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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篇、第十二卷

    “不行,我们那儿有规矩,外人是不能踏入的,不然会被惩罚的。”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找我?”

    “等我把伤养好了,就回来找你……”说到此处,一豸穸稍有犹豫,顿了顿道:“小阿痴,我回去之后,会忘记有关这里的一切,包括你。”

    “为什么会这样?也是你们那儿的规矩?”

    “……嗯。”一豸穸点头。

    “什么破规矩!”安下小声骂道。很不高兴地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一豸穸。

    窄小的肩膀抽了几下,她哭了!一豸穸投去复杂的眼神。待她整理好情绪,擦干眼泪,决然转身冷不防地坐到一豸穸的双腿上,扒开一豸穸左肩的衣服,露出好看的锁骨低头狠狠咬了下去。

    一豸穸本能的伸手抱住她,忍着痛任由她咬。

    不稍一会儿,安下才松开嘴,他的锁骨上映出醒目的紫红咬痕,又在那咬痕上注入一丝灵气,“这样就不会消失了。即便你不记得我了,只要这疤还在,我就能寻到你,让你想起我。”

    “好,我等你来找我……”

    话音未落,他如炊烟消失在安下视线中,“白白!白白……”她狂喊,环抱着还残留有一豸穸余温的身体蹲下,如泣如诉。

    听到动静的罂粟和月朝暮赶紧上楼查看,扫荡房间,只留安下独自蹲在地上哭泣,寻不到一豸穸的半点影子,连气息都感受不到。

    罂粟蹲下关心地问:“怎么了?一豸穸呢?”

    “他走了。”

    “走了?去哪了?”状况外的罂粟表示很迷惑。

    安下将情况讲与她们,罂粟和月朝暮大致了解后,月朝暮问:“他有没有说他家住哪?让你去哪找他?”

    安下摇头,“什么都没来及说。”话语间脑子里涌出一段回忆,转悲为喜,“我想起来了,他说过,之前他跟我说,只要有水的地方,他就能回家。”

    “啊这……”罂粟和月朝暮大眼瞪小眼,能说什么,总比没希望的强。

    罂粟和月朝暮负责出谋划策,缩小寻找范围,安下负责按照她们规划出来的地图奔走。尽可能去曾经一豸穸最经常出现的地方。

    途中安下也有不少收获,感悟颇多。迷迷之中结识了奉命寻找妹妹的舟容,起初舟容还蛮羞涩的,不过相处下来给人的感觉挺温柔重情义。

    他说安下的眼睛特别像他死去的妹妹。一来二去便当真把安下当作妹妹来看待,安下也渐渐把他视做是自己的哥哥。

    本来约好结伴同行,当安下知晓他找的人是蝉衣时,临阵脱逃。提到蝉衣,她除了憎恨就是悲痛,也有丝丝感谢,如果不是她,她可能也不会与一豸穸重逢,但更多的还是恨,她宁愿一辈子不见,也不要以这种痛苦的方式相遇。

    独自一人上路。一晃五六天,偶然间听到别人谈论起西河慢之尽的长街,她霎时拍了自己的脑袋,骂自己蠢死了,沉浸在分别的痛苦中,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忽略了。

    毅然决然出发去西河慢。

    却有一队人率先到达西河慢。他们穿的衣服一致,左黑右白,右边胸口上用银色丝线绣有一片银杏叶,戴着箬笠右手背上也有银杏叶刺青——是守道人。

    “这就是大界禁地西河慢?”

    “哪是禁地啊?分明是人间天堂天上仙境啊!”

    不禁为大地的鬼斧神工惊叹不已。

    眼前风景确实令人迷恋陶醉,不过最显眼最夺目的还是那突兀在群山峻岭之中的高山,它的山头比其他山要高出数千米,从山顶由白到灰墨,像座千年雪山,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错觉。

    靠近河流,有个弟子蹲下将双手伸进水里,河水冰凉彻骨,冷如刀割,才几秒他的手已是冻得麻木失去知觉。

    他赶忙将手抽出来,发现双手裂开了多道细口子。

    其余弟子一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这河水竟如此凶猛!?”

    “真是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啊。”

    一个冷冷道:“先别管这些,找到长街才是关键。”他应是他们的领头人。

    他们一个跟头就翻到了河对岸,然后直行。安下悄悄咪咪的跟在他们后面,她也想去长街,说不定她要找的人就在那等她。

    大约两三个时辰,进入了黑林,真正的危险在这里。

    举着火把打起精神往前行走。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枯枝烂叶,踏上去软弹软弹的。一个弟子拿着指南针辨别方向,可惜,进入黑林没一会儿指南针便失灵了,他拍了拍指南针,恐慌的对并排行走的人道:“方承师兄,指南针失灵了!”

    “是吗?我看看。”方承拿过去,驱动灵术,对指南针全然无效。索性扔了。

    见状,有师弟问:“方承师兄,该怎么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怎么走啊?”

    “就是。”其他弟子跟着附和。

    作为师兄,更是此次任务的领头人,方承倒是很冷静,喝道:“慌什么?如果害怕可以现在返回去。作为守道人,这点恐惧都战胜不了,干脆回家种地去。”

    一干人纷纷闭嘴,不敢再冒出任何有关害怕的话来。

    前行一段距离,天边惊乍女子咯咯的娇羞笑声,笑声中参杂着惊悚的惨叫,忽隐忽现、忽近忽远。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我好惨呀~你们也会跟我一样,会很惨很惨的~”

    “啊!”有弟子吓得惊呼。

    “什么呀?这是。”弟子们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一股凉风从脚灌到头顶,凉飕飕的、阴森诡谲。

    硬着头皮往前走,那三种声音阴魂不散包裹着他们的耳膜,有时就在他们耳边,有时又在遥远的天边。

    一路跟随的安下幸好见过这种场面,虽也害怕得紧,但没那些守道人那么夸张。

    忽然,弟子高举的火把熄灭,弟子紧紧抱在一起,恐慌万状。有的抖得跟筛子似的。

    方承把灵术凝聚于掌心,散发光芒勉强响亮他们所在的范围,扫到弟子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转而冲空气道:“别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一战!”

    “啊!”一团怨气飞来直扑安下,安下挡开,从而也暴露在那守道人的视野中。

    “谁?”方承朝声音源头靠近,光亮明晃晃的闪烁着安下的眼睛。

    安下急忙遮住眼睛,“干嘛?没见过女人吗?”

    方承放下手,道:“你是谁?方才是你捣的鬼?”

    “什么呀?你误会了……哎!”

    不听安下把话讲清楚,方承挥出灵术就攻击她。

    安下躲开,“你这人……小心!”

    眼睛瞥见一坨怨气从背后偷袭方承,安下第一反应是移身过去帮他挡住。

    那怨气吃了安下一掌后迅速钻进黑暗中躲藏起来,找下一次机会。

    “那是什么?”方承问。

    安下:“怨气,刚才你们听到的就是这些怨气发出来的,不是我。”

    方承了解后,满怀歉意:“原来如此,方才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

    “姑娘怎么一个人出现在此处?莫非你也是来寻长街的?”

    “不然呢?”安下环视周围,进入作战状态,“小心,来了。”

    “什么?”

    问出口,阵阵似耳鸣之声响起,震得安下等人头晕眼花,一群似浊吏的黑雾从四面八方包抄,将他们围裹。

    安下:“看来,死在这黑林的人不少呀。”

    “准备作战!”方承冲那十多个弟子喊道。”

    黑漆漆的黑林顿时五颜六色的光芒乍现,像转瞬即逝的闪电。

    战斗还算配合默契,驱散怨气,守道人死了五六个,不打紧。

    安下与他们同行,期间几番波折,好在没有人牺牲,同时方承不甚说漏嘴——听闻长街是妖的世界,渡得知后,前后派了两波守道人前去查探,结局如其他人,有去无回,他们这是第三波。

    如果属实,渡便会率领其他弟子赶来血扫长街,大界容不得半个妖的存在。

    “为什么你们那么恨妖?是跟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安下一直想搞明白这件事,既然从渡口中得不到答案,那就撬其他人的嘴。

    方承也迷糊,“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五年前突然出多许多人类后,人们就十分憎恨妖。其实也有人不讨厌妖,只是……为了活着,不得不……”说起来都是心酸啊。

    “是吗?”安下做思考状,万千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们一来就给大界和东爝的人类灌输洗脑,放大对妖的恨意。

    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不觉间走出了黑林,踏进长街后,安下就跟方承等人分道扬镳,各自而行。

    佛扬。

    传闻佛扬的人只有晚上才会出来活动,可安下看到的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皆是人头。现在分明是白天啊?奇了个怪。

    也想不了那么多,闲逛大街,左瞧瞧右瞅瞅。他们看起来都不像妖,更像普通人,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生活方式都跟人类无异,他们也会为柴米油盐发愁,男人会去逛烟花之地,女人会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大打出手,对外来人很是热情亲和。

    活脱脱的凡尘世俗,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般恐怖阴森。

    转眼功夫——“站住!别跑!站住!”

    安下被几个男子连追三条街。她不就是太饿吃了他们一笼包子,少给了一颗玉帛,安下跟他们又解释不通,他们就对她穷追猛打,还真是亲和。

    回头看身后人跟自己有多少距离时,猛地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微风吹过,安下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安下此身难忘,因为是一豸穸身上特有的体香。

    “白白……”安下蓦地抬头,与一双极为温柔的目光碰撞,那温柔就与现在那落日的柔光。那人的脸庞在她眼中缓缓清晰,她热泪盈眶:“白白,真的是你吗?”

    听到“白白”二字,男子的心微颤,愣了一下。

    追上来的男子见之纷纷行礼:“城主。”

    他绕过安下,对那几个男子脱口而出:“这位是我远到的客人,是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各位吗?”他的声音绵言细语,没了之前的清冷和不屑,眼中也多了一份和善。判若两人,亦或者本就是两个人,他们不过是凑巧长得相似罢了。

    “即是城主的客人,那便不追究了,告辞。”男子拜别后愤愤走开。

    “你是我的白白吗?”安下不敢确定的问。

    他浑身散着少年气息略带稚嫩,笑起来跟一豸穸一致,同样的梨涡,却是温润如玉,少了一豸穸身上的放荡不羁和狂傲,两人相之比较,恰恰相反。他道:“姑娘认错了,我不叫白白哦。”

    “那、敢问公子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