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腹
“殿下……”
于谦踌躇了一下，担忧的说道：“如果发动百姓的运粮，必须要等到百姓人心稳定之后，才可以施行，
而且还要有相当的兵马看守，这才能够保证粮食运到城中，瓦剌兵马的厉害，已经在将士们中间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况且京城现在的兵马本来就是老弱残卒居多……”
听了他的话，朱祁钰这才明白！
难怪这么浅显的建议，他们却没人提出来。
这个时候京师毫无守卫的力量，人心惶惶不安，这个时候打开城门让他们去运粮，他们肯定会抢了粮食逃跑！
而且要看守这些百姓，让他们乱来，又需要多少兵马？
现在京城缺的就是兵马，怎么敢再让他们出城！
谁知道军队会不会一哄而散？
而且这些运粮兵马一逃，立刻就会引来连锁反应，京城其他兵马也会逃命！
兵马都没了，还拿什么守城！
紧接着百姓和官员都会失去信心，逃命是在所难免的！
在动乱之时，必定有人会烧杀抢掠，趁火打劫，京城将会变成无间地狱！
届时京城内外空无一人，朝廷就算不想南迁，也得南迁了！
所以发动百姓运粮的风险实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
这样的风险，他们不敢冒！
相对来说，王直提议焚毁粮仓，是最稳妥的。
可京城也难以坚持太久。
一旦瓦剌兵马迟迟不退，后果难以想象……
其次是于谦提议让入京兵马，经过通州带粮，虽有暂时风险，可能让北京打持久战。
一个是应付眼前，一个是考虑长远，很难说谁的更好。
而朱祁钰的提议，几乎不在考虑之列。
因为人心稳定的时候，必然各地勤王兵马已经入京了，时间会等的太久。
对于这个问题，既然商议了许久，可终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朱祁钰却不愿意放弃，他舍不得那几百万的粮食，可是大明仁宣之治以来，多年的积蓄呀！
粮食是一切的基础，别的东西毁了可以再建，丢了可以再找补回来，可粮食要是没了，多年都翻不过身来！
毕竟粮食的积存，实在太慢了……
让勤王的兵马绕道运粮也不妥，大明太需要有战斗力兵马了。
“粮食，还是要运！”
所以眼见迟迟下不了决断，朱祁钰便看着几人说道：“京城百姓人家，每家让其家主和青壮参与运粮，谁敢逃走立斩不赦，家眷也下狱问罪！”
“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一旦逃跑全家都会被饿死！铁石心肠的毕竟没有几个！”
于谦闻言点了点头，如果能把这一般人挑出来，在严刑峻法，确实可行。
朱祁钰接着说道：“还有拿着朝廷俸禄，却没有在官府任职的京城官吏，无论是靠着家族余荫，还是朝廷恩赏，
无论文武，通通要携家中青壮前去运粮，否则夺取官职官俸禄，同样下狱问罪！”
“哼，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禄，就该出力！”
“还有京城的公候伯府，每一家都要派人运粮，他们本人可以不出面，可是得派遣家族青壮出力！”
王直担心的道：“殿下，只怕他们不愿出城涉险呀……”
朱祁钰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担心权贵太多，这条律令执行不下去？”
见他不说话，于谦和陈循也是同样担心，
朱祁钰道：“本王王府的太监以及属官，会带头出城运粮！若是需要，本王亦可前往！”
听完几人听完顿时无比激动，立即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殿下圣明，臣等拜服！”
监国亲王都亲自派遣府中之人运粮，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上行下效！
只要有人做出了榜样，那么下面的人就容易跟随，即便不跟，也有办法可以整治！
怕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现在郕王亲自出面，此事可成！
所以于谦说道：“如若如此，那么就可派遣百姓及官员运粮了！只要做好登记，可保粮食安全入城！”
又赶紧道，“现在需要统计城中各家青壮，确定人数，安排分队出城，一人出逃全队连坐！”
连坐，虽然听起来有些残酷，
可这是在战时，一些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导致败亡，所以必须严厉！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下达，整个京城的守卫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直到舒良提醒，几人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皇城关闭的时间。
朱祁钰便对他们说道：“这些命令下达，必须要有专人负责，何处出现纰漏，官员立刻下监问罪，
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可随时来王府禀报。”
“是，臣等遵命。”
回到王府之后，朱祁钰直接来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闭眸假寐，
太监舒良上前来轻声道：“殿下，王妃为殿下准备了晚饭，请殿下过去。”
朱祁钰道：“你告诉王妃我不饿，让她先用饭吧不必等我。”
舒良看到自家殿下劳累，很是心疼，劝道：“殿下，您从早上忙碌了一天，身体消耗太大了，多少吃一点吧，别累坏了身体。”
“去吧。”
“……奴婢遵命。”
见他不想吃，舒良也不敢再劝，只好轻声细步的来到书房门口，对太监王诚耳语几句，让他去禀报王妃，
而自己提了一壶热水倒进盆里，伸手试了试水温，就端到朱祁钰身边，给他脱袜洗脚，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
在历史上，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后，朱祁钰身边的太监也跟着遭殃，
其中舒良、王诚、张永、王勤，被残忍处死。
所以他们几个是忠于自己的。
可信！
而舒良最为细心，服侍最为贴心周到，所以时常待在自己身边。
“殿下，红枣莲子羹，您先吃一点吧。”此时王诚端着一碗莲子羹，轻声唤道。
舒良蹲在地上，一边给朱祁钰写着脚，一边抬头问道：“这碗莲子羹试过没有？”
他说的是试毒！
王诚忙道：“试过了，我亲自试的，请殿下放心！”
朱祁钰睁开眼，看了一眼托盘上的羹汤，顺手接过来道：“怎么这么小心，谁还会害我不成。”
舒良陪笑道：“如今局势混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朱祁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他点头以示嘉奖，
之后又转向王诚道：“你这么壮实，喝多少才能试出毒啊，本王的饭菜都被你喝了！以后别亲自试了，懂吗？”
王诚和舒良的个头相差不多，可舒良明显瘦弱，不及王诚结实。
王诚知道自家殿下这是在关心自己，怕自己出事，所以心里很是感动，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好嘿嘿笑道：“殿下的饭菜好吃，奴婢爱吃……这是奴婢的福分！”
朱祁钰笑道：“难怪你长得结实，好东西都被你吃了！馋嘴！”
王诚又是嘿嘿一笑，很是憨厚。
听到自己手里的羹汤没问题，朱祁钰也放下心来，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不是他谨慎，而是他不相信孙太后的人品！
虽然她不至于这时候就害死自己，还有一种，叫做慢性毒药……
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别人的人品，这样的傻事朱祁钰可不干！
还没有吃几口，太监成敬就回来了。
朱祁钰让连门口的太监都下去，却把舒良和王诚留了下来。
既然是可信的死忠，那么有些事就不瞒着他们了，况且自己现在正需要人手！
朱祁钰问道：“成敬，查清楚了吗，为什么太后非要让我向于谦等人提议南迁？”
成敬躬着身子回答道：“殿下，奴婢从宫里值守的太监打听到，这，或许与朝臣提议拥立新皇有关……”
于谦踌躇了一下，担忧的说道：“如果发动百姓的运粮，必须要等到百姓人心稳定之后，才可以施行，
而且还要有相当的兵马看守，这才能够保证粮食运到城中，瓦剌兵马的厉害，已经在将士们中间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况且京城现在的兵马本来就是老弱残卒居多……”
听了他的话，朱祁钰这才明白！
难怪这么浅显的建议，他们却没人提出来。
这个时候京师毫无守卫的力量，人心惶惶不安，这个时候打开城门让他们去运粮，他们肯定会抢了粮食逃跑！
而且要看守这些百姓，让他们乱来，又需要多少兵马？
现在京城缺的就是兵马，怎么敢再让他们出城！
谁知道军队会不会一哄而散？
而且这些运粮兵马一逃，立刻就会引来连锁反应，京城其他兵马也会逃命！
兵马都没了，还拿什么守城！
紧接着百姓和官员都会失去信心，逃命是在所难免的！
在动乱之时，必定有人会烧杀抢掠，趁火打劫，京城将会变成无间地狱！
届时京城内外空无一人，朝廷就算不想南迁，也得南迁了！
所以发动百姓运粮的风险实在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是亡国灭种的下场，
这样的风险，他们不敢冒！
相对来说，王直提议焚毁粮仓，是最稳妥的。
可京城也难以坚持太久。
一旦瓦剌兵马迟迟不退，后果难以想象……
其次是于谦提议让入京兵马，经过通州带粮，虽有暂时风险，可能让北京打持久战。
一个是应付眼前，一个是考虑长远，很难说谁的更好。
而朱祁钰的提议，几乎不在考虑之列。
因为人心稳定的时候，必然各地勤王兵马已经入京了，时间会等的太久。
对于这个问题，既然商议了许久，可终究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朱祁钰却不愿意放弃，他舍不得那几百万的粮食，可是大明仁宣之治以来，多年的积蓄呀！
粮食是一切的基础，别的东西毁了可以再建，丢了可以再找补回来，可粮食要是没了，多年都翻不过身来！
毕竟粮食的积存，实在太慢了……
让勤王的兵马绕道运粮也不妥，大明太需要有战斗力兵马了。
“粮食，还是要运！”
所以眼见迟迟下不了决断，朱祁钰便看着几人说道：“京城百姓人家，每家让其家主和青壮参与运粮，谁敢逃走立斩不赦，家眷也下狱问罪！”
“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一旦逃跑全家都会被饿死！铁石心肠的毕竟没有几个！”
于谦闻言点了点头，如果能把这一般人挑出来，在严刑峻法，确实可行。
朱祁钰接着说道：“还有拿着朝廷俸禄，却没有在官府任职的京城官吏，无论是靠着家族余荫，还是朝廷恩赏，
无论文武，通通要携家中青壮前去运粮，否则夺取官职官俸禄，同样下狱问罪！”
“哼，既然拿了朝廷的俸禄，就该出力！”
“还有京城的公候伯府，每一家都要派人运粮，他们本人可以不出面，可是得派遣家族青壮出力！”
王直担心的道：“殿下，只怕他们不愿出城涉险呀……”
朱祁钰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担心权贵太多，这条律令执行不下去？”
见他不说话，于谦和陈循也是同样担心，
朱祁钰道：“本王王府的太监以及属官，会带头出城运粮！若是需要，本王亦可前往！”
听完几人听完顿时无比激动，立即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殿下圣明，臣等拜服！”
监国亲王都亲自派遣府中之人运粮，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上行下效！
只要有人做出了榜样，那么下面的人就容易跟随，即便不跟，也有办法可以整治！
怕的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现在郕王亲自出面，此事可成！
所以于谦说道：“如若如此，那么就可派遣百姓及官员运粮了！只要做好登记，可保粮食安全入城！”
又赶紧道，“现在需要统计城中各家青壮，确定人数，安排分队出城，一人出逃全队连坐！”
连坐，虽然听起来有些残酷，
可这是在战时，一些微小的疏漏都可能导致败亡，所以必须严厉！
随着一道道的命令下达，整个京城的守卫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直到舒良提醒，几人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皇城关闭的时间。
朱祁钰便对他们说道：“这些命令下达，必须要有专人负责，何处出现纰漏，官员立刻下监问罪，
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可随时来王府禀报。”
“是，臣等遵命。”
回到王府之后，朱祁钰直接来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闭眸假寐，
太监舒良上前来轻声道：“殿下，王妃为殿下准备了晚饭，请殿下过去。”
朱祁钰道：“你告诉王妃我不饿，让她先用饭吧不必等我。”
舒良看到自家殿下劳累，很是心疼，劝道：“殿下，您从早上忙碌了一天，身体消耗太大了，多少吃一点吧，别累坏了身体。”
“去吧。”
“……奴婢遵命。”
见他不想吃，舒良也不敢再劝，只好轻声细步的来到书房门口，对太监王诚耳语几句，让他去禀报王妃，
而自己提了一壶热水倒进盆里，伸手试了试水温，就端到朱祁钰身边，给他脱袜洗脚，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
在历史上，朱祁镇发动夺门之变后，朱祁钰身边的太监也跟着遭殃，
其中舒良、王诚、张永、王勤，被残忍处死。
所以他们几个是忠于自己的。
可信！
而舒良最为细心，服侍最为贴心周到，所以时常待在自己身边。
“殿下，红枣莲子羹，您先吃一点吧。”此时王诚端着一碗莲子羹，轻声唤道。
舒良蹲在地上，一边给朱祁钰写着脚，一边抬头问道：“这碗莲子羹试过没有？”
他说的是试毒！
王诚忙道：“试过了，我亲自试的，请殿下放心！”
朱祁钰睁开眼，看了一眼托盘上的羹汤，顺手接过来道：“怎么这么小心，谁还会害我不成。”
舒良陪笑道：“如今局势混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朱祁钰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他点头以示嘉奖，
之后又转向王诚道：“你这么壮实，喝多少才能试出毒啊，本王的饭菜都被你喝了！以后别亲自试了，懂吗？”
王诚和舒良的个头相差不多，可舒良明显瘦弱，不及王诚结实。
王诚知道自家殿下这是在关心自己，怕自己出事，所以心里很是感动，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只好嘿嘿笑道：“殿下的饭菜好吃，奴婢爱吃……这是奴婢的福分！”
朱祁钰笑道：“难怪你长得结实，好东西都被你吃了！馋嘴！”
王诚又是嘿嘿一笑，很是憨厚。
听到自己手里的羹汤没问题，朱祁钰也放下心来，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不是他谨慎，而是他不相信孙太后的人品！
虽然她不至于这时候就害死自己，还有一种，叫做慢性毒药……
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别人的人品，这样的傻事朱祁钰可不干！
还没有吃几口，太监成敬就回来了。
朱祁钰让连门口的太监都下去，却把舒良和王诚留了下来。
既然是可信的死忠，那么有些事就不瞒着他们了，况且自己现在正需要人手！
朱祁钰问道：“成敬，查清楚了吗，为什么太后非要让我向于谦等人提议南迁？”
成敬躬着身子回答道：“殿下，奴婢从宫里值守的太监打听到，这，或许与朝臣提议拥立新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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