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什么半老徐娘

    易峟缓步登上新建城邑内的临时小高台，目光扫过近处忙碌的昜国族人，再远眺至远处的戎人俘虏，待四周喧闹声逐渐平息后，他清了清嗓子，朗声宣布：

    “周有周庙，商有亳社。

    朕作新邑于郊野，北系于易水，西因于昜国。

    农居于鄙，士居于国家。

    周有灵台，商有鹿台。

    朕设圜丘于新邑南郊，以祀上帝，配以陶唐氏先祖。

    乃建大社与邑中，号为唐社。

    朕咸诰尔众，

    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

    唐社中央亹以昜国宗庙之土。

    将建诸侯，凿取其方，焘以昜土，苴以白茅，以为土封。故曰，受列土于昜宗。”

    易峟完成致辞后，从容地走下高台，来到一处石头围成的空坛，空坛的旁边则是早已备好的

    从昜国宗庙前挖出的泥土。

    易峟手中握着石铲，将泥土细心地填入空坛。

    待坛中填满宗庙之土，贞人们进行了必要的布置，紧接着，易峟便开始了对唐社的庄重祭祀。

    此次助祭的，除了筑城现场有地位的昜国人外，还有近日在筑城事务中表现突出的戎人里长、甲首。昜国人献上的祭品，是他们自备的羊、狗、鸡等家禽家畜；而戎人手中的祭品，则是易峟为他们统一准备的鲜鱼。

    首个前来献享的戎人里长，是代娄。贞人上前，恭敬地接过代娄手中的祭品，准备转交给易峟。

    就在此时，代娄突然行了一个深深的稽首大礼，大声说道：“谢易父照顾，让我有幸参加昜国的祭祀。”

    易峟本来还对代娄的突然晋升里长和首次参与助祭感到有些意外，但听到代娄的话后，他心中渐渐明了。他明白自己并未特意关照代娄，但一定是有人察觉到了他对代娄的特殊态度，从而暗中相助。

    鉴于易峟此行意在拉拢部分戎人，他并未纠正代娄的误解，而是不动声色说：“你若能带头表现优秀，未来昜国宗庙的祭祀，甚至封土授民的机会，都有可能降临于你。”

    代娄听后，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封土授民我虽不敢奢望，但只愿易父能助我夺回燕京山主事之权。”

    易峟心中一动，考虑到代娄与燕京戎首领的矛盾，他模棱两可地回应：“这要看你的诚意和努力了。”

    易峟在脑中思索着：代娄即便获得燕京戎的主事之权，也难以令众人信服。若代娄想控制燕京戎，必定会寻求外部势力的支持。那么，这个外来势力为何不能是昜国，不能是他易峟呢？

    有了代娄的表率，其他戎人里长、甲首也纷纷效仿，向唐社献上祭品，并向易峟行大礼。整个祭祀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

    祭祀结束后，除了少部分被掩埋进祭祀坑内，大部分祭品被分发给参与祭祀的昜国人和戎人。易峟在返回城邑之前，还特意赐给那些戎人里长、甲首许多陶鬲、陶罐等日用品，以示恩泽。

    商历正月末的清晨，一支浩浩荡荡的戎人队伍携带着众多马匹，堂而皇之到了昜国郊野的边界。他们在距离昜国新建城邑不远处驻足停下，蹄声如雷，扬起阵阵尘土。。

    这支队伍由燕京戎人组成，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而来，目的明确——为代娄等人在昜国被俘的同族人赎身。

    在城邑内守候已久的易峟，得知消息后迅速动身。

    他带着司寇仓、巫卜者等一行人，从新城的壕沟围栏内走出，迎着朝阳，向燕京戎人队伍的方向迎去。

    当双方队伍在一段安全的距离内各自停下后，易峟首先派出了巫卜者，作为使者去询问燕京戎首领的具体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