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之一百二十二 《到后藏走走》

    又是在一场雨后的清早儿我上了旅游客车，穿过湿漉漉的冷清街道，驶过LS城。虽然天有点凉，想到今天又要大饱一番眼福，我的心头陡然热了起来。同车的二十几名游客来自天南地北，是分散住在城内各宾馆因参加这趟旅游而由旅行社凑起来的散客，大家也跟我一样热情高涨。客车出了LS城，过堆龙德庆县，往西南方向疾驶而去，开始了我们的后藏之旅。天有点阴，旅游的人更喜欢阴天，少受晒太阳的苦，也更好拍照。车子过了曲水大桥，地势渐渐高起来，天空开始放晴。车子进入了盘山公路，从车窗往下瞧山谷下盘旋而上的车子，往上望往山顶蜿蜒爬行的车子，就象玩具车在蠕动。车子在进行一个又一个的大转弯，还有急转弯，底下出现深深的陡峭的崖谷，咋一往下看不禁捏了一把汗，可真佩服司机高超的驾驶术，许是他常跑这条路路况熟悉在心。也曾乘车走过东南沿海山区的盘山公路，但跟这儿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车子慢慢地往山顶上爬行，可真有行走在“天路”上的感觉，感觉一伸手似乎就可以触摸到头顶上的蓝天。车子上了山顶后开始下坡，又是一个又一个的转弯，偶尔遇上交会车，司机娴熟地驾着车子下行。

    车子在一个山口前停了下来，山下出现了一湾水。导游招呼大家下车走走，并告诉大家，山下那湖水就是羊卓雍错。啊，羊湖，我的心头漾起一阵欣喜。我朝它投去一瞥，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我和众人急着要上山口，羊湖就等过会儿再慢慢欣赏。我看见山口上竖着块将近两人高的长条状的褐色石碑，上面描刻着红色的大字“岗巴拉山口--海拔4973米”。虽然比不上前天我站在那根拉所处的海拔5190米的高度，但这也是一个不低的高度，站在了这个山口也是值得我纪念的。同行的游客忙着拍照。有藏民牵着黑牦牛问我要不要骑上去拍照，说是收费五元。我看到这只黑牦牛头上方两只牛角间扎着卷红丝团，背上覆着华丽的鞍，欣然同意。我踩着蹬由她扶着骑上黑牦牛，我把相机交给她，她给我拍了几张以山口石碑和山下羊湖为背景的照片。我下了牦牛，要回了相机，给了她五元钱。我来到山口石碑前，石碑旁蹲着只身上毛黑色腿脚毛棕色脖子上套着红丝圈的不很大只的藏獒，一位藏民走过来说要拍照一样收费五元。我亦同意，把相机交给他，我站在石碑和藏獒边，让他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他把相机还给我，我亦给他五元钱。我看见离这边的石碑不远处还竖立着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石碑，我走近前一看，只见碑体上描镌着红色大字“羊卓雍错--海拔4446米”。噢，原来是羊湖的海拔高度的碑立在了这儿。我朝山口下望去，阴霾天空下的羊湖如一面巨大的蓝玻璃躺在翠拥的青山中。导游招呼大家上车，我本想再拍几张照也来不及了，就匆匆忙随众人往车上去。

    车子下了山口，沿羊湖边的公路走了一段，在靠湖边稍开阔点的地方停了下来，导游让大家下去看看羊湖。我们高兴地下了车。湖边没有沙滩，布满石砾，我们踩着大大小小的石砾走到湖水边上。我知道这是个淡水湖，放眼望去，水面没纳木错那么蓝，而跟前的湖水也显得更澄澈透明，水下的石砾清晰可见。这会儿的天气比刚才山口上好了点，阴云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了蓝天。隔水相望的山离得近点，可以着见山上绿色的植被。感觉中纳木错的山水显得恢宏大气，傲立于天地之间；羊湖的景致则别具一格，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灵气。湖边的大小石砾虽然难行走，但我们还是高兴地踩着有点绊脚的砾块照着相。我一边拍照一边感受着这无污染的环境清澈明净的湖水及清新纯净的空气带来的说不尽的愉悦与美感。导游又招呼我们上车了，我只得恋恋难舍地跟羊湖说再见了。在车上，导游告诉我们，羊卓雍错藏语意为天鹅之湖，又称白地湖，简称羊湖。它在LKZ县境内，岗巴拉山与卡惹拉山之间，形似展翅的天鹅，面积678平方千米，是XZ最大的淡水湖，水深30—40米。湖面澄澈晶莹。夏季有成群结队的黄鸭、斑头雁、沙鸥等飞来聚集。湖中盛产裸鲤鱼。湖滨不少地段土质肥沃，牧草丰盛，宜农宜牧。

    羊湖渐渐在我们的视野中消逝，车子开到了LKZ县城所在地浪卡子镇，汽车站周围沿公路形成一条短街，只有一家宾馆、几家餐馆和几家商店，行人稀少。我们一行在导游带领下进了一家餐馆用餐，二十几人分坐两桌，饥肠漉漉吃起饭菜感觉格外香，感觉特别的是吃到了清炖的当地产的淡水鱼。

    我们又继续上路，哇，前方出现了雪峰，又激起了车上每个人视觉神经的兴奋点。雪峰越来越靠近我们了，我们的情绪也随之高涨了起来。雪峰就在我们的跟前，车子在公路边上停了下来，导游说到卡如拉冰川脚下了，我们纷纷下了车。在公路边上我看到几个摆地摊售卖工艺品的藏民。我们跨过公路，看到一座石砌的宽大的藏民的房子，房子的檐上插着经幡。从房子过去不远处的绿草覆盖的山脚下是一个玛尼堆，再往上就是巨大的褐色山体上凝聚的几乎占据了人的整个视野的冰川。如果说前天我走近了念青唐古拉雪山，那毕竟还隔着一段距离，眼下我却是实实在在站在了雪山脚下，站在了冰川跟前，距离就这么几百米，我算是真正亲近了雪山，亲近了冰川。导游在一边告诉我们，这儿的海拔超过了五千米。虽是暑夏节气，我穿着风衣还是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冰川散发出的一阵阵冰凉的气息。天空阴沉沉的，天上的阴云和山上的冰雪似乎融在了一起，在威严地向整个大地传递着高寒的信息。在这儿，人的私欲杂念如同被涤出污垢的病菌没了藏身之处，留存下来的只有纯洁的心地和美好的心灵。观看了一会儿，我和众人忙着拍照。毕竟在高海拔地带，导游担心待久了有人出现高原反映，催促大家上车。

    车子离开了卡如拉冰川，向江孜进发。快到JZ县城所在的江孜镇了，远远地可以看见一座小山上的城堡。车子开进江孜镇，这儿的建筑物比浪卡子镇多，来往行人也多。街边房屋多为两层，大多是外墙色彩艳丽，屋檐插经幡的藏式建筑。车子开到小山脚下，我们下了车。阳光好灿烂，高原的阳光照在身上没了内地的阳光那般让人躲着的灼热，感觉暖暖的，却让眼睛有点刺刺的。我们眼前灰白石块铺设的小广场、高高的纪念碑和褐色小山上白色墙体红色屋檐的城堡全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听导游介绍，小山上的城堡是为拍摄电影《红河谷》而修建的。那部电影，还有眼前的城堡、纪念碑在向人们诉说着当年的一段历史。1904年，为抵御英国侵略者，X**国军民在地势高峻的江孜宗山的半山前崖构筑炮台和防御设施，围墙以石块筑成，高5—8米，宽4米。英侵略者以新式火器向宗山猛烈进攻，XZ军民誓死抵抗，重创侵略者，后弹尽援绝，与攻上宗山的英侵略者肉搏，跳崖牺牲。说完那段难忘的历史，导游解释道，宗，在藏语里意为城堡。听完介绍，我和几位游客走过小广场，站在了小山脚下的纪念碑前，红色圆形的碑体下方托起白色的矩形主碑体，上面镌描着红色的大字“江孜宗山英雄纪念碑”。我和众人默默地在纪念碑前站了会儿，心情凝重地离开。我们在小广场上拍了几张照，随后上了车。

    车子继续往前赶路，总感觉草地伸向好远的前方，不时可以看到牦牛、绵羊和毡包。跑了好长距离才看到一二座或几座藏民的房子，房子大都为石砌的平房，有石垒的围墙。房子外墙密密麻麻的一个个灰黑的圆点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心生疑窦。不一会，前头路边房子的外墙又出现了同样密布的灰黑点，我忙问导游，才知道是牦牛粪干。我恍然大悟，晾干的牦牛粪是重要的燃料。往年在东南沿海某些缺燃料的地方也曾晾晒牛粪做生活燃料。我还注意到，一路上即使只有一二座房子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联通的招牌和广告。

    不知不觉间，我的视野中出现了青稞地和油菜地，路边的建筑物也多了。导游告诉大家，已经跑了三百多公里，到了RKZ郊区了。

    车子在一座壮观的寺院大门外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导游去买门票。我走向大门前，看见大门左例一块不高的长方形的漆成蓝色的石碑上刻描着红色的字体，内容为国务院于一九六一年公布扎什伦布寺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会，导游拿来了门票，领着我们进了大门。站在大院里举目张望，依山而建的好几座宏伟的建筑令人叹为观止，感觉这座寺好大好大。在下午绚丽的阳光的照耀下，但见层楼高耸，金顶碧瓦，巍峨庄严。我们一行边听着导游的解说边开始了游览。扎什伦布在藏语中意为吉祥须弥山，位于RKZ市南的尼色日山下，始建于公元1447年，面积近七十万平方米，周围筑有城垣，方圆约二千米。它是班禅四世以后历世班禅举行宗教活动的中心。我们参观了措钦大殿、五世至九世班禅灵塔祀殿、十世班禅金制灵塔祀殿、还有世界最大的镀金强巴铜佛像。观看五世至九世班禅灵塔时，只见塔身包裹银皮，镶嵌各色宝石，辉煌灿烂，耀人眼目。我们按顺时针方向从一个个殿堂进出，但见各个殿堂壁画生动，风格迥异。各个殿堂看下来可真大饱眼福，同时也感觉眼花缭乱，一些故事传说听是听了，一时还真记不住。殿堂内不让拍照，我们就只看只听。到了外头可以拍照，我们就以各个建筑物及背后的山为背景手忙脚乱地拍起来。

    整个寺内走马观花看了个遍，我们一行陆续走出寺大门，回到客车上。车子往RKZ市内驶去，已是下午六点多了，太阳还挂得老高，但我们都感到又累又饿。车子穿过几条街道，看到的房屋不高，大都二三层，也有高点的，但街道挺宽的，从路牌可以看出有几条街是以援建的内地省市的名称命名的。车子开到市区边上临公路的一家宾馆前停下，大家随导游进了宾馆，在餐厅用晚餐。随后两人组合住一个标准间，大家散开住去。我和一位老同志住四楼的一间。我俩都感到疲倦，彼此问了下，都不想上街去。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视机，我们看BJ奥运会首日比赛的节目。我知道RKZ海拔三千八百多米，感觉凉凉的。我不时望窗外，天色亮亮的，直到约摸九点，天才黑了下来。

    早上约摸八点，我们一行人都已吃过早餐在宾馆门口准备上车。天清清亮的，在这儿还算是大清早。我站在宾馆外的公路边上拍了几张晨曦中的RKZ近郊的景色，又把相机递给同行中的一位，请他以远处的山和不远处的建筑为背景拍了几张我的留影。我们上了车，车子驶过RKZ街头，，店铺都还没开门，街上冷清清的，鲜有行人，只有几个穿校服的学生骑自行车或步行赶着上学去。车子过了一座大桥，出了RKZ城，导游告诉大家，这趟行程走的是环线，昨天从南线过来，今天走北线沿雅鲁藏布江到曲水然后再走一段咋天的老路回LS。车子沿雅鲁藏布江边的公路行走，这儿应该是雅鲁藏布江的上游，我发现它跟祖国东南的闽江宽度差不多，流量也差不多，只是江水没有想象中那么清澈，而是带有浑黄的色调，许是山上冰雪融水带来了泥沙的缘故。雅鲁藏布江两岸的山比闽江边的山更险峻雄奇，谷地也比闽江宽阔得多。车子走着走着，只见天上阴云密布，忽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人在车内并不担心什么。车速减慢了下来。过了一阵子，雨止了，许是车子驶出了雨区。车上有人手指左侧车窗外惊呼：“彩虹！新虹！”全车人的目光都投向车窗外，导游急忙示意司机停车。有几个人拉开了窗玻璃，我探头往外看去，哇，宽阔的江面上象是架起了一座弧形的彩桥，彩虹从江的那一头横过半边天空跨了过来，太美了，我们纷纷拿起相机拍了起来。“啊，雅鲁藏布江，今天你把最美的景色献给了我们。”我在心里默念着。车子又向前行驶了，我们只好跟彩虹挥手道别了。

    车子也并不总是沿江边或在谷地行走，某些路段也会看不见江面。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车子停了下来。导游告诉我们，这小山上有一个天葬台。天葬台，我的心为之一震，多少回的听说和耳闻，如今我实实在在地近距离地靠近它了。我们全都下了车。导游告诉我们，为了遵守国家的宗教政策，尊重藏民的风俗习惯，我们不能上山去看。公路边有藏民摆地摊售工艺品和土特产，我们一行中一部分人围了过去。我的一门心思却在瞄小山顶上突出的象个平台状的部位。我看到小山顶上的天空清凌凌的，蓝得透明，一抹抹云彩白莹莹的，而小山脚下有个白色的毡包，不远处还有个抽水站。我隐隐约约看见小山顶上似乎有几缕烟升起，几位跟我一起朝小山上看去的同行也说象是看见了烟。刚好导游就在身边，忙问她，她说现在正在进行天葬，那烟是给秃鹫发信号。她又说，天葬保护了环境，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一路上很难看到坟墓。我这才想起，这几天不管是跑藏北还是跑后藏，跑了这么远的路确实没看到一台坟墓。我和几位同行又朝小山顶上张望，很想看到秃鹫飞来，但时间有限，我们又匆匆上车了。

    车子往前开去，又看见了雅鲁藏布江。在江边的一处开阔地，导游让车子停下来，我们下车拍照。站在江边，脚下是湍急的江水，对岸低矮的开阔点的山坡是梯田，旁边是下半截草木葱茏上半截岩石裸露的伟岸的山，远处是隐约的雪山。拍完了照，我随几个人离开江边跨过公路上了路边山脚下的一户藏民家看看去。这是一座石砌的平房。主人看见游客来，走出屋热情地欢迎我们。有几个人进了屋，喝了主人倒的酥油茶。我只在屋外转转，令我惊讶的是，在这只有一户人家的地方，电话线也拉到了这儿，门边墙上也挂着“中国电信公用电话”的白底蓝字的牌子。我还看见屋边的空地上养了几只鸡。公路边传来了招呼上车的声音，我们几人跟主人匆匆道别，往公路那边车上去了。

    车子继续前行，在一个镇的餐馆用过午餐，很快又上路。从车上望去，雅鲁藏布江的两岸更开阔了，江面也宽多了。过了曲水，就看不见江水了。

    车子向LS行进。下午，在回LS的路上我们观看了藏香作坊，看到了藏香的生产过程。又在另一处游览了唐卡的制作。在LS西郊还参观了藏仁堂。

    我回到了宾馆房间。一会，小Y回来了，他说租了辆自行车在LS城跑了一整天，玩得挺开心。他又要出去还自行车去。想到明天上午十点我和小Y就要登上LS开往广州的列车了，心里可真有点依依不舍；又想到将要在硬座车上度过三个白天两个夜晚约五十六个小时以上的艰苦旅程，感觉这是对自己体能的又一个挑战。

    再见，美丽的XZ。再见，可爱的LS。

    有机会我还要再来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