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往事再提 心难当
冷风呼呼，已到深秋，在北方的一小渔村内，一少年正兴致昂扬的的走着，少年一袭白衣，眉厚眼圆，鼻高唇厚，看起来很是老实。少年名叫林生，家住青州，此时正赶路回家。
经人打听，林生转了几条小路，来到了一条河前，此河名为沂水河，是通往青州的一条水路。
循着村民的话，又走了一会儿，林生眼前一亮，前方正是一个渔村港口。虽说到了港口，但林生心里还是直打鼓，这停船虽多，却不见得有能去青州的商船，只是见到了这个渔村就来碰碰运气，若是无人行船，还是得徒步许久。
林生左顾右看，见一船干净整洁，没有渔网，便上前问道：“船家，我要去青州，行船吗？”
船上坐着一个老翁，虬髯斑白，像是上了年纪，正提着个酒壶，很是惬意的喝着酒。老翁双颊泛红，眼睛半睁，看起来喝的麻了，道：“正好，正好，你上来吧。”
林生上船，问道：“这去青州要多少银子？”老翁眯着眼，咂了咂嘴，道：“不用了，我这不是做生意的船，只不过正好顺道，搭你一路。听你口音，是青州人吧？”
林生口音不算重，但一听就能知道是山东那边的土人。林生笑道：“乡音无改鬓毛衰，听老伯的口音，也是青州人吧？”
老翁跟着笑道：“十多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正好碰上了你这个老乡，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说着将一个草垫放到了林生身后。
林生坐下，笑道：“去了趟开封，那有友人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四方书会，我收到邀请，便去参加了。”
老翁摩挲着胡子，道：“原来是个读书人，以后是要做官？”
林生尴尬的笑了笑，道：“读书全是爱好，做官是绝不可能的，家父在青州有不少的产业，我又是家中独子，想来以后是要行商了。”
老翁仔细端详林生，心道：“这小子一身白衣，看起来虽简单，但那料子却是极好，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他又说家中有许多产业，看来他家里在青州是有不小的势力，此回青州，还是多结交的好。”道：“不知小兄弟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林生挠头道：“家父主要是经商，各种各样的生意都做，我实在是说不过来，许多也不清楚。”
老翁又道：“那你父亲叫作什么名字，我看看能不能对上。”林生赶忙拱手道：“失礼，失礼，说了那么半天，还没说自己是谁。我叫林生，家父天有云飞。”
老翁迟疑了一会，突然微笑，又仔细的看了看林生，道：“这怎么生个儿子是一点不像啊？”林生泛着迷糊，不知老翁是何意。老翁又道：“你可知我是谁？”
林生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老翁，虬髯斑白，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乱作一团，样子看起来有些许凶厉，但表情看起来又是和蔼可亲，左思右想，心道：“难道是我曾见过的人？可这模样我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姓甚名谁更是不知。”为难的笑道：“我与老伯素未谋面，又怎知老伯的姓名？”
老翁突然高声喊道：“清伊，出来看看，这是谁？”
“来了。”一女子从船篷中出来，身上一袭淡黄色的衣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有泪一般，红唇细眉，如画中美人一般。
林生直勾勾的看着，心道：“此等女子，于江于岸，清水伊人，真如图画中山水佳人一般。”
女子道：“爷爷，是谁来了。”说着全没在意船上的林生。“老翁看向林生，笑道：“你看看这是谁？”
女子看了一眼林生，对叶猛道：“我和他从未见过，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是谁？”林生赶忙道：“我叫林生，家住青州。”
女子一呆，又仔细看了看林生，脱口道：“林生哥哥。”
突然被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这样叫道，林生登时面红耳赤。老翁见林生这犹如闺阁女般的模样，不由的发笑。
女子回过神来，见林生满脸通红，如关羽在世一般，赶忙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林生道：“不，不，没什么。”赶忙将头转向老翁，道：“老伯，这…这是什么意思？”
老翁大笑道：“你这娃子，这么多年是大变样了，比起小时候，实在是难看了许多，你不说你父亲，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林生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是谁，道：“老伯和家父认识？”老翁道：“何止是认识，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是老朋友了，此次回青州，便是去投靠你父亲。”
林生吞吞吐吐道：“您…投…投靠…我父亲？”老翁道：“说是投靠也不完全是，此次我回青州，是想告老还乡，顺便在青州开个铺子，将我这门手艺和生意传下去。但十多年没回青州，家中老宅无人打理，想来已经荒废，所以想先去投靠你父亲一阵子，等宅子置办好了，再离去。”
林生心道：“父亲平日里便喜结交江湖好手，想来这老伯也是其中之一，既然要上家住，自然不能失了礼节。”笑道：“欢迎，欢迎，爹爹平日里就喜欢交朋友，有朋友到家中住，父亲定是开心的不得了。就是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伯你姓什么？”
老翁道：“老夫名叫叶猛。”说着看向一旁的女子，续道：“这是我的孙女，名叫叶清伊。”林生转头看去，只见那少女正痴痴的看着自己，那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浑身不自在，道：“原来是清伊姑娘。”
那少女听林生说话，立时害羞，将身子转了过去。叶猛道：“我这孙女，和你打小便认识，当时你年纪尚小，应该是不记得了。十多年前，朝廷扩兵，军中缺少铁器，我就被带到了开封，在那为军队打制铁器。后来啊，平日里的事务实在是忙得紧，实在没时间管这小妮子，便将她送到了青州沧水派，这妮子自幼便在沧水派长大，所以有些不通世事，等到了青州，你可得多照顾着她点。”
林生笑道：“那是，那是，既然你们是父亲的朋友，到了家中就是客人，我一定将二位伺候好。”
叶猛起身，拿起船桨道：“赶早不赶晚，走咯！”叶清伊上前道：“爷爷，还是我来吧。”叶猛小声道：“来时就是你，你歇歇吧，爷爷这船上功夫没落下。”声音又放低了些，如蚊子细语般，续道：“你们多久没见了，找机会和他说说话吧。”
叶清伊一张嫩白的小脸微微泛红，放下了握住船桨的手，回头看向林生，却已经呼呼大睡。叶猛笑道：“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清伊，此时风大，你让林生到船里去睡吧，这要是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叶清伊来到林生跟前，缓缓蹲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阵阵鼾声却是愈演愈烈。看着林生的面庞，多是风霜，想来是赶路累了。
叶清伊将林生抱起，小心翼翼的抬到了船篷内，将其放下，便蹲在一旁，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庞。
这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二人，叶清伊伸出手轻轻抚摸林生的面颊，眼中满是喜欢，摸着摸着便不由的笑了起来。“林生哥哥…林生哥哥…”
二十年前，辽人南下，在宋国边境上烧杀抢掠，叶猛无奈，只得带着妻子儿子南迁，在逃荒的过程中，一家子吃没了粮食。恰好遇到了要前往辽国做生意的林万金，林万金给了叶猛一些银子，让叶猛一家渡过了这次难关。
再后来，叶猛一家便来到了青州。叶猛靠着一把子力气跟人学打铁，后来儿子叶铁也跟着学，一家子日子也还勉强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叶猛正在铁匠铺中打着铁，妻子衣衫不整的跑到了自己跟前，妻子喊道：“快救我，那打铁的老头子想轻薄我。”
叶猛抬头看去，身后追赶之人正是他的打铁师傅。那人追到跟前，急忙解释：“叶猛，你别听她胡说，她偷了我的银子，我只不过是想搜身看看。”
叶猛显然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拿起铁锤便来到了打铁师傅的跟前，怒道：“师傅，我是逃荒来的，是您收留了我，所以我勤勤恳恳，生怕对你不起，但有些事，你实在不该！”说着举起了铁锤。
打铁师傅被叶猛吓得背后冷汗直流，道：“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师父，是我给你饭吃。你……啊！”
一声惨叫，打铁师父头颅碎裂，登时血浆四溅。叶猛的妻子也没想到叶猛是如此凶狠的一个人，一时吓得惊慌失措。
铁匠铺边上其它铺子众多，不久后叶猛便被抓进了官府。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官府的判决也是如此。
叶猛本已心灰意冷，官府却突然将其无罪释放，后来一路追查，才知是林家老爷林万金花钱赎了自己。
叶猛立时登门拜访，表示感谢，二人说话投机，不久就成了朋友，再到后来，叶猛一家便在林家住下。而林万金便是林云飞的父亲。
在叶清伊的记忆里，她从小就在林家长大，与林生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只是后来被带到了开封，又辗转沧水派。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叶清伊依旧记得小时候曾和林生在一起玩耍的日子。
经人打听，林生转了几条小路，来到了一条河前，此河名为沂水河，是通往青州的一条水路。
循着村民的话，又走了一会儿，林生眼前一亮，前方正是一个渔村港口。虽说到了港口，但林生心里还是直打鼓，这停船虽多，却不见得有能去青州的商船，只是见到了这个渔村就来碰碰运气，若是无人行船，还是得徒步许久。
林生左顾右看，见一船干净整洁，没有渔网，便上前问道：“船家，我要去青州，行船吗？”
船上坐着一个老翁，虬髯斑白，像是上了年纪，正提着个酒壶，很是惬意的喝着酒。老翁双颊泛红，眼睛半睁，看起来喝的麻了，道：“正好，正好，你上来吧。”
林生上船，问道：“这去青州要多少银子？”老翁眯着眼，咂了咂嘴，道：“不用了，我这不是做生意的船，只不过正好顺道，搭你一路。听你口音，是青州人吧？”
林生口音不算重，但一听就能知道是山东那边的土人。林生笑道：“乡音无改鬓毛衰，听老伯的口音，也是青州人吧？”
老翁跟着笑道：“十多年没回去了，这次回去正好碰上了你这个老乡，说来也是一种缘分。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说着将一个草垫放到了林生身后。
林生坐下，笑道：“去了趟开封，那有友人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四方书会，我收到邀请，便去参加了。”
老翁摩挲着胡子，道：“原来是个读书人，以后是要做官？”
林生尴尬的笑了笑，道：“读书全是爱好，做官是绝不可能的，家父在青州有不少的产业，我又是家中独子，想来以后是要行商了。”
老翁仔细端详林生，心道：“这小子一身白衣，看起来虽简单，但那料子却是极好，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他又说家中有许多产业，看来他家里在青州是有不小的势力，此回青州，还是多结交的好。”道：“不知小兄弟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林生挠头道：“家父主要是经商，各种各样的生意都做，我实在是说不过来，许多也不清楚。”
老翁又道：“那你父亲叫作什么名字，我看看能不能对上。”林生赶忙拱手道：“失礼，失礼，说了那么半天，还没说自己是谁。我叫林生，家父天有云飞。”
老翁迟疑了一会，突然微笑，又仔细的看了看林生，道：“这怎么生个儿子是一点不像啊？”林生泛着迷糊，不知老翁是何意。老翁又道：“你可知我是谁？”
林生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老翁，虬髯斑白，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乱作一团，样子看起来有些许凶厉，但表情看起来又是和蔼可亲，左思右想，心道：“难道是我曾见过的人？可这模样我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姓甚名谁更是不知。”为难的笑道：“我与老伯素未谋面，又怎知老伯的姓名？”
老翁突然高声喊道：“清伊，出来看看，这是谁？”
“来了。”一女子从船篷中出来，身上一袭淡黄色的衣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有泪一般，红唇细眉，如画中美人一般。
林生直勾勾的看着，心道：“此等女子，于江于岸，清水伊人，真如图画中山水佳人一般。”
女子道：“爷爷，是谁来了。”说着全没在意船上的林生。“老翁看向林生，笑道：“你看看这是谁？”
女子看了一眼林生，对叶猛道：“我和他从未见过，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是谁？”林生赶忙道：“我叫林生，家住青州。”
女子一呆，又仔细看了看林生，脱口道：“林生哥哥。”
突然被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子这样叫道，林生登时面红耳赤。老翁见林生这犹如闺阁女般的模样，不由的发笑。
女子回过神来，见林生满脸通红，如关羽在世一般，赶忙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林生道：“不，不，没什么。”赶忙将头转向老翁，道：“老伯，这…这是什么意思？”
老翁大笑道：“你这娃子，这么多年是大变样了，比起小时候，实在是难看了许多，你不说你父亲，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林生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是谁，道：“老伯和家父认识？”老翁道：“何止是认识，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是老朋友了，此次回青州，便是去投靠你父亲。”
林生吞吞吐吐道：“您…投…投靠…我父亲？”老翁道：“说是投靠也不完全是，此次我回青州，是想告老还乡，顺便在青州开个铺子，将我这门手艺和生意传下去。但十多年没回青州，家中老宅无人打理，想来已经荒废，所以想先去投靠你父亲一阵子，等宅子置办好了，再离去。”
林生心道：“父亲平日里便喜结交江湖好手，想来这老伯也是其中之一，既然要上家住，自然不能失了礼节。”笑道：“欢迎，欢迎，爹爹平日里就喜欢交朋友，有朋友到家中住，父亲定是开心的不得了。就是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老伯你姓什么？”
老翁道：“老夫名叫叶猛。”说着看向一旁的女子，续道：“这是我的孙女，名叫叶清伊。”林生转头看去，只见那少女正痴痴的看着自己，那直勾勾的眼神让人浑身不自在，道：“原来是清伊姑娘。”
那少女听林生说话，立时害羞，将身子转了过去。叶猛道：“我这孙女，和你打小便认识，当时你年纪尚小，应该是不记得了。十多年前，朝廷扩兵，军中缺少铁器，我就被带到了开封，在那为军队打制铁器。后来啊，平日里的事务实在是忙得紧，实在没时间管这小妮子，便将她送到了青州沧水派，这妮子自幼便在沧水派长大，所以有些不通世事，等到了青州，你可得多照顾着她点。”
林生笑道：“那是，那是，既然你们是父亲的朋友，到了家中就是客人，我一定将二位伺候好。”
叶猛起身，拿起船桨道：“赶早不赶晚，走咯！”叶清伊上前道：“爷爷，还是我来吧。”叶猛小声道：“来时就是你，你歇歇吧，爷爷这船上功夫没落下。”声音又放低了些，如蚊子细语般，续道：“你们多久没见了，找机会和他说说话吧。”
叶清伊一张嫩白的小脸微微泛红，放下了握住船桨的手，回头看向林生，却已经呼呼大睡。叶猛笑道：“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清伊，此时风大，你让林生到船里去睡吧，这要是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叶清伊来到林生跟前，缓缓蹲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阵阵鼾声却是愈演愈烈。看着林生的面庞，多是风霜，想来是赶路累了。
叶清伊将林生抱起，小心翼翼的抬到了船篷内，将其放下，便蹲在一旁，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庞。
这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二人，叶清伊伸出手轻轻抚摸林生的面颊，眼中满是喜欢，摸着摸着便不由的笑了起来。“林生哥哥…林生哥哥…”
二十年前，辽人南下，在宋国边境上烧杀抢掠，叶猛无奈，只得带着妻子儿子南迁，在逃荒的过程中，一家子吃没了粮食。恰好遇到了要前往辽国做生意的林万金，林万金给了叶猛一些银子，让叶猛一家渡过了这次难关。
再后来，叶猛一家便来到了青州。叶猛靠着一把子力气跟人学打铁，后来儿子叶铁也跟着学，一家子日子也还勉强过得去。
直到有一天，叶猛正在铁匠铺中打着铁，妻子衣衫不整的跑到了自己跟前，妻子喊道：“快救我，那打铁的老头子想轻薄我。”
叶猛抬头看去，身后追赶之人正是他的打铁师傅。那人追到跟前，急忙解释：“叶猛，你别听她胡说，她偷了我的银子，我只不过是想搜身看看。”
叶猛显然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拿起铁锤便来到了打铁师傅的跟前，怒道：“师傅，我是逃荒来的，是您收留了我，所以我勤勤恳恳，生怕对你不起，但有些事，你实在不该！”说着举起了铁锤。
打铁师傅被叶猛吓得背后冷汗直流，道：“你要做什么，我是你师父，是我给你饭吃。你……啊！”
一声惨叫，打铁师父头颅碎裂，登时血浆四溅。叶猛的妻子也没想到叶猛是如此凶狠的一个人，一时吓得惊慌失措。
铁匠铺边上其它铺子众多，不久后叶猛便被抓进了官府。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官府的判决也是如此。
叶猛本已心灰意冷，官府却突然将其无罪释放，后来一路追查，才知是林家老爷林万金花钱赎了自己。
叶猛立时登门拜访，表示感谢，二人说话投机，不久就成了朋友，再到后来，叶猛一家便在林家住下。而林万金便是林云飞的父亲。
在叶清伊的记忆里，她从小就在林家长大，与林生青梅竹马，从小就喜欢。只是后来被带到了开封，又辗转沧水派。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叶清伊依旧记得小时候曾和林生在一起玩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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