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八年前
“谁？”叶缘猛然转头了，炽热的火光在他脸上疯狂摇曳，将整个山洞烤的通红。
凝神望去，石碑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随着火光逐渐聚拢，那道虚化的身影也在慢慢成型，当火光完全聚拢的那一刻，一只火鸟伫立其中。
火鸟有成人巴掌大小，通体黄红相间，羽毛光泽通亮，纹理细腻，尾翼极为修长。
此物出现的瞬间，叶缘大惊失色，紧紧贴石壁，后背直冒冷汗，很明显刚才说话的就是这只怪鸟。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先是被冰封的楚绮，再是高深莫测的琴婆婆，最后又来了一只能口吐人言的怪鸟。
最令他心悸的是，如果对方一直都在山洞内，琴婆婆那种境界的人物都没有发现他，这只能说明，它的修为比琴婆婆恐怖。
“别害怕，我要想杀你的话，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火鸟腾空飞起，眼中充满了鄙夷。
“会说话的杂毛鸟？”
大惊之下，叶缘脱口而出，不知为何，他忽然从这只怪鸟身上体会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才杂毛鸟，你全家，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火鸟本想发作，却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忽视了叶缘对他的不敬。
“鸟大哥，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无意冒犯，我这就离开。”
叶缘干笑着，同时悄悄向洞口挪动脚步，他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火鸟见叶缘离洞口越来越近，翅膀轻挥。
咻！
一片淬浴在烈火中的羽毛瞬间爆射出而出，随后是杀气凛然冷喝：“我说了，我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再走一步我就真不客气了啊。”
电光火石之间，叶缘一眨眼，羽毛就已经悬停在他眼球前方一寸的位置，火苗照映眼底，他呆呆立在原地，再也不敢走动一步。
见叶缘终于老实了下来，火鸟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挥动翅膀将羽毛收回。
接着它飞到叶缘身前，询问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听到它的问话，叶缘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皱眉凝视着眼前的怪鸟，一人一鸟四目相对。
几息过后，叶缘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它，只能放弃。
随即露出讨好的笑容：“那个鸟大哥，我家里还有急事，你看能不能先让我回去处理，我明天再来看望你。”
“你家？你爹妈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你哪来的家？”
火鸟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如同一道雨夜惊雷劈在叶缘头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满脸不可思议。
关于他爹妈的事，他从未与人提起过，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
“你到底是谁？”
叶缘收起了笑容，死死盯着火鸟，从未有过的正经。
“八年前我受你母亲之托把你带到这里，三天前我又在临死之前将你救下，这前前后后两次救命之恩，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火鸟扇动翅膀，尾翼带起火红的流苏，重新飞回石碑之上。
“是你！”
随着叶缘这一声惊呼，二人的思绪飞回八年前的那天，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八年前，鱼尾州，广安城。
烈阳当空，夏日如炎，阳光透过慵懒的树叶洒在一名六七岁的孩童身上，只见他赤裸着上身，豆子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咬紧牙关，冲着正前方一根比他高上不少的木桩撞去。
嘭！
身体与木桩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稚嫩的身体上又增添了一道显眼的痕迹，叶缘低头细数着这些日子留下的伤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已经煅体五段了，爹和娘要是知道肯定开心坏了。”
笑容转眼又被惆怅所覆盖，叶缘抬头望了望天空，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煅体结束后，他来到水缸旁，舀起一瓢水朝身上泼去。
“呼。”
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得他打了个激灵，同时也驱散了夏日的燥热，简单穿上衣服，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柳树荫下稍作歇息。
……
这里是一片充斥着冰冷与诡异的空间，位于大陆中央深处，黑暗中时不时会传出精铁碰撞的响声，一座长宽皆百丈有余的巨型囚笼沉寂在此。
囚笼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链接着如同成人手臂粗壮的铁链，足足有数百根之多，上面刻着奇异的纹路，忽明忽暗间有淬火在跳动，与此地的阴寒格格不入。
所有铁链朝着同一方向延伸，在铁链的尽头，竟缠绕着一节如小山般沉重的黑色鱼尾，浓稠的黑水不断从鱼尾断裂处流出，黑水接触囚笼的瞬间便会被一股无形的火焰蒸发，化为一缕黑烟。
更为诡异的是，这条断尾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正极力的挣扎着，企图摆脱铁链的束缚，骇人至极。
咔！
一根铁链悄然崩断，鱼尾的摆动更为剧烈，霎时间这片空间急剧晃动起来，若是在外界，这样的震动足以使得山川破碎，河水逆流。
咔咔咔咔咔咔！
铁链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深渊，此刻鱼尾仿佛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容器，黑水源源不绝，转眼间便将这方天地淹没。
路面上，一缕不起眼黑雾透过土地，悄然而至。起初并无人注意到这不速之客，不一会儿，千缕万缕，黑雾不断聚集，顷刻之间便在鱼尾州上空形成一片浑厚的魔云。
然而不止于此，黑雾还在扩张，贪婪的吞噬着天空和阳光。
没过多久，就连鱼尾州边缘的广安城境内也被黑雾占领。
沉浸在半梦半醒状态下的叶缘被一股刺鼻的腥味所惊醒，低头看去，莫名黑雾从砖缝渗透而出，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绕在他的脚边，其中似有冥间的鬼怪在蠕动，吓得叶缘急忙起身将它摆脱。
大惊之下，叶缘跑回屋内，即使是年幼的他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整个鱼尾州的高空就被突如其来的黑雾所笼罩，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与黑夜一般无二。
“这些黑雾是怎么回事？”
“鱼尾渊之底发生异变，黑魍皇的尾巴正试图冲破封印。”
“鱼尾渊由七彩凤凰一族镇守，千年以来相安无事，怎么今日会？”
“这次的事件已经惊动了各大宗门，依我看还是迅速离开这里吧。”
黑云压城城欲摧，广安城内议论纷纷，大街上人心惶惶，安定了数千载的鱼尾州上空，魔云涌动，天劫已至。
听着门外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叶缘也慌了神，只能把门窗紧闭，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样才能换来些许慰藉。
不知被满天黑雾压抑了多久，死寂的广安城内忽然狂风大作，一道醒目的火光刺破苍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鸣，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火鸟盘旋在广安城上空。
火光转瞬即逝，人们定睛看去，只见大鸟呈晶莹的赤色，喙如鸡，颌如燕，蛇颈龟背，周身夹杂着流金纹路，生五尾，飘逸修长，具五彩之色，羽生辉光。
鸣如萧笙和钟鼓，翼动遮天蔽日霞，威仪万千，尊贵至极。
大鸟挥舞着浴火的双翼，火焰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间浓烈的黑雾就被焚烧殆尽。
“那难道是七彩凤凰族的强者？”
“谢天谢地，我们得救了。”
黑雾消散过后，大鸟身形极速缩小，重见天日的人们面面相觑，眼底无不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不过大鸟来去无踪，几息之后便不见了身影。
当大鸟再次出现时，竟来到了叶缘家的院子中，不过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雅姿态，体型急剧缩小，羽翼残破不堪，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气息起伏不定，显然是受伤不轻。
随大鸟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温婉女子，身体有些虚幻，她四处张望，眼里透露着担忧，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等她注意到叶缘紧闭的房门之时，才急匆匆走上前去。
“娘。”
女人打开房门，一声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当她看到被子包裹全身，只将双眼露在外面的叶缘时，眼泪止不住的眼角流出。女人赶忙上前将叶缘抱起，躺在母亲怀里，叶缘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
母子刚刚重逢没多久，外面的黑雾竟然开始重新汇聚，女人这才意识到当下情况危急，她抹了抹眼泪，不舍地挣开叶缘的双手，将他带到屋外。
面对比她娘还要高上不少的怪鸟，叶缘有些胆怯，他战战栗栗的躲在母亲身后，堪堪露出脑袋，小心地打量着这头奇异的火鸟。
女人从身后一把将叶缘抱起，放在火鸟的背上，随后贴近他的小脑袋，额头顶着额头，声音带着哭腔：“缘儿，从今天起你要离开娘一段时间，要好好听前辈的话，知道吗？”
说完，还没等叶缘作答，女人温柔的亲了他一口，而后决然转头来到火鸟身前，对着火鸟恭敬地说了一句：“多谢前辈，此等大恩我怕是无以为报了。”
“你已经报了。”
没想到火鸟竟口吐人言，话里听不出喜怒。
话音刚落，火鸟挥舞着巨大的双翼扶摇直上，载着叶缘径直朝着天边飞去。
叶缘匍匐在火鸟背上，茫然回头，只能隐约看见母亲怀着不舍的目光与他依依惜别，从她的口型中叶缘仿佛听到了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缘儿，娘对不起你。”
待得火鸟消失在天际，女人好像完成了她最后的夙愿，虚幻的身形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渐消散，最终化为这片大陆的一缕源气。
凝神望去，石碑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随着火光逐渐聚拢，那道虚化的身影也在慢慢成型，当火光完全聚拢的那一刻，一只火鸟伫立其中。
火鸟有成人巴掌大小，通体黄红相间，羽毛光泽通亮，纹理细腻，尾翼极为修长。
此物出现的瞬间，叶缘大惊失色，紧紧贴石壁，后背直冒冷汗，很明显刚才说话的就是这只怪鸟。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先是被冰封的楚绮，再是高深莫测的琴婆婆，最后又来了一只能口吐人言的怪鸟。
最令他心悸的是，如果对方一直都在山洞内，琴婆婆那种境界的人物都没有发现他，这只能说明，它的修为比琴婆婆恐怖。
“别害怕，我要想杀你的话，十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火鸟腾空飞起，眼中充满了鄙夷。
“会说话的杂毛鸟？”
大惊之下，叶缘脱口而出，不知为何，他忽然从这只怪鸟身上体会到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才杂毛鸟，你全家，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火鸟本想发作，却忽然想到什么，随即忽视了叶缘对他的不敬。
“鸟大哥，我不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无意冒犯，我这就离开。”
叶缘干笑着，同时悄悄向洞口挪动脚步，他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火鸟见叶缘离洞口越来越近，翅膀轻挥。
咻！
一片淬浴在烈火中的羽毛瞬间爆射出而出，随后是杀气凛然冷喝：“我说了，我要杀你轻而易举，你再走一步我就真不客气了啊。”
电光火石之间，叶缘一眨眼，羽毛就已经悬停在他眼球前方一寸的位置，火苗照映眼底，他呆呆立在原地，再也不敢走动一步。
见叶缘终于老实了下来，火鸟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挥动翅膀将羽毛收回。
接着它飞到叶缘身前，询问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听到它的问话，叶缘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皱眉凝视着眼前的怪鸟，一人一鸟四目相对。
几息过后，叶缘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它，只能放弃。
随即露出讨好的笑容：“那个鸟大哥，我家里还有急事，你看能不能先让我回去处理，我明天再来看望你。”
“你家？你爹妈早在八年前就死了，你哪来的家？”
火鸟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如同一道雨夜惊雷劈在叶缘头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满脸不可思议。
关于他爹妈的事，他从未与人提起过，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
“你到底是谁？”
叶缘收起了笑容，死死盯着火鸟，从未有过的正经。
“八年前我受你母亲之托把你带到这里，三天前我又在临死之前将你救下，这前前后后两次救命之恩，你说你该怎么报答我？”
火鸟扇动翅膀，尾翼带起火红的流苏，重新飞回石碑之上。
“是你！”
随着叶缘这一声惊呼，二人的思绪飞回八年前的那天，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
八年前，鱼尾州，广安城。
烈阳当空，夏日如炎，阳光透过慵懒的树叶洒在一名六七岁的孩童身上，只见他赤裸着上身，豆子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他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咬紧牙关，冲着正前方一根比他高上不少的木桩撞去。
嘭！
身体与木桩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稚嫩的身体上又增添了一道显眼的痕迹，叶缘低头细数着这些日子留下的伤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已经煅体五段了，爹和娘要是知道肯定开心坏了。”
笑容转眼又被惆怅所覆盖，叶缘抬头望了望天空，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煅体结束后，他来到水缸旁，舀起一瓢水朝身上泼去。
“呼。”
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得他打了个激灵，同时也驱散了夏日的燥热，简单穿上衣服，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柳树荫下稍作歇息。
……
这里是一片充斥着冰冷与诡异的空间，位于大陆中央深处，黑暗中时不时会传出精铁碰撞的响声，一座长宽皆百丈有余的巨型囚笼沉寂在此。
囚笼的每一根柱子上都链接着如同成人手臂粗壮的铁链，足足有数百根之多，上面刻着奇异的纹路，忽明忽暗间有淬火在跳动，与此地的阴寒格格不入。
所有铁链朝着同一方向延伸，在铁链的尽头，竟缠绕着一节如小山般沉重的黑色鱼尾，浓稠的黑水不断从鱼尾断裂处流出，黑水接触囚笼的瞬间便会被一股无形的火焰蒸发，化为一缕黑烟。
更为诡异的是，这条断尾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正极力的挣扎着，企图摆脱铁链的束缚，骇人至极。
咔！
一根铁链悄然崩断，鱼尾的摆动更为剧烈，霎时间这片空间急剧晃动起来，若是在外界，这样的震动足以使得山川破碎，河水逆流。
咔咔咔咔咔咔！
铁链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整个深渊，此刻鱼尾仿佛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容器，黑水源源不绝，转眼间便将这方天地淹没。
路面上，一缕不起眼黑雾透过土地，悄然而至。起初并无人注意到这不速之客，不一会儿，千缕万缕，黑雾不断聚集，顷刻之间便在鱼尾州上空形成一片浑厚的魔云。
然而不止于此，黑雾还在扩张，贪婪的吞噬着天空和阳光。
没过多久，就连鱼尾州边缘的广安城境内也被黑雾占领。
沉浸在半梦半醒状态下的叶缘被一股刺鼻的腥味所惊醒，低头看去，莫名黑雾从砖缝渗透而出，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绕在他的脚边，其中似有冥间的鬼怪在蠕动，吓得叶缘急忙起身将它摆脱。
大惊之下，叶缘跑回屋内，即使是年幼的他也察觉到了一丝危机。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整个鱼尾州的高空就被突如其来的黑雾所笼罩，就连阳光都无法穿透，与黑夜一般无二。
“这些黑雾是怎么回事？”
“鱼尾渊之底发生异变，黑魍皇的尾巴正试图冲破封印。”
“鱼尾渊由七彩凤凰一族镇守，千年以来相安无事，怎么今日会？”
“这次的事件已经惊动了各大宗门，依我看还是迅速离开这里吧。”
黑云压城城欲摧，广安城内议论纷纷，大街上人心惶惶，安定了数千载的鱼尾州上空，魔云涌动，天劫已至。
听着门外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叶缘也慌了神，只能把门窗紧闭，蜷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样才能换来些许慰藉。
不知被满天黑雾压抑了多久，死寂的广安城内忽然狂风大作，一道醒目的火光刺破苍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鸣，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火鸟盘旋在广安城上空。
火光转瞬即逝，人们定睛看去，只见大鸟呈晶莹的赤色，喙如鸡，颌如燕，蛇颈龟背，周身夹杂着流金纹路，生五尾，飘逸修长，具五彩之色，羽生辉光。
鸣如萧笙和钟鼓，翼动遮天蔽日霞，威仪万千，尊贵至极。
大鸟挥舞着浴火的双翼，火焰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间浓烈的黑雾就被焚烧殆尽。
“那难道是七彩凤凰族的强者？”
“谢天谢地，我们得救了。”
黑雾消散过后，大鸟身形极速缩小，重见天日的人们面面相觑，眼底无不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只不过大鸟来去无踪，几息之后便不见了身影。
当大鸟再次出现时，竟来到了叶缘家的院子中，不过此时的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雅姿态，体型急剧缩小，羽翼残破不堪，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气息起伏不定，显然是受伤不轻。
随大鸟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温婉女子，身体有些虚幻，她四处张望，眼里透露着担忧，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等她注意到叶缘紧闭的房门之时，才急匆匆走上前去。
“娘。”
女人打开房门，一声略带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当她看到被子包裹全身，只将双眼露在外面的叶缘时，眼泪止不住的眼角流出。女人赶忙上前将叶缘抱起，躺在母亲怀里，叶缘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
母子刚刚重逢没多久，外面的黑雾竟然开始重新汇聚，女人这才意识到当下情况危急，她抹了抹眼泪，不舍地挣开叶缘的双手，将他带到屋外。
面对比她娘还要高上不少的怪鸟，叶缘有些胆怯，他战战栗栗的躲在母亲身后，堪堪露出脑袋，小心地打量着这头奇异的火鸟。
女人从身后一把将叶缘抱起，放在火鸟的背上，随后贴近他的小脑袋，额头顶着额头，声音带着哭腔：“缘儿，从今天起你要离开娘一段时间，要好好听前辈的话，知道吗？”
说完，还没等叶缘作答，女人温柔的亲了他一口，而后决然转头来到火鸟身前，对着火鸟恭敬地说了一句：“多谢前辈，此等大恩我怕是无以为报了。”
“你已经报了。”
没想到火鸟竟口吐人言，话里听不出喜怒。
话音刚落，火鸟挥舞着巨大的双翼扶摇直上，载着叶缘径直朝着天边飞去。
叶缘匍匐在火鸟背上，茫然回头，只能隐约看见母亲怀着不舍的目光与他依依惜别，从她的口型中叶缘仿佛听到了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缘儿，娘对不起你。”
待得火鸟消失在天际，女人好像完成了她最后的夙愿，虚幻的身形在微风的吹拂下渐渐消散，最终化为这片大陆的一缕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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