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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生篇、第六卷

    她趴在一豸穸踩在秋千上那只腿的膝盖上,眨着眼眉目传情道:“一豸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呀?”

    歇来光的姿势瞬间让气氛暧昧了起来。

    一豸穸身形微怔,脑海闪现歇来光与千机世喝醉酒后调戏他的画面,谈不上抵触,但印象觉不是很好,“……没,没有。”

    “怎么可能,我记得我说过呀?嗯……那我就再讲一次吧,我喜欢你一豸穸,很喜欢很喜欢那种。”

    “……”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会给你时间的……好白,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随便你。”

    “那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咯,好白。”

    她言语中带着挑逗,让一豸穸极为不自在,或许只有在她这里,一豸穸才会有这种既想逃离又做不到真的逃离。总会被她撩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面红耳赤的。

    歇来光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发现怎么也找不见一豸穸,想到昨晚的话,他莫不是去见那个他口中的人了?还是说因她昨晚突然的表露心意吓到了他,不辞而别了?

    寻觅之际,大老远的就听到苍言那高呼的声音:“来光!”

    他提着两坛酒朝她奔跑而来,半路却杀出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急刹差点没把手里的酒坛给摔咯。

    当看到歇来光那一刻妲媗愣了神,跟他先前在祈神殿看到的祈神神像相似至极。

    “嗯?”歇来光带着问号的打量面前之人,尚未见过,便迎上去询问:“你有事吗?”

    妲媗方从歇来光的问话声中抽回神,礼貌回应:“在下妲媗,奉命来找血三花的。”

    歇来光往后挪去,“你是神族之人?”

    “是,放心,我不会伤害姑娘。”

    “那好说,他不在,你白来了。”

    “不在?”妲媗闭眼探知一豸穸的气息,他虽未与一豸穸交过手,但他身上散发的灵气还是能辨认的。确实没在此地感知到一豸穸的灵气,睁眼道:“既如此,那便告辞。”

    要走时,他又道:“你好像被第一宫雪霙盯上了,姑娘小心些。”

    是的,这次他能找到这里来全是受了雪霙的告知。

    “多谢提醒。”

    苍言茫然地过来:“来光,你什么时候跟血三花扯上关系了?”

    “怎么你害怕了?”歇来光拿过她手里的酒坛打开封布就爽快的喝了一口。

    “也不是了,只是现在他是神族……”话没说完就被歇来光拦截:“苍言,你怎么突然拿着酒来找我了?”她自然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有些话她听得太多不想听了。

    “自然是找你喝酒呀,我们好像快有十几年没一起好好喝过酒了。”

    “那今儿就陪你喝个痛快。”

    “甚好。”

    这一喝便是一天,都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歇来光被阳光晃醒,摇了摇酒后有些疼的头,再看太阳的位置,应是中午。

    旁边苍言抱着空酒坛还在酣睡。

    忽感山谷外有灵气交错,她想也不想便直径去了山谷外。

    到达山谷口时,一豸穸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躲到她身后:“姐姐,她想杀我。”

    顺着一豸穸指的方向看去,是雪霙。也认得她,那日在鼠婆家带走一豸穸的女子。

    雪霙象征性的朝歇来光作揖以表问好,“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还希望姑娘莫要插手。”

    歇来光回头睄了眼身后比自己高出大半截的一豸穸,“既然他唤我一声姐姐,我就没有置身事外的理由。”

    雪霙看透一切的哼一声:“这么说,姑娘是要多管闲事了?”

    “自然。”

    “那我就只能得罪了。”

    雪霙召唤出一柄剑与赤手空拳的歇来光纠打一起。两人势均力敌,没有些时间恐怕难分胜负。

    “她打不过来光的。”苍言鬼魂似的冒出站在一豸穸身侧,看着前面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很快给出结论,对歇来光的实力很有信心。

    他扭头笑看一豸穸,意味深长的说:“血三花。”

    一豸穸看他第一眼就浑身不得劲,很不爽,“你有意见么?”

    “意见倒是没有,我只是想说这是你跟神族的恩怨,别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来光不是你的守护者,更不是你的随从,你没资格这么使唤她。”

    “使唤?”一豸穸笑了,直白道:“是她自愿的呢。”

    苍言捏紧了拳头,咬紧牙齿狠狠瞪他,然后走上去强行让两人分开,停止打斗。

    “苍言?”歇来光被他扣住肩膀,不明白他的行为。

    苍言道:“来光听话,咱们不管他,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不做这个好人。”

    歇来光听得一头雾水:“苍言,你在讲什么?”

    雪霙开口道:“苍山山神?能结识山神,还能与我对打,你果然不简单。”

    歇来光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赶紧走。”

    雪霙冷哼,将目光转到一豸穸身上:“风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跟我回去!否则连我也保不了你了。”

    一豸穸看向歇来光,与她目光交错的刹那,他邹起了眉,那眼神在传达让他不要跟她走。

    此时苍言出声:“来光,听我的,别管他,这件事不是你管得了的。”

    “我管得了!”歇来光挪开苍言的手,拦到一豸穸跟前,霸气出言:“他不会跟你走!你们神族有能耐就冲我来好了。”

    “很好,风遥,你可要想好了,这次你不跟我走,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歇来光硬气道:“敌人就敌人,我不怕。”

    一豸穸走近雪霙,语气清淡又有几分青睐,不着痕迹的扮演起受害者来:“阿霙,我回不去了,我怕死呢。”

    雪霙被他这突然的亲昵呼喊弄得不知所措,“不是的,这次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上次那种事发生,你在信我一次好不好?”

    “可是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但每次我都会受伤,你叫我怎么信你?”一豸穸说得甚是虚情假意,就像非常要好的关系突然决裂的那种决绝与悲痛。他那双自身就带着多情的眼睛,加上他现下这副表情很难不让人遐想,要说两人之间没什么关系恐怕没人会信。

    雪霙道:“不会的,请相信我!”

    一豸穸收起情绪:“不信,要么死要么走,选一个?”

    “你!”雪霙又愣,刚还一副情义深重的样子,这会儿又翻了脸。见一豸穸没有要跟自己走的意思,雪霙只得空手而归。

    苍言怒道:“好了,这下好了,你得罪了神族,我看你怎么应付。”

    歇来光道:“哎呀,事已至此,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山前必有路。”

    苍言道:“那可是神族!不是普通的修灵人!我倒要看看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这么护着他?”说着,他就把火气集中到一豸穸身上。

    未靠近就被歇来光推开:“行了苍言!要死的人是我,你着急个什么劲!”自知自己态度差,她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变语气:“苍言,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不明白……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你先回苍山吧。”

    “行,我不管了还不行吗。”苍言悻悻离去。

    歇来光重重叹气:“走了也好,省得麻烦。”

    “回去吧,头疼死了。”她对一豸穸说。

    一豸穸微微蹙眉:“你又喝酒了?”

    歇来光闻闻身上,嘿嘿一笑:“酒味确实很大哈,刚好泡个热水澡。”

    一豸穸有些许嫌弃,也不是嫌弃她酗酒,毕竟刚认识那会儿,她几乎天天泡在酒坛子里,醉了酒还会痴痴傻傻的想非礼他,就是单纯讨厌闻到她身上那股酒味。

    回去路上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没讲话,不知道说什么的同时也都清楚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歇来光带着沉重的心思也算舒服的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披散着头发走出屋子,却见一豸穸披着一件白里透红的长袍站在花田里背对着草屋。紫色马鞭草花淹没到他臀部,与他那长袍还算映衬。

    “你在干什么?”歇来光冷不防的出声,扰了一豸穸指尖上的蝴蝶,瞧着蝴蝶飞远,歇来光不禁打趣:“怎么盯着一只蝴蝶这么入神?不多见呀。”

    “姐姐。”一豸穸不苟言笑,“你呆在我身边仅仅是因为千机世的话吗?”

    他突然严肃,说话变得一本正经,歇来光有点不习惯,双手背在身后,把头凑到他面前仰起一个俏皮的笑脸:“当然不是,我说过的,我喜欢你。”

    一豸穸瞳孔收缩了下,整个身形都颤了一下,温柔的情谊在平静的眸子里渐渐化开。

    歇来光又道:“不过很可惜,你都没有性别,面相和身体体征都是男的,就是缺少了……”她目光在一豸穸下身扫描着:“少了传宗接代的东西。”

    一豸穸瞬时黑了脸,抽了抽眉:“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了……”歇来光面红耳赤,“你不会就打算这样吧?还是说还没想好做哪种人?不过没关系啦,无论你是做女人或男人还是就这样我都喜欢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一豸穸:“……”

    歇来光脸红的低下头,脚尖在地面画圈,娇羞的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做个小少郎,然后娶我。”

    听了这话,一豸穸嘴角抽了下,“不可能的哟。”

    “怎么不可能?”歇来光仰头,娇羞之色褪去:“你不做男人我也要嫁你,我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哪怕你是那个人人惧怕的血三花。”

    “……”

    “跟我来。”

    她拉上一豸穸的手往院子走,手掌在桌面扫过,出现一面铜镜和一把橘色桃木梳,“帮我梳头,就像在山海界我神识残损时你帮我梳一样。”

    一豸穸一怔,“自己梳。”

    歇来光理直气壮道:“我不会,你知道的,我不会梳发,我一般都是拿发带随便扎的,或是用灵术。”

    “……额。”

    歇来光坐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把桃木梳塞进他手里,强制他给自己梳发。

    一豸穸一阵无语呐。熟练的给她梳起头发,他也并不是生来就会,去跟人学了好久的,但也只会一些简单的,就比如这次给她梳的双麻花辫,把颜色丰富的发绳编进头发里,松松垮垮的,再用一些简单的首饰装点,清丽脱俗,虽没有别人那么绝美,但能给人眼前一亮之感。

    歇来光欣赏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臭美一番,道:“好白,以后给我梳头发的事就交给你怎么样?”

    “不要。”一豸穸放下桃木梳,满脸抗议。

    歇来光又把桃木梳硬塞到他手里,“我不管,我很喜欢你给我梳头发。”

    “……”犹豫片刻,桃木梳在一豸穸手里消失,他收下了,“好,那就看姐姐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咒我死呀?”

    “不是。”

    “最好不是。我不会死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这句话歇来光说得信心十足,十分有底气。

    “就算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就……那就死了,你不用自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就行了……”她又补充。

    一豸穸坐到秋千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自责了。”

    “那你会不会为我伤心落泪?”

    “不会。”

    “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你……”歇来光有点恼羞成怒,嗖的下就到了一豸穸面前,刚站稳,一把带着光的剑破空而来,歇来光一个旋转躲开顺势跌坐到一豸穸怀里,脸颊还是被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那剑扎进旁边的树上。

    歇来光摸了下脸上的血痕,抬眼就见一个做男子打扮的女子出现,抬手将树上的剑收回剑鞘里,“歇来光?”

    “你是谁?”

    玲琅见歇来光坐在一豸穸腿上,怒喊:“你给我从他身上下来!他可是我家公主的人,岂是你能随意玷污!”

    “公主?什么公主?”歇来光抬手勾住一豸穸脖子,食指挑起他下巴,举手投足间洋溢着暧昧,一豸穸目不转睛地跟她对视,双手握着两边的绳索,僵硬的任凭她摆弄自己,“你又上哪儿认识了什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