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祥瑞麒麟（一）
阳光房地产公司装潢十分考究的大堂里，两男一女相对而坐。然而，在大堂另一端的前台小姐眼里只有一男一女，那个男人还是自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
陈悦然坐在公司大堂柔软的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心如止水。她对面是西装革履的祝瑞麟，左边是长袍广袖的铭歌，背后的书包里装着水晶球。
昨晚看到快递盒上的名字和地址之后，陈悦然觉得这可能是卖礼品的网店店主的名字，因此那时候没怎么在意，之后铭歌告诉她那是一只作为天界信使的麒麟在人间的化名，她也没再细想。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只麒麟在人间居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祝瑞麟嗓音清越，外形阳光而清爽，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完全看不出实际上是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麒麟，比旁边一千五百多岁的铭歌看着还年轻。
一个小时之前，陈悦然接到了祝瑞麟打来的电话，说半小时之内会有司机接她去会面地点。她动作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水晶球，用意念把铭歌召唤出来。铭歌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她没错，这位就是祝瑞麟。
陈悦然上车之后给方岳璇发消息让她帮忙看着自己的位置，然后开了位置共享。她已经不想去纠结他们为什么知道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了，也不想深究为什么能把车开进有门禁的小区了，天界信使如果连这能力都没有那还怎么混。她只希望自己万一光荣牺牲在了龙脉祭司的岗位上，还能有人给她收尸。她没敢告诉父母，因为父母太能唠叨，解释起来又太麻烦，而且很多时候没法互相理解。还是同龄的发小想象力比较强，对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度更高。她含糊其辞告诉方岳璇说自己在找兼职，先去试试水，有人开车来接，万一不对劲的话她会发暗号，让方岳璇帮她报个警。方岳璇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反正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办事比较谨慎靠谱，基本没出过什么状况。
她跟司机攀谈起来：“师傅，您是祝瑞麟的司机吗？”
司机很有礼貌的回答：“祝董经常出差，一般来说去哪里都有司机接送，我是本市阳光房地产公司的一名专职司机。”
“祝董？”陈悦然注意到了这个称呼。
“是的，祝董是阳光集团的董事之一，也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陈悦然隐约想起大概一年前，阳光集团给她们学校捐过款，校领导和几位高管还合过影。她搜了搜阳光集团的资料，有些咋舌：竟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财团。
“您的意思是，他是整个集团的一名董事，这家公司是集团旗下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是他？”
“对，祝董投资眼光一流，决策从来没出过差错，但是很少在公司里出现，我以前只见过他几次，大部分事务都是执行董事在处理。”
“他大概是日理万机，自己太忙了没时间吧。”陈悦然附和道，她也不觉得这只麒麟作为天庭信使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管理人间的生意。
出了居民区以后，经过的都是繁华的闹市区，进了CBD之后街道两边更是高楼林立。在阳光房地产公司门口停下时，陈悦然有一种自己真的是来找兼职的错觉。她腹诽着来见祝瑞麟难道不应该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见吗，万一他突然现了真身咋办。跟着彬彬有礼的司机走进公司宽敞的大堂，司机接了个电话，让她坐在沙发上稍等，自己坐上电梯走了。
陈悦然穿着牛仔连衣裙，背着书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着，有些局促不安，感觉她这么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跟看着就很高大上的公司大堂一点也不搭调。幸好已经九点半了，大堂里来往的人寥寥无几，她也没有很尴尬。
电梯门开了，一位西装革履，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她站起来，年轻男子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向她伸出手，清越的嗓音响起：“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是祝瑞麟。”
“您好，祝先生，我是陈悦然。”陈悦然跟他握了握手，有些不敢相信这位看着像个商界精英的年轻男子是神话传说里的麒麟。司机说祝瑞麟是董事的时候，她还以为祝瑞麟在人间的形象会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要是不知底细的人在外边偶然碰上祝瑞麟，多半会以为他是个继承家业的富二代或者年少有为的高材生。
祝瑞麟对她调皮地挤了一下眼睛，显得更年轻了：“不用叫我先生，随意点就行。”他四下看了看，伸出手张开五指往沙发所在的休息区外轻轻挥了一下，像在擦一块看不见的玻璃。“好了，现在没人听得见我们说话。祝瑞麟是我在人间的化名，没有普通人在场时你可以叫我的真名，星影。请坐，先喝点茶吧。”
原本空无一物的茶几上出现了一副茶具和一个水壶。陈悦然微微挑起眉，随后觉得无所谓，已经见怪不怪了。星影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倒了三杯茶。铭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边，坐在了左边的沙发上。
陈悦然道谢之后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铭歌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就行，不用担心。”
她得到铭歌的鼓励，抬眼看着星影又黑又亮的眼睛，开口问道：“星影，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龙脉祭司的？”
星影的笑容多了几分神秘感：“因为你和祭坛上的巫族圣物有感应。”
“祭坛？”陈悦然不明觉厉。
“是的，我为了修建祭坛，在人间争取到了这样一个身份。我们麒麟象征着祥瑞，所以我与阳光集团的董事长合作，让他财运亨通，条件是他把集团的房地产生意交给我。十年来除了开发楼盘，我还建了二十八座祭坛，每个祭坛里都有前几代巫族龙脉祭司留下的圣物。离你最近的那座祭坛你已经见过好多次了。”
陈悦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从来没见过什么看着像祭坛的东西。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星影对着一个方向以一种复杂而迅速的动作挥了挥手，示意她往那个方向看。
陈悦然看向那边，惊讶的发现自己仿佛有了透视眼一样，能够透过公司的墙壁以及一座座高楼大厦一直看到山边，直到那座建造在环山路旁边的造型古怪，像一个棱柱顶着一个倒立棱锥的建筑出现在她眼前。
“这座建筑就是祭坛？”陈悦然回过头来看着星影，很想吐槽一下这祭坛还真是……以微妙的方式完美地隐藏在了城市里。
“对，为了避免惊动不相干的人，我用这种方式寻找新一代的龙脉祭司。每座祭坛上的圣物都能够与很大范围内的人产生感应，能够感受到这种感应并且无意识回应的人就是继承了完整巫族血脉的人。至于我寻找龙脉祭司的原因，铭歌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因为……旧的龙脉图力量即将枯竭，需要一位龙脉祭司完成新的龙脉图。”
“没错，这座祭坛上的圣物一年前就被送到祭坛里了，但是前几天才解除封印，解除封印之后很快就有了感应，我循着感应找到了你。”星影一脸慈祥地端详着她，这表情在他阳光清爽的年轻脸庞上充满了违和感，“我回天庭复命之后，就找到碧霞元君，把铭歌寄给了你。”
陈悦然对他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从家里出来之后一直没喝水，喉咙有点干。听到这里她心里已经逐渐明了起来：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她看见的金光多半就是所谓的圣物和她之间的某种感应。这么一想她突然很庆幸那时候才有了感应，轻轻把茶杯放回茶几上，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要是提前几天有了感应，那我恐怕用不着高考了。”
“我们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星影看出她有些后怕，语气里带了几分安抚意味，“就算肩负着重大使命，你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去强迫你放弃什么，况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几千年以前的龙脉祭司需要耗费几十年去搜集龙脉碎片，把它们融合起来，而且还是在有帝江后裔相助的前提下。那时候的人寿命短，有的龙脉祭司终其一生也没能完成龙脉图，不得不近亲结婚，生下继承自己血脉的儿女，甚至有时候儿女们没有继承完整的血脉还得了遗传病，只能求助于其他继承了烛阴、共工能力的巫族后裔。但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你根本用不了几十年，你只要坐高铁和汽车就能跑遍全国，坐飞机就能跑遍全世界。”
陈悦然听到他这番话豁然开朗，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去全国各地旅行就能顺便收集龙脉碎片？”
“根据我考察的情况，是这样没错。虽然你自身的巫族血脉之力不像你几千年前的祖先们那么强，但是你身体比他们健康得多，而且生在这个时代，借助科技能够节省很多时间。假设他们用五十年的时间完成龙脉图，那么你大概只需要五年。”星影喝了一口茶，“所以用不着担心，你以后在学习、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来寻找就行。前提是，”他突然认真起来，放下茶杯看着陈悦然的眼睛，“你必须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你不在了，没有人能替你完成使命。在你寻找龙脉碎片的过程中，被龙脉图镇压的邪祟会千方百计阻挠你，甚至想方设法除掉你。天庭能够给你提供帮助，我和山灵们也都会尽力帮助你，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天庭也无法过多干预，这毕竟是人间的事。”
陈悦然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铭歌对她说：“别怕，有我们在。”
“嗯，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样，总体来说你不用太过担心。威胁到你的因素我们都会尽量帮你排除掉，说到底还是邪不压正。随着你收集的龙脉碎片越来越多，追随你的山灵也会越来越多，你的力量会变得更加强大。”星影温和地对她说，同时把三个茶杯续满了茶。“其实龙脉祭司不是什么高危职业，面对的危险比一般人多，但是得到的保护也多。从四千年前正式使用‘龙脉祭司’这个称号开始，只有第二任和第三任龙脉祭司遭遇不测，后来天庭开始防范于未然，也找到了龙脉图能够起作用的周期规律，所以后来的龙脉祭司寿命跟同时代的人比起来都比较长，也都是寿终正寝。”
陈悦然刚才手心里沁出了冷汗，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悄悄在裙摆上擦干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像在给自己壮胆，只不过喝的是茶而不是酒。
星影低头看了看手表，对陈悦然说：“不早了，我带你去祭坛拿圣物。”
铭歌回到了水晶球里，陈悦然背起书包，跟着星影走出房地产公司的大门。
陈悦然坐在公司大堂柔软的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努力让自己心如止水。她对面是西装革履的祝瑞麟，左边是长袍广袖的铭歌，背后的书包里装着水晶球。
昨晚看到快递盒上的名字和地址之后，陈悦然觉得这可能是卖礼品的网店店主的名字，因此那时候没怎么在意，之后铭歌告诉她那是一只作为天界信使的麒麟在人间的化名，她也没再细想。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只麒麟在人间居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祝瑞麟嗓音清越，外形阳光而清爽，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完全看不出实际上是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麒麟，比旁边一千五百多岁的铭歌看着还年轻。
一个小时之前，陈悦然接到了祝瑞麟打来的电话，说半小时之内会有司机接她去会面地点。她动作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水晶球，用意念把铭歌召唤出来。铭歌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她没错，这位就是祝瑞麟。
陈悦然上车之后给方岳璇发消息让她帮忙看着自己的位置，然后开了位置共享。她已经不想去纠结他们为什么知道她的住址和电话号码了，也不想深究为什么能把车开进有门禁的小区了，天界信使如果连这能力都没有那还怎么混。她只希望自己万一光荣牺牲在了龙脉祭司的岗位上，还能有人给她收尸。她没敢告诉父母，因为父母太能唠叨，解释起来又太麻烦，而且很多时候没法互相理解。还是同龄的发小想象力比较强，对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接受度更高。她含糊其辞告诉方岳璇说自己在找兼职，先去试试水，有人开车来接，万一不对劲的话她会发暗号，让方岳璇帮她报个警。方岳璇也没多问，只是叮嘱她注意安全，反正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办事比较谨慎靠谱，基本没出过什么状况。
她跟司机攀谈起来：“师傅，您是祝瑞麟的司机吗？”
司机很有礼貌的回答：“祝董经常出差，一般来说去哪里都有司机接送，我是本市阳光房地产公司的一名专职司机。”
“祝董？”陈悦然注意到了这个称呼。
“是的，祝董是阳光集团的董事之一，也是我们公司的董事长。”
陈悦然隐约想起大概一年前，阳光集团给她们学校捐过款，校领导和几位高管还合过影。她搜了搜阳光集团的资料，有些咋舌：竟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财团。
“您的意思是，他是整个集团的一名董事，这家公司是集团旗下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是他？”
“对，祝董投资眼光一流，决策从来没出过差错，但是很少在公司里出现，我以前只见过他几次，大部分事务都是执行董事在处理。”
“他大概是日理万机，自己太忙了没时间吧。”陈悦然附和道，她也不觉得这只麒麟作为天庭信使会有那么多时间去管理人间的生意。
出了居民区以后，经过的都是繁华的闹市区，进了CBD之后街道两边更是高楼林立。在阳光房地产公司门口停下时，陈悦然有一种自己真的是来找兼职的错觉。她腹诽着来见祝瑞麟难道不应该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见吗，万一他突然现了真身咋办。跟着彬彬有礼的司机走进公司宽敞的大堂，司机接了个电话，让她坐在沙发上稍等，自己坐上电梯走了。
陈悦然穿着牛仔连衣裙，背着书包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待着，有些局促不安，感觉她这么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跟看着就很高大上的公司大堂一点也不搭调。幸好已经九点半了，大堂里来往的人寥寥无几，她也没有很尴尬。
电梯门开了，一位西装革履，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她站起来，年轻男子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向她伸出手，清越的嗓音响起：“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是祝瑞麟。”
“您好，祝先生，我是陈悦然。”陈悦然跟他握了握手，有些不敢相信这位看着像个商界精英的年轻男子是神话传说里的麒麟。司机说祝瑞麟是董事的时候，她还以为祝瑞麟在人间的形象会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要是不知底细的人在外边偶然碰上祝瑞麟，多半会以为他是个继承家业的富二代或者年少有为的高材生。
祝瑞麟对她调皮地挤了一下眼睛，显得更年轻了：“不用叫我先生，随意点就行。”他四下看了看，伸出手张开五指往沙发所在的休息区外轻轻挥了一下，像在擦一块看不见的玻璃。“好了，现在没人听得见我们说话。祝瑞麟是我在人间的化名，没有普通人在场时你可以叫我的真名，星影。请坐，先喝点茶吧。”
原本空无一物的茶几上出现了一副茶具和一个水壶。陈悦然微微挑起眉，随后觉得无所谓，已经见怪不怪了。星影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倒了三杯茶。铭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边，坐在了左边的沙发上。
陈悦然道谢之后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铭歌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就行，不用担心。”
她得到铭歌的鼓励，抬眼看着星影又黑又亮的眼睛，开口问道：“星影，你是怎么发现我是龙脉祭司的？”
星影的笑容多了几分神秘感：“因为你和祭坛上的巫族圣物有感应。”
“祭坛？”陈悦然不明觉厉。
“是的，我为了修建祭坛，在人间争取到了这样一个身份。我们麒麟象征着祥瑞，所以我与阳光集团的董事长合作，让他财运亨通，条件是他把集团的房地产生意交给我。十年来除了开发楼盘，我还建了二十八座祭坛，每个祭坛里都有前几代巫族龙脉祭司留下的圣物。离你最近的那座祭坛你已经见过好多次了。”
陈悦然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从来没见过什么看着像祭坛的东西。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星影对着一个方向以一种复杂而迅速的动作挥了挥手，示意她往那个方向看。
陈悦然看向那边，惊讶的发现自己仿佛有了透视眼一样，能够透过公司的墙壁以及一座座高楼大厦一直看到山边，直到那座建造在环山路旁边的造型古怪，像一个棱柱顶着一个倒立棱锥的建筑出现在她眼前。
“这座建筑就是祭坛？”陈悦然回过头来看着星影，很想吐槽一下这祭坛还真是……以微妙的方式完美地隐藏在了城市里。
“对，为了避免惊动不相干的人，我用这种方式寻找新一代的龙脉祭司。每座祭坛上的圣物都能够与很大范围内的人产生感应，能够感受到这种感应并且无意识回应的人就是继承了完整巫族血脉的人。至于我寻找龙脉祭司的原因，铭歌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因为……旧的龙脉图力量即将枯竭，需要一位龙脉祭司完成新的龙脉图。”
“没错，这座祭坛上的圣物一年前就被送到祭坛里了，但是前几天才解除封印，解除封印之后很快就有了感应，我循着感应找到了你。”星影一脸慈祥地端详着她，这表情在他阳光清爽的年轻脸庞上充满了违和感，“我回天庭复命之后，就找到碧霞元君，把铭歌寄给了你。”
陈悦然对他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从家里出来之后一直没喝水，喉咙有点干。听到这里她心里已经逐渐明了起来：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她看见的金光多半就是所谓的圣物和她之间的某种感应。这么一想她突然很庆幸那时候才有了感应，轻轻把茶杯放回茶几上，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要是提前几天有了感应，那我恐怕用不着高考了。”
“我们不会那么不通人情的，”星影看出她有些后怕，语气里带了几分安抚意味，“就算肩负着重大使命，你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去强迫你放弃什么，况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几千年以前的龙脉祭司需要耗费几十年去搜集龙脉碎片，把它们融合起来，而且还是在有帝江后裔相助的前提下。那时候的人寿命短，有的龙脉祭司终其一生也没能完成龙脉图，不得不近亲结婚，生下继承自己血脉的儿女，甚至有时候儿女们没有继承完整的血脉还得了遗传病，只能求助于其他继承了烛阴、共工能力的巫族后裔。但是以现在的科技水平，你根本用不了几十年，你只要坐高铁和汽车就能跑遍全国，坐飞机就能跑遍全世界。”
陈悦然听到他这番话豁然开朗，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去全国各地旅行就能顺便收集龙脉碎片？”
“根据我考察的情况，是这样没错。虽然你自身的巫族血脉之力不像你几千年前的祖先们那么强，但是你身体比他们健康得多，而且生在这个时代，借助科技能够节省很多时间。假设他们用五十年的时间完成龙脉图，那么你大概只需要五年。”星影喝了一口茶，“所以用不着担心，你以后在学习、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来寻找就行。前提是，”他突然认真起来，放下茶杯看着陈悦然的眼睛，“你必须保证好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你不在了，没有人能替你完成使命。在你寻找龙脉碎片的过程中，被龙脉图镇压的邪祟会千方百计阻挠你，甚至想方设法除掉你。天庭能够给你提供帮助，我和山灵们也都会尽力帮助你，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天庭也无法过多干预，这毕竟是人间的事。”
陈悦然笑容僵在了脸上，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铭歌对她说：“别怕，有我们在。”
“嗯，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样，总体来说你不用太过担心。威胁到你的因素我们都会尽量帮你排除掉，说到底还是邪不压正。随着你收集的龙脉碎片越来越多，追随你的山灵也会越来越多，你的力量会变得更加强大。”星影温和地对她说，同时把三个茶杯续满了茶。“其实龙脉祭司不是什么高危职业，面对的危险比一般人多，但是得到的保护也多。从四千年前正式使用‘龙脉祭司’这个称号开始，只有第二任和第三任龙脉祭司遭遇不测，后来天庭开始防范于未然，也找到了龙脉图能够起作用的周期规律，所以后来的龙脉祭司寿命跟同时代的人比起来都比较长，也都是寿终正寝。”
陈悦然刚才手心里沁出了冷汗，她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悄悄在裙摆上擦干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像在给自己壮胆，只不过喝的是茶而不是酒。
星影低头看了看手表，对陈悦然说：“不早了，我带你去祭坛拿圣物。”
铭歌回到了水晶球里，陈悦然背起书包，跟着星影走出房地产公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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