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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黑吃黑

    真李逵遇上假黑旋风,大概率是被吃定,黑中被吃黑。

    徐贤也没料到今日摆摊,会很大程度上遇见大文豪李益李君虞,还讹诈了对方一番。

    但这小老儿也非省油的灯,不然他干嘛这番作为、这不是为老不尊么的行为么、难不成他是冲着钱塘文人墨客骚首成群,故意来咋砸场子顺便给自己扬名立万流芳千古?

    不怪徐贤胡想乱想,眼前这货就是运气不好遇见的是自己,这万一遇见的是别人呢,捧高踩低?活该让下一位倒霉者当垫脚石?

    徐贤是笑笑,冷脸的笑笑。

    老头儿此时表情或许没缓过神,神情还有些丧,面容如丧考妣。

    但有一点好,做人大气。

    毕竟是荷包腰缠万贯的主儿,在加上胸中有墨,若是和这样的人交个朋友...滋滋...

    大概率会是一很件好事儿吧。

    心头逐渐有了想法,脚步自然快了许多。

    但眼下、钱肯定是不能还了,不过老小子还挺大方,出手就是一贯交子。

    原来在乾元首年,神宗皇帝就下令从全国上下实行银票制。

    由最初政府设益州银票务,到最后京朝官一二人担任监管主持银票发行,并置钞纸院,以革伪造之弊。

    三年有余间时光如梭,政令推行效果不错,百姓也愿意以这种方式方法去市场交易,不为别的单纯图个方便、便捷,毕竟铜钱带着过于累人。

    人都不是傻子,生来是为了享受,不过大多数人命运一样,所以只能靠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样的话语来劝勉自己,以图将来通过自身努力左右自己命运;少部分的人则会以投机取巧的方式生于富贵,帝王,权臣之家,所以天生就比别人多了契机和机会。

    试想,靠自己的同时,若是还能拼一把爹妈打下来的大好江山,起非如虎添翼、这就是人脉关系运用的不同。

    “小老弟,交个朋友呗?”

    大大咧咧间,徐贤也不管这老贼儿大自己多少年轮,他硬是将辈分这个东西囫囵间给拉扯下来。

    手段如扯下遮羞布一般,简单而又粗暴。

    “庶子,尔怎敢乎。”

    小老儿听闻是杏眼圆睁,那眼睛珠子瞪得比抠出来还要大,仿佛不敢相信这是面前小生所言。

    这庶子猖狂、猖狂的紧,庶子,庶子...

    心里一阵不爽的叫骂连连,面容却还装作波澜不惊,心头却想,想他名誉漫天,这庶子怎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定是个泼皮胆大不要脸的孬货,竟还妄想与自己平起平坐。

    呸,这混账东西。

    徐贤可不知道面前长者心思,只当老小子还在生气,叹了口气,破诗至于嘛。

    心头嘲笑了一番,不就是想要几个好诗自娱自乐欣赏一番么,倒挺简单的事儿搞非要搞得那般复杂,纯粹没事找事。

    他不会是个脑残呢?

    想着事儿,嘴里却开始不依不饶,“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老头,还需要否?”

    也不管老头此刻是个啥心态,徐贤眼里装着一丝挑衅。

    小样炸不死你。

    “够...够了...”

    老头畏畏缩缩,用敬鬼神的心态看着徐贤,仿佛徐贤是老神仙下凡一般。只是哪有人这...这般作诗的,文思泉涌也不似这般可劲儿的造,这整是作诗呢、背诗还差不多。

    他是眼见为实。

    这就服了?哥本来还准备让你跪下唱征服呢、无趣无趣,聊胜于无罢了。

    挥挥手,徐贤一脸无辜状。

    稍后契机涌来,“小兄弟还有否?”

    许是这老家伙刚才有些地方没听清,此刻眼神放着光想祈求神作,看来是口服心不服。

    徐贤坏主意顿浮心头,“自是有的。”

    “且说来听听”

    动容处,小老儿已闭上双眸,准备细品。

    “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这诗不对不对,怎的...”小老儿刚想问上几句,徐贤怎可能给其机会,当即当头棒喝语速加至一倍。

    他信手拈来:“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要是此刻小老儿还看不出猫腻,那可是真的傻了、眼前这那是什么千古名作,分明是男女述说风花雪月下缠绵的情诗。

    只是前面一首没有后一首露骨,手法上也大有不同了而已。

    但本身却还是存了戏弄之意。

    “呸...”

    文章虽不错,但手段分明是侮辱调侃。

    想想自己都是一大把年纪之人,面前这愣头青才多大年纪,他怎么敢...

    尊老爱幼是美德,我朝向来如此。

    “兔崽子,兔崽子呦,简直有辱斯文,这厮简直是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猖狂无度德行有失,该是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说完他更是口齿唾沫漫飞。

    这个眼前这渣滓,小老儿非...非得...

    怒及此处,老者正预备脱靴扬鞭,好好教训下面前这个黄口小儿。

    人呢、人跑去哪呢?

    可惜娃儿早没了踪影。

    “气...气煞老夫也。”

    他作为大儒何成被人这般待之,今日顿时被这娃娃气的捶胸顿足,嘴角嚎啕大叫不止。

    他是七窍气了六窍半,一窍生烟、只是读书人哪有这般折腾人地,这不是成心坏人心态么,试想千古名篇秒变情诗,那个文人墨客能受得了?

    “忒是无耻至极呀...”

    酉时初上,阴霾日渐袭来寒意成双,行走的走卒们都知道闭门谢户,自然徐贤也知是时候该回去了。漫过绿柳成荫,体验天街小雨,最终瞧着雨势有愈演愈烈的冲动,之后赶紧是一阵小跑归家似箭。

    门前德叔在宅前张望许久,见是徐贤的身影,忙迎道:“大郎君回来了?”

    德叔还和平日里一样,待徐贤回到了家,就会故意问上一询。

    “嗯,回来了。”

    徐贤淡淡点了点头。

    “今日铺面生意如何?”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勉强凑合吧。”

    “那好,那郎君也快先去打水洗漱,咱马上开饭。”

    “感谢德叔。”

    一天之内这样的开局也不知道发生几许,倒今日菜色还算不错。

    徐贤透过双眸一看,桌上四菜一汤外加一条清蒸大肥鲈鱼。

    鲈鱼约一尺二寸,重两斤四钱许。边吃边聊,动筷子间,徐贤故意观察了一阵心中却了然于胸,“叔,咱家今日定是来了贵客。”

    “郎君怎知?”

    德叔本预和徐贤提起一阵,那知对方竟然第一时间猜测出,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呀。

    之后徐贤似浑不在意般出口告知,“叔不似会买这等奢靡之物之人,何况这个味道...”

    剩下的不用戳破德叔也明徐贤的意思,不就是嫌弃自己炊烟味道不佳,做出来的菜肴不好吃么,一笑间他亦不生气。

    徐贤继续道:“叔还是让那人赶紧出来吧。”

    见微知著间徐贤眼神就果敢四处张望寻找对象。

    少许内屋中逐渐走出一妇人,随后又是一对男女渐入徐贤视野。

    期间通过观察徐贤发现这几人穿戴很似平常、服饰亦很普通,看的出不是非富即贵之人。

    “二位是?”

    三人中,徐贤仅是认出一人,那人便是赵氏娘子,自己的娃娃亲。

    其余二位...穿越来的时候数月前的事儿徐贤记不清了,自然未有认出。

    德叔有时挺有眼力劲,见眼下情形不对,自是毛遂自荐首当其冲站出来遂逐一为徐贤介绍。

    “这位是渔夫李氏,那位是他家内人。如今钱塘即将进入全面禁渔期,届时官家会在此地竖一块禁渔碑。该碑身高1.5米,宽约80公分,由青石刻成,中间刻有“禁止捕鱼”四字。李氏是渔夫自然赖以生存的生计是扑鱼之术所以必会收到波及,而往年的这个时候李氏总会前去上京投奔养儿另谋出路。赵氏娘子是这位渔夫李氏的外甥女,自幼就是父母早亡。而今赵氏也已然长成,它们自是时候将外甥女托付于你。料想这一次之后前往东京大约是会就地安家,所以这番前来一是为了道别,二是更希望得到郎君你的一个承诺且会善待他家盼儿,所以才是这般...”

    说道这里,徐贤明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可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看出了一丝端倪和不对,眼前的赵氏面容是梨花带雨似是哭过一般,李氏面色也是时有悲色,唯独这个名义上的这个舅母确是高兴大过于难过。

    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动神色,徐贤将这些藏在了心头,却随即朝着德叔递了个眼色。

    待躲过众人的视线后,“她这舅母待人如何?”

    徐贤有意问询。

    德叔道:“别人家事我怎可知。不过这舅母非是头婚,这养儿老朽猜测也是多半年前这孙氏带来的亲子。”

    他简单一说,徐贤就明白了许多。

    二婚哪有真情,又怎会好待后夫子女,何况还是个婿伯之间的亲子加之又是女娃,更是八竿子把不到一处,怎会有情,怎会真心、也不知我这可怜的未婚妻平日里是受了多少白眼糟了多少欺凌。

    怜,可怜呦。

    徐贤心里有了一丝心疼,既如此徐贤心头也有了算计。

    夫妻本就一体,未婚妻的脸面也是自己的脸面,何况别人打脸都打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还击是个男人么、想来这舅父平日里也不是不愿意管,而是本身窝囊想管也管不得,何况如今他生活还需靠着养子照拂,自是更不敢稍加得罪、如此一来...叹了口气,徐贤道:“舅父放心,我必待盼儿真心。您老以后若是觉得生计过得不甚痛快,大不了返得钱塘来,我与盼儿顶多是添置一双碗筷的事儿,定与你养老送终必会真心以待之。”

    徐贤说话确是由衷真心,这一番话不仅听得李氏动容,就连赵氏盼儿也是感动落泪。

    良久“好好,既如此有侄婿这一番话,咱小老儿也是放心了,适才见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大家就此别过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有机会、来年咱们上京再见。”

    李氏终究还是走了留下了孤寡的赵氏,或许这就是生活中该经历的磨难。只是生活是残酷的、现实也是残酷的,只能说这个艰难的世道还是世态炎凉者占了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