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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阿若(续2)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爷之所以不去罗素侧妃那里,是因为到她那里会经过木槿苑。

    琳琅郡主出嫁,木槿苑的人几乎都带走了,他们大部分是要跟着郡主嫁到大秦,还有一些是负责郡主路上的起居安全等事宜,等郡主在大秦安顿下来,就随着送嫁的队伍回来。

    木槿苑本来就是府中府,左贤王觉得女儿受了委屈,木槿院里上至管事嬷嬷,下至厨子马夫一应俱全。

    这一走,木槿苑里顿时就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两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看着院子,连院门都只是半开着,更显出几分凄凉。

    按说家里最受宠的郡主出嫁后,留作念想也好,备着她以后回家居住方便也好,她的院子会一直保持原状。

    但是也许是忍受不了院子里的这种清冷,亦或是要填补一下琳琅出嫁后心里的空缺,琳琅出嫁后不久,左贤王夫妇俩几乎同时决定让阿若搬进木槿苑。

    阿若搬进木槿苑,罗素侧妃的心思又活泛起来。琳琅是王爷的心头肉,她住的木槿苑居然给了阿若,这就证明阿若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要慢慢取代琳琅了。

    也是,阿若现在成了王府里王爷唯一的女儿,没有琳琅压着,阿若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自然上升。若是女儿得了王爷的宠爱,自己这当娘的地位,也定然是水涨船高。

    也许,自己盼望多年的机会,这一次真的来了。

    因此,在阿若搬进木槿苑的第二天,她就让侍女给她盛装打扮,准备在王爷和王妃用晚膳的时候,到后院去见王爷。

    一是想在王妃面前炫耀炫耀,二是想趁机将王爷拉到她这里来。

    好在她的掌事嬷嬷是个明白人,下死力拦着她不让去。

    嬷嬷对她说,王爷让阿若住进木槿园,并不代表阿若在王爷的心目当中有什么改变。

    说个难听点儿的,阿若不过就像一个摆设,是王爷觉得那木槿苑里人去楼空,看着心里难受,这才将阿若摆进去,以便那木槿苑里还有些人气,心里能好受些。

    琳琅郡主的出嫁,让王爷和王妃心里正难受着呢,若是这时候,公主再过去给他们添堵,王爷一怒之下,严惩公主都是可能的。若真是那样的话,公主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目前的情况下,公主更应该谨慎行事,等王爷的心情慢慢平静静下来,再表现出温柔体贴,那样王爷才会觉得公主善解人意,才会对公主有好感。到那时候,再逐渐将王爷的心拢过来,千万不能贸然行事。

    一开始,她自然是听不进去的,很和那嬷嬷争吵了一通。不过随着嬷嬷的分析,她最后被说服了,这才消停下来。

    后来的事实证明,嬷嬷的分析是对的,两个月后,左贤王和她的日子恢复正常,王爷到她房里的次数,似乎还比以前多了两次。

    她这时才感到嬷嬷的明智,以后遇事也更多地和她请教。只是有一点一直困扰着她,就是她一直没有再怀孕。

    此时罗素坐在左贤王身旁,看着脸色凝重的丈夫,只觉得心头发苦。他要是能晚出发几天该多好啊,要是那样,也许她就能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丈夫了。

    她这个月的月信迟了几天,这让她激动不已。她已经招了府医前来,想让府医给她诊断诊断,是否怀了孕。

    可是府医说也许是月份太小,他尚且诊断不出来。

    如果再过几天,也许府医就能诊断出来了,若是那样,无论男女,也能让丈夫高兴高兴。

    和很多人一样,她也同样感觉到了,这一次丈夫出征,只怕很是凶险,要是丈夫真的不能够回来……她不敢往下想了。

    看着焉耆侧妃那委屈的模样,馨月的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羡慕。生气的是焉耆侧妃不省事,在这样一个沉重的时刻还自顾自地难过,一点不想着自己也算是王府的主子,该是去宽慰大家。

    羡慕的是她的自由,她可以在这种场合毫无顾忌的展示自己的心情,而她却还要想着自己的责任,努力去维持一个平静祥和的局面。

    一场家宴就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中结束了,众人各怀心腹事,都颇觉得压抑。

    左贤王站起身来,和馨月道别,就像每一次出征一样,他会在出征的前一晚前往大营,一是为了平和离家的心绪,二是为了唤起自己征战的豪情。

    馨月也像每一次一样,嘱咐他要穿暖衣服,别让自己的旧伤着了,凉,引起不适。

    左贤王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馨月也像往常一样想送他出门,可左贤王回过头,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出去。馨月也就笑着点了点头,停下脚步。

    老大老二两家人,还有焉耆侧妃带着阿箬,都陆续跟着左贤王离开了屋子,房间里霎时空荡下来。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馨月再也坚持不住了,发抖的双腿让她跌坐在椅子里,脸色瞬时变得灰白。那种不祥的预感,又一次紧紧攫住了她,她只感到呼吸困难,一时间神思都有些涣散了。

    一旁的大侍女发现情况不对,连忙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药瓶打开盖,扶着王妃的肩膀,将药瓶放在王妃鼻子下面。

    馨月软软地将头靠在大侍女臂弯里,好半天,她灰败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侍女见他脸色略好,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到床榻上,放下半边床帘,退后几步,守在角落里。

    馨月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那种无力与茫然的感觉是她多年来没有过的。难道是老天爷看着她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太悠闲了,才给她来这样一场打击吗?可她又何来的养尊处优,一次次殚精竭虑,一次次险象环生,她的心弦又何尝松弛过?

    别人眼中的荣华富贵,在她不过是刀尖上的舞蹈而已。心里再怕,身上再痛,也必须表现得镇定自如,只因为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牵挂。她——迫不得已。

    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悄悄滑落,馨月用力地弓起身子,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