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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篇、第四卷

    老者:“关于她的故事,还要从十多年前,高老爷私藏小妾说起……”

    墨宁,传闻高老爷的小妾。一次高老爷外出做生意,途中救下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墨宁。后知,墨宁的丈夫参军一去不回,家乡被土匪占据。她故此流浪至此,高老爷心善,便将她带回桃梦源。

    他知道高母脾气,铁定不同意墨宁进家门养胎,让桃梦源其他人收留那肯定不行,因为都是有妻儿老小了的。

    于是找借口在离自家不远的地方建设了今日的侧房。

    可惜,还是被高母发现了。那是墨宁刚好产下马兰茹的第三天。

    高母拿起菜刀愤愤走来。那日高老爷又在外面做生意。幸亏墨宁当时把马兰茹放进菜篮用绳子弄到了院墙外,才幸免于难。

    高母把墨宁的眼睛和嘴缝上再残忍杀害,并连夜将她的尸体埋在那所谓的桃神树下。因为高母清楚,墨宁死时怨气极大,桃树刚好能压制不干净的东西。

    高老爷回来后,听说此事,悔不当初,就不该把墨宁带回来。她的孩子被一对路过的夫妇捡到,取名为马兰茹。

    十八年后。马兰茹已长成大孩子,很漂亮,待人和善头脑灵活。

    一日与阿柴去高家商谈桃子售卖一事。哪曾想高从飞却让他二人去侧房相谈。走至侧房门口,马兰茹突然被家丁拖进侧房,而阿柴被两个家丁扣押,并拿刀危险,若他不听话就砍死他。

    阿柴怂了。

    屋里传出马兰茹的惨叫和救命声。随后马兰茹伤痕累累衣衫不整的从屋里哭着跑回了家。

    高母知道后,害怕呀。因为马兰茹的未婚夫洪天是个练家子,三年前去从军,过几日就回来了。如果让他知道了,那她高家岂不是完了?

    于是以赔偿的借口再次把马兰茹喊到家里。然后就一去不复返。也是那晚,星空万里,那棵桃神树被雷给劈了。

    后来,她爹娘伤心过度没几个月也死了。

    本来这些事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却被一个被高母虐待的婢女全给斗了出来。却无人敢谈论,因为之前有几个议论的人,都被割了舌头挖了双眼。

    “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是谁?”南予安问。

    阿柴颓废且愧疚道:“就是镇上那个疯鬼子。”

    “疯鬼子?!”南予安大跌眼镜。想到了任何人,唯独没预料是他。

    阿柴:“他回来的二天就疯了。”

    南予安想了下,问:“那你们可知马兰茹葬在哪吗?”

    阿柴:“就在疯鬼子家的院子里。”

    疯鬼子的家,简陋破旧,却一尘不染,格外干净。

    一进院子,便能看到一座孤坟屹立在院中间。四年之久,不长一根杂草,由此可见,疯鬼子随时随地都在打扫。

    “有人吗?”南予安冲敞开的大门喊道。

    久久得不到回应,南予安还想再喊,一豸穸乍现吓她一激灵。他不知哪来的一片枯叶,高举再松开,叶子轻飘飘落地。

    不多时,那疯鬼子从屋里窜出来,捡起叶子,傻里傻气的说:“嘿嘿嘿,要干净,她不喜欢脏脏的地方。”

    他又径自走回屋去。

    “疯鬼子……洪天……”南予安怎么叫他都不理。

    一豸穸跟着进屋,把南予安关在门外。

    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手指在桌上轻扫,十分干净。淡淡开口:“疯子除了自身脏兮兮,不会把自家打扫得如此干净,就算门外土里那个人喜爱干净。”

    洪天蹲在角落扯着自己四年没洗过的头发,傻笑故作听不懂一豸穸的话。

    一豸穸不打紧地敲了两下桌面,“从我踏进高家侧房,我便察觉侧房不仅有怨气,还有浊灵术的涌动。我不防猜猜,你去找过高家,不过你在高家碰到了什么,导致你不得不装疯卖傻来保命对吗?”

    听到此处,洪天战战兢兢地看向桌旁被烛光遮挡有些摇晃模糊的一豸穸后,又急忙转回头,往角落缩了缩。

    “我在西河慢见过马兰茹。”一豸穸挨近他蹲下,嘴角微弯似有笑意,“她跟随我家主人出的西河慢,然后来过桃梦源,死的那几个人就是她回来的足迹,后来又消失了。你知道的。”

    “你好像什么都清楚?你确定你只是高家请来的宿灵主吗?”沉默许久的洪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用管我是谁。总之我能帮你。”

    “帮我什么?杀了高从飞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吗?还是帮我解救兰茹?”

    “都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在高家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子,还有一个十分诡异的女子。他们招来兰茹母亲的魂魄控制了兰茹的灵魂,兰茹很痛苦,她很痛苦。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到至今,那晚犹似昨日,马兰茹那声嘶力竭的呐喊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每每想起,他就头痛欲裂。

    大致了解,一豸穸方开门出去。南予安贴在门上什么也没听见,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一豸穸摇头:“一个疯子,什么都问不出来。抱歉主人,方才不让你进去,是怕那疯子伤害到你。”

    “没、没事。既然什么都没问出,那我们回去吧,不然高母该生疑了。”

    “嗯。”

    回去路上,南予安忽然想到昨晚的事,道:“你有没有注意昨晚高母身边的婢女?”

    “什么?”

    “就是昨晚那婢女的动作。就很可疑,哪有婢女这么用力的去搀扶自家主子?而且高母还不敢吱声。”

    一豸穸应和道:“这么说,确实是。”

    回到高家,南予安把收获告知了盗旋。晚上,盗旋在侧房潦草的做了场法事。结束后,一场风波卷袭而来。

    马兰茹突现桃梦源大开杀戒,镇民抱头鼠窜,却无一人能逃出她的魔爪。

    听到动静,南予安和盗旋第一时间赶往现场,试图制止马兰茹。可马兰茹比不得那些普通冤魂那么简单易对,两人拿出实力与之拼搏。关键时刻,一豸穸却不见了人影。

    镇外。一豸穸与帝因对立,针锋相对,随时能摩擦出惊人的火花。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帝因倏然一笑,“一豸穸,好久不见。怎么样,我的见面礼可还喜欢?我让马兰茹在西河慢等了四年,为的就是现在。”

    一豸穸不禁夸赞起来:“不错哟。居然能控制灵魂了。”

    帝因低头谦虚一笑,“面对强大的对手,怎能不长进呢?”

    “对手?骚年,你是不是搞错了哟?你的对手不应该是锟洗峰那位吗?”

    帝因淡淡回答:“他也是,你也是。你们俩除掉谁,我都开心。”

    “是嘛。打一架不?”

    “不,你的对手是他,不是我。”帝因稍稍往旁边站。

    随之苍苏现身,不由分说的与一豸穸缠斗起来。

    “就是因为你,安才会沦落这般地步!”苍苏咬牙切齿,已经在脑子里把一豸穸挫骨扬灰无数遍了。

    “呵呵。”一豸穸笑了笑,提醒他:“专心点,别走神哟。”

    一豸穸刚做出提醒,苍苏便被他重击,打了出去。

    “都让你别分神了,不听话呢。”

    音刚落,他似察觉什么,嗖的下返回桃梦源。

    苍苏单手撑地,吐了口血。

    旁边帝因啧啧摇头,“走吧。”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苍苏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怨言。

    桃梦源——南予安灵术不济,只能勉强给盗旋打辅助。光靠盗旋,难以胜任。

    南予安问:“盗旋,你的灵体呢?”

    盗旋心虚道:“我没有,我是御煞仙,没有灵体护佑。”

    “哈?”南予安吃惊不已,不过大难临头,她也没功夫追问,只弱弱道:“一豸穸……这家伙跑哪去了?”

    盗旋:“你们尚未签订契约,你无法感知他的位置。”

    “那该如何?”南予安问。

    盗旋被马兰茹打了撞在一根柱子上。

    “跟她拼了!”他拽紧剑柄蓄力又冲了上去。

    一豸穸飞来,左右看了看,拾起一根木棍直径朝右边的店铺走去。一脚踹开店铺大门。

    躲在里头操控马兰茹的天鬼本想逃离,可惜已然来不及。一根木棍挥来使她躲闪不及,只得硬抗。

    轰的一声,店铺倒塌,巨大气流扑涌。最后一个人影从那灰尘中飞了出来——天鬼趴地上,痛得发抖。

    一豸穸拖着木棍逼近。见势不妙,天鬼挥袖逃离。

    天鬼一走,马兰茹当即失去战斗力,瘫倒地。见机会来了,盗旋就要将她灰飞烟灭,紧要关头,洪天途中冒出挡在马兰茹身前:“不要伤害她!请不要伤害我的未婚妻。”

    盗旋手疾眼快,急忙刹住,“可是她已经死了!就算我不杀她,你们也无法在一起。”

    洪天含情脉脉地回头,而马兰茹抬手用宽大的袖子遮挡自己的脑袋,往后缩去,“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她怕吓着洪天。

    洪天当然清楚,义无反顾的抱住她,任由马兰茹怎么推都推不开。马兰茹瞬间破了防,大哭:“我很丑的!”

    洪天:“我不嫌弃,兰茹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嫌弃。”

    “女儿……我的女儿……”这时,墨宁也找了来。

    “娘!”

    母女终于团聚了,相拥而泣。

    她二人感动长泽,长泽便派鬼差,将他们母女二人带到青冥引入轮回。

    镇民也把埋在桃树下的墨宁的尸骨挖出来重埋。而高母和高从飞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怨气散去,桃梦源又恢复如初,桃子不再离树就烂。

    离开桃梦源。路上,盗旋与他们同行,走至一条分岔路口,盗旋方问一豸穸:“你可知竹翁身在何处?”

    一豸穸:“你接近她,果然有目的。”

    盗旋:“抱歉。我途径西河慢时,就隐约感知姑娘拿的伞中有你的气息,就一路跟踪到桃梦源。”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南予安在状况外,一无所知。

    盗旋和一豸穸笑而不语。

    一豸穸:“找他做甚?”

    盗旋:“我想确定一些事。不过我找了好几年,却都……我想你应该知道,就来找你了。”

    他不愿告知,一豸穸断不会究根问底,只道:“梦幽河、蜿沅山。”

    “多谢。”盗旋深深鞠了个躬,潇洒而去。

    “你们……你们之前就认识……?”南予安指了指离去的盗旋又指着一豸穸,煞是蒙圈。

    一豸穸拍开她手指,笑问:“主人接下来要去哪?”

    “去……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甚好。”

    “不对。盗旋说,我与你还未签订契约,你为何要叫我主人?”

    “不想告诉你呢。”

    “……”

    二人的声音随风飘远。

    那晚高家侧房耳房内——惨叫连绵不断,闻者心惊肉跳。

    高母把马兰茹摁在地上,用针把马兰茹的嘴巴生生缝合,在用剪刀把嘴角剪开,剪到耳后,再用针给缝上。顿时血流成河。嘴里还不停的骂着贱人,勾引她儿子。

    又让人取来菜刀,在马兰茹还活着时,斩下她那半边脑袋,马兰茹方在痛苦中死去。

    随后差人给马兰茹换上婚服并把其尸体吊在洪天家的屋檐下,把斩下的半边脑袋埋到那棵桃神树,与墨宁的尸骨埋在一起。

    墨宁霎时怨气腾出,这才引来雷鸣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