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旧憾新缘
“你当时睡着了，我看到你灯影之下飘飞的头发丝，忽然就决定，与你往来。”盛启竹回忆着当时画面，幽幽说道。
“少爷，我不是很明白。”许羽说道。
“因为，曾经也有一个人，有你那样柔软微黄、闪烁飘飞的头发。”盛启竹说道。
“哦？她是何人？不过少爷，头发不是每个人都有吗？”许羽问道。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头发。可那样光下飘飞的微黄碎发，我只见过她和你的。”盛启竹说道。
“少爷，她对你很重要吧。”许羽问道。
“不错，她是个聪慧善良的小女子，心地也像那头黄黄的头发那样柔软美丽。重要的是，她救过我。”盛启竹说着，叹了口气。
“后来呢？”许羽猜测，应有遗憾留在少爷心头。
“后来……后来她病死了。”盛启竹说，他语气很平静，但停顿一会儿后，眼圈还是红了。
“少爷，生死有命，大概有些时候我们无力之下只能接受。”许羽如此安慰他，她又何尝无憾。
“无力？不是无力，我那时候明明可以救她。”盛启竹摇着头说出，眼圈更红，几欲落泪，他转头望向远处，逃开了。
“少爷……”许羽不知说什么好。
“她是个给我府中做定时杂活的下人之女，因为无人照看，常会被她父亲带进府内。原本无人在意，只是有一次，我偷偷溜到后院玩耍，家中新进的一些活蛇药材，被人放在那里一时照看不周，跑出来了。差一点就咬到毫不知情的我，在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认命等死的时候，是她跑出来，极其勇敢地引开那些活蛇，大声呼救，拉起我一路护送逃离。”盛启竹说着说着逐渐激动。
“据说当时足足有四五条大蛇，可她居然有办法，知道用火用烟。她跟我差不多大，却是那么勇敢聪明，善良无畏，一直将我护在自己身后。”盛启竹语意转为伤感。
“自此以后，我便常与她玩耍。”
“甚至有时候想，长大以后，不如娶她做夫人好了，她救过我的命，又那么勇敢善良，聪慧美丽。”盛启竹说着，人有些出神。
“少爷，难怪你一直这样记着她，她确实很好。”许羽说道。
“记着，不止因她好，还因为悔憾。”盛启竹说道。
“不久之后，她便从这个世界离去了，可我没有救她。”盛启竹说道，声音渐低。
“她患的病，她家付不起医药费用，可对我家不值一提。我也尝试求父亲帮忙，但父亲以妇人之仁随口便拒绝了我，我就没有坚持了。”盛启竹停顿一会儿。
“许羽，自我出生起，每个人都告诉我，我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少爷。那些普通百姓的生老病死，不是我该操心和在意的事。因而，在初次面对她的困难时，尽管我在意她，但她只是又一个寻常之人，我十分轻易就放弃了。”盛启竹说着低下了头。
“少爷，你父亲不知晓她救过你吗？”许羽问道。
“我不清楚他知不知晓，只记得当时救我应给了他们谢钱，在我家人眼中，如此便已经结束了这桩恩情。每日事务繁忙的父亲，不会再记挂。”盛启竹说道。
“少爷，那时你太小，没人教你怎么做。”许羽安慰他。
“可她也小，也无人教她，却知道冒险救我。许羽，你不用特意替我辩解。”盛启竹说道。
“便是她用火棒驱蛇的时候，她那一头焦黄头发四处飞舞，在火光里闪烁飘扬，有的还被烧坏。那副画面，牢牢嵌在惊恐失序的我心里。”盛启竹目光放空。
“她实在可惜。”许羽不禁慨叹。
“所以，我看到你灯下的碎发，便想到她了。那时我眼中的你，跟她一样朴素倔强，又勇敢聪慧，不屈无畏。”盛启竹拉回思路，看向许羽。
“我便想帮你。就像想帮她一样。”盛启竹说道。许羽闻言，心内放松下来。
“还好，他是补偿歉疚居多，未有诸多情意寄托我身。”许羽不禁长叹一口气缓缓吐出。
“怎么？你还叹气。”盛启竹问她，他看向她，眼底飞速闪过一些情绪，许羽似乎未有察觉。
那里面是释然吗，是怜惜吗，是掩饰吗，还是说完真实的谎言之后的轻松？
“少爷，我为她惋惜，也为你的遗憾叹气。”许羽回复他。
“那道多采撷，跟她有关？”许羽问道。
“不错，我只有过一次，请她食用府中饭菜，她格外喜欢那道菜。”盛启竹神色渐渐释放轻松起来。
“当然名字是我后来取的，出处是你那日背诵的那首诗，你还有几分聪明。”他补充道。
“少爷，我很开心，你同我分享这些。”许羽说完，活动手脚站起身来，望向天边那模模糊糊的月影和星空。
盛启竹未说什么，站到她身旁，望着竹林，望着月影，望着她，面上微微笑了。
他说不清，此次之行，是来告别她，还是她，还是都不是。
“少爷，我不是很明白。”许羽说道。
“因为，曾经也有一个人，有你那样柔软微黄、闪烁飘飞的头发。”盛启竹说道。
“哦？她是何人？不过少爷，头发不是每个人都有吗？”许羽问道。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头发。可那样光下飘飞的微黄碎发，我只见过她和你的。”盛启竹说道。
“少爷，她对你很重要吧。”许羽问道。
“不错，她是个聪慧善良的小女子，心地也像那头黄黄的头发那样柔软美丽。重要的是，她救过我。”盛启竹说着，叹了口气。
“后来呢？”许羽猜测，应有遗憾留在少爷心头。
“后来……后来她病死了。”盛启竹说，他语气很平静，但停顿一会儿后，眼圈还是红了。
“少爷，生死有命，大概有些时候我们无力之下只能接受。”许羽如此安慰他，她又何尝无憾。
“无力？不是无力，我那时候明明可以救她。”盛启竹摇着头说出，眼圈更红，几欲落泪，他转头望向远处，逃开了。
“少爷……”许羽不知说什么好。
“她是个给我府中做定时杂活的下人之女，因为无人照看，常会被她父亲带进府内。原本无人在意，只是有一次，我偷偷溜到后院玩耍，家中新进的一些活蛇药材，被人放在那里一时照看不周，跑出来了。差一点就咬到毫不知情的我，在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认命等死的时候，是她跑出来，极其勇敢地引开那些活蛇，大声呼救，拉起我一路护送逃离。”盛启竹说着说着逐渐激动。
“据说当时足足有四五条大蛇，可她居然有办法，知道用火用烟。她跟我差不多大，却是那么勇敢聪明，善良无畏，一直将我护在自己身后。”盛启竹语意转为伤感。
“自此以后，我便常与她玩耍。”
“甚至有时候想，长大以后，不如娶她做夫人好了，她救过我的命，又那么勇敢善良，聪慧美丽。”盛启竹说着，人有些出神。
“少爷，难怪你一直这样记着她，她确实很好。”许羽说道。
“记着，不止因她好，还因为悔憾。”盛启竹说道。
“不久之后，她便从这个世界离去了，可我没有救她。”盛启竹说道，声音渐低。
“她患的病，她家付不起医药费用，可对我家不值一提。我也尝试求父亲帮忙，但父亲以妇人之仁随口便拒绝了我，我就没有坚持了。”盛启竹停顿一会儿。
“许羽，自我出生起，每个人都告诉我，我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少爷。那些普通百姓的生老病死，不是我该操心和在意的事。因而，在初次面对她的困难时，尽管我在意她，但她只是又一个寻常之人，我十分轻易就放弃了。”盛启竹说着低下了头。
“少爷，你父亲不知晓她救过你吗？”许羽问道。
“我不清楚他知不知晓，只记得当时救我应给了他们谢钱，在我家人眼中，如此便已经结束了这桩恩情。每日事务繁忙的父亲，不会再记挂。”盛启竹说道。
“少爷，那时你太小，没人教你怎么做。”许羽安慰他。
“可她也小，也无人教她，却知道冒险救我。许羽，你不用特意替我辩解。”盛启竹说道。
“便是她用火棒驱蛇的时候，她那一头焦黄头发四处飞舞，在火光里闪烁飘扬，有的还被烧坏。那副画面，牢牢嵌在惊恐失序的我心里。”盛启竹目光放空。
“她实在可惜。”许羽不禁慨叹。
“所以，我看到你灯下的碎发，便想到她了。那时我眼中的你，跟她一样朴素倔强，又勇敢聪慧，不屈无畏。”盛启竹拉回思路，看向许羽。
“我便想帮你。就像想帮她一样。”盛启竹说道。许羽闻言，心内放松下来。
“还好，他是补偿歉疚居多，未有诸多情意寄托我身。”许羽不禁长叹一口气缓缓吐出。
“怎么？你还叹气。”盛启竹问她，他看向她，眼底飞速闪过一些情绪，许羽似乎未有察觉。
那里面是释然吗，是怜惜吗，是掩饰吗，还是说完真实的谎言之后的轻松？
“少爷，我为她惋惜，也为你的遗憾叹气。”许羽回复他。
“那道多采撷，跟她有关？”许羽问道。
“不错，我只有过一次，请她食用府中饭菜，她格外喜欢那道菜。”盛启竹神色渐渐释放轻松起来。
“当然名字是我后来取的，出处是你那日背诵的那首诗，你还有几分聪明。”他补充道。
“少爷，我很开心，你同我分享这些。”许羽说完，活动手脚站起身来，望向天边那模模糊糊的月影和星空。
盛启竹未说什么，站到她身旁，望着竹林，望着月影，望着她，面上微微笑了。
他说不清，此次之行，是来告别她，还是她，还是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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