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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身世

    蓝星,多少人的故土,多少人生与死交织的地方,它也有个更古风、更惨烈、更恐怖的名字:

    葬仙星。

    或者说葬神星。

    王御极是这星球上的一名住宿的高中生,就读于华邦的首都全市前几的重点完全中学,仕兰中学。

    中考那难如天堑的分数线硬是给他考上了,而他的同学大多是些纨绔的富家子弟。

    平常作业不交上课睡觉,偏偏每次期末考就卡在及格线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些富家子弟是靠着什么进来,又是靠着什么过了考试的。

    话少、幽默、脾气好,这些都是班里同学给王御极的评价。

    同寝室的兄弟们都说他这人蛮好的,就是脾气软了点。

    或许是和孤儿院里的经历有些关系。

    是的,王御极是被遗弃的孤儿。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皎洁的月光并没有带来团聚,而是分离。

    有一个戴着兜帽的,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从里从外看不见一丝线索的人,把还在襁褓之中的王御极放在芳天孤儿院的紧闭的门口,恭恭敬敬地掐了个子午诀,便离开了。

    后来的监控中看见那人的子午诀是左手包裹右手,便推测是个男人,更后来,院长请动了一切能请的关系去寻找这个人,但这人从此之后再没出现过,宛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王御极,还有放在他手心里的一个金手串和一张纸条。

    纸条的正面只有两个字:御极

    背面也只有四个数字:0101

    次日大清早,开门的老婆婆看见了王御极,见怪不怪地抱起他,送进了哺育室——这种事发生在孤儿院实在算不得少见。

    而后她就去找院长了。

    说来奇怪,王御极天生的一对浓眉大眼,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人,没有好奇,没有害怕,也没有陌生。

    这种奇异的现象让见得多的院长也表示从未见过,便只好按照流程,准备为他取个名字。

    纸条上的“御极”二字已经是不用想的名字,那姓氏呢?

    正想着王御极的姓氏,院长办公室那被虚掩的门缓缓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身后跟着一群牧羊犬、拉布拉多之类的适合家里有孩子的家庭养的狗。

    院长是个迷信的人,但不影响她是个善良的人,这么多狗都是她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养的,有人定期为它们护理、检查健康情况。

    那条大黄狗走进门来,

    “汪!”

    它身后的众狗也一样,

    “汪!!”

    “是姓汪吗?”

    老院长似乎有些糊涂了,竟然打算听听看一群狗的意见,连那位捡到王御极的老婆婆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有多么反常,年岁越大的人会对一切都渐渐麻木,而她们都是七十上下的老人了。

    “汪!”

    那大黄狗显然是不满意,

    “那姓王?”

    老院长似乎在征求它的意见,

    “汪!!!”

    所有狗都叫了起来,然后咧开嘴吐出舌头“哈呼哈呼”。

    “好,听你的,阿黄,那他就姓王了。”

    院长把王御极抱起来。

    “就叫王御极了。”

    “汪!”

    那条叫阿黄的大黄狗又叫了一声,转身离去,临走还把办公室的门用爪子虚掩上。

    而办公室的两位老太太没有多想,年岁会迟滞人的思维,直到彻底固定。

    所有人都有一个理由想一直活下去,院长和这位不知名的老婆婆的原因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能帮助到更多的孩子,让他们在自己的照顾下走上社会,成就自己,她们两个都不要求回报,这种事情,若是扯上了钱什么的,未免太俗不可耐了。

    四岁前的日子都还算平静,灵动的大眼睛和独特的气质,让王御极成为小孩子里最受宠的那个。

    到第五岁,是到了脱离精细人工护理的年纪了,五岁的孩子们正式从圈养变成了散养。

    这也代表着他们要初步见识社会,哪怕是孤儿院里的社会。

    每天的下午,负责后勤的阿姨们都会给每人一块蛋糕或者其它的什么小点心,再配上一小杯淡茶。

    不大不小,但只是对于那些小孩子。

    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这点从刚刚开始长大的小孩子身上就能体现。

    逼迫、争抢乃至于殴打。

    虽然禁闭室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饿着肚子直到开晚饭。

    与其他孩子面对大孩子的害怕、愤怒不同。

    王御极则是很淡然地,面对那些没有礼数的孤儿们,把那块小蛋糕或是别的什么,放到来者的手上,然后说:

    “送你了。”

    然后拿起那杯淡茶,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地抿着。

    久而久之,倒也再没人来找王御极要吃的,人类本性中的羞愧或许是最大的原因。

    他也乐得清闲自在,每天下午,大厅的沙发上总会有他的小小身板。

    复古低调的瓷砖和厚重但不沉重的木桌,映衬着微黄温暖的灯光。

    仿佛精雕细琢过的可爱脸庞,却流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淡然、成熟,以及…孤独。

    ———

    “那孩子真的没问题吗?真的不用给他请个心理医生?”

    “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把一切都先告诉他。”

    “不行,他还太小了,这种事情还是晚点的好,现在他哪有什么接受能力。”

    “可他总要知道的。”

    “对啊,总要知道,那晚点又何妨呢?”

    ——院长办公室的一次谈话记录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