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习武非丈夫，宫廷无帝王
永安看着那人消失，才对红儿道“：应该是我那便宜老爹借着宴会上的事清理宫里其他势力的手脚，为了杀鸡儆猴。”
红儿并不在意的点头。
“：你半夜不睡，穿着整齐的站在屋顶干什么？”永安好奇地回头打量红儿。
红儿看着远处的火光语气不变“：睡不着。”
永安微微一滞，又问“：你是怎么发现刚才那个麒麟军暗哨的？”
红儿依旧看着远处“：他没藏好。”
永安眉毛拧着一股，没有好气的问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子？”
红儿这才转头看过来“：没有。”
“嘶！！！”
永安深吸一口气，忍住把这个丫头从屋顶踹下去的欲望。
红儿有时候就会这样，别扭的让人好气又好笑！
从小到大说话就少，但又格外好胜。
喜爱穿红带绿和各种金银珠宝，但是完全不会搭配，乱七八糟就往身上带，明明有张素净的脸蛋，被她搞的乌烟瘴气的。
秘密很多，却意外的不会撒谎，每次暴露了也死不承认。
“：你坐下。”永安伸出手拉红儿坐在屋顶上，和红儿对视道“：接下来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
红儿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言语。
“：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秘密。”永安问。
“：不是。”红儿眼神看向远处，但是很快移了回来。
永安也不理她，接着问“：你被安排在我身边不仅仅是当丫鬟。”
“：没有。”眼神又飘走了。
永安沉默了一下继续问“：你。。。会。。武术？”
“：不会。”眼神飘得更远了。
永安扯了扯嘴角道“：所以你八九岁后，总是消失不见是去学武功了？”
红儿蹭的站起来，吓了永安一跳。
“：你干嘛？”
红儿道“：我困了，要睡觉。”
说罢竟然自顾自的爬着梯子下去了，不再回答永安的问题。
显然这丫头也发现了，她的撒谎简直就是解密，有问必答，所以干脆的选择了当逃兵。
永安在屋顶上看着落荒而逃的丫头笑不可支，他觉得红儿有自己的生活是件好事，他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要红儿别是被人胁迫，剩下的随她去就好了。
毕竟自己又不是她爸。
“：晚上不睡觉在屋顶上干什么？”一个温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笑容，满脸笑容的绿儿揉着眼睛看着在屋顶上的自家小主子。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贵妃娘娘沟通一下，给咱们七爷找个带二楼的宫殿，免得七爷半夜起来和小姑娘赏月还得爬梯子，你说是不是啊？七爷！”
永安落荒而逃。
宫中的另一侧早已人仰马翻，七八队带刀披甲的宫中侍卫四处横行，手中火把劈啪作响，他们毫不犹豫的砸开各个房舍的大门，将里面被惊醒的宫人们从床上拎出，扔到宫道旁统一收押。
若是遇到反抗或者高声乱叫的，手起刀落便溅起一片血光，一时宫墙下哀嚎声求饶声不停，犹如鬼蜮。
而在这群金甲歹人中有几个人格外显眼，他们身着道袍，仙气飘飘，和周围杀气腾腾的宫中侍卫格格不入，甚至彼此谈笑风生，着实让人侧目。
最后侍卫们竟然闯入了各司班房，那里面都是当值的各司各监的大太监，上至四品的掌印下至五品六品的少监掌司，这些平都是受宫里人尊敬的人物，却也有十数人被侍卫押走，起初还有人反抗，高喊自己是某某某，但当内管监的掌司因反抗被内侍一刀鞘打晕后，便安静了下来。
只余低低的放狠话的声音。
直到尘埃落定，百十人衣衫不整的跪满了宫道，剩下没被抓的人也被赶了出来围观，夏天已经走到了末尾，宫人门穿的单薄，加上此时惊吓过度，不少人都在火光的下瑟瑟发抖，犹如稚鼠小鸡。
后宫大总管夏公公这时才姗姗来迟，几个小太监搀扶着这位掌印太监一路小跑。
众多宫人看到了主心骨，本来平息下去的哭声和抱怨声又沸腾起来。
“：老祖宗啊！！您可要给孩子们做主啊！！”
“：他们杀人了！”
一时哀泣不断，百十多人哪怕是扯着嗓子嚎哭也确有几分地动山摇的声势。
夏公公沉着脸，扫视了一圈，并没在血迹未凉的尸体和哭泣的干儿子干孙子身上停留，最终眼神锁定在了站在宫中侍卫中间的那几位道袍人身上。
半响，他走向侍卫带头的首领汪敏直，现任金乌卫右都督统领。
“：汪都督好。”老太监声音淡漠，带着几分嘶哑。
这汪敏直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护卫，这三年随驾在京外太虚宫驻防，与每日来送折子的夏公公也算是熟识，说话还算客气。
“：见过夏公公。”
老太监面色稍缓道“：还请汪大人解释下，我这些不争气的子孙犯了什么错，要在宵禁的皇宫里如此大张旗鼓的抓人，要是扰了哪位贵人砍谁的脑袋顶罪？”
汪都督眼神瞥了瞥在不远处谈笑自若的道人们，才小心的与夏公公附耳，只见夏公公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竟然直接拂袖而走！
留下痛哭求饶的百十小太监。
汪都督看着老太监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正色道“：都带走！”
初秋的夜晚，百十哀泣不断的人上了枷锁犹如百鬼游行般穿过红墙朱瓦的皇宫，那喝骂声与刀鞘砸在人身上的闷响深深地刻印在了所有听到的人耳中。
威威皇帝宫，戚戚阎罗殿。
今晚的闹剧至此落幕。
但大夏终曲的第一篇章才刚刚拉开！
永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此时宫中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讨论昨晚发生的惊天大事。
圣上下旨抓了百十位内侍，当场杀了十多人，剩下的带回受审，连夜又砍了数十，杀的人头滚滚。
而且宫中禁卫丝毫没有就此打住，随着牢里有人受不住刑罚吐出新的东西，直到现在不时还有宫里人被突然抓走。
目前为止四品的掌事已经进去七八位了！
现在整个皇宫各司各监的太监们都变成了受惊的兔子，人人自危，据说夏公公早早的就在观星台外跪着请罪。另外几个大太监都不见客，躲在御赐的班房不肯出来，生怕出去也被抓了去。
“：抓人的原因是什么？砍头的罪名又是什么？”永安用热毛巾敷脸问道。
绿儿道“：听说斩头批文上罪名是内外勾结，但也有人说实际上是观星台的道士们进谗言，针对的是说过道士坏话的宫人。”
永安摇头。
自打圣上回宫，晚秋大师先是索要纯金做法台，前两天又在各宫搜刮新鲜果蔬，导致各宫瓜果份例大幅缩水。那些宫人平日最爱嚼舌根，被动了利益谁会没有抱怨？
观星台难道还能让皇上把所有太监杀个干净？
皇上真正要处理的应该是个别几个势力的大太监，而那些小太监不过是连坐罢了，其中夹杂些正得宠的道人的私人恩怨算不得什么。
那些前朝文臣杀不得，你们这帮没权没势的小太监还杀不得？
永安心中微妙，按理说百十人近在咫尺的死去，他心中是有些异样的。可是如今又有着几分意料之中的豁然。
便宜老爹回宫的动作真是一环套一环啊！
直到午时，这场皇帝打扫自己家的风暴才迎来高潮，反噬的浪潮与涛涛皇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起因是一个御马司的小太监似乎自知毫无生路，又恨极了道人们滥杀了自己的同僚，竟然欲持刀加害某位爱骑马的小公主。虽然被阻拦，但他仗着马术，在伤了公主的几位贴身仆役后，竟然满身是血的骑着马在皇道上一路狂奔，闯过了好几个宫门才被赶来的禁卫连同马匹一起射杀。
他的血迹挥洒了一路，本就朱红的宫墙像是重新上了漆，鲜亮的吓人。
那一人一马死状也是凄惨，远看像是一只没有头的刺猬。
场面之震撼，无法言表。
此事一出，满堂哗然，前朝的折子开始不停歇的飞进观星台。
哪怕下了封口令，消息依然快速传出了宫外，不出一个时辰就到了京中茶楼酒肆。
本来这宫中死百十个宫人说大不大，每年护城河淹死的都不只这个数，但是如此场面，却让皇家颜面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皇上立时就有了个暴君雏形，更何况还涉及了皇家血脉和复仇的元素，在民间这便是现成的故事，随着口口相传，故事越讲越夸张，那个御马司小太监开始逐渐带上悲情色彩，什么为了大义、为了好友、为了故交，让人们讲的头头是道，最离谱的还有说他是暗恋那个小公主。
可以说在八卦的层面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
在朝堂上文官开始咬文嚼字的隐喻皇上处置不当，奏疏上说的都是‘治水堵不如疏’、‘自古禁言者不如禁使言者’之类的，纷纷把枪尖指向观星台。
而平常筛选奏疏的掌印太监夏公公还跪在观星台外请罪，其他大太监也没资格打回奏疏，于是这些奏疏都一字不差的一摞摞拜到了在观星台里修道的真君书案上。
四面八方的敌意像是被摁到底的弹簧，十分有力的回击向看似孤立无援的皇上。
红儿并不在意的点头。
“：你半夜不睡，穿着整齐的站在屋顶干什么？”永安好奇地回头打量红儿。
红儿看着远处的火光语气不变“：睡不着。”
永安微微一滞，又问“：你是怎么发现刚才那个麒麟军暗哨的？”
红儿依旧看着远处“：他没藏好。”
永安眉毛拧着一股，没有好气的问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子？”
红儿这才转头看过来“：没有。”
“嘶！！！”
永安深吸一口气，忍住把这个丫头从屋顶踹下去的欲望。
红儿有时候就会这样，别扭的让人好气又好笑！
从小到大说话就少，但又格外好胜。
喜爱穿红带绿和各种金银珠宝，但是完全不会搭配，乱七八糟就往身上带，明明有张素净的脸蛋，被她搞的乌烟瘴气的。
秘密很多，却意外的不会撒谎，每次暴露了也死不承认。
“：你坐下。”永安伸出手拉红儿坐在屋顶上，和红儿对视道“：接下来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
红儿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言语。
“：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的秘密。”永安问。
“：不是。”红儿眼神看向远处，但是很快移了回来。
永安也不理她，接着问“：你被安排在我身边不仅仅是当丫鬟。”
“：没有。”眼神又飘走了。
永安沉默了一下继续问“：你。。。会。。武术？”
“：不会。”眼神飘得更远了。
永安扯了扯嘴角道“：所以你八九岁后，总是消失不见是去学武功了？”
红儿蹭的站起来，吓了永安一跳。
“：你干嘛？”
红儿道“：我困了，要睡觉。”
说罢竟然自顾自的爬着梯子下去了，不再回答永安的问题。
显然这丫头也发现了，她的撒谎简直就是解密，有问必答，所以干脆的选择了当逃兵。
永安在屋顶上看着落荒而逃的丫头笑不可支，他觉得红儿有自己的生活是件好事，他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要红儿别是被人胁迫，剩下的随她去就好了。
毕竟自己又不是她爸。
“：晚上不睡觉在屋顶上干什么？”一个温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笑容，满脸笑容的绿儿揉着眼睛看着在屋顶上的自家小主子。
“：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找贵妃娘娘沟通一下，给咱们七爷找个带二楼的宫殿，免得七爷半夜起来和小姑娘赏月还得爬梯子，你说是不是啊？七爷！”
永安落荒而逃。
宫中的另一侧早已人仰马翻，七八队带刀披甲的宫中侍卫四处横行，手中火把劈啪作响，他们毫不犹豫的砸开各个房舍的大门，将里面被惊醒的宫人们从床上拎出，扔到宫道旁统一收押。
若是遇到反抗或者高声乱叫的，手起刀落便溅起一片血光，一时宫墙下哀嚎声求饶声不停，犹如鬼蜮。
而在这群金甲歹人中有几个人格外显眼，他们身着道袍，仙气飘飘，和周围杀气腾腾的宫中侍卫格格不入，甚至彼此谈笑风生，着实让人侧目。
最后侍卫们竟然闯入了各司班房，那里面都是当值的各司各监的大太监，上至四品的掌印下至五品六品的少监掌司，这些平都是受宫里人尊敬的人物，却也有十数人被侍卫押走，起初还有人反抗，高喊自己是某某某，但当内管监的掌司因反抗被内侍一刀鞘打晕后，便安静了下来。
只余低低的放狠话的声音。
直到尘埃落定，百十人衣衫不整的跪满了宫道，剩下没被抓的人也被赶了出来围观，夏天已经走到了末尾，宫人门穿的单薄，加上此时惊吓过度，不少人都在火光的下瑟瑟发抖，犹如稚鼠小鸡。
后宫大总管夏公公这时才姗姗来迟，几个小太监搀扶着这位掌印太监一路小跑。
众多宫人看到了主心骨，本来平息下去的哭声和抱怨声又沸腾起来。
“：老祖宗啊！！您可要给孩子们做主啊！！”
“：他们杀人了！”
一时哀泣不断，百十多人哪怕是扯着嗓子嚎哭也确有几分地动山摇的声势。
夏公公沉着脸，扫视了一圈，并没在血迹未凉的尸体和哭泣的干儿子干孙子身上停留，最终眼神锁定在了站在宫中侍卫中间的那几位道袍人身上。
半响，他走向侍卫带头的首领汪敏直，现任金乌卫右都督统领。
“：汪都督好。”老太监声音淡漠，带着几分嘶哑。
这汪敏直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护卫，这三年随驾在京外太虚宫驻防，与每日来送折子的夏公公也算是熟识，说话还算客气。
“：见过夏公公。”
老太监面色稍缓道“：还请汪大人解释下，我这些不争气的子孙犯了什么错，要在宵禁的皇宫里如此大张旗鼓的抓人，要是扰了哪位贵人砍谁的脑袋顶罪？”
汪都督眼神瞥了瞥在不远处谈笑自若的道人们，才小心的与夏公公附耳，只见夏公公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竟然直接拂袖而走！
留下痛哭求饶的百十小太监。
汪都督看着老太监的背影，有些无奈的摇头，正色道“：都带走！”
初秋的夜晚，百十哀泣不断的人上了枷锁犹如百鬼游行般穿过红墙朱瓦的皇宫，那喝骂声与刀鞘砸在人身上的闷响深深地刻印在了所有听到的人耳中。
威威皇帝宫，戚戚阎罗殿。
今晚的闹剧至此落幕。
但大夏终曲的第一篇章才刚刚拉开！
永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此时宫中已经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讨论昨晚发生的惊天大事。
圣上下旨抓了百十位内侍，当场杀了十多人，剩下的带回受审，连夜又砍了数十，杀的人头滚滚。
而且宫中禁卫丝毫没有就此打住，随着牢里有人受不住刑罚吐出新的东西，直到现在不时还有宫里人被突然抓走。
目前为止四品的掌事已经进去七八位了！
现在整个皇宫各司各监的太监们都变成了受惊的兔子，人人自危，据说夏公公早早的就在观星台外跪着请罪。另外几个大太监都不见客，躲在御赐的班房不肯出来，生怕出去也被抓了去。
“：抓人的原因是什么？砍头的罪名又是什么？”永安用热毛巾敷脸问道。
绿儿道“：听说斩头批文上罪名是内外勾结，但也有人说实际上是观星台的道士们进谗言，针对的是说过道士坏话的宫人。”
永安摇头。
自打圣上回宫，晚秋大师先是索要纯金做法台，前两天又在各宫搜刮新鲜果蔬，导致各宫瓜果份例大幅缩水。那些宫人平日最爱嚼舌根，被动了利益谁会没有抱怨？
观星台难道还能让皇上把所有太监杀个干净？
皇上真正要处理的应该是个别几个势力的大太监，而那些小太监不过是连坐罢了，其中夹杂些正得宠的道人的私人恩怨算不得什么。
那些前朝文臣杀不得，你们这帮没权没势的小太监还杀不得？
永安心中微妙，按理说百十人近在咫尺的死去，他心中是有些异样的。可是如今又有着几分意料之中的豁然。
便宜老爹回宫的动作真是一环套一环啊！
直到午时，这场皇帝打扫自己家的风暴才迎来高潮，反噬的浪潮与涛涛皇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起因是一个御马司的小太监似乎自知毫无生路，又恨极了道人们滥杀了自己的同僚，竟然欲持刀加害某位爱骑马的小公主。虽然被阻拦，但他仗着马术，在伤了公主的几位贴身仆役后，竟然满身是血的骑着马在皇道上一路狂奔，闯过了好几个宫门才被赶来的禁卫连同马匹一起射杀。
他的血迹挥洒了一路，本就朱红的宫墙像是重新上了漆，鲜亮的吓人。
那一人一马死状也是凄惨，远看像是一只没有头的刺猬。
场面之震撼，无法言表。
此事一出，满堂哗然，前朝的折子开始不停歇的飞进观星台。
哪怕下了封口令，消息依然快速传出了宫外，不出一个时辰就到了京中茶楼酒肆。
本来这宫中死百十个宫人说大不大，每年护城河淹死的都不只这个数，但是如此场面，却让皇家颜面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皇上立时就有了个暴君雏形，更何况还涉及了皇家血脉和复仇的元素，在民间这便是现成的故事，随着口口相传，故事越讲越夸张，那个御马司小太监开始逐渐带上悲情色彩，什么为了大义、为了好友、为了故交，让人们讲的头头是道，最离谱的还有说他是暗恋那个小公主。
可以说在八卦的层面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
在朝堂上文官开始咬文嚼字的隐喻皇上处置不当，奏疏上说的都是‘治水堵不如疏’、‘自古禁言者不如禁使言者’之类的，纷纷把枪尖指向观星台。
而平常筛选奏疏的掌印太监夏公公还跪在观星台外请罪，其他大太监也没资格打回奏疏，于是这些奏疏都一字不差的一摞摞拜到了在观星台里修道的真君书案上。
四面八方的敌意像是被摁到底的弹簧，十分有力的回击向看似孤立无援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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