，一听到“钱嘉宝”这三个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使劲蜷缩身子。
莫从心“死”后，钱嘉宝就将目光放在了宋小华身上。
他觉得，不能让宋小华过度依赖镇定剂，要让人直面恐惧，一切眼睛都是幻想。
这几天，宋小华的房间一到天黑就停电，整夜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莫从心隐隐察觉到地板在震动，天花板开始簌簌落灰。
整座医院的眼睛从黑暗中不断涌现出来，这样下去，医院会被眼睛淹没。
再看宋小华，眼睛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孵化挣脱出来，一个个鼓得老大，眼白充斥红色血丝。
“我帮你把眼睛挖出来，怎么样？”莫从心对宋小华说。
“我还想‘报答’一下钱医生，暂时不能让你把医院毁了。”
莫从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美工刀，朝宋小华靠近。
“相信你也会同意我的。”
“......”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宋小华躺倒在地上，肢体间歇性抽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莫从心的话。
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莫从心看着地上扭动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一团，蹲下身子，把人按住，握住美工刀把那些细密涨鼓的眼珠子一颗一颗挑出来、剜出来。
而宋小华也一声不吭，紧闭双眼任由莫从心动作，在身上留下血洞。
等到宋小华身上的只剩下鼻子旁边，眉毛下一双还在淌泪的眼睛后，莫从心起身，打量已经被血糊成血泥人的胖子。
被挑出来的眼珠子还在地上弹动，企图钻回寄主身上。
啪，啪。
抬脚将那些眼睛都踩爆，玻璃体炸开，它们愤恨的眼神保留到了最后一刻。
随着宋小华身上眼睛的消失，围在房间周围的眼睛也一批一批如雾般散开，病房重新恢复敞亮。
眼睛的问题暂时得到缓解，但只要宋小华这个寄主还在，那么它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你先忍一忍，我把钱医生的事情了解之后就带你逃离精神病院。”
莫从心拍了拍宋小华的肩，以示安抚。
此时宋小华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皮肤恢复光滑平整，全然没有刚才可怖的模样。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宋小华睁开眼，眼角还带着泪：“你，你最好快点。”
他不想再回到刚刚那个状态。
“我尽量。”
莫从心看向窗外，远方的天际微微发亮，太阳要出来了。一个小时后医生就会来上班，希望他们喜欢大堂里的惊喜。
“我要做一件事情，你不要大叫，不要惊讶，我大概两天后会回来。”莫从心转头对宋小华说。
“？”
宋小华莫名其妙。
只看见莫从心起步作势，猛地往窗外一跳，瞬间消失在宋小华面前。
“啊！”
宋小华还是叫了出来，叫声几乎和莫从心落地的声音同步。
他努力支撑自己站起来，扒拉着窗沿，半捂住眼睛往地面看去。仅仅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也能看见血色模糊的地面和支离破碎的尸体。
很多人被巨大的声音吵醒，周围房间的灯陆陆续续打开，有人探头往窗外望去。
“哇！草莓酱拌猪肉馅！”
至于他身上的绳索和道具？
莫从心根本没打算拆解下来。
毕竟这是陈果果的东西，明天一早，等那些值班的人过来，自然会有一群人物归原主。
给陈果果和钱医生填了一点乱后，莫从心往楼梯间走去。
夜晚电梯关闭，只能从3楼走到23楼。
他仰头望向那层层向上的螺旋状阶梯，认命往上爬。
从3楼到20楼，一路顺畅，除了脚有点酸外没有任何问题。走到21楼时，问题来了——
在莫从心的视角里，满眼都是硕大的眼珠子。它们从墙壁里面探出来，使劲往外鼓动，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些球状物蠕动不断发出咕叽的声音，触感粘稠，上面满是深色胶状物。
用手拨弄已经长到脸盆、轮胎大的眼睛，莫从心不断甩开手里的污秽，手舞足蹈的模样在监控摄像头里就是半夜发病的的精神病。
他差点被楼道里的眼睛堵住原地。
“得赶紧找到宋小华，但愿他还没有被这些东西吓死。”
等到莫从心跑到23楼，走廊上的眼睛已经长到人高了，层层叠叠，大的上面堆了小的，能塞的缝隙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莫从心拍打2306的门，无声人回应。伸手摸向门把手，发现门是敞开的。
透过缝隙，房间里面死黑一片，走廊上一点灯光都透不进去，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宋小华声若蚊蝇，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
“......谁？”
“是我，你怎么不开灯？”莫从心问道。
“没用的......”
“灯已经没有用了。”
宋小华呜咽了一声，声音微弱带着哭腔，听起来嗓子已经嚎哑了。
房间里乌漆墨黑，莫从心伸手摸到开关时动作一顿。这才发现，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只是他们两个看不见而已。
眼睛已经不再畏惧光了。
莫从心点开打火机，火光稍稍驱散黑暗，足以让他看清周围的模样。
突然接受光照的眼睛在一瞬间转化成竖瞳，看向莫从心的眼神里透露出恶意与厌恶。
“瞪吧瞪吧，反正你们也不能对我怎样。”
莫从心满不在意这些没有实质伤害且莫名其妙的眼光，他踩在不断冒进冒出的眼睛上，用微小的火光和手在一堆不可名状之物里扒拉出宋小华。
宋小华蜷缩在桌子和墙角之间，把自己包裹成球状，头死死埋在自己怀里，
眼前的家伙已经完全没了人的模样，浑身爬满了眼睛，露出的皮肤均匀分布各种大小不一的眼睛，形状圆鼓，如同龙睛金鱼外凸的眼睛。
已经不能说宋小华身上长满了眼睛，可以说是眼睛上面长了一个宋小华。
火光一照射过来，满身的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宋小华脑海中突然接收到了不同视角下的莫从心。
他惨叫起来，对莫从心大喊：“快走开！你快走开！我受不了了！头好疼！”
让宋小华备受折磨的就是那些眼睛带来的信息，太多视角，让他的大脑接受不了，如同身处市中心，耳朵里响起车鸣笛、人叫骂混杂的声音，却要一一分辨出来。
叫人痛苦不堪。
宋小华抬头朝自己说话时，这莫从心才看清他的脸。
不止身上长满了眼睛，就连脸上，也排满了整整齐齐的眼睛，不仔细看还有点分不清他本人的眼睛是哪一双。
受到挤压和精神压力的眼睛充血且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恐怖。
莫从心抬手合上打火机，还没后退几步，宋小华整个人因力竭瘫倒在地上。
火光一熄灭，莫从心便察觉到异动，他的双腿、躯干、手臂、脸颊有些发痒发热，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是要长眼睛的前奏。
皮肤出现裂痕，泛红的血肉有东西在鼓动，眼珠子猛地转了出来眨了眨。
眼睛在他的身上苏醒。
头脑突然变得昏沉起来，唯一的好处是他具备了夜视的能力，身上的眼睛开始四处转动，打量周围的同伴。
宋小华嘴里哇哇大叫，陷入近乎癫狂的状态，但是他无法昏睡过去，也不会有人再及时赶过来打针，因为钱嘉宝顶替了他的主治医生，改了他的治疗方案。
“是钱嘉宝吗？他也改了你的药方，想拿你做实验？”莫从心问道。
“......”宋小华抱住头，一听到“钱嘉宝”这三个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使劲蜷缩身子。
莫从心“死”后，钱嘉宝就将目光放在了宋小华身上。
他觉得，不能让宋小华过度依赖镇定剂，要让人直面恐惧，一切眼睛都是幻想。
这几天，宋小华的房间一到天黑就停电，整夜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声。
莫从心隐隐察觉到地板在震动，天花板开始簌簌落灰。
整座医院的眼睛从黑暗中不断涌现出来，这样下去，医院会被眼睛淹没。
再看宋小华，眼睛几乎要从他的身体里孵化挣脱出来，一个个鼓得老大，眼白充斥红色血丝。
“我帮你把眼睛挖出来，怎么样？”莫从心对宋小华说。
“我还想‘报答’一下钱医生，暂时不能让你把医院毁了。”
莫从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美工刀，朝宋小华靠近。
“相信你也会同意我的。”
“......”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宋小华躺倒在地上，肢体间歇性抽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莫从心的话。
没说话就当默认了。
莫从心看着地上扭动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一团，蹲下身子，把人按住，握住美工刀把那些细密涨鼓的眼珠子一颗一颗挑出来、剜出来。
而宋小华也一声不吭，紧闭双眼任由莫从心动作，在身上留下血洞。
等到宋小华身上的只剩下鼻子旁边，眉毛下一双还在淌泪的眼睛后，莫从心起身，打量已经被血糊成血泥人的胖子。
被挑出来的眼珠子还在地上弹动，企图钻回寄主身上。
啪，啪。
抬脚将那些眼睛都踩爆，玻璃体炸开，它们愤恨的眼神保留到了最后一刻。
随着宋小华身上眼睛的消失，围在房间周围的眼睛也一批一批如雾般散开，病房重新恢复敞亮。
眼睛的问题暂时得到缓解，但只要宋小华这个寄主还在，那么它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你先忍一忍，我把钱医生的事情了解之后就带你逃离精神病院。”
莫从心拍了拍宋小华的肩，以示安抚。
此时宋小华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皮肤恢复光滑平整，全然没有刚才可怖的模样。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宋小华睁开眼，眼角还带着泪：“你，你最好快点。”
他不想再回到刚刚那个状态。
“我尽量。”
莫从心看向窗外，远方的天际微微发亮，太阳要出来了。一个小时后医生就会来上班，希望他们喜欢大堂里的惊喜。
“我要做一件事情，你不要大叫，不要惊讶，我大概两天后会回来。”莫从心转头对宋小华说。
“？”
宋小华莫名其妙。
只看见莫从心起步作势，猛地往窗外一跳，瞬间消失在宋小华面前。
“啊！”
宋小华还是叫了出来，叫声几乎和莫从心落地的声音同步。
他努力支撑自己站起来，扒拉着窗沿，半捂住眼睛往地面看去。仅仅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也能看见血色模糊的地面和支离破碎的尸体。
很多人被巨大的声音吵醒，周围房间的灯陆陆续续打开，有人探头往窗外望去。
“哇！草莓酱拌猪肉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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