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再为人
此刻的姬山，身上黑色完全褪去，体内的虚力更是一点不剩。
体外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格外微弱，境界跌落到只有窥境。
却是依然未死。
他看着秦天倒地的方向，一步步挪动过来，半晌终于到了面前。
黑袍小姑娘吓得倒退两步，将凭虚手套戴起，上面的火焰印记跳动，似乎给了她勇气，恐惧却又毅然喝道:
“你，离他远点！”
姬山不作回应，只是看着地上的少年道士，开口道:
“你最终还是杀不死我，什么狗屁付出性命，在我看来不过是孩童的呓语。”
接着看向秦天那张惨白如死的脸，眼中更多的是迷惘:
“但这值得么？”
没人回答，许久之后才听到秦天轻微的声音：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咳……”
他吐出一口血，胸口起伏。
黑袍小姑娘又惊又喜，赶忙扶住了他:
“小道士……！”
秦天在她怀中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弱者想要变强，付出的代价有时候甚至会是自己的性命。”
姬山皱眉:
“哪怕是一瞬间的力量？”
“足够了，我不是已经打败了刚才的你么？”秦天开口。
而后艰难睁开了眼睛，看向姬山，眼中仍是那种清澈：
“只要能够打倒虚人，这便够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耳边只有黑袍小姑娘的呼喊，姬山却已经再也听不到。
此刻心神震颤。
他无法理解，不明白秦天最后的挣扎到底有什么意义，因为等待着他的始终只有死亡。
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一种徒劳？
还是说他真的就只是为了打倒变成虚人的自己？
能够为了某件事情舍弃性命，这种可笑的行为在他看来一直都是幼稚的。
但此刻在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上真真切切地见到，却还是带来了很大触动。
可姬山依然不明白秦天究竟对于打倒虚人有怎样的执念，也无法理解他所做的事情到底能够改变什么。
难道他只是个疯子？
“虽然，我很想看看你这样的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但很可惜，我此刻即便不动手，你也最终还是会死去……”姬山低声说道。
此刻的他不知为何感觉异常疲惫，不只是由于境界跌落。更是因为从秦天那里见到了他不理解的东西，令得思绪万千。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天，尔后突然抬起手。
黑袍小姑娘顿时恐慌，紧紧抱住了秦天:
“你，你想做什么！”
然而姬山并没有看她，而是立起手掌狠狠刺进了胸膛:
“事到如今，这结晶已然无用了。”
鲜血淋漓中，两块虚力结晶被他取出，扔在了地上。
上面的红色早已黯淡，似乎其中的虚力不剩多少。
接着，姬山抱起放在地上的那个襁褓，蹒跚远去。
直至那道身影完全消失，黑袍小姑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将死的秦天，却又一阵无措。
“我该怎么救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这时，余光里，那两块晶石格外刺目。
“小道士，我不会让你死！”
……
“小道士！”
“小道士?”
“小道士……”
耳边似乎有什么喊声，秦天挣扎着醒来。
眼前模糊有张小脸，视线逐渐清晰时才看到了粉雕玉琢之下化不开的忧愁。
秦天还没开口，浑身就传来疼痛。
是使出了那一式的“代价”。
“无相帝拳第一境，无我相”，意在挥拳之时的“无我无相”。
越是“无我”，威能越强，但代价也越是巨大。
方才使出，凭此击溃了化灵境，代价则是全身灵脉崩溃，灵力消散，性命堪忧。
然而此时，却能清楚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流动。
随即，胸膛里有东西在颤动，如同第二重心跳！
秦天瞳孔陡张！
那种熟悉的感觉，以及流淌至全身的热流，还有隐隐约约的痛苦。
他瞬间明白了，沉默许久，看向黑袍小姑娘，说道:
“你救了我。”
眼见得秦天苏醒，黑袍小姑娘又哭又笑，更带着一丝愧疚:
“小道士，我没有办法，我只能……”
余下的话被秦天打断:
“我说过，别喊我道士。”
听到这话，小姑娘以为秦天终于还是有所愠恼，毕竟他之前是那么得在意。
然而接着却听到:
“我叫，秦天。”
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僵住，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秦天看着那张小脸，想要坐起:
“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么？”
黑袍小姑娘扶住了秦天，说道:
“姬山扔掉他身体里的虚力结晶，我才想到了办法。”
说着，声音低小起来:
“虚力虽然会侵蚀灵脉，但我用凭虚手套调整，使得虚力和你本身的灵力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彼此互相支撑，也互为牵制。”
说到这，她抬头看着秦天，眼中是那么悲悯: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离不开虚力，它成了你灵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已经算是半个虚人。”
虽然猜到了一部分体内的情况，但听她说完，秦天用手摸着胸膛，感受内里的跳动，却还是有些黯然。
虽然现在灵脉完好，性命也得以保存。
但也许未来的哪一天，平衡就被打破，灵魂将被虚力侵蚀。
秦天沉默半晌，然而之后却展颜一笑:
“不管如何，我终究还活着，不是吗？”
小姑娘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这么轻易地接受?
“秦天！”她喊道，这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什么?”
“你真是个癫子，我看你别叫秦天，干脆叫秦癫算了。”
这番话让秦天摸了摸下巴，好像真的在煞有介事地思考:
“也不错，或许将来有一天，别人会这么称呼我——”
“秦癫道长，秦癫真人。”
“噗嗤！”小姑娘掩住嘴。
“你笑了。”秦天望过来。
“怎么，不许我笑！”小姑娘瞪着眼睛。
“不，挺好看。”
“你……”小姑娘举起手，却被秦天半路捉住。
“你干嘛！”
然而秦天捉着她的手，将掌心打开，其中正有一块虚力结晶！
秦天目光冷峻。
小姑娘这才知道是自己多心，脸上有些晕红，接着解释道:
“姬山取出来两块，我只给你用了一块，现在看来，这一块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就要将它摧毁。
然而秦天拿起了那块虚力结晶，说道:
“不。”
小姑娘蹙眉:
“你想做什么?”
秦天抽出道袍上的一根线，将结晶系好，挂在脖子上，说道:
“姬山说过，丹鼎帮助他们做实验，这个结晶就是成果。”
“留着它，或许能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小姑娘还是有些担心。
秦天先一步开口道:
“放心，我知道它的危害，你不用操心。”
“什么你你你，我叫璃月！”小姑娘气鼓鼓道。
璃月……
秦天不知道她生得哪门子气，不过终于得知了她的名字，也算真的相识一场。
二人又歇一会，返回了方龙城。
只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村落中那些尸体的胸膛部位，隐隐透体而出一片红光！
体外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气息格外微弱，境界跌落到只有窥境。
却是依然未死。
他看着秦天倒地的方向，一步步挪动过来，半晌终于到了面前。
黑袍小姑娘吓得倒退两步，将凭虚手套戴起，上面的火焰印记跳动，似乎给了她勇气，恐惧却又毅然喝道:
“你，离他远点！”
姬山不作回应，只是看着地上的少年道士，开口道:
“你最终还是杀不死我，什么狗屁付出性命，在我看来不过是孩童的呓语。”
接着看向秦天那张惨白如死的脸，眼中更多的是迷惘:
“但这值得么？”
没人回答，许久之后才听到秦天轻微的声音：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咳……”
他吐出一口血，胸口起伏。
黑袍小姑娘又惊又喜，赶忙扶住了他:
“小道士……！”
秦天在她怀中歇了许久，才继续说道：
“弱者想要变强，付出的代价有时候甚至会是自己的性命。”
姬山皱眉:
“哪怕是一瞬间的力量？”
“足够了，我不是已经打败了刚才的你么？”秦天开口。
而后艰难睁开了眼睛，看向姬山，眼中仍是那种清澈：
“只要能够打倒虚人，这便够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
耳边只有黑袍小姑娘的呼喊，姬山却已经再也听不到。
此刻心神震颤。
他无法理解，不明白秦天最后的挣扎到底有什么意义，因为等待着他的始终只有死亡。
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一种徒劳？
还是说他真的就只是为了打倒变成虚人的自己？
能够为了某件事情舍弃性命，这种可笑的行为在他看来一直都是幼稚的。
但此刻在一个十二三岁少年身上真真切切地见到，却还是带来了很大触动。
可姬山依然不明白秦天究竟对于打倒虚人有怎样的执念，也无法理解他所做的事情到底能够改变什么。
难道他只是个疯子？
“虽然，我很想看看你这样的人到底能走到哪一步，但很可惜，我此刻即便不动手，你也最终还是会死去……”姬山低声说道。
此刻的他不知为何感觉异常疲惫，不只是由于境界跌落。更是因为从秦天那里见到了他不理解的东西，令得思绪万千。
他深深看了一眼秦天，尔后突然抬起手。
黑袍小姑娘顿时恐慌，紧紧抱住了秦天:
“你，你想做什么！”
然而姬山并没有看她，而是立起手掌狠狠刺进了胸膛:
“事到如今，这结晶已然无用了。”
鲜血淋漓中，两块虚力结晶被他取出，扔在了地上。
上面的红色早已黯淡，似乎其中的虚力不剩多少。
接着，姬山抱起放在地上的那个襁褓，蹒跚远去。
直至那道身影完全消失，黑袍小姑娘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看着将死的秦天，却又一阵无措。
“我该怎么救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这时，余光里，那两块晶石格外刺目。
“小道士，我不会让你死！”
……
“小道士！”
“小道士?”
“小道士……”
耳边似乎有什么喊声，秦天挣扎着醒来。
眼前模糊有张小脸，视线逐渐清晰时才看到了粉雕玉琢之下化不开的忧愁。
秦天还没开口，浑身就传来疼痛。
是使出了那一式的“代价”。
“无相帝拳第一境，无我相”，意在挥拳之时的“无我无相”。
越是“无我”，威能越强，但代价也越是巨大。
方才使出，凭此击溃了化灵境，代价则是全身灵脉崩溃，灵力消散，性命堪忧。
然而此时，却能清楚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流动。
随即，胸膛里有东西在颤动，如同第二重心跳！
秦天瞳孔陡张！
那种熟悉的感觉，以及流淌至全身的热流，还有隐隐约约的痛苦。
他瞬间明白了，沉默许久，看向黑袍小姑娘，说道:
“你救了我。”
眼见得秦天苏醒，黑袍小姑娘又哭又笑，更带着一丝愧疚:
“小道士，我没有办法，我只能……”
余下的话被秦天打断:
“我说过，别喊我道士。”
听到这话，小姑娘以为秦天终于还是有所愠恼，毕竟他之前是那么得在意。
然而接着却听到:
“我叫，秦天。”
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僵住，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秦天看着那张小脸，想要坐起:
“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么？”
黑袍小姑娘扶住了秦天，说道:
“姬山扔掉他身体里的虚力结晶，我才想到了办法。”
说着，声音低小起来:
“虚力虽然会侵蚀灵脉，但我用凭虚手套调整，使得虚力和你本身的灵力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彼此互相支撑，也互为牵制。”
说到这，她抬头看着秦天，眼中是那么悲悯:
“从现在开始，你再也离不开虚力，它成了你灵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你已经算是半个虚人。”
虽然猜到了一部分体内的情况，但听她说完，秦天用手摸着胸膛，感受内里的跳动，却还是有些黯然。
虽然现在灵脉完好，性命也得以保存。
但也许未来的哪一天，平衡就被打破，灵魂将被虚力侵蚀。
秦天沉默半晌，然而之后却展颜一笑:
“不管如何，我终究还活着，不是吗？”
小姑娘睁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怎么能这么坦然、这么轻易地接受?
“秦天！”她喊道，这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什么?”
“你真是个癫子，我看你别叫秦天，干脆叫秦癫算了。”
这番话让秦天摸了摸下巴，好像真的在煞有介事地思考:
“也不错，或许将来有一天，别人会这么称呼我——”
“秦癫道长，秦癫真人。”
“噗嗤！”小姑娘掩住嘴。
“你笑了。”秦天望过来。
“怎么，不许我笑！”小姑娘瞪着眼睛。
“不，挺好看。”
“你……”小姑娘举起手，却被秦天半路捉住。
“你干嘛！”
然而秦天捉着她的手，将掌心打开，其中正有一块虚力结晶！
秦天目光冷峻。
小姑娘这才知道是自己多心，脸上有些晕红，接着解释道:
“姬山取出来两块，我只给你用了一块，现在看来，这一块已经不需要了。”
说着就要将它摧毁。
然而秦天拿起了那块虚力结晶，说道:
“不。”
小姑娘蹙眉:
“你想做什么?”
秦天抽出道袍上的一根线，将结晶系好，挂在脖子上，说道:
“姬山说过，丹鼎帮助他们做实验，这个结晶就是成果。”
“留着它，或许能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小姑娘还是有些担心。
秦天先一步开口道:
“放心，我知道它的危害，你不用操心。”
“什么你你你，我叫璃月！”小姑娘气鼓鼓道。
璃月……
秦天不知道她生得哪门子气，不过终于得知了她的名字，也算真的相识一场。
二人又歇一会，返回了方龙城。
只是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村落中那些尸体的胸膛部位，隐隐透体而出一片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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