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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平浪静之后

    那边刘金福带领残兵败将逃了回去,看着一屋子的伤残人士,他气不不打一处来,当务之急要请大夫赶紧给手下疗伤。“把杜强他们六人关进小黑屋。”刘金福吩咐还能动的手下。

    “阿华,两件事。一是请几位大夫过来给兄弟们疗伤开药,二是请猪仔森过来。”“福哥,叫猪仔森过来干嘛?”不怪他好奇,猪仔森这家伙做的是贩卖人口的勾当,老大主营赌场,烟土行,双方少有业务往来。

    “别这么多话,回来就知道了,快去办。”刘金福不耐烦地回来一句。“嗷,我马上去。”刘金福心里已经问候了杜强等六人十八代祖宗了。

    今天的事情让自己大伤元气,先是被王八蛋周世威抢了十万块现金,十五两黄金,这样算下来,直接就是三十多万的损失,小弟们的医药费估计也要几万块,残疾的还得补偿些钱财。

    今天次带出来能打的占了80%,主要在赌场和烟馆做事,这一下人手短时间内少了这么多,生意肯定受很大影响。开支和收入一增一减,几乎掏空了历年的积蓄,可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发迹前。

    要不是这六个仆街货惹出来的事,自己何至于此,他们被抢了一百多块钱,就怂恿老子给他们报仇,现在好了,自己直接从富豪降落成平民,这六人就是灾星,死不足惜。

    刘金福吩咐阿华联系猪仔森,就是要把六人当做猪仔卖掉,不求回补多少损失,但能发泄一下滔天怒火。“福哥,现在兄弟们个个身上有伤,可不能让外人知道。”阿飞上前提醒他。

    刘金福听后猛然一惊,自己竟然疏忽了最危险的隐患。别看他是“南霸天”,在道上混的,谁没有仇家,他的仇家更是多多,他现在就像是严重受伤的狮子,外面的“鬣狗”嗅觉灵敏,四处逡巡。

    只要被仇家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出三天,必然会被赶尽杀绝。脸色阴晴不定,他现在有些惴惴不安,“阿飞,现在马上去找一处大的地方,最好是空的仓库,安置兄弟们。

    另外告诉他们,为了自身安全,伤好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去,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谈论今天的事情。”阿飞领命而去。

    猪仔森几乎和大夫一起到的,刘金福先让大夫们给手下治疗,倒不是他体恤下属。毕竟猪仔森已经到了,谈论这些事情不好让外人听闻,不急这一时。

    猪仔森验完货后对刘金福说道:“福哥,六人都是壮口没错,不过个个身上都带伤,有些好似残废了,卖出去也没人要,我也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打包带走,不过这价钱可就只能给到一半。”

    “能给多少?”“身体健康的壮口行情价一个人2000,现在的情况只能给1000了。”刘金福暗骂一句黑心货,猪仔森的手段,他多少了解一些,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卖出去。

    哪怕是残废的,不能干活了,这家伙也能卖给丐行作乞丐,虽然赚的少,但绝不会亏本。反正人经过他的手,就要被刮一层油。他也懒得跟他讨价还价,眼不见心不烦早点卖出去。“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您说。”“把他们卖到黑窑里面去。无论是钨矿还是煤矿。”这个要求打乱了猪仔森想法,他原本想着根据各人的伤情来计划往哪里“发货”。不过按刘金福所说的,那些地方干活的人比干苦力的艰难多了,黑窑的工人就是奴工、牲口。

    工作繁重,被打死的,累死的,病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刘金福不想让六个壮口活着出来。这样一来赚的更少了。

    沉吟了一会儿,猪仔森一脸为难道:“福哥,黑窑要的工人都是健健康康,能当牛马使唤的,你让我给窑主带一些伤残病号去,人家不愿收啊。兄弟我肯定要蚀本。”

    “猪仔森,不要假装难做,明人不说暗话,缺人的时候,黑窑里照样有智障,残疾人,受伤的人在干活。这六个人伤的并不重,养伤不耽误做工嘛。哈哈,是不是?”

    “既然福哥这样说,那我给您面子,答应你的要求,不过窑主肯定往死里压价,所以福哥手头能不能再松一松,让我少出点钱?”刘金福心里又骂道,混蛋,我的面子这么不值钱,要你一次次的往我脸上贴。

    不过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这次为了尽快泄恨,只能挥泪大甩卖。“好说,我体谅你的难处。你能出多少?”“一个人八百,你看行不行?”猪仔森这刀砍得不算太狠,“那就干脆加一点,五千整吧。”

    “成交,跟福哥谈买卖就是爽快。”猪仔森一口答应下来。“那就这样吧,今天兄弟事情多,改日请森哥吃饭。”刘金福客套了一句。

    “应该是我请福哥,哪天我选个好日子摆一桌,我们两家要常来常往啊。”猪仔森知道交易完成,该走了,同样笑嘻嘻地虚伪回应一番。数清五千块钱给了刘金福,吩咐手下把六个“牲口”带走。

    刘金福叫大夫来给他看伤,经过询问,察看伤情,大夫告诉他不太乐观,右腿膝盖骨裂,很有可能右腿终生不能再使用了。刘金福问道:“就是说右腿残废了?”大夫点点头,他心底一沉,怒火攻心,差点气晕。

    几天后他不死心,去医院检查,又请了几个有名的跌打损伤的大夫诊断,结果仍然是治不好。大夫的一番话打掉了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周世威狗杂碎,我绝不放过你!”他用力握着椅子。这等于宣告他“职业生涯”的死亡,所以金盆洗手是必然的。

    然而在道上混了那么久,想要轻易退出,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外面的仇家,就是帮会里面的手下,看到自己残废的摸样,很难说不起异心。要怎么保住身家性命安全退出?需要仔细斟酌,早早布置。

    至于周世威这个混蛋...周世威现在正和弟子们烤肉,感谢刘金福送来的十万块钱,让他半天暴富。今天的打斗太震撼观众,五个弟子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无心练功。

    周世威干脆带着他们去采购了一个烧烤架和一些肉类、鱼、蔬菜以及饮料等物品,六人下午搞一次团建聚餐。他原本想请众人去赣州最好的酒家大吃一顿,想想还是算了,太过高调容易引人注意。

    烧烤是自助性的聚餐,几个人一起搞可以加深了解,增进感情。“威哥,肉该翻一下。”孙存洲见周世威一动不动,连忙提醒他。

    周世威这才醒悟过来,把肉翻了一面,只见这一面确实有些烤焦了。刚才他正思考买一辆单车还是摩托车,天天外出靠两条腿,附近没关系,远的地方浪费时间,他也嫌累。

    “存洲,你知不知道买一辆摩托车要所少钱?”“威哥,你想买摩托车吗?”孙存洲听到周世威这么一说,比周世威还兴奋,周世威点点头。其他人听到两人谈话也竖起耳朵。

    “威哥,多少钱我不太清楚,不过你想买的话,我帮你打听一下。”“行,你帮我打听清楚,不贵的话我买了。”周世威干脆说道。“威哥,你买回来后可以给我骑一下吗?”孙存洲眼里带着希冀。

    “你会骑吗?”周世威反问他。“不会,不过威哥你可以教我啊。哎?威哥,你没考驾驶执照吧?”这倒是问题,周世威自己忽略了,事实上这个时代自行车都要上牌照、驾照,还要交养路费,那么摩托车,汽车也一样。

    “你帮我问问摩托车多少钱,要办理什么证件,问清楚了再告诉我?”“威哥放心,所有的证件我都可以最快的速度给你办好,不过你得教我骑摩托车。”

    孙存洲作为县长的儿子,吩咐那些政府科员办理证件是轻而易举的,可以肯定周世威能骑车上路,都不用去驾校学习了。

    “行,没问题。”周世威爽快答应了他。“威哥,我们也想跟你学开摩托车。”这帮家伙是顺风耳,周世威话音刚落就来趁热打铁。“好,都行。”周世威无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呐,我先声明哈,我会帮威哥搞定所有的证件,这第一个学骑车的人肯定是我,你们商量着往后排。”孙存洲的话大伙儿没意见,毕竟家里就算有钱,也没人家有权有势好使。

    再说平时大家一块玩也是以孙存洲为首。于是他们为争第二、第三名吵得不可开交。周世威去交通银行开户存了七万块钱,顺便去黑牛那里取了五把小刀,看他比以前更瘦了,想来打铁是体力活,伙食也不怎么样,便给了他五百块钱。

    黑牛坚辞不受,周世威硬是塞进他手里,“你看看你瘦得快剩下骨架了,拿着这些钱多吃些好的。我最近日子好过,你不用当心我。人没有营养,抵抗力下降,容易生病。

    拿着吧,这点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黑牛看周世威脸色红润,好像比以前壮了,好奇问他:“威哥,你在哪里做工?这么赚钱。”

    黑牛来到赣州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没有一点见识的乡下穷小子,他至少知道店小二一月工钱是一百多块,掌柜的三四百,这是可望不可及的。而学徒工不但没有工钱,还得给师父交学费,人家才会带你,比如他自己。

    周世威同他一起来到赣州,这不到一个月能拿出五百块钱给他,不由得他浮想联翩。“结识了一位‘新朋友’,他送了些钱给我。”周世威含糊说道。

    “威哥,别人可不会无缘无故送钱给我们,小心他拉你去干坏事。”黑牛为人憨直,但也不傻。周世威笑了笑,“这事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总之,钱呢你放心的用,我走了。”

    顿了顿,他又回头告诉黑牛,“我现在住在贡江岸边的郭家仓库,有一道大铁门,带院子的,有什么事情来找我。”黑牛看着渐渐远去的周世威。

    不知怎么的,威哥现在话很少了,不再像从前事无巨细的相互交心,更像是大人模样,不过对自己仍是那么热心。

    这段日子周世威时刻警醒自己,刘金福被自己打残,又被抢走了大量钱财和黄金,应该忍不下这口气,还会搞出幺蛾子吧?一个多月过去,风平浪静,对方似乎认命了。

    这天孙存洲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威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瞧这小子嘚瑟的劲,周世威觉得事情总体是好的,斜睨他一眼,“随便你。”

    他可不会玩捧哏说二人相声。孙存洲干笑了一声,“好消息就是邮局进了一批新的摩托,采购科员搞错了多订了一台,现在货已经到赣县了。

    坏消息是摩托车不愁人要,邮局已经放出话去了,政府机构任何单位或个人都可以买它,只要加价百分之二十多一点。保安团正跟邮局洽谈,我让邮局先不要出手,等个两天,所以现在急忙来找你。”

    沉思了片刻,周世威开口问道:“摩托车卖多少钱?”“原价八千块进来的,邮局出手要一万块。”也没多少,这比他想象中的少多了,“买了,我给你一万一,包括所有手续办下来,够不够?”

    “所有证照的费用,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想来不会太多。”“那就这样,不够的话,你再跟我要。现在就办。”周世威立马拿钱给他。“威哥,你看我的吧,不出三天通通办好。”

    周世威的豪爽风格感染了他。拿着周世威的身份材料,孙存洲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第三天下午,一个年轻人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载着孙存洲过来了,果然县长公子的头衔好用,这应该是插队插到第一位,而且是一路绿灯。

    那摩托车大灯圆圆的,车轮是钢丝轮胎,就像是28大杠自行车的轮胎加宽加厚版,只是摩托车的支撑架跟28大杠一模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个富家子弟穿着一双草鞋,太掉身价了。

    车身右侧一根打火杆,这不是电子打火。整个车跟除了轮胎少数零件,车体结构和造型跟后世没什么两样。

    周世威手抓离合器,脚一蹬打火杆,车子响了起来,油门把拧了两下,发出“呜呜”的咆哮声,车子启动,挂了一档,松开离合,油门微微一拧,慢慢地跑了起来,周世威不断在进档和退档之间切换,找回了前世第一次骑摩托车的感觉,绕着岸边路跑了两圈。

    众人不由得鼓掌,“威哥,你真厉害,你以前骑过摩托车吗?”孙存洲说道。周世威心想驾照才刚刚办到,之前也没钱买,这是前世带来的技能。

    “看过别人骑,很简单啊。”“看看就知道,周先生真是聪明绝顶。”那年轻人恭维了他一句。“对了,我得感谢你,亲自给我送车过来。”周世威笑吟吟地说。“这是小事,不值一提。”

    “威哥,威哥,教教我们骑车。”几个徒弟看到黑色的摩托车眼里冒着星星,恨不得现在坐上去让周世威带着兜风。“排队,排队啊,你们忘记了我才是第一个练习的吗?”

    孙存洲挡住他们,于是众人叽叽喳喳争抢第二第三,年轻人见状跟周世威告别。周世威大喝一声,“吵什么!现在练习功夫,谁表现好,我就让他第二个跟我学开车。”

    顿时众人哑口无言,谁先谁后周世威说了算,只好乖乖去练功。周世威带着孙存洲骑摩托车,“存洲,哪里有汽车维修厂?”“威哥,摩托车没问题吧?这可是新车。”

    “我是想改造一下这个车子。”“威哥,你想怎么改造?”“简单,把后轮的支撑架去掉,在发动机下面焊接一个边撑,握把两边加上后视镜,最后就是车尾焊接一个小铁箱,可以放些物品。”

    “威哥,赣县运输局下面就有一个汽车维修厂,我帮你解决这些事情。”周世威感叹官宦之家资源真多。“改造和加装的地方我会写下来,你能骑车了就去汽修厂吧。”

    孙存洲智商、情商都要高于常人,学骑车也快,第三天就驾驭得心应手,在周世威的叮嘱下拿着他设计的草图去汽修厂了。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悠闲。直到某个夜晚的一颗子弹打破了这风平浪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