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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铁狼团往事

    在伊斯凯·暗角的记忆中,最早听到号角声,是在希利苏斯的漫天黄沙中。即便是最微弱的风,也能够带动那细微的沙尘,缓缓流动。但在那一天,当部落和联盟的大军云集于这片沙漠之中时,希利苏斯的天空掀起了漫天的狂风,那温柔的沙漠被唤醒了狂暴的本性,粗糙的沙砾几乎要遮蔽每个人的眼眸。

    年轻的新兵伊斯凯,刚刚完成了人生当中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次行军,他所在的新兵连队刚刚从莫高雷长途跋涉,来到了这片狼藉荒芜的土地上。萨鲁法尔大王,那个正值壮年的老兵为他们每一个新兵都佩戴上了象征着荣誉的部落勋章。

    年轻气盛的伊斯凯当时只是觉得那铁质的勋章在金色的阳光下光芒四溢,却并不了解这荣光背后的责任。顺着萨鲁法尔大王银色的肩甲边缘望去,伊斯凯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众多的部落军队聚集在一起,这些怒吼着的部落士兵中,不乏一些身披战伤的老兽人,或者嗓音嘶哑的巨魔,勇敢的士兵们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期待。伊斯凯听不懂那些战吼,也无法了解到这些勇士内心的激动。

    这位新兵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的,是各种图腾的召唤技巧,手中不断摩擦着那柄尚未沾染过鲜血的战锤。

    “进攻!部落的勇士们!向着安其拉前进!”伴随着萨鲁法尔的一声怒吼,成千上万的部落大军开始向着那古老而高大的石墙前进,他们的侧翼,是第七军团为先锋的联盟大军。而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背后,是漫无天际的其拉虫族,正等待着部落与联盟自投罗网。

    关于那场血腥的攻城战,伊斯凯的记忆因为头部的战伤,只剩下纷飞散碎的片段。被鲜血染红的黄沙,倒塌的宫殿寰宇,支离破碎的虫族尸体,以及队友们绝望的呼号。其他的细节已经模糊,但伊斯凯无法忘怀的,是手中的治疗波召唤稍慢,只能眼睁睁看着最亲密的队友们死在自己面前。

    那一战,部落死伤数千之众,伊斯凯所在的连队,仅有三个人活了下来,他是其中一个。

    记忆的地点迅速变换,在出征外域之前,伊斯凯因为希利苏斯的战功,入选了全新的远征兵团。

    这支兵团以团长雷克马恩·铁狼而闻名,这个强悍的兽人战士是一位天生的战术家,在他的领导下,铁狼团一路从地狱火半岛推进到赞加沼泽,在攻打毒蛇神殿的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正是在那时,铁狼团的名字开始扬威于部落和联盟。

    北伐诺森德期间,铁狼团追随萨尔大酋长,参加了收复幽暗城的行动,随后大军北上嚎风峡湾,连战连胜,直至冰冠堡垒。在部落军中,铁狼团是少数被全员整编为银色北伐军的部队,对于部落而言,这是无上的荣耀。

    在大地的裂变期间,铁狼团追随着大酋长加尔鲁什远征灰谷,随后又被调往海加尔山抵御元素的入侵。

    伊斯凯在那里结识了一位端庄而智慧的女性牛头人猎人。到现在伊斯凯依然清晰的记得她棕色的皮毛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这个可爱的姑娘叫塔莎·白尾。他们在一起守卫着海加尔山整整一年时光,但是在伊斯凯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情感之前,他先知道了她远行者的身份。远行者,是牛头人大族长的私人信使和侦察兵,肩负着大族长赋予的特殊使命,也掌握着大族长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此特殊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爱情不会有结果。

    在离开海加尔山、离开塔莎之后,伊斯凯的事业似乎就走向了无尽的被动。先是在潘达利亚的一次行动中因为情报不足,丧失了伏击联盟的机会。随后又因为指挥失误,导致了三名战友的阵亡,刚刚被提拔为军士长的伊斯凯被降职。在被抹去了所有的军衔和荣誉之后,这个倒霉的牛头人萨满勉强得到了在铁狼团待下去的资格。

    暗矛部落起义时,铁狼团正驻扎在潘达利亚。在奥格瑞玛被攻陷之前,这支效忠于加尔鲁什的兵团未能及时赶回。在铁狼团的每一个将士经过了长时间关于自己命运的猜测和恐慌之后,最终沃金大酋长选择了赦免铁狼团,并接受了马恩的效忠。

    就这样,这支饱经世事的兵团算是完成了平稳的过渡。

    但似乎很快,伊斯凯个人的厄运就散播到了整个兵团。在德拉诺与钢铁部落的交锋中,马恩·铁狼率领着他的兵团血战数倍于己的钢铁部落,并一度孤身挑战格罗玛什·地狱咆哮,但马恩的骄傲让他付出了代价:这位传奇督军的血吼最终划过了马恩的喉咙。主帅的阵亡,让铁狼团很快陷入了绝境之中,超过四分之三的兵力阵亡,在这场对抗钢铁部落的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铁狼团被沃金大酋长亲自宣布解散,残存下来的兄弟们被四散到了各个其他兵团。

    伊斯凯后来常常想,也许打心眼里,沃金就没有信任过这支曾效忠于加尔鲁什的兵团,而现实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铲除心腹大患的机会。

    后来,伊斯凯追随者奥兰姆·强盾以及萨文·汀、艾薇妮亚、达·卡斯等人一起被编入了战歌卫戍团,这支残存的精锐被命名为第七营。

    让伊斯凯感觉到惊讶的是,这支以古老兽人氏族命名的兵团,拥有其他部落兵团都不具备的包容性和凝聚力。在这支兵团当中,看得到的是官兵平等,看不到的是森严等级,即使是作为团长的布莱克萨本人,也时常与普通士兵们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作为百夫长的达·杰夫,则给予了第七营最大的包容和帮助。

    对于伊斯凯这样一位饱经战火的老兵而言,尽管已经服役多年,但在战歌团,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部落的荣耀,以及战斗的快感。现在,这位牛头人萨满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在为部落而战,为自己的部落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