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怪大鼎
时值当午，平昌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不减。
苏余怀揣着那本刚换来的“雪凝劲”，若有所思的走在路上。
原本叫价五千两白银的东西，经过一场变故，被范朴三千七百两拿下，转了个手，最终以四千两的价格落在了他手里。
至于是范朴说动佟秀，还是佟秀说通了范朴，苏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给出去大半瓶小血凝丸并节省了一千两银子。
至于范朴，苏余知道他赚的肯定不止明面上这三百两，不过那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你情我愿的事，三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平昌街姑且算是条正街，因为它宽阔到在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同时，还能留下一条让三人同时并行的空档，算是城里除去主干道外最宽的支路了。
苏余所在这这地方位于城西，平昌街尾段。
在这条自习往北的街道上，一排排坐北朝南的铺面是各家驿站，对面则是间老茶馆，茶馆周围支着一圈篷布，其下则是一个又一个小摊，所售品种繁多，堪称包罗万象。
苏余在一片嘈杂声中，寻到了正埋头忙个没停的陈有容。
她面前放着两个竹制大箩筐，其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时而还能看见白布上有热气蒸腾。
“今日生意如何？”苏余走上前，熟络的从框里翻出一个饼子，啃了两口后坐在一旁坐了下来。
对面是陈有容，此刻她正忙的不亦乐乎。
平昌街上迎来送往，除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各地行商外最多的便是卖苦力的搬夫了。
这些靠卖力气养活一家老小的苦哈哈极其抠门，即便是为果腹多花几个钱他们都舍不得。
这时，八文钱一个的油饼子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点子苏余想的，铺子也是他买的。饼子陈有容在做，方法学自她娘，将炼油剩下的油渣磨碎，和进面里，刷上油一煎，结实又顶饱。
像这样的饼子，陈有容一晚上能做四五百个。
全部卖完，能有四两银子，扣掉本钱，能有个一两八钱左右的挣头。
乍一看是没苏余能挣，但在陈有容眼中，这就已经不少了，一两银子呢！要放在以前，都够她们姐弟两吃大半个月了！
即便现在陈达被托关系送进了私塾，吃住全包的情况下，一个月束脩就要花去二十两白银。但盘算下来，也是还有不少结余的。
省着点花的话，居然都比她以前进山里猎小东西卖还挣得多。
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想的事情！
她知足了。
“下山时我带了两只兔子放家里了，今儿月末，那小子馋了这么久，你记得早些去接他。”
吃干抹净后，苏余找了个没人的空档，拍怕屁股站起身说道。
“好。”陈有容将十余枚铜板码好，将其穿进担子边上挂着的红线，系好后她借着这会儿功夫转过头看着苏余：“晚上，要一起么？都已经两个月没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小达说他想你了。”
苏余从怀里掏出两粒碎银，递了出去，“再说吧！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可不想再跑了，万事小心为上，以后会有机会的!”
“嗯。”陈有容皱了皱眉，伸手接下了银子。
“我走了!”
“好……你，你自己小心！”
陈有容望着苏余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将那句即将脱口的“下次再来”咽了下去。
不知怎的，日子安顿下来后，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以后……
“自他化名那刻，或许就再难有以后了吧！”
陈有容心里叹了口气，而后在两名搬夫的催促下，再一次俯下身忙碌起来。
……
广贵城东，刘记铁匠铺。
“掌柜的，之前那样的炉子再叫师傅帮我打一个，这次炉底得再厚实些，我加钱！”
苏余站在一排陈列好的刀架前，顺手拿起一柄乌漆墨黑的开刃大刀，摸了摸刃口，望着柜台里那面无表情的壮汉说道。
“还厚实！又烧穿了？！”
那壮汉诧异的看了苏余一眼，心下暗忖道：“这小子难不成真是个缺心眼的，三个月两口锅，还都是加厚的底，难不成他一直都是在干烧不成？！”
“对！前些日子又烧穿了!”苏余笑了笑，放下刀，从口袋里掏出几锭银子。
“索性这次就用你说的百锻钢来炼，其他依旧还是老样子，底加厚，留四足。这是定钱，余下的料子你照着上次我留下的样式帮我再制些箭头，之前拿回去那些太脆，稍遇上大一些的家伙就容易变形，用着一点儿也不爽利！”
壮汉掌柜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银子扫到了戥子上：“那是你自个的问题，早前就与你说过了，力气大的用不得那类杂铁，你非不信，那我有什么办法！”
“十七两六钱！”壮汉侧了侧身，方便苏余看清楚他量出的数，见苏余点头后，他将银子悉数倒进了柜台，接着说道：
“用百锻钢造这锅可不便宜，你想好了？”
“合用就行，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用百锻钢来造这东西，凭添了我许多麻烦!”
“那行！我这就进去与师傅说一声，你自便！”
说罢，壮汉掌柜一拱手，撩起布帘就走进了后院。
约么一炷香功夫，那掌柜的便走了出来，他先是向苏余投来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而后便一把撩起布帘，将三名上身通红，汗如雨下的彪形大汉给引了出来。
“看下能不能出来，不行的话就只好从院墙里将东西扔出去了！”
掌柜的站在门洞处比划了一下，而后便静静站在一旁，等着那三名壮汉给出意见。
苏余借此往那门洞后瞥了一眼，初见是一片烟雾缭绕，热火朝天的澎湃景象，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那三名光膀壮汉身后立着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四四方方的青金色大鼎，周身镌刻着古朴云纹，仔细看好还能看到凹处的暗金色花纹，最有意思的，原本鼎耳所在的位置被两个漆黑如墨的兽首取代，那兽首似狮似虎，额头生有独角，角上有奇特异纹，皆面容狰狞的张开大口，死死咬在鼎上，充作鼎耳的作用。
“这是……”
苏余正想着这两玩意是什么东西时，那三名壮汉却是在丈量了一番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见状，那掌柜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将布帘放了下来。
“那先将这东西搬回去吧，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大哥不在咱拿它也没啥办法。”
“这……”
“货主催的急，咱是干等着大爷回来，会不会惹恼了人家”
掌柜的沉吟片刻，脸上多了一丝恼意，“他娘的，你带人四下去问问，看后门那车是林家哪一位纨绔的，去叫他挪开，他若不愿你们就差人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货主，让她自己想办法去，反正咱做生意的，两边都不得罪！”
……
苏余怀揣着那本刚换来的“雪凝劲”，若有所思的走在路上。
原本叫价五千两白银的东西，经过一场变故，被范朴三千七百两拿下，转了个手，最终以四千两的价格落在了他手里。
至于是范朴说动佟秀，还是佟秀说通了范朴，苏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给出去大半瓶小血凝丸并节省了一千两银子。
至于范朴，苏余知道他赚的肯定不止明面上这三百两，不过那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你情我愿的事，三家开心，何乐而不为？
平昌街姑且算是条正街，因为它宽阔到在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同时，还能留下一条让三人同时并行的空档，算是城里除去主干道外最宽的支路了。
苏余所在这这地方位于城西，平昌街尾段。
在这条自习往北的街道上，一排排坐北朝南的铺面是各家驿站，对面则是间老茶馆，茶馆周围支着一圈篷布，其下则是一个又一个小摊，所售品种繁多，堪称包罗万象。
苏余在一片嘈杂声中，寻到了正埋头忙个没停的陈有容。
她面前放着两个竹制大箩筐，其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白布，时而还能看见白布上有热气蒸腾。
“今日生意如何？”苏余走上前，熟络的从框里翻出一个饼子，啃了两口后坐在一旁坐了下来。
对面是陈有容，此刻她正忙的不亦乐乎。
平昌街上迎来送往，除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各地行商外最多的便是卖苦力的搬夫了。
这些靠卖力气养活一家老小的苦哈哈极其抠门，即便是为果腹多花几个钱他们都舍不得。
这时，八文钱一个的油饼子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点子苏余想的，铺子也是他买的。饼子陈有容在做，方法学自她娘，将炼油剩下的油渣磨碎，和进面里，刷上油一煎，结实又顶饱。
像这样的饼子，陈有容一晚上能做四五百个。
全部卖完，能有四两银子，扣掉本钱，能有个一两八钱左右的挣头。
乍一看是没苏余能挣，但在陈有容眼中，这就已经不少了，一两银子呢！要放在以前，都够她们姐弟两吃大半个月了！
即便现在陈达被托关系送进了私塾，吃住全包的情况下，一个月束脩就要花去二十两白银。但盘算下来，也是还有不少结余的。
省着点花的话，居然都比她以前进山里猎小东西卖还挣得多。
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想的事情！
她知足了。
“下山时我带了两只兔子放家里了，今儿月末，那小子馋了这么久，你记得早些去接他。”
吃干抹净后，苏余找了个没人的空档，拍怕屁股站起身说道。
“好。”陈有容将十余枚铜板码好，将其穿进担子边上挂着的红线，系好后她借着这会儿功夫转过头看着苏余：“晚上，要一起么？都已经两个月没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小达说他想你了。”
苏余从怀里掏出两粒碎银，递了出去，“再说吧！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可不想再跑了，万事小心为上，以后会有机会的!”
“嗯。”陈有容皱了皱眉，伸手接下了银子。
“我走了!”
“好……你，你自己小心！”
陈有容望着苏余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将那句即将脱口的“下次再来”咽了下去。
不知怎的，日子安顿下来后，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以后……
“自他化名那刻，或许就再难有以后了吧！”
陈有容心里叹了口气，而后在两名搬夫的催促下，再一次俯下身忙碌起来。
……
广贵城东，刘记铁匠铺。
“掌柜的，之前那样的炉子再叫师傅帮我打一个，这次炉底得再厚实些，我加钱！”
苏余站在一排陈列好的刀架前，顺手拿起一柄乌漆墨黑的开刃大刀，摸了摸刃口，望着柜台里那面无表情的壮汉说道。
“还厚实！又烧穿了？！”
那壮汉诧异的看了苏余一眼，心下暗忖道：“这小子难不成真是个缺心眼的，三个月两口锅，还都是加厚的底，难不成他一直都是在干烧不成？！”
“对！前些日子又烧穿了!”苏余笑了笑，放下刀，从口袋里掏出几锭银子。
“索性这次就用你说的百锻钢来炼，其他依旧还是老样子，底加厚，留四足。这是定钱，余下的料子你照着上次我留下的样式帮我再制些箭头，之前拿回去那些太脆，稍遇上大一些的家伙就容易变形，用着一点儿也不爽利！”
壮汉掌柜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银子扫到了戥子上：“那是你自个的问题，早前就与你说过了，力气大的用不得那类杂铁，你非不信，那我有什么办法！”
“十七两六钱！”壮汉侧了侧身，方便苏余看清楚他量出的数，见苏余点头后，他将银子悉数倒进了柜台，接着说道：
“用百锻钢造这锅可不便宜，你想好了？”
“合用就行，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用百锻钢来造这东西，凭添了我许多麻烦!”
“那行！我这就进去与师傅说一声，你自便！”
说罢，壮汉掌柜一拱手，撩起布帘就走进了后院。
约么一炷香功夫，那掌柜的便走了出来，他先是向苏余投来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而后便一把撩起布帘，将三名上身通红，汗如雨下的彪形大汉给引了出来。
“看下能不能出来，不行的话就只好从院墙里将东西扔出去了！”
掌柜的站在门洞处比划了一下，而后便静静站在一旁，等着那三名壮汉给出意见。
苏余借此往那门洞后瞥了一眼，初见是一片烟雾缭绕，热火朝天的澎湃景象，可很快，他的视线就被那三名光膀壮汉身后立着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四四方方的青金色大鼎，周身镌刻着古朴云纹，仔细看好还能看到凹处的暗金色花纹，最有意思的，原本鼎耳所在的位置被两个漆黑如墨的兽首取代，那兽首似狮似虎，额头生有独角，角上有奇特异纹，皆面容狰狞的张开大口，死死咬在鼎上，充作鼎耳的作用。
“这是……”
苏余正想着这两玩意是什么东西时，那三名壮汉却是在丈量了一番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见状，那掌柜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将布帘放了下来。
“那先将这东西搬回去吧，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大哥不在咱拿它也没啥办法。”
“这……”
“货主催的急，咱是干等着大爷回来，会不会惹恼了人家”
掌柜的沉吟片刻，脸上多了一丝恼意，“他娘的，你带人四下去问问，看后门那车是林家哪一位纨绔的，去叫他挪开，他若不愿你们就差人将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货主，让她自己想办法去，反正咱做生意的，两边都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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