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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4

    熊奇被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吵醒。距自己不远的地方,石柱上绑着的一个小女孩强忍着小声抽泣着。有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正温柔地安慰小孩。

    熊奇觉得这两个声音颇为熟悉,睁眼一瞧,果然,这不是艾警察和何警官嘛!

    “艾警官,是我,是我啊,我是熊奇!”

    三人简短的讲述了各自的经历,一个临时统一占线就此达成。

    “两位警官可看到了我朋友涂免?”

    “我们在这几天了,你看到的这些男女老少都有,都是和我们一批被关进来的。你是第二批,就你自己。”

    “这是什么地方,能逃出去不?”

    “不知道是哪里,就是一个山谷。手上的绳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怎么都弄不断;这里没人看守,根本不需要人看守,因为没人能弄断手脚上的绳子。”何平摇摇头说。

    “那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有个姑娘每隔几天就送些水和吃的过来,暂时饿不死。”

    熊奇摊地在上,打算冷静一下想想办法。首先熊奇计划变身成熊状态,凭借自身的蛮力冲破束缚。结果可想而知,手脚上的绳子限制了熊奇变身,空有一身力气是毫无用武之地。不久熊奇又想以自身力量拉断绳子或者拉倒石柱,熊奇一声嘶吼从地上弹起来,铆足劲儿就往前跑,转瞬之间绳子拉扯到极限绷得笔直。熊奇不断改变方向,试图找到石柱的薄弱点。

    不远的一个老人率先开口了:“年青人,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熊奇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反驳老人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我知道,不试试肯定没用。”

    360度都试过了,熊奇不得不放弃了。倒不是因为没信心或者耗尽了力气了,只是因为,他在石柱后面踩了一脚屎,不得不停下来蹭干净。

    熬了二天,熊奇见到了传说中的好心姑娘。只需一眼,熊奇就知道遇到了同类。

    好心姑娘给每个人放了一些食物和水,就冷着脸准备离开。

    熊奇开口道:“你就是涂免要找的母兔子吧?他不知道你是骗他的吧?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伤心呢。”

    姑娘远去的步伐突然滞住,难以置信的回到熊奇身边。

    “你是谁,怎么知道涂免的?”

    “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见了他一面就差点把他害死,你不知道?”

    姑娘瞪大了眼睛,无辜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而且我不知道主人是要他性命。”

    “你主人是谁?”

    姑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噤声不肯吐露半个字,转身逃也似的蹦走了。

    “挺好一个姑娘,可惜不会走路。”熊奇还不忘吐槽兔子走路姿势。

    另一边泰山府君为了红豆昏睡不醒头痛不已。期间,泰山君也去瞧过几次涂免,当然,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瞧几眼就走,每回不见点红他是不会擅罢甘休的。

    涂免是旧伤填新伤,生不如死。

    渐渐地,泰山君失去了耐心。某一天,泰山君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博一把了。

    天光渐明,众人还各自沉睡。

    头顶一声炸雷,紧接着青色电光轰然砸向众人前方的平台,众人还没搞清楚状况,溅起的石屑噼噼啪啪地砸中被绑着的众人,惨号阵阵,睡意全无。

    电光飞石散尽,众人才发现平台上躺着一个血人,一动不动。

    就在众人庆幸死里逃生躲过一去劫又可多活一日之时,天空再次雷声轰隆闪电炸裂。

    电光之间,一袭青衣的男子缓缓从空中降落,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衣女子。

    待那人落地,被绑的人中有人口中大呼仙人降世,俯身便拜。

    落地的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口中喝到“起”。

    平台中众人的血像是活了一般,顺着地面纵横的繁复的花纹汩汩流淌汇聚于平台正中,仿佛激活了什么机括,一阵慑人的吱吱嘎嘎声中,平台中心缓缓升起一个一人宽的石台,轻柔地将怀中女子放在石台上,青衣人环顾四周被绑的众人以及脚下了无生气的血人,眼中有轻蔑和狠厉,独独缺了怜悯。

    “神仙救我们啊!”

    “我们没做过一点坏事,不该受这样的苦啊,求仙人救救我们!”

    “是啊我们都是好人啊。你看这里还有孩子!”

    几个人虔诚地边磕头边求饶,痛哭流涕,场面好不感人。

    熊奇的一声冷哼,夹杂其间,众人听得分明,都朝他投去复杂的眼神。

    青衣人也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可能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他都笑出眼泪来了。他拂袖拭去眼角的泪,冷冷地开口道:“你们都是好人?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是好人?”

    一个穿着气派的老者率先开了口:“老朽是咱们钢厂的厂长,前几年才退休。这一辈子在钢厂,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学徒一点点做起,之后做了班长、组长、车间主任,最后副厂,正厂长。可以说没有一点不是之处。要不是被带到这儿,我现在应该已经是省里钢厂的特聘厂长了。”

    “是么?你是怎么从下乡青年成了钢厂的学徒?那个叫卢果的朋友你不记得了么?”

    老者脸色陡然变色,嗫嚅着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卢果,他都死了几十年了!不可能的!”

    青衣人身边一步跨出来另一个青衣人,刚才的秘辛就出自此人之口。

    青衣人指了指身旁的青衣人,轻蔑地笑着说:“你可别忘了眼前的这人可是掌管生死的泰山府君。”

    青衣人同样轻蔑地一笑,衣袖一拂,飞向平台一侧的座位上,倒了杯酒,细品着杯中醇香,亦品着脚下的众生百态。

    台下的青衣人笑了笑,问老者还记不记得这张脸。

    那是一张年轻棱角分明的男孩的脸,脸上还带着阳光的笑意,然后一点点变老,脸上布满沟壑。

    老者指着他,声嘶力竭地喊:“不可以,他早就死了,我明明杀了他,他不可能活到这个年纪。”

    青衣人又说:“你又是怎么不上的车间主任,副厂长?你还记得吧?是你说还是我说?”

    老人瘫倒在地,面色死灰,哪还有力气说上只言片语?

    青衣人笑嘻嘻地凑到老者眼前,蹲下身,轻声问道:“你陷害了你的师父才当上的车间主任吧?你把自己的女徒弟送给厂长才当上的副厂,我说的没错吧?”

    虽然青年人收了音量,在场的众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没落下任何一个字。

    “当上了副厂,你又以女徒弟和厂长有染把厂长拉下马,自己当上了厂长。当上了厂长的你并不满足,给自己找了几十个女徒弟,对不对?每一个都长的如花似玉,叫人欲罢不能,是不是?”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是做过错事,那原来的车间主任、厂长,下乡的那个村的村长、书记就没有犯过错么?凭什么他们能逃了惩罚,却来指责我?”

    “哦,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或早或晚罢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每一个人都要对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每一个人!”

    老人笑着说:“那旁边的小孩呢,他又做过什么?”

    青衣人指了指小孩,笑着说:“你是说他么?他还小,还没来得及作恶。但是,”停顿了半刻,青衣人接着说:“这并不能代表他就是个好人。上一世他杀人越祸,所以注定这一世早夭。”

    “还有他,和她,”年轻人好整以暇地一个一个指过去,“都不是无辜的。有人背叛了自己的爱人兄弟,有人杀人贩毒,有人贪婪无度......总之,你们今天聚到这里,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都是罪有应得的。”

    “你想要什么,要钱么?我有很多很多钱,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我放了。要车子女人都可以,什么都可以!”一个中年男人哀求道。

    “你是指金银珠宝么?你快看,我这有三米多高的夜明珠;我这还有房子大小的钻石,哦,钱么,你看!”青衣人手中源源不断地流出各色的纸币,青衣人接着说:“车子女人,都不是我需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中年人仍旧不放弃。

    “我嘛,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刚想插话的妖娆女人吓得缩了回去,紧紧抱住自己。

    “世界上犯错的人那么多,你们杀得尽么?你们又凭什么充当正义?”熊奇好奇地问。

    青衣人赞许地说:“这位兄弟说的不错,用你们人类的话叫‘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们现世杀不尽,但是,我们有信心总会有一天杀得尽。至于第二个问题,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没错吧?”

    熊奇竟然被噎得无言以对。

    青衣人拍了拍手,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那么,各位都清楚了自己的罪孽了,可以安心赴死了。”说罢,青衣人衣袖翩飞,在场的众人就被收紧的绳子绑在石柱上,身上各处挨了几颗石子,鲜血直流。

    “你这是要把我们活活放血放死啊。”刚才的老人痛哭失声。

    “省省吧,这么死算是便宜你们了。”

    “对了,还有你。”青衣人提着血人的衣领将血人晃醒。

    “那边的是你兄弟吧?他还不知道你的来历吧?要不要我一一说给他听,你看你现在的情况,恐怕也说不明白,要不我就勉为其难交待几句?”

    “不、不要。”血人挣扎着吐出三个字。

    “哈哈哈,你不愿意?那我更要公之于众了,让所有人知道你就是个懦夫。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

    青衣人整整衣摆,坐在血人身上。

    “各位离断气还有会儿工夫,就让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听听,这个故事是关于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