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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月篇、第五卷

    那可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引来“灼热”的目光。

    天弃:“还没问阁下是什么人呢?”

    沃祖冶:“叫老夫沃祖冶就好。老夫也要去天倪,不过目的跟你们不一样。”

    玄烨:“哦?何出此言?”

    沃祖冶:“你们是冲传闻中的双一去的,不过,老夫还听说,天倪里是血三花的老家,据说得到血三花的心脏不仅能得到无上力量,获得长生不老之身,还可以平衡双一。”

    众人一听精神抖擞,比对那双一还感兴趣,天菱道:“血三花的事谁都有听过,但他灵术深不可测,听闻天倪的守护灵都不是其对手,我们又怎么打得过他?”

    “是啊。况且那只是传闻,现实有谁见过他真正面目啊。”

    沃祖冶:“安心,据说他受伤了,正在天倪养伤,不然老夫才不会来呢,你们爱信不信。如果相信老夫的话,明天一早就到此处等老夫,老夫带你们一起。”转身走出树林,只听见树林外的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啊呀,要下雨咯。”

    该不该信呢?谁都不愿表露于外,只各自分路回各家。

    不稍片刻,明月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吾来村,初凝雁再次成为人形,在吾来村找了一家没人住的屋子,精心打扫装饰后当成自己家,安心住下。

    伴着雨声心事重重地上床入睡。然,她刚阖上眼,耳边便传来轻微的铃音,她心里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睁眼猛然坐起,当看到对面的人,她心脏一紧,慌张与喜悦交织着她。

    桌边凳子上一豸穸翘着腿坐着,提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热乎乎的茶。半干半湿的衣服将他修长的身形曲线完美勾勒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增添了几分性感,他喝茶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好不诱惑,令人陷进无限遐想中。

    初凝雁看出了神,被茶杯落桌的声音拉回神,下床走到他对面,“你如何找到这里来了?”

    一豸穸垂着眸,又往杯子里添了些茶水,一饮而尽,方才抬眸懒懒看她,回答道:“我说我是来杀你的,你信么?”

    闻言,初凝雁面上的笑容僵硬了,心跳霎时漏跳一拍,声音微颤:“你、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呵哼。”他轻笑一声,鬼魅般移身到初凝雁身后,等初凝雁有所反应,自己的脖子已然被一豸穸紧紧掐住。他冲空气道:“你出不出来我都会杀了她的,兴许你现在出来还能和她说上几句遗言哦。”

    “放开她!”九鹦从暗处走出来,“有什么事冲我来!”

    如此熟悉的面容让初凝雁吃惊不已。

    一豸穸勾起抹笑,“很在意她嘛,啧啧,不过很可惜,又要让你们阴阳两隔了呢。”

    九鹦敛眉,眼里的恐慌无所遁形,“当年恶尸谷的事,的确是她的错,可你已经杀过她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我本就是来杀她的,为何放?因何放?”

    一豸穸一瞬间杀气逼人,掐住初凝雁的手指甲猛地变长,深深扎进她脖子里,只听得初凝雁闷哼一声,鲜血溢出,初凝雁登时奄奄一息。

    九鹦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脸色煞白,忘了呼吸。

    死寂袭来,在她的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一豸穸冰冷如寒霜的声音:“杀你前我犹豫了许久。说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犹豫着杀的人,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初凝雁睁了睁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已被一豸穸的指甲刺破,哪里还发得出声音。

    一豸穸抽出指甲,手一松,初凝雁便直线往地面扑去,九鹦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他搂着初凝雁坐地上,眼神涣散,脑子一片空白。

    一豸穸淡漠道:“你复活她一次,我杀一次。”

    跃窗消失在大雨里。

    次日,清晨。

    被大雨洗刷一晚,空气清晰湿润弥漫着土香。太阳缓缓爬上山顶,守道人和天弃两兄妹先后出现在昨晚的地方。

    看来他们是选择相信沃祖冶了。

    “师兄,那老头儿说的话能信吗?”有弟子问。

    玄烨:“不管如何,我们也要赌一次。”

    侧耳听到他们的言语,天菱笑着走过去插话道:“既都是抱着赌的心态而来,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此话怎讲?”玄烨问。

    天菱:“很简单,咱们假装相信那老头,如果他真带我们去天倪也就罢了,若骗我们,我们便联手除掉他。”

    玄烨稍想,点头答应:“好。就这么办。”

    话音一落,沃祖冶绑着一豸穸乐呵呵地走近他们:“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趁时间咱们赶紧上山吧。”

    沃祖冶前头带路,其余人紧跟其后。走至上山路口,众人发现那泥坑里的积水是红色的,以他们行走江湖多年经验,那是血。

    左右观察,眼尖的玄烨和天菱发现两边的草丛里皆是那些村民的尸体。

    “怎么回事?难不成有人比我们快一步?”

    玄烨话一出,个个提高戒备,以防先他们一步去的人藏起来埋伏他们。

    沃祖冶笑呵呵的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道:“莫慌不怕,那些人啊,是老夫杀的。”

    “阁下杀的?”天菱匪夷所思的跟玄烨对视。

    “是啊。昨晚趁着雨夜便都解决了,省些时间。不然啊,现在咱们还跟他们周旋着呢。”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却让玄烨和天菱等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敌意,保持一定距离。

    对他们而言,这些村民不会灵术,尽管他们拦截,也不至于下死手,打伤即可。作为守道人,遇到滥杀无辜之人理应就地处死,可看在他能带他们进天倪,也就忍了下去。

    攀上山顶,穿过一片灰色竹林,让人大开眼界,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汪碧蓝像天空般的湖泊。

    两只耳朵高挂的飞泉直流进湖泊之中,湖泊里的水却不增不减。不知是太高还是怎么的,听不到水流声。

    沃祖冶推动一豸穸,“老实点,带我去找入口!”

    一豸穸怒瞪,却又无可奈何,他道:“很简单,兵分两路,进到上面两边流泉的出水口,里面有尊凶兽石像,同时转动凶兽的脑袋,入口便会出现。”

    “同时?”天菱疑问。

    一豸穸:“对啊,所以需要相当默契,否则就会卡死在里头。”

    语毕,一干人齐齐望向那两兄妹。要默契,自是天菱和天弃两兄妹了,他俩从小长到大,默契度比在场的人都高。

    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天菱和天弃二话不说,飞上流泉出水口,相视点头达成,进去。

    半分钟,面前平静的湖泊微起波澜,哗啦一声响,湖水中间出现一个无底洞,从里射出微光。

    原来他们朝思暮想的入口不是所谓的山洞,而是湖水。

    争前恐后跳进那无底洞,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瞬间失去自控能力,意识消失了一瞬。

    转间。三面环山,凹下去是“池塘”,远观之像缺口的大锅。缺口圆弧状,是汹涌的堤坝。平静水面飘浮张张荷叶,不见荷花。

    靠近中央,一张桌大的荷叶上一白发青年模样的男子盘腿而坐,双目轻阖。似在冥想。耳边徒然响起一豸穸那清冷利落的声音:“进贱!我来了。”

    男子错愕中睁眼,面前是一豸穸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

    “一豸穸!”他声音浑厚低沉,妥妥的老头音。

    “如何?我都按照你吩咐的做了,可以把真身还我了吗?”

    提起这个男子就来气,火冒三丈:“你还好意思提?你那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做的吗?”

    一豸穸收敛笑意,垂眸略有委屈:“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把真身还我了呢?”

    “哼!”男子冷哼别过头,不想再看见他。

    突然间,一豸穸嘴唇翘了翘,阴冷道:“没关系呢。鄙人倒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喜欢哟。”

    “你想做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若不是当年为了保全大穰载以他本体作为要挟,他也不会被一豸穸下诅咒困在这里上万年。

    只听一豸穸冷笑一声,便无动静。

    须臾,男子察觉什么,蓦然睁眼,刚才的一切仿若做梦。

    玄烨和天菱等人出现。

    玄烨拍拍有些晕的脑袋:“那人是谁?”

    天菱:“莫不是就是那个老头说的血三花。”

    玄烨:“管他是不是,打一顿再说。”

    一帮人群拥而上。以为男子厉害无比,哪曾想他竟连一个普通弟子都打不过。

    诅咒!一切都源于诅咒,来自血三花的诅咒。

    ……

    之外,树上,老头儿撕下表皮露出原本样貌,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幼时模样的木偶。

    坐翁收渔利者都是以自己为诱饵,什么沃祖冶,那不过是易容术。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走着,料想中的结局收尾。说来还要感谢阿僧祇的出现,将错就错。

    “真的是狠心呐。宁愿放弃自己的真身,也要除掉他。”那凉寒英冷不零丁的出现在树下,“说来我还有点可怜他,堂堂开世主竟被自己所守护的生灵所杀,啧啧。”

    冷睨树下之人,用灵术烧毁木偶,一豸穸道:“哦豁,穿过堕坠了呢。这一半相比那一半感觉如何?”

    凉寒英:“嗯,很不错,我很是喜欢。”

    “做你的墓地会不会更美呢?”

    不给凉寒英答话的机会,一豸穸折下树枝给他劈头盖脸的毒打。凉寒英也不是初来乍到,以退为进。

    过手半刻,一豸穸摆手道:“诶呀,打不过,不打了不打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说着便消失,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凉寒英勾唇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嘿,他还真就在躲。那叼皮用的皮囊可是他曾经……算是挚友的,下不去手啊。

    心想这个世界也就那么大点,他凉寒英“人脉”广,想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奈何一豸穸藏身术太好,凉寒英找遍世界各个角落,近乎疯魔。大怒,拿人类开涮,率领众魔种大肆入侵人间。

    因为他清楚除了他,还有个人能找到一豸穸。

    烽烟四起,如天灾突降,人类防不胜防,苦不堪言、惨绝人寰。哀天怨地,求神跪佛依旧如此。

    守道人渡愣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硬抗,能救一点是一点。

    终是有人替他找到一豸穸。那可不,竹翁在找一豸穸这件事情上就没出过差错。

    “怎么哪儿都有你呀,刁毛。”一豸穸满脸怨气。

    竹翁已然习惯他给他甩脸色,笑道:“当是请求您出面,摆平这次灾难。”

    一豸穸甚是决绝,“不可能!”

    “您就救救他们呗,反正您救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关我屁事。那些个守道人先灵人不是那么牛掰吗?你怎么不去求他们呀?”

    “可……这……那厮分明是冲你来的,总不能让无辜人类做你的替罪羔羊吧?”

    “……”

    一豸穸明显心虚了,“那、那他们也算报答我的恩情了,不是么?”

    “话虽如此,救难救自己,想必,如果上神还在,她肯定不会让苍生遭受磨难……”万般无奈之下,竹翁把安下搬了出来。

    一招即中,听之,一豸穸的瞳孔放大了些,他别过头不再与竹翁对视,“让我救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他们愿意跪下来虔诚求我。”

    “好,没问题。”竹翁果断应承。

    挺有把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