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有关《丧尸地平线》游戏的过去（十二）
彼秋森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身处迷宫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之前有了解过，这个迷宫的空间范围极大，前面近一百多人号人进入都没有能走出去的，他也不太认为自己能走出去，干脆在自己面前那个右拐符号前坐了下来。
他在思考该怎么出去。
原本的房间他仔细检查过，除了大门那里其他地方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的迹象显示自己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唯一的出路只有大门而已。但是大门外连接着迷宫，迷宫又仿佛没有尽头。更奇怪的是，这座迷宫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做梦吗？
他挥拳打在了一边的墙壁上，钻心的疼痛从骨子里面发散到脑海中给予了痛觉神经极长的兴奋时间，换来的就是彼秋森捂着自己手在不断吹冷气。
这应该是现实，而不是幻觉或者梦境。
原因有二，其一他已经刚刚品尝了痛苦，其二他也看到过网络上部分人走近迷宫时的景象。
有中幻觉的卡加尔前车之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迷宫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这迷宫应该也是建造在地面之下的，如果是半径三十公里的底下迷宫，那没有人能走出去。
可RH公司应该不会这样设置这么大难度，肯定是有什么方法的。
彼秋森开始在脑海里面回顾自己在迷宫走过的一切，这种能力是他自己待在那一年之久的RH建筑里面锻炼出来的。
可是他的大脑再怎么强也无法完全模拟，仅仅只是部分记忆让彼秋森察觉到了异样的情况。
和之前看到《丧尸地平线》游戏地图一模一样的异样感，再次出现。
他发现两个右拐的符号似乎都是在同一面墙体上的，呈一条直线。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前往出发找到了第三个符号，并把相应的路线给串联起来。
所有的标志还是在一条线路上，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但是同一个方向上的尽头却没有出口。那么这个右拐的标志到底具有什么意义？
而实际上，不止有彼秋森找到的这三个右拐的符号，迷宫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这样的提示符号，因为RH公司设置了好多个不同的出口。
彼秋森摸了摸带有右拐标志的墙体，墙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摸了摸周围的墙体，最后有了发现。
在右拐指示的那一面墙，居然是可以被推动的，除此之外没有墙体能够移动。
推动墙体需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墙体本身中轴线的部位安装了转动轴，如同部分建筑大门的旋转玻璃，只是要多耗一些力气。
这个发现让他大喜过望，翻过一面墙之后，在自己的左侧依旧还有那个右拐的标志。然后下一面墙也是，再下一面墙也是。直到彼秋森翻到了最后一个密闭的空间，地面之下有不知通向何处的楼梯。
“你们大家，能听到的话就好好听着！跟着墙面的标志推墙！有的墙是可以推动的！记住了，要推墙！”
彼秋森临走的时候大声喊道，他不清楚谁能听见，但这是他最后能留下的提示了。
他跟随着楼梯下去，下楼梯的过程中他的视线发生了些许变化，画面中出现了几帧的撕裂感，东张西望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家医院里面。耳朵听到的声音，鼻子闻到的气味，眼睛看到的事物一切都那么真实又虚伪。
医院里面人来人往，应该是旧世纪医院的景象，因为内部的装潢看起来并不先进。
各医护人员匆匆忙忙的，没有一个搭理他。
“嘿！我在哪？能否告诉我一下。”
他试着搭讪一名女护士，但对方没有看他一眼。他又继续尝试了几下，均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时候有一个黑色衣服的男性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问他道：“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医院拥有出色的医疗设施，人们来这里感冒了开些感冒药就能治好，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做个CT，也能动手术治疗顽疾。这么好的医院是病人的福音不是么？”
“你在说什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考验，回答我的问题。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这和游戏通关有什么关系？”
“根据你的回答，给你指明一条可以离开这里的路，仅此而已。我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你是NPC吗？”
“这可不是回答。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彼秋森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看似简单的疑问，到底设没设局不得而知，甚至让他有些害怕进行回答。
“我觉得不好。”
彼秋森都没搞清楚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含义。
“理由？能说说看吗？”
“医院人来人往说明病患很多，也说明有很多人在饱受病痛的折磨。如果医院门可罗雀，是不是意味着大部分人都不需要来这里治病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那么请你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这就是你的出路。”
所有一切伴随这个男人的回答变得黑暗，只有身后那一道门传来了一束光。这个时候彼秋森才感觉到自己在密闭的房间里面，如对方所说，自己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是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出口是错误的？还有其他出口是正确的？
彼秋森回到了上面，却发现上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迷宫而是另外一个房间，他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下来的时候上面是迷宫才对。
房间很简洁，还是老一套的白色。房间中央有一个柜子，被玻璃给罩着。红色的礼巾陪衬上放着的就是他们本次通关游戏的重要道具病毒疫苗，只要接下来释放疫苗，游戏就算成功通关。
但是彼秋森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房间里面可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一个白色衣着的人背对着他，此刻正在观察着游戏的情况，包括丧尸女皇的动向，以及她分裂出来的特殊个体也放在了一个单独的画面之中。
“你是什么人？！”
白色衣服的男性没有回答他。
“回答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方依旧专心致志看着画面，彼秋森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只看到了对方黑色的头发和白色泾渭分明。
“算了，疫苗我拿走了。”
于情不愿，他还是徒手砸碎了玻璃，随即痛叫一声。手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涂满，但他还是拿到了自己视野里面锁定的物品，那一定就是病毒的疫苗。
也是在他拿到疫苗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如同关了灯一样变得漆黑。
“到底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
彼秋森提防着刚刚那个神秘白衣男所在的位置。但是那里同样漆黑，不知道是否有人。
可随即彼秋森周围立马又亮了起来，他能看见周围的一切，那些密密麻麻的闪光点是星空。自己正处在宇宙之中，这场景像极了之前在RH大楼里面看到的景象。
那个神秘白衣男就出现在星空里面，本身并没有发光，但是在黑暗的宇宙背景里面，他身上的白色十分的醒目。
“你比预定时间来得早了一些，但还首先还是恭喜你，游戏通关。”
“这算什么？不是还要拿到尖塔上的云顶发射器释放疫苗吗？”
对方摇了摇头说道：“拿到疫苗就已经是游戏通关的条件了，而将疫苗释放出去，不过是最后的庆祝仪式而已，相当于是过场动画。”
“你放心，现在你的直播间情况是不会对外播出的，这么说可能有些歧义，我这么解释吧。你看见我的画面是不会被播出的。自从你踏入那个房间里面就已经开始了。”
“那你把我困在这里干什么？游戏通关之后不是要下线了吗？”
“对其他玩家而言，是这样。但是作为最后拿到疫苗的人，总得要有特殊奖励才行，不论那个人是以何种方式来到保管疫苗房间的都将被授予荣誉。”
“如果是一群人，那么也会如此吗？”
对方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给我看的荣誉是什么？这种事情还不能被外面的人看到？我其实很想问问看，你是不是游戏的管理员？”
“可以这么说吧，一个没有任何权限的游戏管理员而已。”
“那么，你给我的荣誉是什么？”
“荣誉已经在你的手上了。”
彼秋森现在才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不再是游戏内部的形象，是自己现实的形象。
“我的手上？”
除了疫苗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你是说这疫苗？”
“那是可以喝得哦？”对方打趣道。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喝了游戏怎么办？”
“刚才已经说过了，游戏已经通关，你手上的那个是你的奖励。这个奖励你是必须喝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彼秋森询问道。
“按照游戏规则，你作为通关游戏的人选，RH公司会兑现自己的游戏承诺，你会获得丰厚的奖励，同时你喝下它也是获得这些奖励的前提。而且你放心，你喝下的这个对你的身体并无什么危害，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是在游戏胶囊里面的。喝下这个东西相当于是在注册你的身份，认可你所具有的奖励资格。”
“是这样的话，那我能理解了，但是为什么采用这种方式？其他方式不行吗？”
“仅仅是设计者的小趣味而已。”
“设计者的小趣味？”彼秋森将信将疑。
“旧世纪，教皇会为国王加冕，意为君权神授。也有骑士册封，在公众场合骑士下跪庄重授勋。你是想尝试那种吗？”
对方说着，还摇摇手把那些看起来是旧世纪的画给展示了出来。
“如果，你需要仪式感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对方玩味似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连连摇头婉拒。
彼秋森将手中的疫苗拿到眼前，就像是魔法一般，疫苗的容器变成了瑰丽的玻璃瓶，五光十色煞是好看，里面的液体则是亮晶晶的绿色液体。
“如果不是在游戏里面，这玩意我绝对不会把它当成是饮料。”
“因为这是游戏里面，所以它就能喝。”
彼秋森对着这闪亮又有些诡异的饮料，先是用自己的舌尖触碰了一下，一股清新的甜味在他的舌头上扩散开来，沁人心脾。
“喝起来至少没有什么怪味儿。”
“这是设计者的小奖励，又不是自虐倾向的恶趣味。”
“游戏里面也能反馈给大脑这么复杂的信息吗？”喝完饮料，对那诡异多变，成分复杂又异常好喝的饮料，彼秋森忍不住问道，“我是指味道。”
“那个就是这个游戏的设计初衷之一，能带给使用者异常深奥的体验，包括一些无法在现实里面实现的东西，就比如，你被扔进了太阳里面，你能感受到极致的高温，体验一把被烧死的感觉，但是体验结束之后你又并不会真正死去。原本这些构想就是为了深度体验各种各样事件经过的。”
“是这样么。”
“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记住最后一件事，我们之间的对话属于秘密，也在游戏的保密协议里面。不许对外人提起这些事情。如果你在外面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请保持沉默，或者，你懂得随机应变。再见了，唯一来到这里的勇士，我们以后应该会再见面的。”
神秘白衣人身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彼秋森越来越看不清他的样貌，直至自己眼睛被白光包裹，到他来到了游戏的登录界面。倒计时三分钟，然后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游戏下线了。
在这最后的三分钟内，他大致回忆了下这一年多的游戏经历，甚至还有点不舍得，有包括对美好生活的留恋，也有对在游戏里面渡过的那些岁月。自己游戏上线就在那漫无目的地苟且偷生，游戏下线后回到房间的宁静。
一点一滴，看起来很荒诞，但又很真实。
他想到了自己快要死在戈壁时的场景，后面也遇到了一起逃命的同伴，所有这些都将成为过去，他无法再体验到这些内容，其实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是有些失落的。
最后看了眼等待界面，随意输了一些文字，搜索引擎呈现的画面是他对游戏最后的缅怀。
“一切都结束了......”他感叹地说道，尽管结束的时候莫名其妙。
倒计时也临近尾声，所有的画面一同消失。
他的眼前显示的最后景象是电视机关机的十字画面。
看着游戏胶囊的内部，顶盖反射着来自身下胶体的光芒。他抬起手伸手摸了摸顶盖，这也是陪伴了自己一年多的物品了。它们最后的结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顶盖缓缓打开，彼秋森从游戏胶囊里面钻了出来。他看到了其他还和他在同一个机房的玩家，他们表情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和自己明显不一样。对于他们而言游戏通关终于可以走出牢笼里面和家人团聚了，尽管他们作为丧尸一方是败者，但脸上那高兴的表情不像是输家。
有些人脸上还止不住地流着眼泪，雾气在头盔里面凝结出了一层水雾。
彼秋森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他的位置也和大部队分离开了。
在离开游戏机房的时候，接引员也惯例说了一些话，只是这一次和往日多了不同的内容。彼秋森无心关注，只是听到接引员应该是在交代这些玩家后面的一些手续。
在确认离开游戏机房后，绝大部分玩家归还纳米感应服后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跑得飞快，要离开这个让他们心生厌恶的地方。
彼秋森和接引员还有警卫人员走在一起，待在了最后。
彼秋森有礼貌地说道：“感谢各位的付出，这一年以来对各位而言十分的煎熬吧。整天需要待在那里。”
接引员笑着说：“这是职责而已，工作的性质也是如此。”
警卫此刻也没有了过去严厉的姿态，显得十分放松，连枪都是背在身后的，说道：“小兄弟，游戏好玩吗？”
“从游戏体验上来说，游戏不好玩。太难了，每天。”
“哦，这么说你是幸存者阵营了？”
“嗯，你猜得很准。”
“没有什么准不准的，只有两个阵营，你不是幸存者的话，那就是丧尸玩家了。二分之一，有一半的几率猜对。”
而另外一名警卫说道：“我们之后会有两个月的连续假期，你们应该也是吧。”
他是对着接引员小姐说得：“我们是四个月的带薪假期。”
“我靠，这么好？！那你能否赏脸和我约会一下吗？趁这个假期。”
“喂喂，这个时候表白你是想讨打对吗？”
“说好了一起单身，你这家伙居然想要偷跑。”一名同伴勒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彼秋森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他们。
“那你可能要排队了。”接引员也笑盈盈地说道。
“那如果排到我了呢？”
“你想啥呢？你们回去之后把他给我看紧了，绝对不允许他偷跑知道吗？上厕所也得跟着。”
“了解！”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放过我吧！我一点隐私都没有啊！”有些凄惨的叫声响起。
持续近一年半的游戏至此终于落下帷幕，由RH公司的掌权者萨弗.C.迪亚斯特做了最后的致辞，并通过网络向全世界直播完了整个过程。
萨弗.C.迪亚斯特坐在轮椅上，他的面前是一个比他高了不少的讲台。
他的双腿因为疾病的原因，不能站立。虽然RH公司名下的医疗部门的医疗水平已经达到了可以再生人类肢体的程度，而且技术成熟与完善。但这位老人依旧不愿意动用自己名义下的公司帮助自己重获健康。没有人知道老人的想法，但他们都尊重这一伟人的意志。
靠着辅助器械，迪亚斯特站立了起来，他在讲台后面一直演讲，直到临近尾声才说道：“我想大家都对于《丧尸地平线》，到底是谁通关游戏感兴趣。游戏开始之处，我们的游戏研发团队考虑到对玩家隐私的保护，让他们自行选择游戏内部的容貌，对于自己的样貌开放了一定自由程度的设计功能，所以我想大家也知道游戏内部的真人画面其实都是经过玩家们自由设计的结果。而那位通关游戏的勇士，已经在最后的画面大家都已经看清楚了他游戏内的模样，大家也都很想亲自看看这位玩家的真实面目，可惜十分抱歉，容我在这里向各位致以诚挚的歉意，我们尊重玩家的选择，该名玩家不希望自己出席这最后的仪式，为了尊重他的个人权利，最后的颁奖仪式也就取消了。RH公司会私下将荣誉发给玩家个人，但是这个画面就不能被播出了，也希望各位体谅一下。”
老人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老实说这位玩家的做法称不上高明，但换做是我的话，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赢得殊荣是会遭人嫉恨的一件事。我们通过画面看到了有数百位人类战士为最后的存亡艰苦奋斗，拼尽全力甚至不畏牺牲，但是最后获得游戏殊荣的却只有一位，相比较之下其他人的努力看似就白费作为最后一幕的陪衬了，我想说的是并不然，他们奋斗的姿态也值得赞颂，除了给那位游戏通关的勇士有RH公司承诺过的奖励之外，其他奋战的人类战士英雄们也都被记录在案，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当然，我也知道各位除了对那位勇士在意以外，还对另外一名玩家倍感兴趣。她曾多次问鼎新闻热点，是丧尸玩家心中的女神，也被这么亲切地称呼过，是当仁不让的丧尸明星。对于她的身份众说纷纭，在剩下几万的丧尸玩家中，更是难以猜测其真实信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也带着和大家一样的好奇，更希望她能出席这次谢幕致辞。但她也做了相同的选择，很遗憾这样一位传奇的玩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凭借她在游戏里面的功绩，RH公司决定破格授予这位玩家和勇士相同的奖励，当然这是我决定的，如果社会上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不要牵扯到无关人员，这是我的独断。”
在台上老人有些激情的演讲当中，台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本次直播是在房间里面进行的，除了老人之外还有负责导播的、录音的、灯光师，还有其他人在。
一名拿着一堆纸的中年男性，在反复查看纸上的内容，他是负责老人本次演讲文案的人员，此刻这名负责演讲文案的人内心是苦笑不得，老人讲到后面已经没有按照他的文案来，完全是在随心所欲地发挥。
老人肯定不是嫌弃他的文案不好，这点这名文案负责人是知道的。他平日里面和蔼可亲，对待下面的人又特别好，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时常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但有时候很直爽，直接点名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是文案不行的话，早在几天前自己提交文案内容的时候，就会被说一道了。
事到如今，他的随心发挥也是因为他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诽谤。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工资变少，工作变难。放下自己的稿纸，揉了揉自己镜框下面的眼睛，这名文案负责人也期待迪亚斯特最后会说些什么了。
“不知道本次的游戏是否符合大众的期待，针对于后续游戏相应的处理事情，包括游戏胶囊的处置，奖励后续环节都会由RH公司给出正式说明，另外借由本次致辞仪式，我将宣布一个RH公司内部的重大决定。”
他顿了一下：“借由和本次游戏相同的虚拟全景沉浸式体验技术将会同步到RH公司名下的其他产业当中去，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的是，并非是照搬游戏内部的功能，而是将技术运用到其他生产活动当中。这么说大家可能有些不太能理解。我进一步解释一下，假如你是一名从事艺术创造的工作者，打个比方，是新时代漫画文学的创作者，你可以在虚拟全景中通过臆想将脑海中的画面给呈现出来，这样就省去了繁琐的操作，当然也是可以在呈现出来的画面继续进行修改的。又比如你是一名导演，你想拍摄一部自己心中的影片，通过这种办法，你可以完美展现出现符合自己要求的角色，声音，灯光，场景，特效，构图，寓意等方面的内容，还能自行修改。这一技术的问世将是全行业的福利，也能极大节约成本.......”
看过直播的观众没有想到这次致辞仪式的最后，迪亚斯特本人居然会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出来，原本沉寂许久的话题被重提，先前还有些不满的社会反响一片热烈，这最后的高潮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点燃的。
至于这些后话则已经与彼秋森无关了。
他刚回到自己那一年多没有人居住过的屋子里面。眼下到处都是蜘蛛结的网和一些腐败的气味，灰尘在窗帘半掩的阳光下显露了痕迹。
屋子不大，十几平米，很狭小。没有卧室，厨房和厕所连同的，然后就是一张小床摆在能称得上是客厅的地方。有将近一年，他就住在这么狭小的地方，一个人生活，干着简单的杂活儿维持生计，当然也是没有女朋友的。
作为等级8的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个穷人，一贫如洗的屋子里面没有太多的家具，有也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二手货，有小毛病，但能用。
“哟，好久没看到你了，刚回来吗？说起来，你也应该有奖励才对吧，到时候可以别忘了我们这些邻居哈。”
和他同样身为等级8的人住在这里，也谈不上朋友，只是偶尔有点小钱一起喝过酒而已，是那种劣质过期的酒水，喝下去没有气泡，只有苦涩的回味而已。
作为邻居也知道彼秋森好运参加游戏了，但仅限于此。
此刻回来的彼秋森只是缅怀一下自己这间居住过一年的屋子，承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他想最后看一看。
也许，以后会回来也说不定。
他想给屋子做一次大清洁，看见邻居招呼他便说道：“明天吧，屋子里面全是灰，不想脏了你们的衣服，得赶紧收拾一下。”
“诶，是这样吗？那明天叫上其他人，大家聚一聚，你请客。没关系吧？”
邻居直接穿过了他的房间面前，一点没有犹豫的意思，也没有看彼秋森屋子内部的情况，十分“果决”。
“好的，也也只限于四个人哦。房间太小，坐不了几个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里的人都没有太多的交集，偶尔认识而已。
在RH公司给出的奖励除了按照正式说明里面的内容外，还有额外的附加奖励。
他现在已经不是8级生活等级了，而是5级生活等级，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等级6才算是一般人的生活水平。但是这些事情他都掩盖了过去，不想告知其他人，还有自己获得的其他东西。如果告诉这些家伙，肯定有人会死缠烂打的，彼秋森懒得对付。
之后几天，彼秋森像往常一样。最后消失在了其他人眼中，随便找了理由说是在要求奖励的时候，想去副区找一个靠谱点的工作要离开这里很久。但是按照他的要求，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并没有归还给区域部门，而是一直给他留着，有时候他就回来看一看。
他在思考该怎么出去。
原本的房间他仔细检查过，除了大门那里其他地方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的迹象显示自己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唯一的出路只有大门而已。但是大门外连接着迷宫，迷宫又仿佛没有尽头。更奇怪的是，这座迷宫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做梦吗？
他挥拳打在了一边的墙壁上，钻心的疼痛从骨子里面发散到脑海中给予了痛觉神经极长的兴奋时间，换来的就是彼秋森捂着自己手在不断吹冷气。
这应该是现实，而不是幻觉或者梦境。
原因有二，其一他已经刚刚品尝了痛苦，其二他也看到过网络上部分人走近迷宫时的景象。
有中幻觉的卡加尔前车之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迷宫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这迷宫应该也是建造在地面之下的，如果是半径三十公里的底下迷宫，那没有人能走出去。
可RH公司应该不会这样设置这么大难度，肯定是有什么方法的。
彼秋森开始在脑海里面回顾自己在迷宫走过的一切，这种能力是他自己待在那一年之久的RH建筑里面锻炼出来的。
可是他的大脑再怎么强也无法完全模拟，仅仅只是部分记忆让彼秋森察觉到了异样的情况。
和之前看到《丧尸地平线》游戏地图一模一样的异样感，再次出现。
他发现两个右拐的符号似乎都是在同一面墙体上的，呈一条直线。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又前往出发找到了第三个符号，并把相应的路线给串联起来。
所有的标志还是在一条线路上，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但是同一个方向上的尽头却没有出口。那么这个右拐的标志到底具有什么意义？
而实际上，不止有彼秋森找到的这三个右拐的符号，迷宫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这样的提示符号，因为RH公司设置了好多个不同的出口。
彼秋森摸了摸带有右拐标志的墙体，墙体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摸了摸周围的墙体，最后有了发现。
在右拐指示的那一面墙，居然是可以被推动的，除此之外没有墙体能够移动。
推动墙体需要耗费一定的体力，墙体本身中轴线的部位安装了转动轴，如同部分建筑大门的旋转玻璃，只是要多耗一些力气。
这个发现让他大喜过望，翻过一面墙之后，在自己的左侧依旧还有那个右拐的标志。然后下一面墙也是，再下一面墙也是。直到彼秋森翻到了最后一个密闭的空间，地面之下有不知通向何处的楼梯。
“你们大家，能听到的话就好好听着！跟着墙面的标志推墙！有的墙是可以推动的！记住了，要推墙！”
彼秋森临走的时候大声喊道，他不清楚谁能听见，但这是他最后能留下的提示了。
他跟随着楼梯下去，下楼梯的过程中他的视线发生了些许变化，画面中出现了几帧的撕裂感，东张西望的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家医院里面。耳朵听到的声音，鼻子闻到的气味，眼睛看到的事物一切都那么真实又虚伪。
医院里面人来人往，应该是旧世纪医院的景象，因为内部的装潢看起来并不先进。
各医护人员匆匆忙忙的，没有一个搭理他。
“嘿！我在哪？能否告诉我一下。”
他试着搭讪一名女护士，但对方没有看他一眼。他又继续尝试了几下，均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时候有一个黑色衣服的男性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问他道：“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医院拥有出色的医疗设施，人们来这里感冒了开些感冒药就能治好，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做个CT，也能动手术治疗顽疾。这么好的医院是病人的福音不是么？”
“你在说什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考验，回答我的问题。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这和游戏通关有什么关系？”
“根据你的回答，给你指明一条可以离开这里的路，仅此而已。我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你是NPC吗？”
“这可不是回答。嘿，你觉得医院这样好吗？”
彼秋森没有搞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看似简单的疑问，到底设没设局不得而知，甚至让他有些害怕进行回答。
“我觉得不好。”
彼秋森都没搞清楚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含义。
“理由？能说说看吗？”
“医院人来人往说明病患很多，也说明有很多人在饱受病痛的折磨。如果医院门可罗雀，是不是意味着大部分人都不需要来这里治病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那么请你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这就是你的出路。”
所有一切伴随这个男人的回答变得黑暗，只有身后那一道门传来了一束光。这个时候彼秋森才感觉到自己在密闭的房间里面，如对方所说，自己要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但是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出口是错误的？还有其他出口是正确的？
彼秋森回到了上面，却发现上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再是迷宫而是另外一个房间，他奇怪的是自己明明下来的时候上面是迷宫才对。
房间很简洁，还是老一套的白色。房间中央有一个柜子，被玻璃给罩着。红色的礼巾陪衬上放着的就是他们本次通关游戏的重要道具病毒疫苗，只要接下来释放疫苗，游戏就算成功通关。
但是彼秋森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房间里面可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一个白色衣着的人背对着他，此刻正在观察着游戏的情况，包括丧尸女皇的动向，以及她分裂出来的特殊个体也放在了一个单独的画面之中。
“你是什么人？！”
白色衣服的男性没有回答他。
“回答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方依旧专心致志看着画面，彼秋森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只看到了对方黑色的头发和白色泾渭分明。
“算了，疫苗我拿走了。”
于情不愿，他还是徒手砸碎了玻璃，随即痛叫一声。手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涂满，但他还是拿到了自己视野里面锁定的物品，那一定就是病毒的疫苗。
也是在他拿到疫苗的时候，整个房间突然如同关了灯一样变得漆黑。
“到底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
彼秋森提防着刚刚那个神秘白衣男所在的位置。但是那里同样漆黑，不知道是否有人。
可随即彼秋森周围立马又亮了起来，他能看见周围的一切，那些密密麻麻的闪光点是星空。自己正处在宇宙之中，这场景像极了之前在RH大楼里面看到的景象。
那个神秘白衣男就出现在星空里面，本身并没有发光，但是在黑暗的宇宙背景里面，他身上的白色十分的醒目。
“你比预定时间来得早了一些，但还首先还是恭喜你，游戏通关。”
“这算什么？不是还要拿到尖塔上的云顶发射器释放疫苗吗？”
对方摇了摇头说道：“拿到疫苗就已经是游戏通关的条件了，而将疫苗释放出去，不过是最后的庆祝仪式而已，相当于是过场动画。”
“你放心，现在你的直播间情况是不会对外播出的，这么说可能有些歧义，我这么解释吧。你看见我的画面是不会被播出的。自从你踏入那个房间里面就已经开始了。”
“那你把我困在这里干什么？游戏通关之后不是要下线了吗？”
“对其他玩家而言，是这样。但是作为最后拿到疫苗的人，总得要有特殊奖励才行，不论那个人是以何种方式来到保管疫苗房间的都将被授予荣誉。”
“如果是一群人，那么也会如此吗？”
对方点了点头。
“那么你要给我看的荣誉是什么？这种事情还不能被外面的人看到？我其实很想问问看，你是不是游戏的管理员？”
“可以这么说吧，一个没有任何权限的游戏管理员而已。”
“那么，你给我的荣誉是什么？”
“荣誉已经在你的手上了。”
彼秋森现在才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而且不再是游戏内部的形象，是自己现实的形象。
“我的手上？”
除了疫苗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你是说这疫苗？”
“那是可以喝得哦？”对方打趣道。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喝了游戏怎么办？”
“刚才已经说过了，游戏已经通关，你手上的那个是你的奖励。这个奖励你是必须喝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彼秋森询问道。
“按照游戏规则，你作为通关游戏的人选，RH公司会兑现自己的游戏承诺，你会获得丰厚的奖励，同时你喝下它也是获得这些奖励的前提。而且你放心，你喝下的这个对你的身体并无什么危害，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是在游戏胶囊里面的。喝下这个东西相当于是在注册你的身份，认可你所具有的奖励资格。”
“是这样的话，那我能理解了，但是为什么采用这种方式？其他方式不行吗？”
“仅仅是设计者的小趣味而已。”
“设计者的小趣味？”彼秋森将信将疑。
“旧世纪，教皇会为国王加冕，意为君权神授。也有骑士册封，在公众场合骑士下跪庄重授勋。你是想尝试那种吗？”
对方说着，还摇摇手把那些看起来是旧世纪的画给展示了出来。
“如果，你需要仪式感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
对方玩味似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连连摇头婉拒。
彼秋森将手中的疫苗拿到眼前，就像是魔法一般，疫苗的容器变成了瑰丽的玻璃瓶，五光十色煞是好看，里面的液体则是亮晶晶的绿色液体。
“如果不是在游戏里面，这玩意我绝对不会把它当成是饮料。”
“因为这是游戏里面，所以它就能喝。”
彼秋森对着这闪亮又有些诡异的饮料，先是用自己的舌尖触碰了一下，一股清新的甜味在他的舌头上扩散开来，沁人心脾。
“喝起来至少没有什么怪味儿。”
“这是设计者的小奖励，又不是自虐倾向的恶趣味。”
“游戏里面也能反馈给大脑这么复杂的信息吗？”喝完饮料，对那诡异多变，成分复杂又异常好喝的饮料，彼秋森忍不住问道，“我是指味道。”
“那个就是这个游戏的设计初衷之一，能带给使用者异常深奥的体验，包括一些无法在现实里面实现的东西，就比如，你被扔进了太阳里面，你能感受到极致的高温，体验一把被烧死的感觉，但是体验结束之后你又并不会真正死去。原本这些构想就是为了深度体验各种各样事件经过的。”
“是这样么。”
“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要记住最后一件事，我们之间的对话属于秘密，也在游戏的保密协议里面。不许对外人提起这些事情。如果你在外面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请保持沉默，或者，你懂得随机应变。再见了，唯一来到这里的勇士，我们以后应该会再见面的。”
神秘白衣人身上开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彼秋森越来越看不清他的样貌，直至自己眼睛被白光包裹，到他来到了游戏的登录界面。倒计时三分钟，然后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游戏下线了。
在这最后的三分钟内，他大致回忆了下这一年多的游戏经历，甚至还有点不舍得，有包括对美好生活的留恋，也有对在游戏里面渡过的那些岁月。自己游戏上线就在那漫无目的地苟且偷生，游戏下线后回到房间的宁静。
一点一滴，看起来很荒诞，但又很真实。
他想到了自己快要死在戈壁时的场景，后面也遇到了一起逃命的同伴，所有这些都将成为过去，他无法再体验到这些内容，其实从内心深处而言，他是有些失落的。
最后看了眼等待界面，随意输了一些文字，搜索引擎呈现的画面是他对游戏最后的缅怀。
“一切都结束了......”他感叹地说道，尽管结束的时候莫名其妙。
倒计时也临近尾声，所有的画面一同消失。
他的眼前显示的最后景象是电视机关机的十字画面。
看着游戏胶囊的内部，顶盖反射着来自身下胶体的光芒。他抬起手伸手摸了摸顶盖，这也是陪伴了自己一年多的物品了。它们最后的结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顶盖缓缓打开，彼秋森从游戏胶囊里面钻了出来。他看到了其他还和他在同一个机房的玩家，他们表情那如释重负的表情和自己明显不一样。对于他们而言游戏通关终于可以走出牢笼里面和家人团聚了，尽管他们作为丧尸一方是败者，但脸上那高兴的表情不像是输家。
有些人脸上还止不住地流着眼泪，雾气在头盔里面凝结出了一层水雾。
彼秋森在一旁看着这些人，他的位置也和大部队分离开了。
在离开游戏机房的时候，接引员也惯例说了一些话，只是这一次和往日多了不同的内容。彼秋森无心关注，只是听到接引员应该是在交代这些玩家后面的一些手续。
在确认离开游戏机房后，绝大部分玩家归还纳米感应服后像是脚底抹了油一样跑得飞快，要离开这个让他们心生厌恶的地方。
彼秋森和接引员还有警卫人员走在一起，待在了最后。
彼秋森有礼貌地说道：“感谢各位的付出，这一年以来对各位而言十分的煎熬吧。整天需要待在那里。”
接引员笑着说：“这是职责而已，工作的性质也是如此。”
警卫此刻也没有了过去严厉的姿态，显得十分放松，连枪都是背在身后的，说道：“小兄弟，游戏好玩吗？”
“从游戏体验上来说，游戏不好玩。太难了，每天。”
“哦，这么说你是幸存者阵营了？”
“嗯，你猜得很准。”
“没有什么准不准的，只有两个阵营，你不是幸存者的话，那就是丧尸玩家了。二分之一，有一半的几率猜对。”
而另外一名警卫说道：“我们之后会有两个月的连续假期，你们应该也是吧。”
他是对着接引员小姐说得：“我们是四个月的带薪假期。”
“我靠，这么好？！那你能否赏脸和我约会一下吗？趁这个假期。”
“喂喂，这个时候表白你是想讨打对吗？”
“说好了一起单身，你这家伙居然想要偷跑。”一名同伴勒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
彼秋森一脸好笑的表情看着他们。
“那你可能要排队了。”接引员也笑盈盈地说道。
“那如果排到我了呢？”
“你想啥呢？你们回去之后把他给我看紧了，绝对不允许他偷跑知道吗？上厕所也得跟着。”
“了解！”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放过我吧！我一点隐私都没有啊！”有些凄惨的叫声响起。
持续近一年半的游戏至此终于落下帷幕，由RH公司的掌权者萨弗.C.迪亚斯特做了最后的致辞，并通过网络向全世界直播完了整个过程。
萨弗.C.迪亚斯特坐在轮椅上，他的面前是一个比他高了不少的讲台。
他的双腿因为疾病的原因，不能站立。虽然RH公司名下的医疗部门的医疗水平已经达到了可以再生人类肢体的程度，而且技术成熟与完善。但这位老人依旧不愿意动用自己名义下的公司帮助自己重获健康。没有人知道老人的想法，但他们都尊重这一伟人的意志。
靠着辅助器械，迪亚斯特站立了起来，他在讲台后面一直演讲，直到临近尾声才说道：“我想大家都对于《丧尸地平线》，到底是谁通关游戏感兴趣。游戏开始之处，我们的游戏研发团队考虑到对玩家隐私的保护，让他们自行选择游戏内部的容貌，对于自己的样貌开放了一定自由程度的设计功能，所以我想大家也知道游戏内部的真人画面其实都是经过玩家们自由设计的结果。而那位通关游戏的勇士，已经在最后的画面大家都已经看清楚了他游戏内的模样，大家也都很想亲自看看这位玩家的真实面目，可惜十分抱歉，容我在这里向各位致以诚挚的歉意，我们尊重玩家的选择，该名玩家不希望自己出席这最后的仪式，为了尊重他的个人权利，最后的颁奖仪式也就取消了。RH公司会私下将荣誉发给玩家个人，但是这个画面就不能被播出了，也希望各位体谅一下。”
老人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老实说这位玩家的做法称不上高明，但换做是我的话，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为赢得殊荣是会遭人嫉恨的一件事。我们通过画面看到了有数百位人类战士为最后的存亡艰苦奋斗，拼尽全力甚至不畏牺牲，但是最后获得游戏殊荣的却只有一位，相比较之下其他人的努力看似就白费作为最后一幕的陪衬了，我想说的是并不然，他们奋斗的姿态也值得赞颂，除了给那位游戏通关的勇士有RH公司承诺过的奖励之外，其他奋战的人类战士英雄们也都被记录在案，能获得相应的奖励。”
“当然，我也知道各位除了对那位勇士在意以外，还对另外一名玩家倍感兴趣。她曾多次问鼎新闻热点，是丧尸玩家心中的女神，也被这么亲切地称呼过，是当仁不让的丧尸明星。对于她的身份众说纷纭，在剩下几万的丧尸玩家中，更是难以猜测其真实信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也带着和大家一样的好奇，更希望她能出席这次谢幕致辞。但她也做了相同的选择，很遗憾这样一位传奇的玩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凭借她在游戏里面的功绩，RH公司决定破格授予这位玩家和勇士相同的奖励，当然这是我决定的，如果社会上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不要牵扯到无关人员，这是我的独断。”
在台上老人有些激情的演讲当中，台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本次直播是在房间里面进行的，除了老人之外还有负责导播的、录音的、灯光师，还有其他人在。
一名拿着一堆纸的中年男性，在反复查看纸上的内容，他是负责老人本次演讲文案的人员，此刻这名负责演讲文案的人内心是苦笑不得，老人讲到后面已经没有按照他的文案来，完全是在随心所欲地发挥。
老人肯定不是嫌弃他的文案不好，这点这名文案负责人是知道的。他平日里面和蔼可亲，对待下面的人又特别好，一点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时常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但有时候很直爽，直接点名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是文案不行的话，早在几天前自己提交文案内容的时候，就会被说一道了。
事到如今，他的随心发挥也是因为他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诽谤。自己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工资变少，工作变难。放下自己的稿纸，揉了揉自己镜框下面的眼睛，这名文案负责人也期待迪亚斯特最后会说些什么了。
“不知道本次的游戏是否符合大众的期待，针对于后续游戏相应的处理事情，包括游戏胶囊的处置，奖励后续环节都会由RH公司给出正式说明，另外借由本次致辞仪式，我将宣布一个RH公司内部的重大决定。”
他顿了一下：“借由和本次游戏相同的虚拟全景沉浸式体验技术将会同步到RH公司名下的其他产业当中去，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的是，并非是照搬游戏内部的功能，而是将技术运用到其他生产活动当中。这么说大家可能有些不太能理解。我进一步解释一下，假如你是一名从事艺术创造的工作者，打个比方，是新时代漫画文学的创作者，你可以在虚拟全景中通过臆想将脑海中的画面给呈现出来，这样就省去了繁琐的操作，当然也是可以在呈现出来的画面继续进行修改的。又比如你是一名导演，你想拍摄一部自己心中的影片，通过这种办法，你可以完美展现出现符合自己要求的角色，声音，灯光，场景，特效，构图，寓意等方面的内容，还能自行修改。这一技术的问世将是全行业的福利，也能极大节约成本.......”
看过直播的观众没有想到这次致辞仪式的最后，迪亚斯特本人居然会抛出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出来，原本沉寂许久的话题被重提，先前还有些不满的社会反响一片热烈，这最后的高潮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点燃的。
至于这些后话则已经与彼秋森无关了。
他刚回到自己那一年多没有人居住过的屋子里面。眼下到处都是蜘蛛结的网和一些腐败的气味，灰尘在窗帘半掩的阳光下显露了痕迹。
屋子不大，十几平米，很狭小。没有卧室，厨房和厕所连同的，然后就是一张小床摆在能称得上是客厅的地方。有将近一年，他就住在这么狭小的地方，一个人生活，干着简单的杂活儿维持生计，当然也是没有女朋友的。
作为等级8的他现在看起来还是个穷人，一贫如洗的屋子里面没有太多的家具，有也是从垃圾堆捡回来的二手货，有小毛病，但能用。
“哟，好久没看到你了，刚回来吗？说起来，你也应该有奖励才对吧，到时候可以别忘了我们这些邻居哈。”
和他同样身为等级8的人住在这里，也谈不上朋友，只是偶尔有点小钱一起喝过酒而已，是那种劣质过期的酒水，喝下去没有气泡，只有苦涩的回味而已。
作为邻居也知道彼秋森好运参加游戏了，但仅限于此。
此刻回来的彼秋森只是缅怀一下自己这间居住过一年的屋子，承载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他想最后看一看。
也许，以后会回来也说不定。
他想给屋子做一次大清洁，看见邻居招呼他便说道：“明天吧，屋子里面全是灰，不想脏了你们的衣服，得赶紧收拾一下。”
“诶，是这样吗？那明天叫上其他人，大家聚一聚，你请客。没关系吧？”
邻居直接穿过了他的房间面前，一点没有犹豫的意思，也没有看彼秋森屋子内部的情况，十分“果决”。
“好的，也也只限于四个人哦。房间太小，坐不了几个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这里的人都没有太多的交集，偶尔认识而已。
在RH公司给出的奖励除了按照正式说明里面的内容外，还有额外的附加奖励。
他现在已经不是8级生活等级了，而是5级生活等级，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等级6才算是一般人的生活水平。但是这些事情他都掩盖了过去，不想告知其他人，还有自己获得的其他东西。如果告诉这些家伙，肯定有人会死缠烂打的，彼秋森懒得对付。
之后几天，彼秋森像往常一样。最后消失在了其他人眼中，随便找了理由说是在要求奖励的时候，想去副区找一个靠谱点的工作要离开这里很久。但是按照他的要求，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并没有归还给区域部门，而是一直给他留着，有时候他就回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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