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就是怪物干的
“是。那日属下一行人赶到小刘庄……”
听到城守的急迫询问,姜臣偏了偏头,摆出一副努力回忆当时情景的模样。
“小刘庄全村的村民被杀,房屋被烧毁,惨状触目惊心。有捕快手足正要搜查凶手线索时,那批逃犯就大摇大罢出现,正是他们犯下屠杀村民的恶行。”
副城守胡方插话问道:“这些暴徒竟如此猖狂,犯了滔天罪行还敢留在案发现场?”
姜臣点头说道:“属下等人也是大为愤怒惊诧,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帮逃犯在小刘庄并非杀人施暴那么简单。当时村中现场极为诡异,看起来像是一个邪教的祭祀仪式。领队长官问话逃犯,他们竟胆大妄言,等的就是官差,好拿官差来献祭。”
“邪教的祭祀仪式?”
城守吴望极为震惊,望了望两边列坐的陵城头面人物。
“我陵城毗邻皇京,可说是天子脚下,正气浩荡,竟有邪教渗透?”
一个商绅拈须说道:“城守,邪教一事,市井上确有传言。据说他们专门蛊惑底层百姓或亡命之徒,收为教众,扩大势力。这取人性命的祭祀仪式,我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吴望脸色铁青,相比邪教,暴徒行凶杀人不过是区区小事。若朝廷得知自己的治下有邪教横行,不仅官帽不保,连脑袋都要摘下来了。
“快说!那批暴徒目无法纪,你等为何没有拿下?”
姜臣说道:“领队长官和典狱当时就高呼杀贼,率领我等一帮手足冲向逃犯。奈何这批甲字狱逃犯修行极是了得,典狱浴血力战,最终还是以身殉职,遭了逃犯的毒手。”
“手足们虽是不敌逃犯,仍奋勇争先,拼至最后一人。领队长官和一使刀的独臂凶徒斗得势均力敌,但后来寡不敌众,也是殒命当场啊。”
他说得有声有色,脸上还带着点悲戚神情,甚是诚挚动人,商绅文士听了,都为这批恪尽职守的官差扼腕叹息。
一武捕头子突然说道:“据我所知,邻队的洪啸大人,和你们的典狱李汉,都是修行深厚的高手。他们都战死,你,却活下来了?”
上阵厮杀的事,武官不像普通人那么好唬弄。
姜臣等的就是这一问,装作犹豫了一下,吞吐说道:
“这个、这个,属下的拳脚功夫稀松平常,怕冲在前头给大伙儿添加麻烦。于是属下跟在后面,伺机杀敌。”
胡方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卑职和这位姜臣大哥有过一段时间共事,他确是寡淡无为、凡事不争先的个性。”
胡方的出身在陵城人尽皆知,他也不讳言自己曾当过狱卒。这番话出来,相当于指证姜臣缉捕逃犯时贪生怕死,不敢向前。
在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笑容。
那武捕头子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一帮伙计战死了,你还能从容逃生?”
姜臣激动万分,连连摆手,说道:“不、不!那帮逃犯最后盯上了属下,万分危急之际,一个怪物蹿了出来,直扑那帮逃犯!”
“怪物?”
众人皆是一愣,万没想到事态有如此大的转捩。
“是的。那怪物极其可怕,一掌就捏爆了独臂逃犯的头颅,转眼就咬穿了他们头目的脖颈,把血肉吸得干干净净。”
“趁那帮逃犯没注意到属下,属下连滚带爬,跑出了小刘庄。”
一直不敢说话的莫雄突然发问:“那逃犯是被怪物杀光了?”
他仍是担心若有逃犯存活,自己的失职之罪无法推卸。
姜臣故作回想,说道:“属下惶恐之际,也曾回头看有没追来。只见那批逃犯皆已倒地,怪物正俯身吸食他们的尸体,想来确是死光了。”
城守吴望再按捺不住,拍案起身,指着姜臣说道:
“那怪物是何等模样?你详细说来。”
管辖地区邪教横行,够令一城主官吃不了兜着走的了。再冒出一个吸食人血的怪物,吴望内心几近崩溃。
“霎时间内,属下也没看清楚。只看见那怪物两脚人形,阴气森森的,嘴中獠牙甚是可怖。”
姜臣有心说得含含糊糊。将臣是自己的化身,被外界了解得越少,越有利于他的隐藏。
堂上武官文职面面相觑,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望来回踱步,在烛火的映照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另一武捕头子仍是疑虑,说道:“你这番话,可是属实?要是拿虚言诓骗城守大人,你有几颗脑袋都保不住!”
“属下绝不敢欺骗各位大人!属下临阵逃跑,大人们可以罚罪。但那些逃犯,确是被一个怪物杀了,属下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甲字狱逃犯确是死在将臣手上,姜臣有底气说得斩钉截铁,说话的可信度显得十足。
吴望停下踱步,又端坐在座位上,恢复了城守的气派。
“你所说的,本官听到了。今晚言论,不可向外透露。退下吧。”
姜臣和莫雄躬身施礼,向厅外走去。
两个武捕头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发话:
“等等!那个姜臣,你这几天就留宿地牢。一是保你安全,二是这案子仍须追查,你是唯一生还者,有不少情况要向你询问,你当随传随到。”
姜臣应了一声:“是。”
他知道这些人仍未消除对自己的怀疑,接下来的应对只好见招拆招了。
两个狱卒走后,大厅上的官绅相对无言。
一桩屠村命案,扯出一个邪教,再跑出一个怪物。大厅气氛低落无比,众人看着城守的脸色益加不敢说话。
老学究模样的学官打破沉默:“唉,这是不读圣贤书的恶果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才导致妖孽横生啊。”
回春馆馆主赵无尘“哼”了一声,呛声道:“练武才可防身。这些年头读再多的书,也会搅得世道不平,人心惶惶。”
他含沙射影,讥讽胡方大搞苛捐杂税。
“没错!有人为了一己私欲,那可是不顾百姓死活!”武捕头子瞟了一眼胡方。
这个胡方在短短时间内,就从一个狱卒蹿升为副城守,武捕头子们心中极是不服。
听到城守的急迫询问,姜臣偏了偏头,摆出一副努力回忆当时情景的模样。
“小刘庄全村的村民被杀,房屋被烧毁,惨状触目惊心。有捕快手足正要搜查凶手线索时,那批逃犯就大摇大罢出现,正是他们犯下屠杀村民的恶行。”
副城守胡方插话问道:“这些暴徒竟如此猖狂,犯了滔天罪行还敢留在案发现场?”
姜臣点头说道:“属下等人也是大为愤怒惊诧,但现在回想起来,这帮逃犯在小刘庄并非杀人施暴那么简单。当时村中现场极为诡异,看起来像是一个邪教的祭祀仪式。领队长官问话逃犯,他们竟胆大妄言,等的就是官差,好拿官差来献祭。”
“邪教的祭祀仪式?”
城守吴望极为震惊,望了望两边列坐的陵城头面人物。
“我陵城毗邻皇京,可说是天子脚下,正气浩荡,竟有邪教渗透?”
一个商绅拈须说道:“城守,邪教一事,市井上确有传言。据说他们专门蛊惑底层百姓或亡命之徒,收为教众,扩大势力。这取人性命的祭祀仪式,我看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啊。”
吴望脸色铁青,相比邪教,暴徒行凶杀人不过是区区小事。若朝廷得知自己的治下有邪教横行,不仅官帽不保,连脑袋都要摘下来了。
“快说!那批暴徒目无法纪,你等为何没有拿下?”
姜臣说道:“领队长官和典狱当时就高呼杀贼,率领我等一帮手足冲向逃犯。奈何这批甲字狱逃犯修行极是了得,典狱浴血力战,最终还是以身殉职,遭了逃犯的毒手。”
“手足们虽是不敌逃犯,仍奋勇争先,拼至最后一人。领队长官和一使刀的独臂凶徒斗得势均力敌,但后来寡不敌众,也是殒命当场啊。”
他说得有声有色,脸上还带着点悲戚神情,甚是诚挚动人,商绅文士听了,都为这批恪尽职守的官差扼腕叹息。
一武捕头子突然说道:“据我所知,邻队的洪啸大人,和你们的典狱李汉,都是修行深厚的高手。他们都战死,你,却活下来了?”
上阵厮杀的事,武官不像普通人那么好唬弄。
姜臣等的就是这一问,装作犹豫了一下,吞吐说道:
“这个、这个,属下的拳脚功夫稀松平常,怕冲在前头给大伙儿添加麻烦。于是属下跟在后面,伺机杀敌。”
胡方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卑职和这位姜臣大哥有过一段时间共事,他确是寡淡无为、凡事不争先的个性。”
胡方的出身在陵城人尽皆知,他也不讳言自己曾当过狱卒。这番话出来,相当于指证姜臣缉捕逃犯时贪生怕死,不敢向前。
在场不少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笑容。
那武捕头子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一帮伙计战死了,你还能从容逃生?”
姜臣激动万分,连连摆手,说道:“不、不!那帮逃犯最后盯上了属下,万分危急之际,一个怪物蹿了出来,直扑那帮逃犯!”
“怪物?”
众人皆是一愣,万没想到事态有如此大的转捩。
“是的。那怪物极其可怕,一掌就捏爆了独臂逃犯的头颅,转眼就咬穿了他们头目的脖颈,把血肉吸得干干净净。”
“趁那帮逃犯没注意到属下,属下连滚带爬,跑出了小刘庄。”
一直不敢说话的莫雄突然发问:“那逃犯是被怪物杀光了?”
他仍是担心若有逃犯存活,自己的失职之罪无法推卸。
姜臣故作回想,说道:“属下惶恐之际,也曾回头看有没追来。只见那批逃犯皆已倒地,怪物正俯身吸食他们的尸体,想来确是死光了。”
城守吴望再按捺不住,拍案起身,指着姜臣说道:
“那怪物是何等模样?你详细说来。”
管辖地区邪教横行,够令一城主官吃不了兜着走的了。再冒出一个吸食人血的怪物,吴望内心几近崩溃。
“霎时间内,属下也没看清楚。只看见那怪物两脚人形,阴气森森的,嘴中獠牙甚是可怖。”
姜臣有心说得含含糊糊。将臣是自己的化身,被外界了解得越少,越有利于他的隐藏。
堂上武官文职面面相觑,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望来回踱步,在烛火的映照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另一武捕头子仍是疑虑,说道:“你这番话,可是属实?要是拿虚言诓骗城守大人,你有几颗脑袋都保不住!”
“属下绝不敢欺骗各位大人!属下临阵逃跑,大人们可以罚罪。但那些逃犯,确是被一个怪物杀了,属下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甲字狱逃犯确是死在将臣手上,姜臣有底气说得斩钉截铁,说话的可信度显得十足。
吴望停下踱步,又端坐在座位上,恢复了城守的气派。
“你所说的,本官听到了。今晚言论,不可向外透露。退下吧。”
姜臣和莫雄躬身施礼,向厅外走去。
两个武捕头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发话:
“等等!那个姜臣,你这几天就留宿地牢。一是保你安全,二是这案子仍须追查,你是唯一生还者,有不少情况要向你询问,你当随传随到。”
姜臣应了一声:“是。”
他知道这些人仍未消除对自己的怀疑,接下来的应对只好见招拆招了。
两个狱卒走后,大厅上的官绅相对无言。
一桩屠村命案,扯出一个邪教,再跑出一个怪物。大厅气氛低落无比,众人看着城守的脸色益加不敢说话。
老学究模样的学官打破沉默:“唉,这是不读圣贤书的恶果啊。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才导致妖孽横生啊。”
回春馆馆主赵无尘“哼”了一声,呛声道:“练武才可防身。这些年头读再多的书,也会搅得世道不平,人心惶惶。”
他含沙射影,讥讽胡方大搞苛捐杂税。
“没错!有人为了一己私欲,那可是不顾百姓死活!”武捕头子瞟了一眼胡方。
这个胡方在短短时间内,就从一个狱卒蹿升为副城守,武捕头子们心中极是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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