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之一百二十 《穿行在世界屋脊》

    早上约摸八时，我和小Y上了停在宾馆门口的客车。客车行驶在LS的大街上，街上显得冷冷清清，这儿的商店大都要到十时以后才开门营业，虽说行人稀少，不时还是会遇到背着书包上学去的学生。想着今天将要看到的美景，随着客车驶出城区，我再也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用充满好奇的目光巡视着车窗外所能看到的一切。坐在客车里感觉比在列车上更直接地亲近高原大地。客车如一匹出栏的骏马往北驰骋而去，出城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单位的建筑和老百姓的房子，渐渐地建筑物越来越少了，公路两边是一块块青稞地，偶尔也会看到玉米地和油菜花地。路两旁的杨树如两条线向前抻拉开去。车子每跑一段不很远的距离都要在一个岗卡前停下来，起初以为是收费站，一打听，XZ不设收费站，这是交警部门设的测速站。只见驾驶员下车到岗前小窗口取了填写好的单子，回到车上继续驾车前行，到前头一个岗卡前又停下，把单子拿过去校对行驶了多长时间，若提前到达，属超速驾驶，要被处罚，此举可真真为安全着想。车子进入了高原草地，可以看见公路上湿漉漉的，低坑处还积着水，这时我注意到天空水洗过般蓝滢滢的，云朵好似飘浮水面的白莲花一尘不染，而眼前的草地一派绿油油的。又见到了牦牛和绵羊，车上有人兴奋得呼叫起来。车子继续前行，更令人兴奋的是前头出现了一座又一座雪山。忽然，导游指着公路西侧前方的雪山提醒我们注意，并示意驾驶员放慢点车速。车上二十几人有伸长脖子的有瞪大眼睛的全都朝导游手指的方向瞧去，哇，一幅想像不出的美得难以言状的景致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不很远处云遮雾绕的大山中间开了一个大缺口，缺口里面露出了左右两列两军对阵般威风凛凛的雪山，真是别有天地，那偶尔露峥嵘的美可真撼人心魄。导游告诉我们，其中一列为冈底斯山，另一列为念青唐古拉山，这儿是两列山脉的结合部。

    我感觉到车子在向高海拔爬行，车上游客中或体太胖的或有高血压等病症的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局促难受，好在车上备有氧气瓶，样子比饮料瓶长点，一瓶价二十五元钱，不舒服的那几人每人买下一瓶赶紧吸起来。车子开到一个山口脚下停了下来，导游招呼我们下车上去看看。车上除了呼吸困难的几个人坐着不动外，我和小Y及大部分游客都高兴地下了车，爬了三四十米高的坡上了山口。哇，好大一阵风刮来，我打了个趔趄，到底站稳了下来，霎时感觉气温比刚才车内低了许多，身上虽穿着风衣，还是感觉冰凉凉的。迎面一座宽大的山横在眼前，褐色的坡顶上象是撒了层面粉似的不均匀地覆盖着雪粒。我的身边不远处竖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上窄下宽的不规则的石碑，我走近前去，只见灰白色的石碑上描刻着红色的大字“那根拉海拔5190米”。我突然意识到，此刻我正站在了我一生中达到的一个新的地理高度，这次要是没下决心进藏，我有可能站在如此高的海拔上吗？我的内心禁不住漾起一阵激动。我急忙拿出相机，站在石碑前，把相机递给同行的游客，请他帮我拍照。小Y自个也在忙着拍照。逗留的时间有限，导游催促大家回车上去。我们匆匆忙下了坡，回到了车上。

    车子下了山，沿山边公路向前疾驰。眼前的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看样子象是来到一处辽阔的海滨滩地。车子在一处岗卡前被拦了下来。导游急忙下车去购门票，一会检票员上车验票，放行。车子沿着平缓的滩地公路跑了好远，才在一处零星座落着几座白色平房之间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我们下车来，导游向大家交代游玩的走法、注意事项及返回的时间。我注意到这儿还停着好几辆客车，有游客在走来走去。我随众人往前走不远，只见路两边小摊、地摊密密匝匝排列着，以工艺品为主的各式各样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售卖的藏民有手里展示着工艺品的，有向游客介绍商品的，他（她）们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和小Y急着要看风景，无心逗留，随众人朝西边走去。啊，纳木错，多少回在地理教科书上读到你的名字，多少回在梦中想像过你的姿容，又多少回把你装在心中的圣湖，今天，我终于跟你亲近了。我的眼前有牵马、牵牦牛的藏民，有游客，大家都在向湖边走去。我的脚步在一步步向湖边接近，我的心在一阵阵地激动。艳阳高照下的纳木错正张开双臂欢迎我们的到来。站在湖边褐色的砂砾滩上有如站在海边上的感觉，但这儿没有海边那刮脸的风，蓝天犹如水洗过般纤尘不染，天边的云朵似哈达般洁白。蓝天丽日下的湖水就如它上方的天空一般明净，湖水的蓝倒映着天空的蓝，而天空的蓝又反衬着湖水的蓝，还有那隔湖相望的远方潮涌的白云下那排列成队的白莹莹的雪山又为这幅美不胜收的画图添上点睛的一笔。我知道XZ高原上有众多的湖泊，纳木错是最著名的，被称为天湖，圣湖，是我国仅次于青海湖的第二大咸水湖，湖面海拔4718米，湖的面积为1920平方千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它的水面可以把整个香港的陆地全部装下还绰绰有余。尽管我眼前看到的只是它的一角，我还是感受到了它的辽阔与博大，那水天相连的景色让我想到了大陆东部的海，而那水天尽头浮现的雪山美景就连东部沿海的海市蜃楼也无法媲美。只有在这儿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原生态，什么叫无污染。这儿天空的明净是世界上其它地方难以看到的，这儿湖水的清澈同样是世界上其它地方所少见的，你看，湖的上空没有任何烟尘飘浮，水面上没有任何污染物，整个水面不见一只船舶，湖边上也没有人下水游泳，可真真保持了它的原始与纯净。大自然把如此洁净的美景奉献给人类，现在和将来人类都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去污染它。湖边上有藏民牵着牦牛和马供游客骑并拍照。我和小Y忙着拍风景照，并相互给对方拍照。瞧着跟前的水在向脚下的砂滩涨涨退退，我真怀疑自己身处高原的湖边。我和小Y在砂滩上各捡了几块小石子，要带回去做纪念。小Y还带来了个空饮料瓶，徃湖里舀了瓶水，又把几粒细小石子装进瓶里，说是要把圣湖的水带回去。我注意到东南侧湖边有块长柄状的沙洲楔入水中，洲上有牵马的藏民和几个游客在信步。站在湖边我的目光穿过跟前浅浅的水湾跳过沙洲越过宽阔的水面眺望对岸一堆堆乳白色云团笼罩下的波浪起伏状的雪峰，倍感心旷神怡。我看到湖畔的北侧有一座褐色的岩石嶙峋裸露的小山，从山上垂下许许多多各种色彩的布条，形成一座天然的巨大的玛尼堆。正当我看得如痴如醉，还想驻足流连时，同行中有人喊时间差不多了，我瞧了眼腕上的手表，该返回车上了，就和小Y及众人一块恋恋不舍地离开湖畔，告别了圣湖。

    返程的路上时而会看到跟公路平行的青藏铁路路轨，前几天进藏时是从铁路线上看公路，那时的感觉是运动中的列车成了经过的地域的中心，现在从行驶在公路的客车上看，铁路线只不过给辽阔的高原上众多的景观增加了一个新看点而已。

    导游让车子在公路边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前停了下来，路边竖立的一块牌子上标示着地名“念青唐古拉山”。我们下了车，走向公路西侧的开阔地朝前望去，哇，不远处似几尊天神般魁梧威武地伫立的雪山默默地跟我们对视着。在这之前我是从运行的列车上，从奔跑的客车中看雪山，那种视线中的雪山是移动的，是渐渐从视野中消失的，而现在我跟雪山之间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我是实实在在地站在了雪山的面前，想怎么个把它看个够就把它看个够。看到了覆盖在雪山顶上厚厚的冰雪，我忽然感觉周身弥漫着冰凉的气息；站在了大度宽宏的雪山面前，我忽然又感到曾经为琐碎小事斤斤计较的自己是多么地自私渺小。正当我陶醉在雪山的美景中时，导游招呼我们到公路对面看看。我们来到公路东侧，只见一个宽大的基座上矗立着一座石碑，高高的碑体上镌刻着“青藏公路通车纪念碑”几个大字。在高原和煦的阳光照耀下和念青唐古拉雪山遥遥相对的纪念碑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难忘的历史，也让今天的人们有了一个向参加过修筑这条公路的干部战士表达敬意的地方。

    车子继续上路，前往羊八井。羊八井在DX县的西南，在LS市的西北，差不多位于当雄到LS路途的中间。到了羊八井附近，车子离开主干公路沿向西的支路跑了好一段距离才到了地热站。地热站园区内有八只羊的塑像，有游泳池、浴池，在游泳池边我们看到一些游客或在游泳或在耍水。能在高原的热水池中泡泡游游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但我们时间有限，匆匆参观一下，又回到车上。

    一天的行程我们在紧张而又兴奋中度过，车子载着我们向LS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