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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篇、第三卷

    【著:大穰载左有八境:大界、东爝、天外天、斩荒、末孤、两榆、青冥、镜幽静。话说有八境,不是每个境都有无数生灵存在,境与境之间都有道无形的结界阻隔,灵术对等方能通往另一个境。】

    “白白。”安下道。

    一豸穸会意,上去将那守道人拦下,两三下把他打伤逃离。

    得救,少女见救自己的人模样生得极为好看,虽然有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她扭捏道:“你是父王派来救我的吗?长得不错,但本公主是瞧不上你的。”

    少女一头披肩长发微绾,淡紫罗衣,容色美艳,颈中戴着似孔雀的脖圈,是她方才用来对抗的武器。不过她哪来的自信?

    一豸穸一阵无语。

    “路过。”甩下两个冰冷的字,不多看一眼,径自走去安下身旁。

    “你!”少女不尴尬,反倒气恼。

    “公主,可算找到你了。”先前在客栈的两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蝉衣一脸不耐烦和嫌弃:“怎么又是你们俩?走开呀,我不要你们保护,我有人保护。”

    “谁啊?”俩男子问。

    蝉衣指了指身后“喏,就是他。比你们好看又比你们厉害。”

    两男子齐齐望去,“可是公主,属下怎么看都不像啊,不信,您自己看。”

    蝉衣扭头,一豸穸和安下有说有笑的走向另一条小路。见状,蝉衣大步跑上去,就要把安下从一豸穸身边推开,一豸穸眼角瞥见,把安下揽了移到另一边,使蝉衣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公主!!”二人跑过来扶住她。

    “起开!”蝉衣推开他们,对着还在蒙圈中的安下骂道:“你谁啊?怎么可以跟我的未婚夫走那么近?贱人!”

    “啊?未婚夫?!”安下吃惊张大嘴巴,看了眼凶巴巴的蝉衣又抬头看一豸穸。

    一豸穸伸手把她嘴巴合上,耸肩表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那两个男子也是大吃一惊,原来,她误把一豸穸认作了她的未婚夫,因为他们没见过,所以她认为,能奋不顾身出现救她的就是她未婚夫。

    一个男子连连否定:“公主,他不是您未婚夫。未来驸马根本没离开过菁国呀。”

    另一个也十分坚定的点头。

    什么?出了那么大的丑?向来骄傲自诩的她怎么可能道歉,那就将错就错,“我不管,他就是我的未婚夫。”

    伸手就要去挽一豸穸的胳膊,一豸穸侧身让开,她又一次扑空。

    “姑娘出门的时候记得带点药。”一豸穸说完,拉起安下就走,丝毫不给面子。

    “啊!!”一连出糗两次,蝉衣心里一团憋火,又是跺脚又是大叫的,“本公主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哈哈哈哈……”听到身后蝉衣的愤怒声,安下忍俊不禁,“想不到白白也会开桃花。”

    “……”

    她抱住一豸穸的胳膊,像小猫似的蹭了几下,“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白白。”

    “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别靠那么近。”一豸穸嫌弃的推着她脑袋,却怎么也推不开。

    “不要……”

    他们的声音在风中渐渐飘远。

    坳花岛——

    一座小到只有一棵千年桃花树能容下两三人的岛屿。

    女良飞来,坐在垫子上,倒茶喝了一口。只见身侧的桃花树摇晃了一下,抖下许多花瓣,在空中化形成一位温润如玉的偏偏公子。身着跟桃花一样颜色的衣服,生得俊朗。

    与女良对坐,“阿良来了。”他的声音也极为温柔,比那棉花还柔。

    “嗯。”女良给他满上一杯茶。

    桃玉冉端起茶杯,问:“阿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你怎么知道?”

    “每次阿良有不开心的事都会来我这儿喝茶。”

    不可否认,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女良道:“帝渊死了,妖族已不会对我唯命是从,扰乱了我所有计划。”

    桃玉冉:“现在大界闹得沸沸扬扬的血三花是你传出去的?”

    “并不是。但也正合我意,如果不是他,人类不会活到现在。他既然想救世,那就让他死与救世中。”

    “可是阿良不知他的厉害之处,当年东爝的先灵人都未将他除掉,更何况是现在。”

    女良冷哼道:“你们东爝信奉的天倪之主,不就是他在利用人类的贪婪除掉他吗?”

    桃玉冉无话可说。陷入沉寂,女良喝完一盏茶,起身欲走。

    “阿良是要走了吗?”桃玉冉有些不舍。

    “嗯。改日再来,你保重。”

    “阿良保重……”

    桃玉冉目送他离开后,又化作花瓣回归桃树上。

    ……

    某小镇上,一豸穸这一路格外警惕。睨视斜对面的茶铺,一个戴着兜帽的茶客心虚的急忙把目光收回,埋头假意喝茶。

    屋顶上也有,缩头缩脑的。

    安下左摸又瞧,最后在一个首饰摊前停下。摊主:“姑娘需要什么?随便瞧瞧。”

    目光锁定在顶上挂着的透明月牙流苏禁步,流苏下三三两两的系着拇指大小的透明风铃,微风拂过,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

    “白白,我把这个送你好不好?”她指着禁步对一豸穸说。

    一豸穸不置可否。安下继续道:“以前我送你的风铃你不喜欢,这次你不能再拒绝。”

    “……”一豸穸无奈,取下那禁步挂到腰带上,“满意否?”

    安下掏出玉帛递给摊主,点头:“嗯嗯,满意。以后只要听到这风铃声,我就能辨认是白白了,就不害怕找不到你了。”她开心的像个小孩。

    “走。”一豸穸脸色不太好,拉着她离开了小镇。

    “白白,你最近好奇怪,是怎么了吗?”安下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

    可一豸穸的反应就像有什么厉害的人在他们周围徘徊。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很随意。最近他的警惕性很强,就像身后有人跟踪他们,随时会对他们下杀手般。

    一豸穸不予理睬,走了好久他才勉强放松了些。

    黄昏时分,路过一废弃的农家,长满枯草的院内,一位孕妇虚弱无力的倚靠着枯井,冲他们二人求救:“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闻声驻足,那孕妇满头大汗,身下一片骇人的血液,应是要生了。

    “白白我去看看。”

    一豸穸转身背对那孕妇,“去吧,我守着。”

    安下走过去,不知所措,她哪会接什么生呐!蹲下掀开孕妇下身衣物,出言安慰:“你先别着急,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

    孕妇照做。她这更像是大出血难产呀,而且她现在十分虚弱,若坚持把孩子生下来恐怕性命不保。

    瞧出安下的犹豫,孕妇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泪目道:“求姑娘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命呐!”

    孕妇坚持,安下也不好多说,用灵术续持孕妇的体力,尽量给她减轻痛苦。

    几番倒腾,孩子终于出来了,呱呱落地,哭声可响亮了。安下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婴儿裹上,抱到孕妇怀里,“恭喜夫人,是个漂亮的男孩。”

    “男孩好呀。”女子瞧着怀里哇哇哭个不停的婴儿流下眼泪。

    扯下自己的衣角,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两三行血字塞进婴儿怀里,对安下央求道:“拜托姑娘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去清现台,把我的孩子交给那儿的首领?”

    “这……”安下稍有犹豫。

    女子就要起身给她下跪,安下急忙拦住:“夫人不可。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女子摇摇头,“不用姑娘多说,我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状况,我撑不过一个时辰了,这孩子没出身前他爹就死了,现在我也要走了。如今乱世,只有清现台才能让他安然活下去。求姑娘了。”

    安下终是不忍心,点头答应:“好。你放心把夫人,我一定把孩子安全送去。”

    “好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话音未落,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孩子的哭声越加厉害,安下把他抱到怀里,奇怪的是,那孩子立马停止哭声,还冲安下扬起了笑脸。

    走出去,安下道:“你都听到了?”

    “嗯。”一豸穸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安下披上,“走吧,我知道清现台在哪。”

    他言简意赅,能少说,绝不多说。一路上他一直走在前头,孤言寡语,脸上甚至没有表情,安下问话他也爱搭不理,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安下哪个言行举止惹到了他,突然就变了个态度。

    大界,清现台。

    抵达后,才发现原来清现台就是妖族隐匿藏身之所,而那婴儿正是死去妖主帝渊的孩子。

    看到血书,妖族暂时首领枯木落毫无怀疑的相信。不过令人费解,婴儿除了安下之外,不管谁抱都哭闹不止。无奈之下,枯木落恳求安下留下做婴儿的师父将他带大。

    枯木落:“姑娘与我家小主也算是缘分,姑娘就留下吧,我妖族绝不会亏待姑娘。”

    安下笑呵呵,委婉拒绝:“不太好吧,毕竟我也是个黄花姑娘,带你家小主,着实不妥。”

    枯木落:“在下知道。但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姑娘愿意,我妖族愿倾尽所有补偿姑娘。”

    “这……”实在没办法,安下投向一豸穸向他求助。

    然,她怎么也想不到一豸穸会与枯木落站一边:“这儿风景好,逍遥自在,没什么不好。小阿痴,你就留下吧。”

    “什么意思?”安下的笑容当即僵硬在脸上。

    一豸穸:“听不懂么?不留你可以走。”

    他忽然的变色之言给安下当头一棒,安下瞬间眼红,“你在赶我?”

    一豸穸给枯木落使了个眼神,枯木落心领会神,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儿走开。

    见安下流泪,他的心一下软了,对她还是说不出狠话吗?枯木落的反应,安下明白了什么,问:“你故意的?你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

    “是。”一豸穸坦白道。但碰到帝渊的夫人纯属巧合,不过也给了他来清现台的理由。

    “为什么?”

    “小阿痴,我好困,我想睡觉了,我放心不下你,在妖族,最起码你是安全的。”

    “你又想像当年那样抛弃我,是不是?”安下声泪俱下。

    一豸穸摇头,“不是。你在此处等我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回来接你好不?”

    安下清楚,最近他特别贪睡,总是一副疲倦乏累的样子,“真的吗?”

    “嗯。”一豸穸抬手帮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眼底的温柔似那晨阳,“我答应你,会再见面的。”

    “我等你。”

    一豸穸笑而不语,什么也没留下撒手就走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走又不知是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