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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篇、第一卷

    【著:之外有一物,自孕育便有意识。意识可自创肉身游历世间。孕育三亿年降生,每七千万年长一岁。就如人类十月怀胎,以周年论岁。】

    “大凤雏?大凤雏?”一豸穸被几声温柔亲切之声唤醒。

    一豸穸睁眼坐起来,就见对面夕阳下悬崖边,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对立而坐。

    白衣少年单手撑着脑袋聚精会神的思考什么。黑衣少年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黑衣少年:“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白衣少年:“我在想救世的意义在哪?”

    “哈哈哈……”黑衣少年被他的话逗笑了,喝了口茶,道:“救世救苦,都不如救自己。”

    “你又高抬我了,我哪会救世,我呀,只想活着。救世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大凤雏说得极好!”黑衣少年很是赞同,举起茶杯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了被彼苍断尾之时的场景。

    “啊!!”没看清画中景象,瞬时头痛欲裂,浑身如刀割,仿佛又经历一次断尾之痛。

    痛苦之中,他恍然听到安下唉声叹气的声音:“唉?灵魂?灵魂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没有呢?”

    她蹲在河边,往河里丢着石头,怅然若失。半晌起身离去,独留失落忧愁的背影给一豸穸。

    “她……不开心吗?”一豸穸也跟着惆怅。

    扭头,他又回到那天烟火四起的千回城,亲眼看着安下死在他怀里,“姐姐……”

    心如刀绞,再度从痛苦中惊醒。原来不过是一场噩梦。起身披起外套赤脚行走在软塌塌的草地上,额头和脖颈间尽是冷汗。

    时间如梭,一晃三万年便过去了。大界灵气来源于淤弥的“漏斗漩涡”人类也走上了修行的道路,并且建立一个门派:守道人。

    各种野兽也受到灵气影响化成人形,称之为妖。

    不过大部分人类对清灵术和浊灵术仍然有偏见,毕竟三万年前浊吏对他们的伤害在他们心头深深烙下一个疤。

    一度认为,修炼清灵术之人是心怀正义的好人,而修炼浊灵术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人才会修炼。所以以灵术定义好坏。

    修炼清灵术有个极为苛刻的条件,忘却七情六欲。

    人类能压制自己的七情六欲,可妖做不到,只能修浊灵术。

    于是乎,人类开始对妖产生了偏见,又加上人类繁衍生息,人口增多,霸占的资源也就多,致使不得不去与妖争夺地盘,争夺难免有战争。

    各种缘由,人类与妖便成了敌对,人妖大战由此展开数千年。

    带着偏见对待,可他们忘了清灵术也可以杀人,浊灵术也能救人。

    大界,西河慢。

    峡谷又似沟壑之地,依山傍水、高山连绵起伏,似一条沉睡的巨龙。其上有吃不尽野果赏不完的风景,野花绿草,高树绿林。

    中间有条河宽如大江,静如海水。若不亲自下水试验你永远不知道它有没有在流淌,它有多汹涌。不知源头,寻不到尽头,肉眼可见它一直朝西方奔涌而去。河水清澈却不见底,中间像蒙有一层薄雾,很迷浓。

    它被群山环抱在这大沟壑之中。两岸是足足有百里宽的草地,四季不枯萎,绿如春季。

    此地因这河而得名:西河慢。

    这儿被人类列入禁地。也被称作“美人藏刀”。

    却是一豸穸最喜欢之地。

    “姐姐想要灵魂,我给你……”

    抬起食指,指甲猛变长,毫不犹豫地戳进自己的心脏,取出时,指甲盖里有滴豆大的血,他的心头血。

    铸造灵魂需在心脏浸染三万年,再取一滴自身心头血浇灌,设阵以最干净的清灵气做辅助,方可成。

    橙白色的七星灵阵光柱中,一豸穸变回原型卷缩成一团小心呵护着藏有安下的花朵。

    待成,他又变回人,落地静静等候。渐渐被安下吸收,光柱较弱,消失之际那花转变为安下的身躯——红衣飘扬宛如嫁衣,过腰薄荷绿的长发,银白眼眸犹似一汪清水又似那朦胧的明月,肌肤如花树堆雪。

    他的安下回来了!

    伸手接住朝他扑来的安下,飘然落地,端倪眼前之人,安下眼中起了水雾模糊了视线,抬手轻颤捧上一豸穸的脸,他的皮肤白如白纸,似高山的寒雪,瞧上去没有半点血色,但她一点也不害怕,突然泪崩的安下声泪俱下:“原来……你一直都在……”

    “现在才知道啊,笨蛋。”

    “谁让你变小孩,我又没见过你幼时模样。”

    一豸穸溺宠一笑,将她揽进怀里,“还是抱姐姐舒服。”

    安下在他怀里蹭了蹭,“话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抱我。”

    “姐姐,我想睡觉。”

    “那你……诶?”安下话还没说出口,一豸穸便松开了她,瘫软地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灵气消耗,又加上取心头血,他这一觉便睡了好久。

    ……

    采完野果,趁着月色赶路。没走多远,就碰到前方有人在打斗。安下紧忙藏到灌木丛后,大气不敢出,因为对面的不是普通人,是守道人!而与他们交手的是两只妖。

    二对一,终是那两只妖败下阵,失败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解决完,那守道人捡起地上的箬笠便走了。

    确定那人没逗留,安下暗自松了口气,幸亏没被发现。

    这时,身后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清朗磁性的声音:“姑娘莫非也是妖?”

    “啊!!”安下被惊吓到,条件反射的转身。

    是位穿着黄白搭配衣袍的青年,他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温柔面带笑容很有亲和力,见安下被自己吓到了,连连赔礼:“抱歉,是在下唐突吓到姑娘了。”

    “没、没事,下次注意就好。”安下拍拍砰砰跳不停的心口。她脸色煞白,吓得不轻。

    “姑娘方才那般害怕,莫非你也是妖?”女良又重复刚刚的问题。

    安下连连摆手否定:“不是不是。”

    “哦。”女良露出一副相信的神色,“那姑娘可知那位男子是谁?”

    “不知。瞧装扮应该是守道人……吧。”她也不太确定,毕竟她才刚苏醒两天,对现在的世道也就大概了解那么一丢丢。

    女良笑道:“姑娘说对了,他是守道人大弟子,也是上神尊越正祖的关门弟子,渡。”

    “原来如此,难怪那么厉害。”

    “现在人妖大战,苦的还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呀。”女良哀愁道。

    “是啊是啊,呵呵呵……”安下假笑着迎合他,那笑容假得不能再假。普通人?安下直接不信,但他们才第一次见,谨慎些为妙,她只想快点离开,不想跟他扯犊子,找借口开溜:“那啥,天太晚了,我弟弟还在家等我给他送吃的呢,就先走了。”

    女良睄了眼她怀里的野果,应道:“好。夜路不好走,姑娘小心些。”

    “嗯。有缘再见。”见你个头啊。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她面上笑盈盈,心底抗拒的不得了。

    女良走了,她方才走出灌木丛。心有余悸,到现在脚下还是虚的,还没缓过劲来。

    三万年前,她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上神,可惜为了保护人类散去灵气净化浊吏,后来灵气虽恢复了不少,可又接二连三的受伤,加上千回城那次直接让她丢了性命,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她清楚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三万年前那个所向披靡的上神了,弱得一批。

    但敏觉的察觉能力还是有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不近不远的跟着她,只觉后背发凉,加快了步伐,边走边跑。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别跟着我,别跟着我,走远点好吗?”

    小跑到逃命似的狂奔。她跑多快,身后的东西就用同样速度跟着。在她抱头狂奔时,头顶上空斜斜飞下一束像流星似的光体,落到她身后。不过由于她太害怕,压根没有注意,只顾着跑了。

    那光体正正落到女良刚落地的脚尖前,阻隔了他的步子。这是给他的一个警告,女良嘴角溢出冷笑,后退小步,他当然熟悉这灵气是谁的,自是识时务的不再跟踪。

    不知跑了多久,体力不支她才停下缓口气,月光照耀前方依稀朦胧的出现一个身影,仔细瞧确认后,安下泪眼朦胧地扑了过去。

    “你来了,太好了。”安下又哭又笑地把头埋在一豸穸那温热的胸膛上,刚才的恐惧全然消失,这该死的安全感。

    一豸穸搂住她,轻抚她脑袋,“没事了。”

    转瞬,他似察觉什么,拉起安下的手腕就跑,“走!”

    安下只跟着他走,身后有什么她不知,也不想问一豸穸,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天蒙蒙亮,安下睡醒,就见河边一豸穸笔直站那发呆。他个子高挑,约莫两米,身材纤瘦,白衣与他皮肤相融,有时都分不清那是他的皮肤还是衣服,长达小腿的白色与橙红交错的双色头发犹如瀑布倾泻而下,水青色的发尾用橙色发带捆绑。

    对安下来说并不诡异,反而有种勾人的妖冶。

    “怎么了?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她走过去,小心地问生怕惊扰了他。

    对他安下记得他说过的话,他平常不轻易睡觉,一睡没个几万年是不会轻易醒,安下以为他这次又会睡上个几万年,没想到才两天他就醒了。

    一豸穸转头看着披头散发的安下,的确是这样,是他逼自己醒的,如今乱世,他害怕眼前之人遇到危险不能自救。他侧身绕到安下身后,幻化出一把橙色桃木梳,驾轻就熟地帮安下梳起头发来。

    “被饿醒的。”他不冷不淡的回答。

    安下没多大反应,很明显是习惯了,毕竟她的头发可都是一豸穸给她梳的。

    他的手法还是那么娴熟温柔。

    “好、好吧。”

    “……”

    一阵沉默后,两条简单不失清雅的麻花辫便梳好了,给她整理下面前的公主切刘海,一豸穸便把桃木梳塞进安下的手里,咧嘴一笑:“小阿痴,变漂亮了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边有个浅浅的梨涡,不是可爱而是一种魅惑。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皎洁明朗似星辰。

    安下看出了神,好久才回过神,道:“白白……我可以这么就叫你吗?”

    “嗯。”

    征得一豸穸的同意,她才敢放心大胆的这样叫他,“白白,我想去游历人间、看尽山川青空、踏遍世间繁华、尝尽世间美食。你愿意陪我?”她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置身其中,憧憬着美好,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