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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大争之世

    “也就是说,现在,北京的那一脉的太监,是来到了我的身边。”

    “而南京的那一脉的太监,是去到了太后身边。”

    “然后,你因为先帝的推荐,又因为在了我身边,所以,你就是北京那一脉太监的话事人了。”

    “可对?”

    朱祁镇总结了一下王振的所言所语。

    “是。”王振回答到

    “那,这北京城的太监们,和南京城的太监们相比起来,孰强孰弱啊?”朱祁镇问到。

    “这”,王振斟酌了一下话语后,说到,“按照常理来说。”

    “我们掌控不了他们,他们也是掌控不了我们。”

    “可实际上的话,虽然大家都奈何不了对方,但大家都能奈何得了各自屁股底下的位子了。”

    “所以,他们所占据的位子是比较多的了。”

    “这是为何?”朱祁镇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神奇。

    “你们之前不是都有着先帝作为靠山吗?”

    “这怎么还抢不过对方?”

    “是,奴才们是有着先帝爷作为靠山”,王振说起了北京太监们的苦衷,“可是,再有靠山、再有靠山,那都得有人去坐上相关的位子啊。”

    “然后,在先帝刚登基的时候,因为汉王爷的事情,所以,北京那一脉的太监们,是被处理掉了很多人。”

    “然后,又因为宫内召入太监的时候,也是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所以,人数上,一时半会儿就补不上来了。”

    “而直到今天,北京城的太监们才是和南京城的太监们,在数量上能相提并论了起来。”

    “所以”,朱祁镇说出了王振没有说出的重点事物,“照你的意思就是说,在先帝掌控神器的那些年里,空着的位子,是被南京城。”

    “或者说,是被太后身边的太监们,拿掉的更多,是吧?”

    “是”,王振回答到,“也因此,奴才们才是会在替爷办事的时候,会产生一些掣肘了。”

    “嗯,我知道了。”朱祁镇宽慰王振到。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慢慢来、慢慢来,就好了。”

    “宣德的十年里,你们能把人数给搞得和南京的差不多,也不错了。”

    “估计再过些年头,就是能在位子上,和南京城的太监们,不相上下了吧。”

    “奴才就此谢过爷的鼓舞。”王振立马回话到。

    刚刚朱祁镇的所言所语,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啊。

    什么叫“再过些年头,就能拿掉更多的位子”了?

    再过些年头,如果主子不给力的话,他们这些个太监还这么“拿掉更多的位子”啊?

    须知,奴才就是要依靠主子们才能去获得更好的未来!

    而朱祁镇在说出了刚才的这句话后,这就意味着,朱祁镇是要给力一把了。

    或者说,朱祁镇是要更进一步了。

    而一个太子的更进一步,不就是皇帝了吗?

    皇帝这个位子啊。

    还是得去,争!

    并且还是,大争!

    否则,朱祁镇这个不争的太子,必然完蛋!

    而后,依附于他的北京太监们,也是会完蛋的!

    所以,以皇位为代表的位子们,朱祁镇和王振们,非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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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朱祁镇和王振走到临近慈宁宫的时候,一个门外的小太监看见了他俩。

    随后,那个小太监顿时就一路小跑进了慈宁宫内。

    而朱祁镇见此,便是停止住了自己步子。

    他就站在距离慈宁宫门口的不远处。

    未得太后他这个亲奶奶的召唤,他可是不能随意去进入慈宁宫的。

    一来,不尊。

    二来,不敬。

    然后,在“皇道就是天、孝道大于天”的大明朝,这可是一个能直接拿捏住朱祁镇的大法宝啊。

    朱祁镇傻了才会把自个儿的小命给主动送到别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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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镇闭上了自个儿的眼睛。

    无所事事、只是在等待的他,又思虑起了一些事情。

    他明白,在这整个皇位的争夺之战中,能让襄王这个对他有着最大威胁的竞争对手,丧失了对皇位的话语权的主心骨,就仅会是太后了。

    毕竟,其他人,着实在亲王和太子这两个“巨无霸”面前,上不了台面了。

    而只要太后不再支持襄王朱瞻墡了,那么,这个地方上的藩王,就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资格了。

    毕竟,先帝当皇帝的那十年,可不是白干的啊。

    由此一来,中央上的大多数官员,不说偏帮朱祁镇,可最起码的两不相帮,却是能有着了。

    而地方上呢,一个襄王,又能占据多少的资源,能和整个大明朝一较高下吗?

    而就凭借着这些东西,他朱瞻墡还想和朱祁镇掰掰手腕?

    痴心妄想是也。

    但是太后,却可以对中央和整个大明朝产生极大的影响。

    因此,一旦太后牵扯到了朱瞻墡那边,那朱祁镇可就颇有些无能为力了啊。

    想着、想着。

    朱祁镇就是想到了待会儿,如果太后非要走向朱瞻墡那边了,自己该怎么办的问题了。

    毕竟,未虑胜、先虑败啊。

    “我这个太子,当真要去学一学刘据那个太子了吗?”朱祁镇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下。

    可惜,他也明白,即便是轰轰烈烈地死了过去,他也比不得千百年前的刘据啊。

    终究,彼时,太子刘据的实力,远不是现如今的太子朱祁镇所能触碰到的。

    “唉。”

    朱祁镇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究其根本,整个问题的根源处,还是出现在了太后处啊。

    明明按照正儿八经的规矩来,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就非要在这个时间点上,从宗人府里拿走了襄王的金符呢?

    这让诸位大人怎么想?

    这让分封诸地的藩王们怎么想?

    你都这样子做了,谁还管你怎么想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鬼才搭理你。

    每个人都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来考虑问题了。

    然后,一个监过好几次国的藩王,又被太后拿走了金符。

    这难道不是主动在释放着某种信号吗?

    这难道不是在主动扰乱朝政吗?

    手贱了,还是,脑瘫了?

    非得要把整个大明朝给搅得翻天覆地了么?

    须知,叔叔抢侄子皇位的事情,才过去了小几十年而已!

    由此,张太后,真可谓是妇人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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