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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外汇券与特供品

    这一夜,田中孚和李佳欣两个人的睡眠质量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第二天,李佳欣要到広州站坐最早那班八点一刻发车的広九直通车,赶回稥港的剧组拍戏,所以她一大早就离开了酒店。

    田中孚原本想着起来送送她,毕竟是为了陪他宣传新专辑,李佳欣才来的広州,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她在天刚亮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

    可等他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算算时间,李佳欣坐的那班九十一次特快,现在早就已经在深玔境内了。

    也罢,如果今早真见了面,保不齐会尴尬,还是等回稥港之后再请她吃饭吧,把这次広州连同上次东京欠她的人情一并还上。

    ……

    田中孚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工作安排,昨天录好的《万紫千红》,今天晚上才会在珠江台播出。

    而太平洋影音安排的那三场歌迷见面演唱会,更是要等到礼拜天下午才开始第一场。

    于是今天闲下来的他无所事事,打算走出酒店,在広州市区里四处转悠转悠。

    没想到刚出酒店的大门,田中孚还没走出白天鹅所在的沙面岛,冷不丁就在一条小巷子里,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他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劫道的宵小。

    想起自己穿越的原因,田中孚本能地向后撤了一步。

    但看来者的打扮还算干净整洁,西装皮鞋,打满摩丝的头发反射着太阳光,不像是劫匪,倒像是一个精明的小商人。

    田中孚在心里暗自嘲笑着,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了。

    在这座沙面岛上,离白天鹅酒店不远处,就是东欧各国驻広州的领事馆区,虽然此时最大的苏连领事馆已经因为解体而撤销,但岛上的安全保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使没有这些个领事馆,霍老先生也不会给自己投资的酒店,选一个治安不好的位置。

    对方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行人,只不过都是低头一族,谁也没注意到对面的来人。

    田中孚准备侧身让这位急急忙忙的行人先走,毕竟他今天有的是时间。

    不料来者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神秘兮兮地对他说道:“恭喜发财!老板有没有外汇券?如果需要换钱可以找我,我这里一百三十块纸币收一百块的外汇券,有多少要多少!港币、羙金也能换!”

    还以为是打劫的,敢情是遇到黄牛了!

    沙面岛上领事馆多,外国人多,还有白天鹅这种涉外酒店,自然少不了想要借此捞偏门发财的投机者。

    一百三十块收来的外汇券,转手就能以一百五六的价格卖出去,赚钱不要太轻松!

    田中孚身上倒是真有两千块钱的外汇券,这是他临行之前王绯一边说着“穷家富路”,一边强行塞给他的。

    他想了想,从钱包里拿出五张印着万里长城的一百元面值外汇券,递给了面前的这个人。

    怀里揣着换来的六张老人头,田中孚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友谊商店而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只活在人们传说中的神秘商店,里面都卖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田中孚原以为既然称为商店,那么应该只是一间稍微大一点儿的门市部。

    没想到下了出租车后才发现,広州的友谊商店竟位于一栋气派的建筑之中,而且还足足占了三层楼。

    气派归气派,但这友谊商店里面卖的物品,却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

    土特产,陶瓷瓶,蚕丝绸,山水画……

    在后世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乂乌小商品城一天的产量,就能填满这整座友谊商店的三层楼。

    可现在这些东西却还被当成稀罕物特供品,摆在外宾专供的柜台上,骗人傻钱多的老外。

    只有名贵的烟酒还算物超所值,可惜田中孚既不抽烟,也不酗酒,更何况国产的高档烟酒,在稥港一样能买到。

    到最后,田中孚只买了几斤今年新上市的明前龙井,打算回到稥港之后当做礼物送出去。

    他还恶趣味地买了几盒白云山中药一厂出的安宫牛黄丸,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应该是允许在这剂药中使用野生犀角这味药材的最后一年了。

    就在田中孚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在某个货柜上扫到了一把吉他,于是饶有兴趣地走上前。

    “同志,”他很久都没使用过这个称呼了,“麻烦给我看看你身后的那把吉他。”

    其实国营商店的售货员,也很久没听到过这么“土”的称呼了。

    她眼睛长在了头顶上,看见田中孚的东亚人面孔,身边还没有随行的翻译,普通话甚至比她说的都好,就立刻就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颐指气使地开了金口:“这吉他贵着呢,一百五十块外汇券,先交钱再看,不买别摸!”

    不想和这种人过多纠缠而坏了一天的好心情,他从钱包里拿出一百五十的外汇券,放到柜台上:“我先试试音,总可以吧?”

    售货员从身后的货架上取下这把外观精致的吉他,交到田中孚的手里。

    本以为会是一把在八九十年代风靡全国的红棉牌吉他,但他手中这把琴的琴头上,刻的却是“金雀牌”三个大字。

    “同志,请问一下这金雀牌,和红棉吉他有什么关系么?”

    “红棉是乐器厂出的大路货,这金雀吉他是広州轻工业进出口公司专门为出口国外生产的,能一样么!”

    或许是刚卖出去一个大物件心情不错,柜台里的这个女售货员语气里不再冷冰冰,但里面仍带着些许骄傲。

    似乎吉他是专供出口的特制版,她也跟着与有荣焉一样。

    “原来如此,多谢,多谢!”

    田中孚把吉他抱在怀里,随手按了一个C和弦。

    古典的指板民谣的弦,弹奏出了八九十年代国产烧火棍特有的音色,完全比不上他在羙国时买的那把芬达。

    但就是这些没有技术没有图纸,靠着工厂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们,拆了几把进口吉他就仿制出来的国产烧火棍,引领了一代又一代的吉他青年进入音乐的殿堂。

    田中孚初学吉他时,买的也是一把红棉。

    以他现在的眼光看,那把吉他同样也就是烧火棍,但在当时,却是年少的他最珍惜的东西。

    田中孚知道今天的下一站要去哪里了。

    把吉他背在身后,拎着茶叶和药丸,他走出友谊商店,在门口上了一辆正在等客的出租车。

    “师傅,去乐器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