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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心思

    王振在听到了朱祁镇的嘱咐后,俯首到:“奴才明白,奴才一定给爷把这件事情办好!”

    区区传播消息而已,王振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能做到了。

    毕竟,先帝在的时候,他就是宫内有名的大太监了。

    以及,身为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身边的伴伴,他又岂能没有其他的太监、宫女巴结?

    外加,皇宫、皇宫。

    不令无数人惦记,或者说,不令无数人打探的地方,还能叫皇宫吗?

    再或者说,不四面透风的地方,还能被称之为皇宫吗?

    “最后”,朱祁镇继续吩咐到,“你去将会昌伯,给我叫进宫来。”

    “记住,此事,尽量、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给察觉到了。”

    如果说要完全不被察觉到的话,那肯定就是痴心妄想的了。

    所以,此事肯定就是会被旁人给察觉到的。

    然而,这也正是朱祁镇所需要的事情了。

    自己那拼了命都想要去不被发现的事情,被其他人给发现了。

    如此一来,其他人也就能理解到,自己这是在害怕了。

    以及,自己这也是在害怕当中,所找寻的一个用作保全自身的法子了。

    进而,就看旁人该怎么回应这一件事情了----朱祁镇所召进宫的人,是一个没有多少军权的小佥事。

    那么也就既不会对旁人产生较大的影响,又能够达成自己的意向了。

    所以,表面上来看,朱祁镇只是在第一层了。

    可实际上,他早就在大气层了。

    这就叫,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事情了。

    “奴才知晓了。”

    “那行,那你就先去做这两件事情吧”,朱祁镇挥了挥手,“至于说,我的照顾一事,自然有其他人来处理了。”

    “是。”说着,王振就是缓缓地后退了下去。

    直至待到稍远处时,他才转过身子,正向朝着远方奔跑了过去。

    朱祁镇瞧着这一切。

    他明白,自己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落在有心人眼里,肯定是如同儿戏一般了。

    可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如刘汉时期的武帝一般。

    于年幼时,靠着金屋藏娇一事来嬉闹于别人,进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即,以示弱来求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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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中,朱瞻基的灵柩正停放在其中。

    而朱祁镇自己呢,却是在醒过来,又经过宫人收拾了装扮之后,便来到了这里继续守灵。

    而其旁,则是英国公张辅。

    当皇帝去世了之后,大臣都要过来看望先帝。

    而这份看望呢。

    又要分作两种看望,其一,集体过来看望,其二,便是个人过来看望。

    而此时呢,其一当为一开始就要做的,且,此时也已经做过了。

    那么,其二也就应该过来了。

    朱祁镇听着张辅在自己身旁所说的话语。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琐事而已。

    期间,朱祁镇也曾拐着弯的问询过其人关于站队的问题。

    然而,一如他早些时间所预料的一般。

    其人也拐着弯的给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了。

    然后,就该是当下的闲聊了。

    不多时。

    张辅和朱祁镇聊得没有什么话头了之后,他就向着朱祁镇告退了。

    而后,朱祁镇回头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乾清宫。

    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空荡了,毕竟,其中,还有一些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正在做着打扫等的闲散活计。

    “唉。”

    朱祁镇无奈到。

    这人啊,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就是会心存侥幸,明明都是很显然的事情了,怎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妄想呢?

    人家张辅是什么人?

    那可是大明朝的一根巨大无比的支柱啊。

    这皇帝的位子,无论是自己来坐,亦或者朱瞻墡来坐,那不都得继续对其宠爱有加?

    更别说,背靠在其身后的、巨大的、令朱祁镇无比眼馋的武勋人脉了。

    要知道,宣德年间才刚刚结束而已,所以,大明朝的、拥有足够实力的将军们,不仅没有离去,还正是当打之年啊。

    而一个人作为皇帝又能如何?

    没有了刀把子,谁管你啊,无非就是面子上恭敬了许多而已。

    “五军都督府”,忽然,一个太监的大喊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会昌伯孙忠,前来吊唁!”

    而后,只见一个中老年人颤颤巍巍地走向了朱祁镇,或者说,朱瞻基。

    “陛下啊!”不同于英国公张辅的稳重,孙忠是直接哭嚎了起来。

    他直接就将自己的情绪给释放了出来。

    当然,朱祁镇觉得这个事情是假的。

    毕竟,孙忠和朱瞻基的关系并不怎么深厚,以及,朱瞻基这才当了几年皇帝啊?

    就算加上当太子的那段时间,又能有个几年呢?

    不值当、不值当。

    尤其,早些年间,他还只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官罢了。

    这就更别提会昌伯和宣德帝只见的关系了。

    “陛下,您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这可是让天底下的百姓该如何是好啊!”

    朱祁镇听着这一句有着山东口音,却又混杂着几丝河南口音,然后紧接着还非要想北京口音去主动模仿的话语,顿时感到有些无语了。

    乱锅炖啊这是。

    大杂烩啊那是。

    “外公快快请起。”朱祁镇没有称呼孙忠为“会昌伯”,而是称之“外公”了,以求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并且,他也是虚扶了一下即刻跪了下去的孙忠----朱祁镇身为朱瞻基这个皇帝的孝子,此时只要他不愿意起来,那么,也就没人能让他起来了----除非他爷爷,或者他太爷。

    “多谢太子。”孙忠见此顺势起了身子。

    毕竟,他只需要来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就行了,而真正能在这里长期跪拜的,也就只有朱瞻基的血缘后代了。

    “先帝,驾崩了,外公可知?”

    朱祁镇主动开口到。

    “老臣”,虽然朱祁镇称呼自己为“外公”了,可孙忠却没有不识好歹地称之为“外孙”了,“自然知晓。”

    “那不知外公对此,有何感想?”朱祁镇问出了自己的关心之处。

    “老臣以为”,沉思了一下之后,孙忠才回答到,“斯人已逝,那么太子殿下应当以己身的健康为主了。”

    “莫要因为思念先帝而伤了身子骨。”

    一听见孙忠的这句话,朱祁镇的整颗心,顿时就重重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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