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为什么不反
“也对也不对，昨晚上我把鸡鸣寺后面城墙上的大炮调过方向，炮口对准了鸡鸣寺，今天先用大炮做做样子轰了老和尚的寺庙，现在大炮也帮我们守住了山门。不过，内城班值三万，其中一万是伍军营，两万神机营，优势并不大。”朱棣凝视着雪亮刀身上映照的自己模样，金盔之下，花白的发丝凌乱，眼眸中更是血丝尽显，长年征战留下的风霜岁月，已经不经意间在脸上留下刀刻斧凿的痕迹。把刀身一翻，刀影闪动，刀柄被递向聂小七跟前，刀柄处镶嵌的那颗鸡蛋般大小的红宝石，晶莹剔透，一个个切面都倒映着聂小七狐疑的脸。
“只要朱高熙那小子还没下定决心，伍军营就不会全反，抓紧这个时机，调出内城北面军营的两万神机营，还有城内巡防守城的一万神机营，分别调往鸡鸣寺山脚，汉王，赵王府邸。对丘福及其所部，杀无赦。留一万神机营城内和城墙巡防，防范伍军营哗变。”
聂小七皱了皱眉，没接过那柄宝刀。
“事成后，我将亲征东瀛，中原大事从此与我无关。”朱棣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那我要去找谁？”聂小七虽然震惊，但神色依旧狐疑。
“拿此刀去找太子，他有我的密诏。”这一次就连姚广孝也是惊愕不已，本来朱棣打算远离中原，其实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这一出，是为了远征之前，扫清后方叛逆的孤注一掷。
而他说密诏在太子手上，那就是说他已经把神机营交给太子做底牌，但同时把伍军营交给汉王，北镇抚司交给赵王，那是想自己的儿子们相互掣肘，相互猜忌，即使太子或者汉王造反登基，自己被奉为太上皇，也会因为中原王朝内耗，对远处的朱棣无可奈何。可这今天引蛇出洞，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自己？
这样一个矛盾的皇帝，究竟是有着怎样一个的内心，既要破，又要立，姚广孝暗暗摇头。
聂小七伸手接过宝刀，向朱棣和姚广孝拱了拱手，便再往那陡坡的方向走去。
汉王府里皇城不远，赵王一大早就乘轿子从侧门小院进了汉王府后，王府偏厅的乐手就没有停过，古琴琵琶，二胡洞箫，演奏的乐曲一首接着一首，一个上午从没停歇，而偏厅的屏风后面，汉王朱高熙，赵王朱高燧，都半躺在胡床上，享受着冬日炭火的温暖和围炉煮茶的闲逸。
阵阵大炮轰鸣传来，穿透了悠扬的丝竹之音，朱高燧还是没忍住：“二哥，这次真的不动，过了这村，没了这店啊。”
“我跟你说，这次根本就不是村，也不是店，甚至可能是个坑。”朱高熙老神在在，手上拎着两个新鲜核桃，学着那些坊间茶楼的老古董，用几个指头不断盘着。
“坑？这丘福把六千军马都调了出来，就围在老头子身边，怎么会是坑，你一声令下，老头子立马——”赵王用手指往上一指，眼角处流露出对二哥优柔寡断的不屑。
“立马？老头子的神机营吃素的？他丘福没经过我同意他敢自己动？还有最重要的。”老二大口灌了口茶，继续道：“你认为那老头子就不会防着我们？他绕过兵部调将点兵，居然找了丘福，而不是我，我随时能把伍军营全部拉出来，但那又怎样？”
“难道不行吗？”朱高燧把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丘福私调军马，无论鸡鸣寺事成与否，都是死罪。老头子没调我出战，是留着应对太子的。”朱高熙也是老朱家一员大将，靖难时随朱棣出生入死，战力武功当世无双，但是对于朱棣，是又惊又怕，又想造反又要安全。
“二哥这是你不对了，我老三当年也是跟你身后满战场跑，我这留在燕京一年多，现在京师什么形势，我是一无所知啊。”
朱高熙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个核桃就在他手上碎成了几掰，把捏碎的核桃推到茶桌中间，自己捡起一掰一点点把核桃肉扣出来放嘴里抿了起来。
又是一阵杂乱的炮声传来，朱高燧心急，可也没办法，二哥手握兵权，要成大事，也要他下决心才行。
“老头子信不过太子，也信不过我们任何一个，他给朱瞻基册封太孙，也只是要稳住朝中文武，可是亲征东瀛的后勤调度交给了我，那么伍军营出入京师就畅通无阻，北镇抚司交给你，那是要你把控大明的情报消息，三分大权，相互掣肘，我们三兄弟难啊。”
“那么难，为什么现在不反？”朱高燧把声音压得很低，同时有有点声嘶的低吼着。
“现在怎么反？让丘福一刀砍下去？太子还在，朝中文武认的是太子，不是我汉王。老头子死了，马上京师到处都是勤王的旗号，杀了我们两个，取个国公爷未尝不可。”最后一句话，朱高熙是一个字一个字顿出来的，赵王越听，心中越慌。
“我，我半夜的时候，给丘福说见机行事了。”
“什么？”朱高熙手上的茶碗在话音中，就往他弟弟身上砸去。
朱高燧躲闪不及，被泼了浑身的滚烫茶水。
“你在燕京吃沙子吃傻了吗，你让丘福造反？他只有区区六千兵马，外城新到的各地镇军八万，我只能调出一万六千，加上能用的伍军营总共四万二，那个胖子能从内外城三千营就可以调出三万，老头子神机营在京师总有十万有余，剩下的即使是不算精兵，但也是看你家老头军令行事。你说我凭什么能反？”朱高熙把一连串的数字如数家珍般一一罗列，他恼啊，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莽撞。
“我离开京师太久了，这怪不了我啊！”
“难道怪我啊？要怪，就去怪你爹去，怪你那侄子太聪明，讨你爹喜欢。让他宁愿那胖子呆在身边，让那纪纲把锦衣卫弄得乌烟瘴气。”
“那现在怎么办？”
“只要朱高熙那小子还没下定决心，伍军营就不会全反，抓紧这个时机，调出内城北面军营的两万神机营，还有城内巡防守城的一万神机营，分别调往鸡鸣寺山脚，汉王，赵王府邸。对丘福及其所部，杀无赦。留一万神机营城内和城墙巡防，防范伍军营哗变。”
聂小七皱了皱眉，没接过那柄宝刀。
“事成后，我将亲征东瀛，中原大事从此与我无关。”朱棣此言一出，众人震惊。
“那我要去找谁？”聂小七虽然震惊，但神色依旧狐疑。
“拿此刀去找太子，他有我的密诏。”这一次就连姚广孝也是惊愕不已，本来朱棣打算远离中原，其实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他现在这一出，是为了远征之前，扫清后方叛逆的孤注一掷。
而他说密诏在太子手上，那就是说他已经把神机营交给太子做底牌，但同时把伍军营交给汉王，北镇抚司交给赵王，那是想自己的儿子们相互掣肘，相互猜忌，即使太子或者汉王造反登基，自己被奉为太上皇，也会因为中原王朝内耗，对远处的朱棣无可奈何。可这今天引蛇出洞，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自己？
这样一个矛盾的皇帝，究竟是有着怎样一个的内心，既要破，又要立，姚广孝暗暗摇头。
聂小七伸手接过宝刀，向朱棣和姚广孝拱了拱手，便再往那陡坡的方向走去。
汉王府里皇城不远，赵王一大早就乘轿子从侧门小院进了汉王府后，王府偏厅的乐手就没有停过，古琴琵琶，二胡洞箫，演奏的乐曲一首接着一首，一个上午从没停歇，而偏厅的屏风后面，汉王朱高熙，赵王朱高燧，都半躺在胡床上，享受着冬日炭火的温暖和围炉煮茶的闲逸。
阵阵大炮轰鸣传来，穿透了悠扬的丝竹之音，朱高燧还是没忍住：“二哥，这次真的不动，过了这村，没了这店啊。”
“我跟你说，这次根本就不是村，也不是店，甚至可能是个坑。”朱高熙老神在在，手上拎着两个新鲜核桃，学着那些坊间茶楼的老古董，用几个指头不断盘着。
“坑？这丘福把六千军马都调了出来，就围在老头子身边，怎么会是坑，你一声令下，老头子立马——”赵王用手指往上一指，眼角处流露出对二哥优柔寡断的不屑。
“立马？老头子的神机营吃素的？他丘福没经过我同意他敢自己动？还有最重要的。”老二大口灌了口茶，继续道：“你认为那老头子就不会防着我们？他绕过兵部调将点兵，居然找了丘福，而不是我，我随时能把伍军营全部拉出来，但那又怎样？”
“难道不行吗？”朱高燧把眉头都拧成了麻花。
“丘福私调军马，无论鸡鸣寺事成与否，都是死罪。老头子没调我出战，是留着应对太子的。”朱高熙也是老朱家一员大将，靖难时随朱棣出生入死，战力武功当世无双，但是对于朱棣，是又惊又怕，又想造反又要安全。
“二哥这是你不对了，我老三当年也是跟你身后满战场跑，我这留在燕京一年多，现在京师什么形势，我是一无所知啊。”
朱高熙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两个核桃就在他手上碎成了几掰，把捏碎的核桃推到茶桌中间，自己捡起一掰一点点把核桃肉扣出来放嘴里抿了起来。
又是一阵杂乱的炮声传来，朱高燧心急，可也没办法，二哥手握兵权，要成大事，也要他下决心才行。
“老头子信不过太子，也信不过我们任何一个，他给朱瞻基册封太孙，也只是要稳住朝中文武，可是亲征东瀛的后勤调度交给了我，那么伍军营出入京师就畅通无阻，北镇抚司交给你，那是要你把控大明的情报消息，三分大权，相互掣肘，我们三兄弟难啊。”
“那么难，为什么现在不反？”朱高燧把声音压得很低，同时有有点声嘶的低吼着。
“现在怎么反？让丘福一刀砍下去？太子还在，朝中文武认的是太子，不是我汉王。老头子死了，马上京师到处都是勤王的旗号，杀了我们两个，取个国公爷未尝不可。”最后一句话，朱高熙是一个字一个字顿出来的，赵王越听，心中越慌。
“我，我半夜的时候，给丘福说见机行事了。”
“什么？”朱高熙手上的茶碗在话音中，就往他弟弟身上砸去。
朱高燧躲闪不及，被泼了浑身的滚烫茶水。
“你在燕京吃沙子吃傻了吗，你让丘福造反？他只有区区六千兵马，外城新到的各地镇军八万，我只能调出一万六千，加上能用的伍军营总共四万二，那个胖子能从内外城三千营就可以调出三万，老头子神机营在京师总有十万有余，剩下的即使是不算精兵，但也是看你家老头军令行事。你说我凭什么能反？”朱高熙把一连串的数字如数家珍般一一罗列，他恼啊，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莽撞。
“我离开京师太久了，这怪不了我啊！”
“难道怪我啊？要怪，就去怪你爹去，怪你那侄子太聪明，讨你爹喜欢。让他宁愿那胖子呆在身边，让那纪纲把锦衣卫弄得乌烟瘴气。”
“那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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