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互通对视

    “所以，你来此间有段时间了吗？”她放松交谈。

    “不错，我是初次来到这里，一段时日下来，发觉趣味不少。”穆信兴致勃勃。

    “那你因何来此呢？”连秋音好奇。

    “哦，夏日家中学堂休课，闲来无事，跟一组同伴游玩一番。”他语气欢悦，眼神闪亮，谈话间望向连秋音，一双瞳孔乌黑发量，像被放大过一样，令人印象深刻。

    “同伴？”连秋音想到那日他挂到她头发时，的确有几位少年男子同行。

    “你们同伴，有许多人都姓穆吗？”她顺着问道。

    “不是，各姓均有。你怎会如此发问？”男子好奇地偏过头来。

    “我以为，你们是家中学堂休课出来的，大部分可能是家中子弟。”连秋音嘴角轻微牵扯，弯出一副自然笑颜。

    “你说的也在理。”男子闻言笑回，“不过，我们有些相熟同伴，并非一家，各家学堂习惯差不多，因此可以一同外出。”

    “你们是大凉人吗？”连秋音对“穆”这个姓氏，有些敏感。

    “正是。你怎么猜到我们是大凉人？”男子闻言轻微激动。

    “因为，大凉本来便有许多穆姓人氏，而且，我偶尔读书册听故事，知道大凉王族也姓穆，自然印象深刻。”她解释着。

    “也是。”男子听后，点头回应。

    “对了，无意冒犯，只是好奇，你说你是学堂出来的，怎么感觉并不完全是斯文书生模样？”连秋音一直好奇。

    “你眼力真好。”男子顿了顿，定声说道。

    “的确，我平日也会耍些拳脚招式，练练骑射打猎，所以，身上带些武气。”

    “原来如此。”连秋音想到那日弓箭，及弓箭事件。

    “所以，你有……弓箭！”她故意拖长语气。

    “弓箭，自然，弓箭很常见。”男子并未察觉什么。

    “是常见，我也见过。”连秋音明着打趣一句。

    “啊……那次实在惭愧。”男子闻言，才反应过来，抬着手臂胡乱摸起脖子，局促不安。

    “不必不必。”连秋音也噗嗤笑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男子看她样子问道。

    “嗯……我并不知晓，你当时在忙些什么。”连秋音平缓说道。

    “那日……便是弓箭落下，砸到你那日。你抬头看到了什么？”男子忐忑追问。

    “我看到，一位男子一位女子，探头外望啊。”连秋音眼睛定定看着他，淡然回答。

    “不是，不是那样的。”男子闻言，果然如他所料，些许着急。

    “其实，人各有所好，私下爱好，跟本人品质，也不完全划等，你不必在意，我不会因此区别看待于你。”连秋音说。

    “不是，那并非我之爱好。当时我们在饮茶，有人打翻杯盏，弄坏我服裳，正在擦拭更换时，弓箭失手掉出去了。”男子一口气说道，生怕说慢了，连秋音脑中，便永远给他定了形象。

    “哦……如此……”连秋音闻言，平淡回复。

    “不错，那楼上的确是喝花酒的地方，但我们，真没喝花酒。”男子急着解释。

    “况且，我平日也不喝花酒，那不是我的喜好。”他又没好气地说道。

    “哦，那是很不错。”连秋音见他解释地起劲，连连应和。

    “所以，你很平静。”男子见她自始至终不甚在意，有些沮丧。

    “哦，我确实在听你说话，而且明白了真相，你在我心目中形象，不是那般模样。”连秋音不得不微笑着，好好回应。

    “你不误会就好。”男子闻言，放松叹一口气出来。

    “其实，与我没什么干系，我自然不在意。”连秋音心内想着。

    “不误会不误会，你放心吧。”她继续安慰。

    “你们怎么跑这么远，来到皓魏小镇呢？”她又问道。

    “纯属偶然，每年大家会商选一些地方，今年同行中有人，恰好来这边有事，我们便选在此处了。”他平缓回复。

    “那你年岁几何呢？好像跟我相差不大？”连秋音继续拿出些琐碎话题。

    “今年十八岁，你呢？比我小一些？”男子看了看连秋音有些单薄瘦削的身形，女子头顶到他肩上稍高处。

    “我十六岁。你好，十八岁的穆信。”连秋音笑着，脆生生打了个招呼。

    “哦……你好，十六岁的连秋音。”穆信听她突然如此出言，有些始料未及，迟滞一会儿，呆愣愣用相同语句回应。

    二人对视对谈，明澈的眼底，似乎有看不见的云氤划过，或者说，是穆信心中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