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 不过深夜 难别离
五日后，林生和叶清伊午间回寺吃饭，忽听得一旁行义寨的匪人在高谈阔论。
“听说没有，前两天有人看到卓千山到开封了。”
“听说了，想必他也是听闻这少林要举办武林大会，要来争这武林盟主吧。”
“不会吧，这卓千山十几年在青山清修，怎么会突然要来争这武林盟主。”
“这谁能说的准啊，保不齐他在山上待腻了，要来做做这武林盟主尝尝滋味也不是没半点可能。”
“他若是真来抢这武林盟主，咱不如现在就回去吧，反正没戏唱了。”
林生好奇，上前笑问道：“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卓千山是谁啊？”
一瘦精匪人说道：“你小子，我早注意到你了，刚来那天你就和这道姑眉来眼去，没想到现在就搞上了。”
一猛壮匪人附和道：“我看你有点武功在身上，怎么连剑中仙都不知道，倒是这抓妹子，是有一手，你跟哥哥说说，这妹子你究竟是怎么找上的，俺都三十老几了，还没个媳妇。”
林生尴尬的笑道：“大哥威猛过人，媳妇一定是会有的，只是缘分未到，不是时候，小弟对于江湖事所知甚少，还请您跟我说说这卓千山来开封是怎么回事吧。”
瘦精匪人道：“你小子，开口就是缘啊，玄啊的，是不是和这位道姑学的啊。”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叶清伊。
瘦精匪人这话引得一桌子人大笑，叶清伊一张小脸羞的俏红，猛壮匪人道：“咱也别难为人家了，既然这位小兄弟想知道，咱就给他说道说道。”说着看向了林生，问道：“你可知十六年前的青山血案。”
林生听那夜黑衣人提过卓千山的名字，当时就猜想多半和青山血案有关，他笑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还请好哥哥给我细说。”
猛壮匪人续道：“这青山血案便是由陈清甜一人酿造，一人一刀，在青山脚下杀的昏天黑地，血染漫天，那可真是犹如魔神降世，没半点人性，整个青山脚下犹如修罗地狱一般，除了这魔神，再无活人。”
林生问道：“这和卓千山有什么关系。”猛壮匪人道：“小弟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来。这陈清甜在青山脚下犯下这青山血案之后，当时那山还不叫青山，是一座无名之山，这陈清甜战了一天一夜，饿的急了，便向山上走去，遇到一鹿，一刀砍下便是生吃，茹毛饮血真是犹如怪物一般，吃饱喝足后他便向山顶走去，到了山顶，你猜猜他遇到了谁？”
林生道：“卓千山吗？”那猛壮汉子拍桌，大喝一声道：“没错，正是那消失于江湖三年的卓千山，这无名之山竟是他的隐居之地，陈清甜早有听闻，卓千山武功卓绝，但不知为何突然隐居，今日碰上了便要斗他一斗。”
林生听的入神，那猛壮匪人却突然停了声音，林生问道：“后来呢，打起来了吗？”猛壮匪人大笑一声，道：“那还用问，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高手见面定是红眼，他二人遇上便打了起来，那一战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青山飘雪雪留痕，崩山断崖万石开，二人战了三天三夜，最终，陈清甜稍差半成，死在了卓千山的剑下。”
林生一时瞳孔瞪大，心道：“这卓千山是我的杀父仇人？”一时间各种害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卓千山是我的杀父仇人，他会不会也杀了我。”
“我要不要找他报仇。”
“我这张脸和父亲一模一样，万一十日后他真来了武林大会，见到我会不会也杀了我。”
他将指甲狠狠的扣入手指里，强压住心头的恐惧，笑着看向猛壮匪人，道：“大哥，后来呢。”
那猛壮匪人道：“后来啊，有人去青山查探，发现在青山的崖壁上，写下了“青山，宜清净”五个大字，有人好奇，便上山去，见到了卓千山，在他的屋前，有两座坟，其中一座碑牌上写的就是陈清甜的名字，自此陈清甜之死才有了眉目，而那无名山也有了名字，便是青山，后来啊，江湖上有人查出他的消息，此人原是武当的弟子，这青山是他的名，他姓卓名青山，号千山，原来这“青山宜清净”五个字说的是他自己，自此便再也无人敢上山叨扰。”
食堂内人多，猛壮匪人声大，许多人都津津有味的听起了他说这青山血案一事，不由的入神，待他说罢，一群人不由的叫好。
林生挠了挠头，对猛壮匪人道：“今日之事还望大哥别说出去，小弟这不方便。”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叶清伊，从怀中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到那猛壮汉子的手上，续道：“这钱，就当小弟请各位喝酒了。”
那猛壮汉子见这元宝，眼睛一亮，赶忙接过，乐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尽管和你的道姑妹妹玩耍，哥哥绝不透露半个字。”
林生点头就走了，饭也没吃便回到了后山，他抬头看向天边，感觉这天空之下仿佛是个大坑，全是泥沼，自己正在被慢慢淹没。叶清伊在一旁，虽不知道他的心事，但也知他突然难过定有原因，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林生身旁，陪伴着他。
到了黄昏时，林生突然对叶清伊说道：“清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叶清伊道：“你说。”林生道：“你下山去，帮我买个面具，要全遮脸的。”叶清伊也不多问，点头便答应，趁着天还没黑，向山下奔去。
林生思索了一个下午，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阳春雪为何不直接宣告江湖各派他是陈清甜之子，而是费尽心思的买凶和捏造他杀人，用通缉令抓他，这一切都不合乎常理，他猜想，定是阳春雪想要办的事和宣告自己是陈清甜之子这件事有冲突，因此他才会亲自下手来杀自己，因此他要防的便只有之后再来有可能认出他的人，青山下没留活口，见过陈清甜的人几乎都死了，因此需要防范的人又少了许多，想到最后，便只剩下杀死陈清甜的卓千山一人。
他之所以叫叶清伊替他买面具，便是为了不让卓千山看见自己这张和陈清甜一模一样的脸。
冷风呼呼，他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却觉得格外舒服，看了看天色，心道：“过几天又该下雪了。”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雪夜，心中一甜，躺在草地上呼呼睡去。
晚间，叶清伊赶了回来，此时林生正在练小灵通，她喊道：“林生哥哥。”林生听到声音从树上跳下，笑道：“回来了。”
叶清伊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面具，林生接过，看也没看就戴上。这个面具是个肥头大耳的笑脸娃娃，笑的有些诡异，看起来颇有意思，叶清伊看着，不由的掩嘴噗嗤一笑。她正笑着，林生一步上前，将她抱住，她瞪大了瞳孔，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随即又心头一甜，嘴角微笑，抬起手也保住了林生。
林生的头搭在叶清伊的肩膀上，轻声道：“清伊，从明天起，我们就分开吧。”叶清伊一把将林生推开，急道：“为什么。”
林生摇头道：“原因我没法说，但你在我身边会很危险。”叶清伊急道：“你怕我危险，那你呢？”
林生抬头看天，叹息道：“我逃不掉，但你可以不受牵连。”叶清伊眼角缓缓流下泪水，哽咽道：“我不要，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抗。”林生摇着头，深邃的眼神死盯着叶清伊，冷声道：“你不需要和我一起扛，从今以后，你我便再没什么关系。”
叶清伊走上前想抱住林生，林生退了一步，随即跃向树上，施展小灵通在树林间盘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叶清伊抬着手站在原地，心如刀绞一般，痛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在笑嘻嘻的林生哥哥，戴上面具后会如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今日为什么要下山去，为什么要去买这个面具，若不买这个面具林生是不是就不会变。
她蹲下身子，哽咽的大哭起来，寂静无声之下，是如此的悲凉。
林生回到屋中，摘下面具，此时他的脸上已是满脸的泪痕，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他不断抽泣，整个身子软趴在地上，他用手肘勉强撑住，啪塌，啪塌，泪水止不住的往地上掉落。
今天傍晚时的入睡，他又做起了梦，再次梦到了叶清伊被阳春雪杀害的场景，醒来时便已下好了决心，可见到叶清伊笑盈盈走过来时，他再也说不出半句狠心的话，只能赶快将面具戴上，不让叶清伊看见自己这不舍得的样子，强压着情绪说了一堆冰冷的话，每说一句心都宛如被刀扎一般，他不敢看叶清伊难过的样子，生怕再见，便再也挪不动身子。
“听说没有，前两天有人看到卓千山到开封了。”
“听说了，想必他也是听闻这少林要举办武林大会，要来争这武林盟主吧。”
“不会吧，这卓千山十几年在青山清修，怎么会突然要来争这武林盟主。”
“这谁能说的准啊，保不齐他在山上待腻了，要来做做这武林盟主尝尝滋味也不是没半点可能。”
“他若是真来抢这武林盟主，咱不如现在就回去吧，反正没戏唱了。”
林生好奇，上前笑问道：“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卓千山是谁啊？”
一瘦精匪人说道：“你小子，我早注意到你了，刚来那天你就和这道姑眉来眼去，没想到现在就搞上了。”
一猛壮匪人附和道：“我看你有点武功在身上，怎么连剑中仙都不知道，倒是这抓妹子，是有一手，你跟哥哥说说，这妹子你究竟是怎么找上的，俺都三十老几了，还没个媳妇。”
林生尴尬的笑道：“大哥威猛过人，媳妇一定是会有的，只是缘分未到，不是时候，小弟对于江湖事所知甚少，还请您跟我说说这卓千山来开封是怎么回事吧。”
瘦精匪人道：“你小子，开口就是缘啊，玄啊的，是不是和这位道姑学的啊。”说着看向了一旁的叶清伊。
瘦精匪人这话引得一桌子人大笑，叶清伊一张小脸羞的俏红，猛壮匪人道：“咱也别难为人家了，既然这位小兄弟想知道，咱就给他说道说道。”说着看向了林生，问道：“你可知十六年前的青山血案。”
林生听那夜黑衣人提过卓千山的名字，当时就猜想多半和青山血案有关，他笑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还请好哥哥给我细说。”
猛壮匪人续道：“这青山血案便是由陈清甜一人酿造，一人一刀，在青山脚下杀的昏天黑地，血染漫天，那可真是犹如魔神降世，没半点人性，整个青山脚下犹如修罗地狱一般，除了这魔神，再无活人。”
林生问道：“这和卓千山有什么关系。”猛壮匪人道：“小弟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来。这陈清甜在青山脚下犯下这青山血案之后，当时那山还不叫青山，是一座无名之山，这陈清甜战了一天一夜，饿的急了，便向山上走去，遇到一鹿，一刀砍下便是生吃，茹毛饮血真是犹如怪物一般，吃饱喝足后他便向山顶走去，到了山顶，你猜猜他遇到了谁？”
林生道：“卓千山吗？”那猛壮汉子拍桌，大喝一声道：“没错，正是那消失于江湖三年的卓千山，这无名之山竟是他的隐居之地，陈清甜早有听闻，卓千山武功卓绝，但不知为何突然隐居，今日碰上了便要斗他一斗。”
林生听的入神，那猛壮匪人却突然停了声音，林生问道：“后来呢，打起来了吗？”猛壮匪人大笑一声，道：“那还用问，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高手见面定是红眼，他二人遇上便打了起来，那一战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青山飘雪雪留痕，崩山断崖万石开，二人战了三天三夜，最终，陈清甜稍差半成，死在了卓千山的剑下。”
林生一时瞳孔瞪大，心道：“这卓千山是我的杀父仇人？”一时间各种害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卓千山是我的杀父仇人，他会不会也杀了我。”
“我要不要找他报仇。”
“我这张脸和父亲一模一样，万一十日后他真来了武林大会，见到我会不会也杀了我。”
他将指甲狠狠的扣入手指里，强压住心头的恐惧，笑着看向猛壮匪人，道：“大哥，后来呢。”
那猛壮匪人道：“后来啊，有人去青山查探，发现在青山的崖壁上，写下了“青山，宜清净”五个大字，有人好奇，便上山去，见到了卓千山，在他的屋前，有两座坟，其中一座碑牌上写的就是陈清甜的名字，自此陈清甜之死才有了眉目，而那无名山也有了名字，便是青山，后来啊，江湖上有人查出他的消息，此人原是武当的弟子，这青山是他的名，他姓卓名青山，号千山，原来这“青山宜清净”五个字说的是他自己，自此便再也无人敢上山叨扰。”
食堂内人多，猛壮匪人声大，许多人都津津有味的听起了他说这青山血案一事，不由的入神，待他说罢，一群人不由的叫好。
林生挠了挠头，对猛壮匪人道：“今日之事还望大哥别说出去，小弟这不方便。”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叶清伊，从怀中拿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银子，递到那猛壮汉子的手上，续道：“这钱，就当小弟请各位喝酒了。”
那猛壮汉子见这元宝，眼睛一亮，赶忙接过，乐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尽管和你的道姑妹妹玩耍，哥哥绝不透露半个字。”
林生点头就走了，饭也没吃便回到了后山，他抬头看向天边，感觉这天空之下仿佛是个大坑，全是泥沼，自己正在被慢慢淹没。叶清伊在一旁，虽不知道他的心事，但也知他突然难过定有原因，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林生身旁，陪伴着他。
到了黄昏时，林生突然对叶清伊说道：“清伊，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叶清伊道：“你说。”林生道：“你下山去，帮我买个面具，要全遮脸的。”叶清伊也不多问，点头便答应，趁着天还没黑，向山下奔去。
林生思索了一个下午，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自己的身份如此特殊，阳春雪为何不直接宣告江湖各派他是陈清甜之子，而是费尽心思的买凶和捏造他杀人，用通缉令抓他，这一切都不合乎常理，他猜想，定是阳春雪想要办的事和宣告自己是陈清甜之子这件事有冲突，因此他才会亲自下手来杀自己，因此他要防的便只有之后再来有可能认出他的人，青山下没留活口，见过陈清甜的人几乎都死了，因此需要防范的人又少了许多，想到最后，便只剩下杀死陈清甜的卓千山一人。
他之所以叫叶清伊替他买面具，便是为了不让卓千山看见自己这张和陈清甜一模一样的脸。
冷风呼呼，他坐在枯黄的草地上却觉得格外舒服，看了看天色，心道：“过几天又该下雪了。”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个雪夜，心中一甜，躺在草地上呼呼睡去。
晚间，叶清伊赶了回来，此时林生正在练小灵通，她喊道：“林生哥哥。”林生听到声音从树上跳下，笑道：“回来了。”
叶清伊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面具，林生接过，看也没看就戴上。这个面具是个肥头大耳的笑脸娃娃，笑的有些诡异，看起来颇有意思，叶清伊看着，不由的掩嘴噗嗤一笑。她正笑着，林生一步上前，将她抱住，她瞪大了瞳孔，宛如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一般，随即又心头一甜，嘴角微笑，抬起手也保住了林生。
林生的头搭在叶清伊的肩膀上，轻声道：“清伊，从明天起，我们就分开吧。”叶清伊一把将林生推开，急道：“为什么。”
林生摇头道：“原因我没法说，但你在我身边会很危险。”叶清伊急道：“你怕我危险，那你呢？”
林生抬头看天，叹息道：“我逃不掉，但你可以不受牵连。”叶清伊眼角缓缓流下泪水，哽咽道：“我不要，有什么危险我们一起抗。”林生摇着头，深邃的眼神死盯着叶清伊，冷声道：“你不需要和我一起扛，从今以后，你我便再没什么关系。”
叶清伊走上前想抱住林生，林生退了一步，随即跃向树上，施展小灵通在树林间盘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叶清伊抬着手站在原地，心如刀绞一般，痛的撕心裂肺。她不知道为什么，前一秒还在笑嘻嘻的林生哥哥，戴上面具后会如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今日为什么要下山去，为什么要去买这个面具，若不买这个面具林生是不是就不会变。
她蹲下身子，哽咽的大哭起来，寂静无声之下，是如此的悲凉。
林生回到屋中，摘下面具，此时他的脸上已是满脸的泪痕，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他不断抽泣，整个身子软趴在地上，他用手肘勉强撑住，啪塌，啪塌，泪水止不住的往地上掉落。
今天傍晚时的入睡，他又做起了梦，再次梦到了叶清伊被阳春雪杀害的场景，醒来时便已下好了决心，可见到叶清伊笑盈盈走过来时，他再也说不出半句狠心的话，只能赶快将面具戴上，不让叶清伊看见自己这不舍得的样子，强压着情绪说了一堆冰冷的话，每说一句心都宛如被刀扎一般，他不敢看叶清伊难过的样子，生怕再见，便再也挪不动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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