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去
他沧桑的脸上多了几分惆怅，眼眸深邃地盯着姜雪儿无神的双目，瞬间多了些痛苦。
姜雪儿听姜老三这么说，深以为然，头上的痛楚一点一点的传来，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她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爹，既然找不到蜡烛就不点了，咱们聊聊天吧。”
“好。”姜老三点点头，拿了两把椅子，摆在床边，看向捂着嘴巴痛哭的姜大娘，“孩子她娘，你赶紧坐下吧，咱们跟孩子聊聊天儿。”
若是之前姜老三心里还有一丝奢望，那如今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只想好好陪着姜雪儿，走完这一程。
姜老三轻轻拉着姜大娘，让她坐了下来。
姜雪儿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听见板凳嘻嘻索索的声音，猜测爹娘已经坐了下来，她这才开口：“爹娘，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后离他们远一点儿。”
“明白了。”姜老三忙不迭地点头。
姜雪儿记得自己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姜方氏使劲拽着她，若不是因为这样，那也不会撞到水底的石头。
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姜雪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本来不打算将这些姜方氏干的坏事说出来的，但担心她走以后，爹娘会继续遭受姜方氏的欺辱，于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老三听完，恨不得立刻拿着斧头就去村里找姜方氏，将她大卸八块。
姜大娘忍不住哭出了声：“都是娘的错，娘就不该让你一个人跑出去，我苦命的儿啊。”
“娘，我真没事儿，你别哭了。”姜雪儿现在头疼得不行，一听见姜大娘的哭声，就涨得难受。
姜老三看出她不舒服，赶紧制止了姜大娘：“孩子她娘，眼泪可金贵着呢，别动不动就哭。”
“嗯。”姜大娘抹了抹眼泪，用力捂着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她看向女儿更加苍白的脸，心里愧疚，“雪儿啊，躺了这么久饿不饿呀，娘给你去做点吃的吧。”
姜雪儿甜甜一笑：“好呀，我想吃娘做的蛋炒饭。”
姜家的日子过得挺清苦的，平日里都是些素菜，蛋类都吃的比较少，姜大娘有一手好厨艺，做蛋炒饭尤其拿手。
逐渐炽热起来的铁锅让锅里的油沸腾了起来，此时，将隔夜的白饭快速的倒入了铁锅之中，伴随着翻飞的锅铲所发出的些许摩擦声，白饭上裹上了一层油的香味，一点一点的变成了金黄色。
接着，将搅拌均匀的蛋清倒进去，这些蛋清滑过了早已经溢满了迷人香气的米饭，下一刻在高温下这些蛋清逐渐的凝结了起来，变成了漂亮的乳白色。
就在这时，将搅拌均匀的蛋黄倒进去，金色悄然的覆盖了米饭释放着自己的光辉而那白色的米饭也变得如同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眼前的仿佛并非蛋炒饭而是闪耀着光泽的珠宝。
最后，撒上磨细了的盐，加上一勺自家酿的酱油，顿时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将蛋炒饭装进碗里，再点缀上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就可以上桌了。
“娘这就给你做。”
姜大娘起身走向厨房，生了火，掀开锅盖，这才开始炒菜。
心里虽然难受，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干净利落，很快就将一盘蛋炒饭端了上来。
姜大娘将蛋炒饭端到姜雪儿面前：“儿啊，你闻闻，香不香？”
姜雪儿露出雪白的牙齿，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娘做的吃食自然是最香的。”
其实，她已经闻不到味道了，刚才她一苏醒便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看不见，闻不着，似乎连味觉都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娘，你喂我吧。”她强撑着笑了笑。
殊不知，她笑得越是灿烂开心，姜大娘和姜老三就越是难受。两人的心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熬，痛得难受。
姜大娘实在是受不了了，将碗交给姜老三，一个人走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捂着脸痛哭，哭也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让姜雪儿听见。
姜雪儿虽然看不见，这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待久了，只能依靠听觉，所以变得格外注意。她隐隐听见，低低细细的抽泣声，眼皮微微动了动，脑子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她依旧笑着开口：“娘，你快点，我饿了。”
姜老三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大娘，心里酸涩难受：“你娘累了，爹来喂你吧。”
“好。”姜雪儿故作不知，乖乖地吃了一口姜老三喂到嘴边的饭。
纵然她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了，可这口感她还熟悉，姜雪儿咀嚼了两下，感受着米饭在唇齿边的蠕动，将这米饭咽进了肚子里。
她的脑袋更加昏沉了，已经提不起精力去大笑了，嘴角浅浅的勾着，露出两颗大门牙：“真好吃，好想吃一辈子啊……”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儿。
姜老三瞧过去，姜雪儿已经闭上了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在一旁悄声哭泣的姜大娘没听见姜雪儿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扑在床边，抓着姜雪儿的肩膀，叫唤了好几声，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姜大娘嚎啕痛哭：“雪儿，我的雪儿啊，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
姜老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过头去，站起了身，拿出自己许久不抽的旱烟，又拿起角落里的一只手臂长的烟杆，走到了门口的石台阶上，慢慢坐了下来。
天渐渐黑了，天边隐隐挂着一轮弯月。
姜老三瞅了眼月亮，又低下头，将旱烟一点一点的卷成一个小圆柱子，然后将这小圆柱子放进烟杆那头的凹槽里，用火折子点了火，旱烟上闪着隐隐的红点。
他这才将嘴放在了烟嘴儿上，拔了两口烟，然后将烟缓缓地吐了出来。
在呛人的烟雾中，他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格外的沧桑。
又吸了两口，他想起姜雪儿最讨厌他抽旱烟了，便将亮着火星子的旱烟叶，对着地上敲了敲，灭了旱烟，站起身来，无声地看了眼已经完全爬上来深蓝色天空的月亮。
姜雪儿听姜老三这么说，深以为然，头上的痛楚一点一点的传来，她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她嘴角挂着浅浅笑意：“爹，既然找不到蜡烛就不点了，咱们聊聊天吧。”
“好。”姜老三点点头，拿了两把椅子，摆在床边，看向捂着嘴巴痛哭的姜大娘，“孩子她娘，你赶紧坐下吧，咱们跟孩子聊聊天儿。”
若是之前姜老三心里还有一丝奢望，那如今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只想好好陪着姜雪儿，走完这一程。
姜老三轻轻拉着姜大娘，让她坐了下来。
姜雪儿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听见板凳嘻嘻索索的声音，猜测爹娘已经坐了下来，她这才开口：“爹娘，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以后离他们远一点儿。”
“明白了。”姜老三忙不迭地点头。
姜雪儿记得自己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姜方氏使劲拽着她，若不是因为这样，那也不会撞到水底的石头。
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姜雪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本来不打算将这些姜方氏干的坏事说出来的，但担心她走以后，爹娘会继续遭受姜方氏的欺辱，于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老三听完，恨不得立刻拿着斧头就去村里找姜方氏，将她大卸八块。
姜大娘忍不住哭出了声：“都是娘的错，娘就不该让你一个人跑出去，我苦命的儿啊。”
“娘，我真没事儿，你别哭了。”姜雪儿现在头疼得不行，一听见姜大娘的哭声，就涨得难受。
姜老三看出她不舒服，赶紧制止了姜大娘：“孩子她娘，眼泪可金贵着呢，别动不动就哭。”
“嗯。”姜大娘抹了抹眼泪，用力捂着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泣，她看向女儿更加苍白的脸，心里愧疚，“雪儿啊，躺了这么久饿不饿呀，娘给你去做点吃的吧。”
姜雪儿甜甜一笑：“好呀，我想吃娘做的蛋炒饭。”
姜家的日子过得挺清苦的，平日里都是些素菜，蛋类都吃的比较少，姜大娘有一手好厨艺，做蛋炒饭尤其拿手。
逐渐炽热起来的铁锅让锅里的油沸腾了起来，此时，将隔夜的白饭快速的倒入了铁锅之中，伴随着翻飞的锅铲所发出的些许摩擦声，白饭上裹上了一层油的香味，一点一点的变成了金黄色。
接着，将搅拌均匀的蛋清倒进去，这些蛋清滑过了早已经溢满了迷人香气的米饭，下一刻在高温下这些蛋清逐渐的凝结了起来，变成了漂亮的乳白色。
就在这时，将搅拌均匀的蛋黄倒进去，金色悄然的覆盖了米饭释放着自己的光辉而那白色的米饭也变得如同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眼前的仿佛并非蛋炒饭而是闪耀着光泽的珠宝。
最后，撒上磨细了的盐，加上一勺自家酿的酱油，顿时香气四溢，扑鼻而来。
将蛋炒饭装进碗里，再点缀上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就可以上桌了。
“娘这就给你做。”
姜大娘起身走向厨房，生了火，掀开锅盖，这才开始炒菜。
心里虽然难受，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干净利落，很快就将一盘蛋炒饭端了上来。
姜大娘将蛋炒饭端到姜雪儿面前：“儿啊，你闻闻，香不香？”
姜雪儿露出雪白的牙齿，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娘做的吃食自然是最香的。”
其实，她已经闻不到味道了，刚才她一苏醒便察觉到不对劲儿了，看不见，闻不着，似乎连味觉都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娘，你喂我吧。”她强撑着笑了笑。
殊不知，她笑得越是灿烂开心，姜大娘和姜老三就越是难受。两人的心就像是被放在了油锅里煎熬，痛得难受。
姜大娘实在是受不了了，将碗交给姜老三，一个人走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捂着脸痛哭，哭也不敢哭得太大声，生怕让姜雪儿听见。
姜雪儿虽然看不见，这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待久了，只能依靠听觉，所以变得格外注意。她隐隐听见，低低细细的抽泣声，眼皮微微动了动，脑子逐渐变得昏昏沉沉，她依旧笑着开口：“娘，你快点，我饿了。”
姜老三看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大娘，心里酸涩难受：“你娘累了，爹来喂你吧。”
“好。”姜雪儿故作不知，乖乖地吃了一口姜老三喂到嘴边的饭。
纵然她已经吃不出什么味道了，可这口感她还熟悉，姜雪儿咀嚼了两下，感受着米饭在唇齿边的蠕动，将这米饭咽进了肚子里。
她的脑袋更加昏沉了，已经提不起精力去大笑了，嘴角浅浅的勾着，露出两颗大门牙：“真好吃，好想吃一辈子啊……”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儿。
姜老三瞧过去，姜雪儿已经闭上了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在一旁悄声哭泣的姜大娘没听见姜雪儿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扑在床边，抓着姜雪儿的肩膀，叫唤了好几声，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姜大娘嚎啕痛哭：“雪儿，我的雪儿啊，都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
姜老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过头去，站起了身，拿出自己许久不抽的旱烟，又拿起角落里的一只手臂长的烟杆，走到了门口的石台阶上，慢慢坐了下来。
天渐渐黑了，天边隐隐挂着一轮弯月。
姜老三瞅了眼月亮，又低下头，将旱烟一点一点的卷成一个小圆柱子，然后将这小圆柱子放进烟杆那头的凹槽里，用火折子点了火，旱烟上闪着隐隐的红点。
他这才将嘴放在了烟嘴儿上，拔了两口烟，然后将烟缓缓地吐了出来。
在呛人的烟雾中，他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格外的沧桑。
又吸了两口，他想起姜雪儿最讨厌他抽旱烟了，便将亮着火星子的旱烟叶，对着地上敲了敲，灭了旱烟，站起身来，无声地看了眼已经完全爬上来深蓝色天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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