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法器图纸
绥泰皇帝命旁边的中书舍人、翰林学士陆朗陆季清收好了上仙所写的谕旨，并表示会立即召开朝会加以落实。郑积恩又想到一件事，就又命绥泰皇帝召一个能工巧匠过来听用。
绥泰皇帝领命离去。女官彩蝶和雪雁上来叩见。郑积恩疑惑，昨天的虹蕊等人怎么一个都不见？一问方知，原来这些女官共分为两班，每班六人，轮流伺候，明天就是虹蕊她们当值了。
原来，这二人上来是要给“正金上仙”添置衣物，过来量尺寸的。郑积恩起身，任她们持尺量身。两个清秀干练的年轻女官忙前忙后、蹲蹲起起，自有一股如兰的幽香渗入郑积恩的鼻中。郑积恩忙默念了几十遍“正人君子、清心寡欲”才压住心猿意马，不致尴尬。
三刻钟不到，秦慎上来禀报道，将作大匠陈方求见。这位陈方，字行端，现任从三品的将作大匠。绥泰皇帝早上刚下抚云阁，就传令让他即刻赶到抚云阁拜见上仙，所以他才到的这么快。但是，陈方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自从昨天上仙临凡，不算午宴那样的公开场合，也不算秦慎等入职抚云阁的内宦女官，真正得到上仙接见的人，除了当今圣上就只有晁南晁光正了。昨天夜里，很多参与翠微殿议事的高官都知道上仙斩刺客的事。到了今早，所有官员都在疯传三件事：第一，昨晚抚云阁的刺客是兼明阁的人；第二，今天一早，圣上就绑了晁南去抚云阁请罪；第三，晁南活着出了抚云阁，也没受伤，但是晁大人却一直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将作大匠陈方不知道，晁南究竟是被怎样处置了。但是下一个被召见的人就是自己，令陈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不住地琢磨会出什么事。难道是抚云阁有问题？当年，先帝神宗肃皇帝修建抚云阁时，他就是担任将作少匠参与了工程。难道是上仙发现了抚云阁有问题，要追责？
陈方心想，应该不会啊，当年建造时，采用了最为严格的质量控制制度。比方说，木石勒名——就是重要的建筑构件上都要刻上制作和安装工匠的名字；再比如说，开狱竣验——就是在阶段验收和竣工验收时，采用对立的验收方式，查出问题来，就杀工匠，验收者受赏，查不出问题来，工匠受赏，验收者戴罪当差，一旦工程出了问题，工匠免责，验收者处斩。
这样严格的制度下，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
但是，以陈大人的凡人心性，又怎么可能猜到正金上仙的非凡心思呢。
陈大人忐忑地来到了当年他参与建造的京城第一高楼，步步登阁，感慨万千。当年建阁时，他作为将作陈氏的嫡长继承人，袭了祖职，不到而立之年就升任将作监少匠，跟随当时的将作大匠樊大人主持建成了这座耸地摩天的摘星高阁，那时，自己是多么年轻啊！现在，花甲已过，却遇上了千载不遇的上仙临凡这样的奇事，还率先被单独召见，不知吉凶。
等到终于爬到第九层的时候，还算硬朗的陈大人也已见汗。恭恭敬敬地拜见过上仙，却没听到上仙有何训教。过了好一会，陈大人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却见上仙正在案上写写画画，还不时地拿起一根玉尺去量尺寸，量完了继续写写画画。
又等了一会，上仙似乎画完了一张图，放下笔，喝了口茶，示意身边的女官将纸画拿给陈大人。陈大人接过来一看，是图纸，上面标明了结构、尺寸和材质，还有一些必要的说明。
陈大人细看图纸，文字都认识，尺寸也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的这是个什么玩意？两个支架，支起一根一丈长的粗木，整根木头要抛光，不能有木刺，顶面还要刨平。这是个啥？！
再看第二个图纸：一个大铁环，直径要六尺三寸，两个面都要连接两个十字交叉的粗实辐条，辐条要向外弯起七寸左右，两面的辐条中间会留下一尺多的空间。两个面的辐条各自交叉的位置，还要做一个轴孔。还要做两个铁支架，带横轴的，看那意思是可以插入铁环的辐条中间的孔洞中。这又是个啥玩意？！
再接着看：两根铁的立棍支起一根铁的横杆，要求横杆做成圆棍，要光滑，没有刺，还要结实，固定牢固，用马拉都拉不脱。上仙画的这都是啥？！
又看一个：四根铁的立棍支起两根铁的横杆，要求等高等长，比前一个矮一些，别的要求都差不多。还是不明白。
接着看：方形的木箱，长、宽、高都是一尺三寸，一面开门，带扣锁，还带两个耳，可以提起来，总共要三十五个。这看着像是个小箱，又像是个矮的方凳？
又翻了一篇：一个木架，高度一丈三尺，四根长绳拴在木架上面的横杆上，长绳底端两两系着一个一尺五寸的木板，要求结实、没木刺。陈大人看到这里，心里很不自信地想：“要是我所料不错，这个东西，应该是叫做‘秋千’吧？”
郑积恩又接着画了台球、台球杆、台球案的图纸，滑梯的图纸，跷跷板的图纸，悬吊藤球椅的图纸，总共画了十六个，其中十五个都是烟雾，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第十三个图纸。
这是一个有基座、有孔洞的柜子，柜子门是用的机关锁，只能用固定的开锁步骤才能打开，柜子上方还安了座位和扶手。郑积恩要用这个东西，将他的脚踏式便携发电机装进去，这样，他就可以让人替他蹬发电机来发电，就像在健身房里蹬动感单车一样，而不会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他将发电机的订制外壳的图纸，隐藏在平衡木、活动滚轮、单双杠等一堆健身器材的图纸当中，看似多此一举，实际一切都只是为了保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什么是他所看重的，什么是他所依赖的，什么是他最珍视的，什么是他最在乎的。他不敢冒险。
绥泰皇帝领命离去。女官彩蝶和雪雁上来叩见。郑积恩疑惑，昨天的虹蕊等人怎么一个都不见？一问方知，原来这些女官共分为两班，每班六人，轮流伺候，明天就是虹蕊她们当值了。
原来，这二人上来是要给“正金上仙”添置衣物，过来量尺寸的。郑积恩起身，任她们持尺量身。两个清秀干练的年轻女官忙前忙后、蹲蹲起起，自有一股如兰的幽香渗入郑积恩的鼻中。郑积恩忙默念了几十遍“正人君子、清心寡欲”才压住心猿意马，不致尴尬。
三刻钟不到，秦慎上来禀报道，将作大匠陈方求见。这位陈方，字行端，现任从三品的将作大匠。绥泰皇帝早上刚下抚云阁，就传令让他即刻赶到抚云阁拜见上仙，所以他才到的这么快。但是，陈方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自从昨天上仙临凡，不算午宴那样的公开场合，也不算秦慎等入职抚云阁的内宦女官，真正得到上仙接见的人，除了当今圣上就只有晁南晁光正了。昨天夜里，很多参与翠微殿议事的高官都知道上仙斩刺客的事。到了今早，所有官员都在疯传三件事：第一，昨晚抚云阁的刺客是兼明阁的人；第二，今天一早，圣上就绑了晁南去抚云阁请罪；第三，晁南活着出了抚云阁，也没受伤，但是晁大人却一直紧锁眉头，一言不发。
将作大匠陈方不知道，晁南究竟是被怎样处置了。但是下一个被召见的人就是自己，令陈方一直提着心吊着胆，不住地琢磨会出什么事。难道是抚云阁有问题？当年，先帝神宗肃皇帝修建抚云阁时，他就是担任将作少匠参与了工程。难道是上仙发现了抚云阁有问题，要追责？
陈方心想，应该不会啊，当年建造时，采用了最为严格的质量控制制度。比方说，木石勒名——就是重要的建筑构件上都要刻上制作和安装工匠的名字；再比如说，开狱竣验——就是在阶段验收和竣工验收时，采用对立的验收方式，查出问题来，就杀工匠，验收者受赏，查不出问题来，工匠受赏，验收者戴罪当差，一旦工程出了问题，工匠免责，验收者处斩。
这样严格的制度下，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
但是，以陈大人的凡人心性，又怎么可能猜到正金上仙的非凡心思呢。
陈大人忐忑地来到了当年他参与建造的京城第一高楼，步步登阁，感慨万千。当年建阁时，他作为将作陈氏的嫡长继承人，袭了祖职，不到而立之年就升任将作监少匠，跟随当时的将作大匠樊大人主持建成了这座耸地摩天的摘星高阁，那时，自己是多么年轻啊！现在，花甲已过，却遇上了千载不遇的上仙临凡这样的奇事，还率先被单独召见，不知吉凶。
等到终于爬到第九层的时候，还算硬朗的陈大人也已见汗。恭恭敬敬地拜见过上仙，却没听到上仙有何训教。过了好一会，陈大人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却见上仙正在案上写写画画，还不时地拿起一根玉尺去量尺寸，量完了继续写写画画。
又等了一会，上仙似乎画完了一张图，放下笔，喝了口茶，示意身边的女官将纸画拿给陈大人。陈大人接过来一看，是图纸，上面标明了结构、尺寸和材质，还有一些必要的说明。
陈大人细看图纸，文字都认识，尺寸也明白，但是组合在一起的这是个什么玩意？两个支架，支起一根一丈长的粗木，整根木头要抛光，不能有木刺，顶面还要刨平。这是个啥？！
再看第二个图纸：一个大铁环，直径要六尺三寸，两个面都要连接两个十字交叉的粗实辐条，辐条要向外弯起七寸左右，两面的辐条中间会留下一尺多的空间。两个面的辐条各自交叉的位置，还要做一个轴孔。还要做两个铁支架，带横轴的，看那意思是可以插入铁环的辐条中间的孔洞中。这又是个啥玩意？！
再接着看：两根铁的立棍支起一根铁的横杆，要求横杆做成圆棍，要光滑，没有刺，还要结实，固定牢固，用马拉都拉不脱。上仙画的这都是啥？！
又看一个：四根铁的立棍支起两根铁的横杆，要求等高等长，比前一个矮一些，别的要求都差不多。还是不明白。
接着看：方形的木箱，长、宽、高都是一尺三寸，一面开门，带扣锁，还带两个耳，可以提起来，总共要三十五个。这看着像是个小箱，又像是个矮的方凳？
又翻了一篇：一个木架，高度一丈三尺，四根长绳拴在木架上面的横杆上，长绳底端两两系着一个一尺五寸的木板，要求结实、没木刺。陈大人看到这里，心里很不自信地想：“要是我所料不错，这个东西，应该是叫做‘秋千’吧？”
郑积恩又接着画了台球、台球杆、台球案的图纸，滑梯的图纸，跷跷板的图纸，悬吊藤球椅的图纸，总共画了十六个，其中十五个都是烟雾，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第十三个图纸。
这是一个有基座、有孔洞的柜子，柜子门是用的机关锁，只能用固定的开锁步骤才能打开，柜子上方还安了座位和扶手。郑积恩要用这个东西，将他的脚踏式便携发电机装进去，这样，他就可以让人替他蹬发电机来发电，就像在健身房里蹬动感单车一样，而不会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他将发电机的订制外壳的图纸，隐藏在平衡木、活动滚轮、单双杠等一堆健身器材的图纸当中，看似多此一举，实际一切都只是为了保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什么是他所看重的，什么是他所依赖的，什么是他最珍视的，什么是他最在乎的。他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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