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岂曰无衣
伴随着陈闯的倒下，诸多的麻烦事也随之消失。
若是纪灵还想给许离个下马威，那就只能他亲自下场了。
身份尊贵的大将军刁难吕布军使者，说来都有些不好听。
而这一队五十人的斥候在看到许离和陈闯两人的精彩对决后，也不由心生敬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拳拳到肉，酣畅淋漓的攻防。虽然仅仅数个呼吸，但这其中体现的，却是两人的身体素质，临机应变能力和心智胆魄。
武，是人类高度智慧的结晶！
武者，可以是莽夫，但绝对不会是蠢货！
武力高强之人，向来都是受人敬佩的！
这些斥候也不例外。
“许队长，我叫赵甲，豫州汝南人……”
“许队长，我叫徐骁，徐州人……”
“我叫张傀……”
许离一一记下他们的姓名，遇到不明白的字还会细问。
斥候是军中最精锐的士兵。
但斥候往往也是在危险的最前沿。
《淮南子》云：斥，度也；候，视望也！
斥候就是军队的眼睛。
不仅要熟悉大军行进的地形地貌，绘制地图、测定水源，还要马步弓术精湛高绝。
非机敏迅捷、武艺了得的士兵不能胜任。
俨然是现代特种士兵的翻版。
不过一刻钟，他就与这五十名斥候熟络了起来。
一处遮阳帐篷下，受了些皮外伤的陈闯幽幽醒来。
入眼的是扬起的沙尘，耳边传来着许离与众人的高谈阔论声。
他神色复杂，身心沉重。
他自诩军中最为悍勇之士，眼下却被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打败。
丢脸，着实丢脸！
不仅丢了他自己的脸，更是丢了大将军的脸，辜负了大将军的信赖！
他羞愧难当，便要以死谢罪。
“噌！”
地上长剑拔出，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作势自刎。
说时迟，那时快。
许离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打水漂般投掷了过去。
飞石如锥，如没羽箭。
陈闯的手腕吃痛，颤抖着松开了手中剑。
“说你刚烈好呢？还是软弱好呢？”
许离大步踏来，斥候们紧随其后。
陈闯左手搭右手，抚摸着手腕，疼痛难忍道：“不用你管！”
许离嘿笑道：“我倒是不想管，不过你这一死，会陷我于不仁不义。到时候纪大将军问罪，我也百口莫辩咯！”
陈闯重喘道：“是我技不如人，绝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啧！”
许离捡起地上的长剑，笑道：“我也不劝你，但你别死在这儿，要死死你的大将军面前去。你敢吗？”
“……”
陈闯沉默不语。
许离将长剑插在他面前的地上，又道：“想好了就收拾一下，陈队长，李涯，周旭两位将军的先遣部队要开拔了！”
“我们要比他们更快捷，更迅速！”
开山探路，侦探敌情，乃斥候之务。
陈闯伸手握剑柄，却是久久没有拔起。
许离回头四顾，大声道：
“兄弟们，一日袍泽，终生袍泽！”
“协力共心，同仇敌忾！”
五十名斥候拳掌相抱，高声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徐州，史称“北国锁钥”，“南国重镇”。
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它东近黄海，西连中原，北倚鲁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
由徐州向东西南北挺进，可虎视兖青豫扬四州之地，犹如高山流水，势不可挡。
徐州属黄淮平原，但鲁南山地伸延至此，故境内岗岭起伏，群山环抱，势如仰釜，乃是徐州的天然屏障。
更有彭城军事重镇，乃徐州险要之地，环山傍水，易守难攻。
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就这样的一个地区，却被曹操的虎狼之军尽数尽数侵占。
只余下邳一城，吕布仍在负隅顽抗。
骑着战马的斥候小队在官道、山路和林间来回穿梭，侦察情况。
他们的骑行速度比先遣部队更快。
第二天的夕阳渐落时，他们进入了徐州境内，身后沙尘滚滚，弥漫在白雪茫茫的天地间，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许离穿甲配刀，骑乘在昏黄不明的地平线下。
朔风走马踏梨花，漆甲银刀闯天涯。
二十名斥候呈圆形，环在许离四面，与之交相顾应。
前方，两丘相邻，中间的官道不宽，一条河流从丘岭上蜿蜒曲折下来。
许离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丘岭上方飘荡着的旌旗。
虽看不见字号，但徐州境内，想来是曹军无疑！
他连忙打出手势，让众人聚拢。
“前方丘岭上，或许有曹军岗哨，你们六人两两一队，迅速汇报给后方队伍……”
许离手指六人，无比迅速地决断道：“其余人等随我绕上去，见机行事！”
“喏！”
……
丘岭上，一只出来觅食的斑鸠低头看去，镶绘熊虎的旌旗上，“曹”字随风而展。
巡防寨内，李通赤果着汗水横肆的上身，拎着酒坛，当水解渴，牛饮了起来。
他是江夏人，少时以游侠名闻名于江汝地区。
建安元年，他带领部众投奔曹操。
曹操爱其堪比乐进的勇猛，任命他为振威中郎将。
此次征伐吕布，他被任命屯兵驻守在徐州西南地界，警防各方势力趁火打劫。
而在各方势力中，尤以袁术、孙策势力为最！
但自曹军征伐吕布以来的数月里，这里连个鸟毛都没有，更别提人影了。
终日无聊的他，只得操练军士，习武强身来打发时间。
他一口气喝完半坛老酒，将酒坛砸在桌案上，打了个酒嗝，面色通红道：
“下邳城可破？吕布军可亡？”
在他的身后，站立着两名持枪亲卫。
一名圆脸亲卫说道：“将军，三日前前线来报，下邳城已成陷泽，想来吕布军离城破人亡已不远！”
李通嘟囔道：“三日前？这都三日了，还没情报传来？”
“这鸟地方，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圆脸安抚道：“将军，前方捷报连连，我军必胜！请您再忍耐些时日！”
李通叹了口气，说道：“时至冬日，大雪封山，路且艰难。那袁术偏居一隅，已无争锋之志，而江东孙策，更不可能冬时过江。”
“曹公命我部驻防在此地，着实是浪费兵力！”
曹操连年征战，兵虽精锐，数量却甚少。
将有限的兵力用在刀尖上，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便成了曹操与他的智囊团们首要之务。
李通本部有五百人，分成了五队，在徐州西南地界的五处险要之地驻营建寨，形成拱月之势。
哪怕是一只鸟飞过这里，李通都能知晓，还能一箭射杀之！
在他看来，这处地界已经是密不透风，无人能此路过而不被发觉！
若是纪灵还想给许离个下马威，那就只能他亲自下场了。
身份尊贵的大将军刁难吕布军使者，说来都有些不好听。
而这一队五十人的斥候在看到许离和陈闯两人的精彩对决后，也不由心生敬佩。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拳拳到肉，酣畅淋漓的攻防。虽然仅仅数个呼吸，但这其中体现的，却是两人的身体素质，临机应变能力和心智胆魄。
武，是人类高度智慧的结晶！
武者，可以是莽夫，但绝对不会是蠢货！
武力高强之人，向来都是受人敬佩的！
这些斥候也不例外。
“许队长，我叫赵甲，豫州汝南人……”
“许队长，我叫徐骁，徐州人……”
“我叫张傀……”
许离一一记下他们的姓名，遇到不明白的字还会细问。
斥候是军中最精锐的士兵。
但斥候往往也是在危险的最前沿。
《淮南子》云：斥，度也；候，视望也！
斥候就是军队的眼睛。
不仅要熟悉大军行进的地形地貌，绘制地图、测定水源，还要马步弓术精湛高绝。
非机敏迅捷、武艺了得的士兵不能胜任。
俨然是现代特种士兵的翻版。
不过一刻钟，他就与这五十名斥候熟络了起来。
一处遮阳帐篷下，受了些皮外伤的陈闯幽幽醒来。
入眼的是扬起的沙尘，耳边传来着许离与众人的高谈阔论声。
他神色复杂，身心沉重。
他自诩军中最为悍勇之士，眼下却被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打败。
丢脸，着实丢脸！
不仅丢了他自己的脸，更是丢了大将军的脸，辜负了大将军的信赖！
他羞愧难当，便要以死谢罪。
“噌！”
地上长剑拔出，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作势自刎。
说时迟，那时快。
许离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打水漂般投掷了过去。
飞石如锥，如没羽箭。
陈闯的手腕吃痛，颤抖着松开了手中剑。
“说你刚烈好呢？还是软弱好呢？”
许离大步踏来，斥候们紧随其后。
陈闯左手搭右手，抚摸着手腕，疼痛难忍道：“不用你管！”
许离嘿笑道：“我倒是不想管，不过你这一死，会陷我于不仁不义。到时候纪大将军问罪，我也百口莫辩咯！”
陈闯重喘道：“是我技不如人，绝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啧！”
许离捡起地上的长剑，笑道：“我也不劝你，但你别死在这儿，要死死你的大将军面前去。你敢吗？”
“……”
陈闯沉默不语。
许离将长剑插在他面前的地上，又道：“想好了就收拾一下，陈队长，李涯，周旭两位将军的先遣部队要开拔了！”
“我们要比他们更快捷，更迅速！”
开山探路，侦探敌情，乃斥候之务。
陈闯伸手握剑柄，却是久久没有拔起。
许离回头四顾，大声道：
“兄弟们，一日袍泽，终生袍泽！”
“协力共心，同仇敌忾！”
五十名斥候拳掌相抱，高声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徐州，史称“北国锁钥”，“南国重镇”。
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它东近黄海，西连中原，北倚鲁南山地，南瞻江淮平原。
由徐州向东西南北挺进，可虎视兖青豫扬四州之地，犹如高山流水，势不可挡。
徐州属黄淮平原，但鲁南山地伸延至此，故境内岗岭起伏，群山环抱，势如仰釜，乃是徐州的天然屏障。
更有彭城军事重镇，乃徐州险要之地，环山傍水，易守难攻。
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就这样的一个地区，却被曹操的虎狼之军尽数尽数侵占。
只余下邳一城，吕布仍在负隅顽抗。
骑着战马的斥候小队在官道、山路和林间来回穿梭，侦察情况。
他们的骑行速度比先遣部队更快。
第二天的夕阳渐落时，他们进入了徐州境内，身后沙尘滚滚，弥漫在白雪茫茫的天地间，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许离穿甲配刀，骑乘在昏黄不明的地平线下。
朔风走马踏梨花，漆甲银刀闯天涯。
二十名斥候呈圆形，环在许离四面，与之交相顾应。
前方，两丘相邻，中间的官道不宽，一条河流从丘岭上蜿蜒曲折下来。
许离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丘岭上方飘荡着的旌旗。
虽看不见字号，但徐州境内，想来是曹军无疑！
他连忙打出手势，让众人聚拢。
“前方丘岭上，或许有曹军岗哨，你们六人两两一队，迅速汇报给后方队伍……”
许离手指六人，无比迅速地决断道：“其余人等随我绕上去，见机行事！”
“喏！”
……
丘岭上，一只出来觅食的斑鸠低头看去，镶绘熊虎的旌旗上，“曹”字随风而展。
巡防寨内，李通赤果着汗水横肆的上身，拎着酒坛，当水解渴，牛饮了起来。
他是江夏人，少时以游侠名闻名于江汝地区。
建安元年，他带领部众投奔曹操。
曹操爱其堪比乐进的勇猛，任命他为振威中郎将。
此次征伐吕布，他被任命屯兵驻守在徐州西南地界，警防各方势力趁火打劫。
而在各方势力中，尤以袁术、孙策势力为最！
但自曹军征伐吕布以来的数月里，这里连个鸟毛都没有，更别提人影了。
终日无聊的他，只得操练军士，习武强身来打发时间。
他一口气喝完半坛老酒，将酒坛砸在桌案上，打了个酒嗝，面色通红道：
“下邳城可破？吕布军可亡？”
在他的身后，站立着两名持枪亲卫。
一名圆脸亲卫说道：“将军，三日前前线来报，下邳城已成陷泽，想来吕布军离城破人亡已不远！”
李通嘟囔道：“三日前？这都三日了，还没情报传来？”
“这鸟地方，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圆脸安抚道：“将军，前方捷报连连，我军必胜！请您再忍耐些时日！”
李通叹了口气，说道：“时至冬日，大雪封山，路且艰难。那袁术偏居一隅，已无争锋之志，而江东孙策，更不可能冬时过江。”
“曹公命我部驻防在此地，着实是浪费兵力！”
曹操连年征战，兵虽精锐，数量却甚少。
将有限的兵力用在刀尖上，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便成了曹操与他的智囊团们首要之务。
李通本部有五百人，分成了五队，在徐州西南地界的五处险要之地驻营建寨，形成拱月之势。
哪怕是一只鸟飞过这里，李通都能知晓，还能一箭射杀之！
在他看来，这处地界已经是密不透风，无人能此路过而不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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