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无胜继续奔走相告，直到一个老妇怨道：“房子被水泡塌了，庄稼被水冲走了，回去不是饿死就是冻死，往哪里回？”
这一刻无胜才恍然大悟，自觉少年心性做事总是欠缺考虑，不由得又羞又惭。
他这时夹在灾民中间，和大家一起逶迤而行。
到得中午，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灾民赶路本甚疲累，此刻人人均感炎热饥渴。
一个族长模样的清瘦老者举手招呼，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灾民队伍一停下来，大家便一起动手，有的到江边低洼处取水，有的在原地生起火堆，架起随身背负的小锅。
大家先煮沸了生水，轮流喝饱，然后在开水锅里下入玉米、地薯、毛豆等杂粮谷物，以作充饥。
那老者见无胜夹在人群中间，神色尴尬，伸手招呼他坐在自己身畔一个大石上。
捞起铁锅中一块煮熟的玉米，递了给他。
无胜知道这些食物已所剩不多，何况自己昨夜已吃了一顿饱饭，忙挥手拒绝。
那老者却脸显怒色，将那块玉米强自塞向无胜手中。
无胜心知这老者心地善良，是怕饿到了自己，忙伸手接过，口中赶忙道谢。
那老者问道：“年轻人，你看着面生，又是从哪里逃荒到了此地？”
原来无胜于这段时日奔波不休，早已衣衫褴褛，面容污秽，那老者看他是逃荒之人，自也在情理之中。
无胜怔了一下，随即道：“我父母早早亡故，从小我便四处流浪，前几日才到得此间。”
那老者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随即仰头看了看天，愤愤不平道：“天地不仁呢！这乌龙江流域的百姓，遭此洪灾，偏偏天杀的朝廷坐视不管，任由大家自生自灭，天亡我等，天亡我等啊……”
无胜心下颤动，他知道自打洛王赵瑾篡位以来，横征暴敛，骄奢无度，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只听那老者又沉声道：“只可惜了当年的诸葛修大将军，忠心耿耿守护疆域多年，却被那奸贼赵瑾灭了满门，不想那奸贼如今却做了皇帝，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无胜猛然听得他提及亡父，心中动荡，想起父亲战功赫赫，戎马一生，最终却被奸贼迫害，禁不住热泪盈眶。
但闻听那老者之言，心想“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父亲终是被世人记挂，心下又略感欣慰。
那老者又再要说，忽听得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轰轰隆隆声势甚威。
众人齐回头看去，但见一队官兵驰马而来，约莫五十来号人，一路飞土扬尘，转眼已到眼前。
众灾民见官兵到来，都脸显惧色，无胜经历此事甚少，不知官兵凶恶，只静静看着他们路过。
那领头的官兵一路大吆小喝，众灾民早已远远让开一条道路。
眼看那队人马就要过去，不想那官兵头子看见了灾民烹煮的食物，一声胡哨响起，众官兵纷纷下马来夺，形如盗匪。
灾民素知官兵凶恶，谁敢阻拦，全都避在一边，任由其肆意拿取。
这些官兵坏极，将所有食物尽数夺完，又挥刀舞枪，将火堆及锅碗瓢盆打翻在地，全然不去想灾民可有饭吃？
那族长老者忍无可忍，走向那官兵头子，道：“官老爷吃饱了就好，可别再损坏我们的锅灶了，这一路之上，大家可靠着它才有口熟饭吃，请官老爷开恩呢！”
那官兵头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族长老者，目光中满是轻蔑。
忽然冷哼一声，挥马鞭狠狠抽了老者一鞭，骂道：“你这种贫贱坯子，也配来跟我说话，贱骨头！”
说罢拨转马头，第二鞭又狠狠抽来。
突觉手腕一紧，马鞭一端已被另一个灾民牢牢抓住。
那官兵头子用力回夺，居然纹丝不动，心下大怒，右手丟开马鞭，自腰间“唰”的一声抽出钢刀，劈头向那灾民砍下。
那灾民斜身避开刀锋，猛地一拳击在刀身之上，官兵头子只觉一股大力自刀身汹涌澎湃而来，想要松手，已是不及。
“咯嚓”一声脆响，右臂骨节已然断裂。
刀身受力极大，又带得他向旁摔出，跌翻在地上，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原来无胜一开始不想显露功夫，在一旁强自忍耐怒气，待那官兵头子又要再一次抽打老者，终于忍无可忍，出手相救。
众人都被眼前情景惊得呆愣片刻，所有人眼光都汇聚在无胜一个人身上。
其余的官兵见无胜出手果断，都不敢独自上前，慢慢聚集成一个圆圈，将无胜围在中间。
有大胆的官兵发一声喊，众官兵一拥而上，却哪里能碰到无胜一根汗毛！
只见他左冲右突，双掌翻动，将一套风雷掌舞得好不凌厉，只消片刻功夫，一众官兵便被打倒在地，口里不断呻吟求饶。
众灾民平日被官兵欺负怕了，开始时大家担心无胜被其余官兵抓走，虽然那官兵头子被打得人人心里痛快，却也不敢出声叫好。
此刻眼见所有官兵已全被制服，才大声叫起好来。
那族长老者左颊和脖子被马鞭抽出了一条殷红的血印，甚是触目惊心。
无胜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草药标本，挑了几种，配成散瘀止痛的简易药方，用手搓成细末敷在老者的伤处。
当下转头对众灾民道：“大家用绳子缚了这些官兵的手，免得他们一会起来又要害人，我们乘了他们的马赶路。”
灾民们终是害怕官兵报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
那族长老者见状朗声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即将赶去‘通化城’，那里的城主和百姓向来都不害怕朝廷。”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这座城有好几派武道中人在集体保护，他们反对朝廷的压迫，自成体统，根本不听朝廷的使唤，等大家进了城，我们再也不用怕这贼皇帝、狗皇帝，大家说好不好！”
众灾民闻听此言，直如甘泉沁心，纷纷大声叫好。
这一刻无胜才恍然大悟，自觉少年心性做事总是欠缺考虑，不由得又羞又惭。
他这时夹在灾民中间，和大家一起逶迤而行。
到得中午，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灾民赶路本甚疲累，此刻人人均感炎热饥渴。
一个族长模样的清瘦老者举手招呼，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灾民队伍一停下来，大家便一起动手，有的到江边低洼处取水，有的在原地生起火堆，架起随身背负的小锅。
大家先煮沸了生水，轮流喝饱，然后在开水锅里下入玉米、地薯、毛豆等杂粮谷物，以作充饥。
那老者见无胜夹在人群中间，神色尴尬，伸手招呼他坐在自己身畔一个大石上。
捞起铁锅中一块煮熟的玉米，递了给他。
无胜知道这些食物已所剩不多，何况自己昨夜已吃了一顿饱饭，忙挥手拒绝。
那老者却脸显怒色，将那块玉米强自塞向无胜手中。
无胜心知这老者心地善良，是怕饿到了自己，忙伸手接过，口中赶忙道谢。
那老者问道：“年轻人，你看着面生，又是从哪里逃荒到了此地？”
原来无胜于这段时日奔波不休，早已衣衫褴褛，面容污秽，那老者看他是逃荒之人，自也在情理之中。
无胜怔了一下，随即道：“我父母早早亡故，从小我便四处流浪，前几日才到得此间。”
那老者微微叹息一声，眼里流露出同情之色，随即仰头看了看天，愤愤不平道：“天地不仁呢！这乌龙江流域的百姓，遭此洪灾，偏偏天杀的朝廷坐视不管，任由大家自生自灭，天亡我等，天亡我等啊……”
无胜心下颤动，他知道自打洛王赵瑾篡位以来，横征暴敛，骄奢无度，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只听那老者又沉声道：“只可惜了当年的诸葛修大将军，忠心耿耿守护疆域多年，却被那奸贼赵瑾灭了满门，不想那奸贼如今却做了皇帝，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无胜猛然听得他提及亡父，心中动荡，想起父亲战功赫赫，戎马一生，最终却被奸贼迫害，禁不住热泪盈眶。
但闻听那老者之言，心想“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父亲终是被世人记挂，心下又略感欣慰。
那老者又再要说，忽听得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轰轰隆隆声势甚威。
众人齐回头看去，但见一队官兵驰马而来，约莫五十来号人，一路飞土扬尘，转眼已到眼前。
众灾民见官兵到来，都脸显惧色，无胜经历此事甚少，不知官兵凶恶，只静静看着他们路过。
那领头的官兵一路大吆小喝，众灾民早已远远让开一条道路。
眼看那队人马就要过去，不想那官兵头子看见了灾民烹煮的食物，一声胡哨响起，众官兵纷纷下马来夺，形如盗匪。
灾民素知官兵凶恶，谁敢阻拦，全都避在一边，任由其肆意拿取。
这些官兵坏极，将所有食物尽数夺完，又挥刀舞枪，将火堆及锅碗瓢盆打翻在地，全然不去想灾民可有饭吃？
那族长老者忍无可忍，走向那官兵头子，道：“官老爷吃饱了就好，可别再损坏我们的锅灶了，这一路之上，大家可靠着它才有口熟饭吃，请官老爷开恩呢！”
那官兵头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族长老者，目光中满是轻蔑。
忽然冷哼一声，挥马鞭狠狠抽了老者一鞭，骂道：“你这种贫贱坯子，也配来跟我说话，贱骨头！”
说罢拨转马头，第二鞭又狠狠抽来。
突觉手腕一紧，马鞭一端已被另一个灾民牢牢抓住。
那官兵头子用力回夺，居然纹丝不动，心下大怒，右手丟开马鞭，自腰间“唰”的一声抽出钢刀，劈头向那灾民砍下。
那灾民斜身避开刀锋，猛地一拳击在刀身之上，官兵头子只觉一股大力自刀身汹涌澎湃而来，想要松手，已是不及。
“咯嚓”一声脆响，右臂骨节已然断裂。
刀身受力极大，又带得他向旁摔出，跌翻在地上，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原来无胜一开始不想显露功夫，在一旁强自忍耐怒气，待那官兵头子又要再一次抽打老者，终于忍无可忍，出手相救。
众人都被眼前情景惊得呆愣片刻，所有人眼光都汇聚在无胜一个人身上。
其余的官兵见无胜出手果断，都不敢独自上前，慢慢聚集成一个圆圈，将无胜围在中间。
有大胆的官兵发一声喊，众官兵一拥而上，却哪里能碰到无胜一根汗毛！
只见他左冲右突，双掌翻动，将一套风雷掌舞得好不凌厉，只消片刻功夫，一众官兵便被打倒在地，口里不断呻吟求饶。
众灾民平日被官兵欺负怕了，开始时大家担心无胜被其余官兵抓走，虽然那官兵头子被打得人人心里痛快，却也不敢出声叫好。
此刻眼见所有官兵已全被制服，才大声叫起好来。
那族长老者左颊和脖子被马鞭抽出了一条殷红的血印，甚是触目惊心。
无胜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草药标本，挑了几种，配成散瘀止痛的简易药方，用手搓成细末敷在老者的伤处。
当下转头对众灾民道：“大家用绳子缚了这些官兵的手，免得他们一会起来又要害人，我们乘了他们的马赶路。”
灾民们终是害怕官兵报复，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
那族长老者见状朗声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即将赶去‘通化城’，那里的城主和百姓向来都不害怕朝廷。”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这座城有好几派武道中人在集体保护，他们反对朝廷的压迫，自成体统，根本不听朝廷的使唤，等大家进了城，我们再也不用怕这贼皇帝、狗皇帝，大家说好不好！”
众灾民闻听此言，直如甘泉沁心，纷纷大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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