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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第十七卷

    小月牙继续给倚门览洗脑:“览,我知道你是想遵守承诺,可是你要明白,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死自己却帮不上忙,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如果有人阻止我去救我的心上人我非得扒了那人一层皮不可,什么承诺都是屁。”

    小月牙句句不提昏月,却句句有昏月,因为昏月的死就是倚门览最大的愧疚,那种无力感他可谓是深有体会。被小月牙一顿输出,他动摇了,把图纸给了我答应让我去。

    第二天,临走之前,他对我说:“你可想好了,只要你踏出扶微,你的生死就与我无关了。”

    我坚持道:“我想好了,望天山我非去不可,深秀我非见不可。”

    他给我准备了一匹骆驼,一些水和干粮。不过我只要了些水和干粮,至于骆驼嘛,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需要骆驼了。

    烈日当空,沙漠气候干燥炎热,很容易让人狂躁。一路走走停停,按照倚门览给我的图纸走了大约两天一夜,这还是我使用灵术的最快速度。

    我便看到一座大山,一座寸草不生由料姜石组成的大山,山石被风化成各种形态,有像蛇、像各种小动物,也有四不像。

    冲天而起,有一条断断续续的石梯路通向山顶,我擦擦汗顺着石梯往上爬。

    蜿蜒盘旋,石梯倒也不陡峭,跟人工修建的山路差不多,有平缓路段。山体的石头坑坑洼洼,形状各异,参差不齐。

    走到山腰,石梯往左拐了一个大幅度,走过一段平地,我看到了一扇与拱形门极为相似的通道,走过通道,就像步入了小院一样,很宽敞,但地面湿答答的,还有水滴声,我一看,原有个半圆形的角落会流水,十多根比手指细一点的水柱往上面流下来,在地面形成一个小水塘,股股分明,就像一条小瀑布,水冰凉很干净,在这种严酷的天气里最适合不过了。

    稍作休息,又继续赶路,走出“小院”路又呈梯状往上延伸。

    终于,我爬到了山顶,眼前的景象又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绝妙之作——山顶类似于火山口,巨大的口洞占据了整个山顶,边沿被高耸的石头包围,只留下一个栈道的宽度可以落脚,一眼忘不到底,会从下面若隐若现的飘上来缕缕清凉的灵气,有恐高之人真不敢往下看,就算没有也得被吓出来。这深渊巨口就像有某种魔力,使人心生恐惧,当然并不全是因为它的深不见底,就像人会怕死人或鬼,即使你知道他是人死后变的,但还是会去惧怕。

    神深秀在下面吗?我佝偻着身子往下面探望,它的深度导致下面黢黑,比黑夜还黑,什么也瞧不着。我害怕呀,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怎么的,就感觉下面有双恐怖如斯的眼睛在凝视我一样,我怕得紧,一缕灵气从我脸上飘过时,那种触感像一根拉紧的丝线从肌肤上划过,跟着我右脸传来微弱的痛感,我抬手一摸,竟摸到一条带血的细口子!!这灵气居然能伤人!我连连后退,胆战心惊地紧贴石壁。

    命运使然,我扭头看到一片挼蓝色衣角,那是?神深秀的衣服?!

    由于有块石头挡着,我看不到人,但我记得神深秀穿的就是那种颜色的衣服,就是不知道他走那天有没有换,应该没有吧。

    那一瞬间,心中的恐惧挥之即散,我几乎是用小跑,到达那块石头看清石头后的人,我悲喜交集。

    神深秀靠着石壁坐着奄奄一息如同死了一般,我跨过那石头,探他呼吸,我松了口气,虽微弱但还活着,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危险的昏迷,如果再不救治我再晚来一天,他就有可能永远停留在昏睡中。

    我背起他走下望天山,走在沙漠里,身上多了他,我行走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别看他很瘦,背在背上一点也不轻,死沉死沉的。

    一边往沙漠外赶,一边照料他,给他渡灵气滋养他,等到了扶微再好好给他治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下去,但我一想到那灵气能伤人,我又忧心不已。天色渐暗,我赶紧找个能避风沙的地方,最后选择一座大沙丘后小凹沙沟里。

    晚上沙漠温度骤降,保证神深秀体温正常,我只能用灵术制造一堆有温度的“火”,我脱下他衣服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如果他真下去了我不敢想象他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好在是我想多了,他身上没有伤口,又给他穿好。

    身上没伤,那他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莫不是内伤?他没脉搏,我无法给他检测内体,只能通过呼吸来判断他是否还活着和伤势的轻重。

    我把他放倒躺在我腿上,更好能让他取暖。讲真的对他的情感我茫然,好像喜欢又好像只是朋友关系,甚至可以说我根本不知从何去了解他,走进他的世界,而他也不打算让我去了解他更是把我排挤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们之间认识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到连告别都难以启齿。我思绪飞扬,看到我腿上的神深秀的眼皮动了下,有了苏醒的迹象,脸色也没之前那么苍白。

    很快,他恢复了意识,睁开眼视线还在模糊之际,他抬手,手指轻触我右脸颊的伤口,微痛感使我条件反射地缩了缩。他迷糊的喊着我的名字:“北弱夷……”

    待我的脸完全清晰的展现在他瞳孔里时,他惊坐起。

    我欣喜:“深秀,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碍。”他淡淡回复我两个字,“第几天了?”

    我扳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一二三四……从我去望天山找你再从望天山到这里已经有五天了,如果算上你离开的那两天有七日,你问这个干嘛?”

    “七天……”他猛地抓起我的手腕,盯着我眼睛,呼吸急促气急败坏地问我:“那你怎么还在这?按理你应该回自然界了,北弱夷!你是要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你懂不懂?”

    看到他发火的样子,倒也说不上来恐怖,也有那么一丢丢害怕。

    “我是不懂,可是我担心你啊,深秀。”

    看到我眼角的泪痕,他松开了我的手,眸子冷沉,语调放得低软了些:“北弱夷,我们之间……”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碍于某种因素致使他无法坦然讲出口。

    我替他说完:“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也搞不清楚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不知不觉,我把你纳入了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知该怎么表达的他,弯腰将头缓缓靠近我心脏。

    他这是?我收了收放在大腿的手,深呼吸后把头高抬,屏气凝神不敢呼气,浑身血液在翻涌,登时身体十分燥热滚烫,像要烧了起来一般,我问:“深秀,你在做什么?”

    “嘘。”他让我别说话,那我只能闭口不言。

    好久之后,他才直起身,“记住了……原来这就是心跳声……”

    所以他刚刚是在听我的心跳?

    他笑着对我说:“北弱夷,我看到了他,虽不能把他带回家,但我心满意足,也算了却了执念,我就要走了,不足一刻,我就会在这个世界消失。”

    “什么意思?什么消失?”我急切地问他。

    他从容一笑:“就是回到我的世界,北弱夷如果不出意外,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不会再见面了?我瞬间石化,所有表情停滞在脸上,木愣了许久我才渐渐从这惊天动地的话语里缓过来,吞了口唾沫,“是……吗?”我本来是想装作若无其事,我不在乎的,可我装不了,眼泪流下,慌张无措哽咽地说:“既然要走了,那你能不能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他把我拉入怀,我已哭成了泪人,双手扶上他的背,越发哭得大声,“可不可以不走?”

    “北弱夷,只有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推开我,抬手帮我擦去眼泪,然后把手盖住我的眼睛遮挡我的视线,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

    我握住那只蒙住眼睛的手,想把它移走,奈何我没了力气,脑子一片混乱过后就没了意识。

    “深秀!”我喊着神深秀的名字醒过来,周围再也不见神深秀的身影,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人——听风息,他坐在边边一直守着我?

    听风息抬眸瞅了眼我,“醒得真快。”

    “神深秀呢?”

    “他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我望着天还是黑夜,问他:“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刻钟而已。”他站起身,吐出口凉气,说:“阿秀终究还是没忍心抹去你的记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让你忘记他呀。”

    抹去我的记忆?难怪当时我会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很难受。我声音微弱地问:“我能去找他吗?”

    然而我的想法立马被他驳回:“不行。因为你根本找不到他,执念已深入骨髓,如今他心愿达成,不可能再出现了。”

    “他也是这么说的……一豸穸救过他的命,对他那般在意也不足为奇,可是我感觉你好像并不支持他的做法,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有没有可能他说谎了。”

    “说谎?”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听风息给了我答案:“一豸穸的确救过他,正因为如此,他才把一豸穸想得太完美——十落寒,不在自然界也不在天倪系列之中,是另一个世界,我跟他皆来自于那里,生活在那里的人从一出生就是没血没心脏的双性人……”

    双性人顾名思义就是出生就同时拥有男女特征,随着时间长大,十二岁时会迎来蜕变,也就是定义自己的性别,例如想成为女孩,那就进入自己的潜意识,在潜意识里找到真正的自己,然后坚定意念便可完成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一生中只有一次蜕变的机会,所以他们异常珍惜,当然也有不完成蜕变的,也有等到遇到自己心仪之人才决定性别的人,就比如听风息,到现在他还是个双性人。

    因为他们从出生就拥有一定的灵气,一旦决定性别之后,那天生拥有的灵术便会消失,需要从头再来,也有意味重生的意思,有的更是因为蜕变后无法再凝聚灵术成为普通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是蜕变失败,而是他们本身就没有修炼灵术的根基。

    所以有部分人选择不决定性别,毕竟他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根基。

    根据听风息讲,他大概说的是神深秀的先辈和十落寒第一次迎来的灾难。有个小部落因当地环境变得恶劣族长不得不带着族人迁徙,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座山谷,那便是光明谷。

    谷中山清水秀,与世隔绝无论是生态环境还是地势都很适合人类居住,只不过被一群上万只的白色鸟群占据,令他们更加惊讶的是,领头的鸟居然能说人话,告诉他们想要住下来也可以,除非与它签订契约保护它们,便可一直居住在此,考虑族人们因为长途跋涉中死了很多,现在活下来的也都要死不活的,好像跟它签订契约只需要守护也没有什么危害,就跟它签订了契约。

    与鸟签订契约,这成了莫大的笑话,遭受外界耻笑,族人们渐渐不出谷。

    不过百年,十落寒突遭浊吏袭击,从未见过此物,无知的修灵人将浊吏打散,变成浊气肆无忌惮的侵蚀十落寒,紧要关头,光明谷的族人带着神明鸟出面净化了浊气,击退浊吏,解救了十落寒,那些曾嘲笑他们之人在那一刻低下了头,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