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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亲征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血性的人。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这几天,他跑遍了徽州大大小小的门派,从早练到晚,只为了今天。

    缓缓地,他从暗处走出,缓步走向面前宽阔的石台。

    这里是八极门的斗场,是前些日子外国武道家大败华邦宗师的地方。

    是耻辱之地。

    但现在,

    他,林段民,

    来找回场子了!

    “你就是华邦新一辈的代表,传说中两个月迈入宗师的奇才?”

    石台上,棕褐色卷发赤瞳的欧洲男子,看向林段民,饶有兴致地问道。

    “哦不好意思,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特朗斯顿·阿塔姆,来自日不落。贵国的武术可谓是精彩绝伦,只是大概是我欺负了那些老先生们身体不再年轻,才侥幸赢了吧?哈哈哈。”

    “所以,打败你,就可以让华邦人输得心服口服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显然,这男人也知道最近的舆论。

    林段民的脸皮有点抽动,如果不是看过当时比赛的录像,他估计会把这人当作是哪个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

    “我很佩服你对自己的自信,只是这种自信的源头有点来之不明,或许是因为你们的上帝也非常擅长凭空造物。”

    林段民也回嘲道。

    “你说的对,不过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们的文化,肯定知道上帝的宠儿是谁吧?也当然知道与他们作对的往往都是些什么角色吧?不过比起你的嘴皮子,我还是更在意你的身体…来吧!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既然唇枪舌剑的交锋不相上下,那么就该由拳拳到肉一决胜负!

    ———

    几分钟前…

    “王…王先生,您这边请…”

    白西装墨镜男人陪着笑,恭恭敬敬地把王御极请到最前面几排的观众席上,幸好他之前顾及到林家的脸面,没对这个学生有什么过分的言语,不然气走一个这么强大的武者,这个后果他可担不起。

    “为什么不让我打?你们是不是不打算给钱?”

    王御极不大能理解,既然请了他来,为什么不让他上场?

    “呃…王先生,您要理解,这是出于上面的安排,我也只是一打工的,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是完全清楚。但是您放心!肯定不会少您哪怕一分钱!只是如果少…我是说如果上场的第一位选手没能成功,还请您全力以赴!”

    “这是自然,那第一位选手叫什么,来自哪里?”

    “不清楚,只知道是林家人。”

    “好,那你先去吧,我先看着,如果有问题,我会兜底。”

    “是,那我静候好消息。”

    少?是姓邵还是说是林家少爷?

    说是最前排的观众席,其实也就是最靠前的木板凳,王御极眼见两位正主都还没来,于是环顾四周,四周坐着的人有西装革履的精英男人,有肌肉膨胀的武疯子,有单纯仗着家里的影响力来看戏的二世祖,也有右手打了石膏的张…翼?

    天眼开!

    丹田处的稀薄光辉依旧在流动,但是他昨天表现出来的战力却和王御极有着极大的差距,这原因究竟是…

    王御极再用天眼内视自己,很快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张翼的光华只是缩在他的丹田进行循环,而王御极的则是在整个身体的经络中进行循环。

    这也就是说明张翼不属于真正开始修炼的人,只是根基好,也大抵是练武的缘故。

    发现这一点,王御极突然对张翼产生了更深的愧疚,既然这样,张翼哪里打得过他呀!

    同时,王御极也发现了张翼衣服口袋里的一块儿铁疙瘩:

    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枪,使用.357马格南手枪弹,威力足以在近距离一枪毙命一头大象。

    对于常人来说,这把枪的确难以控制了点,但是对于武者来说,正正好。

    不过更让王御极难以理解的是:

    他哪来的枪?!华邦可是禁枪的国度!

    ———

    宣布比斗开始的铜锣已经被敲得咣咣响,林段民却没有作出任何动作,只是眼神死死盯住对面的特朗斯顿。

    先手的确能打一个措手不及,但后手却能让人摸不清路数,在录像中深谙特朗斯顿实力的林段民,选择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打法。

    特朗斯顿却也不恼,缓步向林段民而来。

    在这些日子的训练里,林段民学遍了徽州各大武术门派的绝学,但也定下契约不外传。

    只是这些速成的武功能够在林段民手上发挥多少,就是个问题了。

    至少林段民觉得自己掌握得炉火纯青。

    石台很大,特朗斯顿缓步走到林段民面前还要至少半分钟。

    所以…

    林段民把原本放在大腿旁的双手,放到了背后。

    负手而立。

    这是一种极致的挑衅,是认为对手在比自己弱非常多的时候才会做的一个动作。

    果不其然,这招武学界公认的第一激将法成功惹怒了刚刚风轻云淡的特朗斯顿,于是他咬牙切齿道: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只是一个自大无比的毛头小子!”

    “切。”

    林段民不屑。

    特朗斯顿也不再说话,走至中场的他站定,而后破空而来!

    好快!

    林段民不得不承认刚才他还是轻敌了,但既然特朗斯顿是笔直冲过来的,那么…

    林段民双手交叉抵在胸前的一瞬间,特朗斯顿的直拳轰上来!

    像被一头野兽冲撞!

    巨大的力道将林段民推至场边,林段民向后卸力,堪堪停住,喉头的一口腥甜说明他还是受伤了。

    是内劲,特朗斯顿将武技中的各个进攻方式都融入了内劲,在造成外部伤害的同时也造成内部伤害!

    这才是宗师巅峰!

    不轻敌,上手便是绝学,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经验,林段民都差太多了。

    观众席上,王御极已然认出了林段民,也有点不放心,回头看看张翼。

    张翼的左手已经悄然放在了那把蟒蛇身上,眉头略微皱起。

    他是林段民的保镖?

    林段民看了看特朗斯顿,他杵在原地没动,这让林段民松了口气,定了定神,再准备迎敌时,特朗斯顿已经失去了踪影。

    右侧还是左侧!?

    林段民没有时间思考,借助地面全力向前冲,躲过了如鬼魅般的特朗斯顿的攻击。

    这时,林段民在中场,特朗斯顿在版边。

    很有默契地,两人对冲,开始近距离的格斗。

    刚开始,林段民还觉得游刃有余,分得很开就用八极,稍微贴近点就用咏春,再近就用太极贴身缠斗,在各个招式之中穿插进其它拳法或腿法,竟然让特朗斯顿一时间被压得死死的。

    但俗话说得好,十年太极不入门,对于林段民来说,虽然他能在短短几天领会各大门派的精髓,但是练拳的时候还是太短了,于是他终究还是被特朗斯顿抓到一个破绽。

    林段民被踹了一脚,堪堪稳住身形。

    特朗斯顿明显十分恼火,他根本没办法在集了百家之长的林段民手中讨到好处,威猛的八极让他无从下手,迅疾的咏春让他疲于奔命,最后柔和的太极让他一拳打进棉花,棉花再反弹他两拳。

    两人再次冲向彼此,也再次缠斗起来。

    或许现在的场上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但观众席上却是一片热火朝天。

    但在这一片热火朝天中,有两个人明显没那么激动。

    分别是张翼,和王御极。

    前者的是作为保镖担忧林段民,后者是作为朋友担忧他。

    得益于天眼这个神通,王御极能够看清林段民和特朗斯顿的一举一动,也能看见张翼脸上的汗珠,看了看身旁还有一个空座位,王御极打算向他传音。

    传音,听着困难,实际上就是催动修炼者储存在体内的真气,在自己和另一人之间建立一定频率的真气通道,因为这个通道十分脆弱,所以一旦侵入偷听就会被发现,修炼者也可以根据需要,隐藏或加密这个真气通道,但由于凡人无法感知到真气,所以这一招仅限于修炼者互相使用,这也是觉醒一阶少数可用的术法。

    张翼也不是修炼者,但他丹田处流转的华光成为了王御极传音的途径。

    于是本来紧张着注意比赛的张翼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开始说话:

    “我,王御极,第一排最左边,过来。”

    张翼原本很确定自己是幻听了,但还是看了看第一排最左侧,在确认了是王御极本人之后就挤过人群坐了过去。

    很默契的,张翼没问这是什么法术,王御极也没有解释,直接问他:

    “家伙哪来的?”

    “林家。”回答的很干脆。

    “你怎么看?”

    “会输。”

    “然后呢?”

    “抄家伙。”

    “很有信心?”

    “没有,但他必须活着。”

    果然是保镖,王御极想。

    上场前,这两人都签过了生死状,也难怪张翼会带了违禁品过来。

    “场上那个,是林家的公子?”

    王御极虽然隐隐有些自己的判断,但还是装作不懂来问张翼。

    “是,徽州商业四家族的林家公子——林段民。”

    场上,特朗斯顿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他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得太久了。

    宗师之间,格斗技巧只是小小的一环,他一直在等林段民开始下一个回合,但等得未免太久了些。

    特朗斯顿向后猛蹬,拉开距离,在后撤的半空中瞬间挥出两道劲气,裹挟着场上零散的落叶向林段民袭来。

    林段民侧身两次躲过劲气,双手四指在空中各夹住一片较为平整的落叶,朝着特朗斯顿激射而来!

    特朗斯顿本就在半空中,失去着力点的他只能勉强转动自己的身体,躲过了第一片,却没能躲过第二片!

    哗!

    紧随着嚣张的树叶破空声,滴滴血珠从特朗斯顿的脸上渗出。

    特朗斯顿仿佛不可置信,抚摸着他俊美的脸庞,直到指尖触碰到那殷红的液滴。

    但惊恐和难以置信只持续了几秒,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尽的暴怒!

    贱民岂能冒犯贵族!?

    几乎是刹那间,他就从版边来到了林段民眼前!

    只来得及看见双眼的一抹猩红,林段民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林段民重重向后倒飞出去,撞在石台的石围墙上,三条成人手臂粗的栏杆被撞出大量细密的裂纹。

    林段民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自己的黑T恤,鲜血在黑底上勾勒出异样的图案。

    王御极发现张翼攥住枪的手更加用力了。

    “加油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旋即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震耳欲聋却又振奋人心!

    林段民缓缓站起来,咽下那一口腥甜,朝着特朗斯顿猛冲而来!

    两人很快再次缠斗起来,穿插着劲气波和陨星般的拳头!

    王御极看得很清楚,刚才那一拳击中的是林段民的腹部上方,融合进内劲的拳头对林段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伤势,这也就大大缩短了林段民能继续支撑的时间。

    王御极猛地站起来想喊林段民下场,但想想又不妥,又坐了下来,引得旁人注目。

    观众席上已经一片热火朝天之景,紧张加油呐喊的、客观理性分析的,甚至还有一个人开了盘,赌林段民能赢,赔率是二比一,虽然不少人都在为林段民呐喊助威,但仍然有人心面不一地投了特朗斯顿。

    真是什么人都有。

    台上,林段民再一次倒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痕,特朗斯顿收回右拳,不屑道:

    “你刚才的体面到哪去了?”

    “喂给狗了。”

    林段民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再次向前冲去。

    观众席上的人有为林段民呐喊助威的,也有在心里劝林段民早些放弃的,而驱使他们大喊大叫的却只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

    王御极的内心很是煎熬,张翼明显比他更加揪心。

    幸好蟒蛇的保险没打开,不然照张翼这么个握法,不知道走火几回了。

    “你,在这里准备好,别轻举妄动,我去顶他。”

    王御极也还是坐不住了,吩咐好张翼,向前挤过去。

    来到石台附近,林段民正和特朗斯顿对峙,刚想开口的王御极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喊声。

    “少爷!别打了!我们请了人的!没必要!”

    林段民以不回应来回应那人。

    王御极也没有再观察林段民的伤势,转而探测起林段民的眼神。

    炽烈如火,坚定不移!

    看来是得彻底一分个高下了。

    王御极于是又回到座位,一旁的张翼露出疑惑的眼神。

    “没得劝。”

    后者于是收回目光。

    刷!

    林段民再次被击飞,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林段民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火辣辣的脊背和酸胀乏力的肌肉没能让他停下。

    再次,向前冲去!

    现在的林段民已然是强弩之末,但他仍然屡败屡战!

    一拳荡开,林段民被打倒在地上,口腔中流出的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揪心的弧线,似乎在每个人的心上撕开一道口子。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胡乱挥出一拳,接着再次被打倒在地上。

    他努力着,想站起来,但是彻底罢工的肌肉没法再遵从他的意志,他只是死死盯着特朗斯顿。

    啪!

    清脆的耳光声传来。

    特朗斯顿的脸仍旧在往外渗血,这也是为什么他如此愤怒的原因,手上连拳茧都没有的小屁孩居然敢来挑战他?还伤到了他!?

    林段民强撑着,继续死死盯住他。

    场内外一片鸦雀无声,人们都屏息凝神,犹如被人拎起脖颈的鸭子。

    “你,不行。”

    林段民含混道,血液混着口水从他合不拢的嘴里流出来。

    特朗斯顿勃然大怒,明明是一个手下败将却仍然如此嚣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他的面子!

    王御极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平日里俊秀从容的面庞,现今也变得阴沉。

    张翼已经把蟒蛇放在大腿上,用自己的长T恤遮住它,以免过早引起恐慌,现在他反而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了,只准备着一瞬间,瞄准,扣下扳机。

    特朗斯顿又赏了林段民一巴掌,两边脸颊都染上了火辣辣的掌印。

    但即使是嘴唇都在哆嗦着,林段民也还是没有放弃嘲讽他。

    “就这…点能耐?”

    特朗斯顿抓起林段民的脑袋,在地上一下一下,磕了好几个响头,每一下都直击现场所有人的心头,似乎正在受辱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快住手!”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对呀快住手!”“住手你个洋鬼子!”“道貌岸然的洋鬼子快停下!”

    不绝于耳的辱骂传来,让特朗斯顿心中更为恼火,转而站起身来,俯视着这个被他击败的对手。

    他抬起腿,向着林段民的头,想要让林段民在他的脚掌下付出挑衅他的代价。

    真正的代价。

    “停下。”

    声音不大,没有起伏,但响彻于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

    特朗斯顿明显顿了一下,这声停下,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但只有他感受到的这声停下,是如此的贯耳。

    特朗斯顿贼心不死,把腿抬的更高了,要给林段民一个利落但屈辱的死法。

    “我说,停下。”

    特朗斯顿没有放下腿,在他的感知里,这四个字于他而言,就是四声在耳边炸响的炮弹!

    他也知道林段民的命确是他唯一的筹码,如果不抓紧,他就会彻底失去与这道声音的主人的谈判资格!

    特朗斯顿突感不妙,立刻后撤!

    铮!

    一道亮白泛金的虚影穿过方才特朗斯顿呆的地方,刺进不远处的地面。

    一把剑。

    特朗斯顿望向前排角落里的王御极,一时间脸色阴晴不定——这种劲道和准度,哪怕是他也不能保证在这么远的距离能够不伤到林段民!

    王御极拍拍张翼的肩膀,意味很明显了:放着,我来。

    张翼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作为王御极的手下败将,他再知道不过这个中学生的实力了,于是乎他关掉保险,收起那把蟒蛇,安心看起戏来。

    王御极站起来拍拍屁股,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着台上走去,从地里拔出那把剑,剑身立刻缩小变钝,被他别在裤腰带上。

    在场四周的人纷纷被这剑神一般的戏法定住了。

    林段民已经意识涣散,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王御极远程给他的大脑心脏脊柱打上真气,算是临时吊住他的命,八极门坐落于山顶,医护人员的到来怕是还有段时候。

    观众席离石台有些距离,在王御极缓步上台的时候,林家的黑衣保镖已经以极其专业的方法把林段民担到场外抢救去了。

    特朗斯顿看向这个站的老神在在的小伙子,半是疑惑半是忌惮地问道:

    “你是…”

    “你眼神不好吗?”

    王御极打断他。

    “主力累了,我是替补。”

    累了?替补?

    正当特朗斯顿想继续发问的时候,王御极摆摆手:

    “要打就快点,不打就拍拍屁股溜溜球。”

    王御极闭上眼睛,负手站在原地,与刚开始的林段民如出一辙。

    特朗斯顿摸不清他的路数,但这个方才就拉到他仇恨的动作着实再度燃爆他的怒气值。

    “去死吧!”

    愤怒与残忍扭曲了特朗斯顿俊美的脸庞,随着怒吼而来的还有沙包大的拳头。

    王御极猛地睁开眼,原本的黑瞳变得金亮,流露出淡淡的威严与压迫,似乎是上古的神明注视某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

    特朗斯顿不禁被盯得发毛,整个人一颤。

    于是王御极抓住这个破绽,很简单地躲开他的拳头,进而给了特朗斯顿一个过肩摔。

    后者两脚稳住,推掌逼开王御极,立起腰来。

    这时,王御极的拳头已经距离他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重心不稳的特朗斯顿只好跟王御极硬碰硬。

    拳头,对上拳头!

    咯嘣!

    中指,王御极想。

    在特朗斯顿还在吃痛的时候,拳化为掌,王御极抓住特朗斯顿的手臂,将特朗斯顿向自己拉来的同时,膝顶对方。

    特朗斯顿脚下发力,试图翻过王御极。

    在空中的特朗斯顿甚至想好了下面几步的进攻与应对方法,预想中胜利的喜悦使他情不自禁地在脸上浮现笑容,连如何羞辱王御极的方式都想好了。

    可下一秒。

    巨大的力道伴随着重力法则让特朗斯顿以一个近乎没有加速时间的高速度向地面砸下!

    砸了个结结实实。

    特朗斯顿一下子就没办法动弹了。

    王御极把他拎起来看看。

    再次砸下去。

    再砸,再砸!

    直到特朗斯顿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被他拖在地上。

    至此,胜负已分。

    ———

    六千字大章奉上!(虽然洛昆知道这比起大部分前辈来说的确算不上一大章,但洛昆的确是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