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风林庄
“什么？你替我去？”傅三江大为惊讶。要知道两人在谷底被困了十年之久，如今一朝得脱，张潭月应该最想回青松寺才对。可若是替自己北行的话，方向可就完全相反了。
他那里知道，张潭月心中是想回去见师父，但他更想解开师父的心结，为此耽搁一些时日又有何妨？
“对，我去取那红熊胆！”傅三江见他不似玩笑，再次确认到：“你知不知道此一去不下万里之遥，而且极北之地环境恶劣猛兽横行，稍不注意就会葬身于斯？”
张潭月抓起酒壶猛灌一口笑道：“哈哈哈……那又如何？傅前辈只需告诉我，取了熊胆去何处寻你便可！”
傅三江心中感动举起酒杯，与张潭月手中的酒壶一碰。“青溪城西十里，离海州不远。小子，一路小心！”两人一饮而尽，就此约定。
两人分了银子各做盘缠，就在这客栈门口互道珍重各奔东西。
张潭月出了北山县城北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这长途赶路与短途奔行完全不同，不紧不慢的匀速赶路方为王道。如此一天下来，也就能赶百十里路。
这天正午时分，张潭月来到官道旁的一处小溪边。刚洗了把脸正欲捧水喝，就听见溪流对面的密林中传来兵器交鸣之声。
展开身法，几个起落间来到交战处附近，找了处茂密的树冠隐藏起来。仔细一看，下面相斗的分为两方共六人。
其中一方的两个男子白衣胜雪，分使两口长剑，剑法精妙。但其中一人显已受伤，对敌之时缕露破绽。另一人受其拖累，分心回护下也是左支右绌。
奇怪的是，这剑法有点儿眼熟？
另一方是四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的都是鬼头大刀。这四人刀势沉稳，下手极狠，刀刀都是劈向两人要害。
这六人一追一逃间，转眼就来到张潭月藏身的树下。
那受伤的白衣男子伤在腿上，这一阵急跑鲜血已将半截裤子浸透，只能无力的靠在树上喘息。“大师兄，呼……呼……我，跑不动了。你走吧！”
另一名白衣男子刷刷几招快剑逼退四人怒道：“你说得什么话来？风林六杰同生共死，你想让我遗笑江湖吗？”
那四人中有人笑道：“田剑锋，用不着为难，今天你俩谁也走不了！哈哈哈……”
风林六杰？田剑锋！躲在一根树杈上看戏的张潭月这才明白，原来底下有两个是有一面之缘的故人。这世界当真小了些。
田剑锋一边出剑抵挡，一边叫道：“张虎，我风林庄离此不远，杀了我俩你们逃得了吗？”
张虎脸露不屑，显然这话吓不到他。“风林庄距此还有三十里，杀了你俩随便一埋，有谁知道是我们山南四虎做的？可惜啊，从此江湖上就只剩风林四杰了！哈哈哈……”
其余三人一同附和着狂笑，手上鬼头刀使得越来越快。更有无耻者专往田剑锋的师弟身上招呼，逼得他左右难顾。
就在田剑锋快要绝望之时，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会没人知道呢？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条人影自头顶跃下，落在六人面前。
六人都是一惊，随即田剑锋二人脸上露出喜色。先不管来人是谁，就凭刚才他说的话，总该不是敌人。
山南四虎的反应就不同了。眼看就要把这两人乱刃分尸了，这时候冒出来的人能是朋友？四人退开数步拉大战圈，隐隐把张潭月也囊括其中。
张虎的鬼头刀在空中虚劈数下沉声道：“这位朋友，我们并无仇怨，我们办我们的事，你自行离开可好？”
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人看见了这件隐秘之事，岂能让他活命。只是他见田剑锋二人似乎也不认识此人，这才出言试探。
张潭月一脸认真的点头道：“嗯，说得不错，我们并无仇怨。”此话出口，一方喜一方忧。不过下一刻他又语带调侃的接着说：“可惜，我与他们有旧。”边说边侧头向田剑锋点了点头。
田剑锋有点儿懵。这人与我是旧识？怎么毫无印象？其实这不怪他，当年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如今十年已过面目有变，他又如何认得出？就连张潭月若非听到田剑锋这个名字，也同样认不出二人。
就在田剑锋努力回忆面前之人是谁的时候，张虎愤怒的吼道：“娘的！敢耍我！”一刀电闪劈出，直逼张潭月的脖子。
张潭月略一侧身让过刀锋，一掌拍向张虎胸口。张虎鬼头刀往后一拖一绞挽了个刀花，逼退张潭月的来掌后一刀横扫而出。张潭月不退反进，欺进张虎身侧又一掌切向他的手腕。
张虎的武功虽也不错，但和张潭月比起来终究差得远。三招一过，他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连刀法都不能正常使完一招。
其余三虎见状也挥刀加入，顿时变成了四打一。反倒是把田剑锋师兄弟扔到了一边。直到此时，田剑锋才有时间给师弟上些金创药。
就在田剑锋犹豫着是否再次加入战团时，张潭月大吼一声“着！”一招“似水流年”接连拍飞两人。
其余两虎大惊，慌忙收刀跳开扶起两人。此时中掌的两人鲜血狂喷，显然已受重伤。就这，其实还是张潭月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两人岂有命在？
张虎瞪着张潭月，恨恨的说了声：“我们走！”和另一个兄弟扶了受伤的两人就走，连句狠话都没留。他闯荡江湖多年，是个识货之人，他不愿因为留句狠话而为日后招祸。
张潭月并不阻止四人离开。田剑锋倒是想斩草除根，但他见张潭月没有阻止之意，自己也不好出手。
其实这就是他会错了意。张潭月之所以没有杀掉四虎之意，并不是说他在乎四虎的生死，而是他习武二十年来就没杀过人。
眼见四人消失在密林中后，田剑锋扶起师弟向张潭月拱手道：“在下风林六杰中的田剑锋，这是我六师弟李四平。多谢恩公今天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张潭月回身哈哈一笑道：“别叫我恩公，叫我张兄弟就可以了。田大哥，你不记得我了？”田剑锋当然不记得，反倒是李四平疑惑的说：“张兄弟的武功我有些眼熟？”当年在燕回头，就是他和另一个师兄牵制张潭月，因此他对张潭月的武功有些印象。
张潭月提醒道：“十年前，燕回头。”
“啊！是你！”两人同时惊呼出声。田剑锋惊喜的说：“太好了！你没死？”当年两人的意外坠崖他是心怀愧疚的，如今见对方没死自然高兴。不过转瞬他又面露尴尬之色。
能不尴尬吗？人家刚才救了自己两人的性命，可是当年自己六人……
张潭月知他为何尴尬，忙开解道：“田大哥不必多想，当年就是个意外，本也怨不得你们师兄弟。”师兄弟二人听他这么说，尴尬之色稍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的是两人性命。田李二人极力邀请张潭月前往风林庄作客。张潭月本想拒绝，但一来盛情难却，二来风林庄恰巧就在北边三十里，因此便答应下来。
临近黄昏时分，三人来到风林庄。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惊喜的叫道：“大师伯，小师叔，你们回来啦！师父刚才还在念叨你们呢。”
田剑锋摸着他的头道：“小北啊，你师父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吧？”小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父说你们是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你可能摘花惹草呢！可是师伯，我没看到你摘的花啊？”说话间他还在三人身上瞄了瞄。
李四平噗嗤一笑纠正道：“那叫沾花惹草！”
田剑锋瞪了师弟一眼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和你师叔是出去办事，风餐露宿的，怎么就吃香喝辣了？”
“哦，那我去靠诉师父！”说着一扭头就跑了。边跑还边喊：“大师伯和小师叔回来了！师父，大师伯没沾花惹草！
这一下田剑锋就更尴尬了。李四平手扶门框笑得直喘气，做客的张潭月也抽了抽嘴角。
三人来到大堂时，堂内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十来个年轻人沿着堂内的桌椅站了一圈。中间三男一女聚在一处，正是风林六杰中的其余四人。
这四人见三人进来，忙一起迎了上来，不过目光却都落在张潭月身上。
田剑锋错开一步，把张潭月让到人前介绍到：“大家还记得吗？这位是张兄弟，就是十年前在燕回头意外坠崖的那位。说来他的坠崖与我等也脱不了关系，可是就在今天，张兄弟还以德报怨的救了我和小师弟的性命！风林六杰，同生共死！你们说，我们该怎么报答如此大恩？”
众人一同弯腰拱手施礼道：“他日旦有所命，我等万死不辞！”
张潭月连忙拱手回礼。“众位大哥大姐客气了！我等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我这也只是恰逢其会，各位万不可如此客气！”
田剑锋一挥手，众人立马站直身体。田剑锋正色道：“大恩不言谢，以后张兄弟若有用得着我等之处，还望千万捎个口信。纵使他万水千山，亦或是刀山火海，我风林六杰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其余众人也连声附和。
张潭月正欲再客气几句，却听大堂屏风后，传来一个苍老但浑厚的声音：“有贵客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他那里知道，张潭月心中是想回去见师父，但他更想解开师父的心结，为此耽搁一些时日又有何妨？
“对，我去取那红熊胆！”傅三江见他不似玩笑，再次确认到：“你知不知道此一去不下万里之遥，而且极北之地环境恶劣猛兽横行，稍不注意就会葬身于斯？”
张潭月抓起酒壶猛灌一口笑道：“哈哈哈……那又如何？傅前辈只需告诉我，取了熊胆去何处寻你便可！”
傅三江心中感动举起酒杯，与张潭月手中的酒壶一碰。“青溪城西十里，离海州不远。小子，一路小心！”两人一饮而尽，就此约定。
两人分了银子各做盘缠，就在这客栈门口互道珍重各奔东西。
张潭月出了北山县城北门，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这长途赶路与短途奔行完全不同，不紧不慢的匀速赶路方为王道。如此一天下来，也就能赶百十里路。
这天正午时分，张潭月来到官道旁的一处小溪边。刚洗了把脸正欲捧水喝，就听见溪流对面的密林中传来兵器交鸣之声。
展开身法，几个起落间来到交战处附近，找了处茂密的树冠隐藏起来。仔细一看，下面相斗的分为两方共六人。
其中一方的两个男子白衣胜雪，分使两口长剑，剑法精妙。但其中一人显已受伤，对敌之时缕露破绽。另一人受其拖累，分心回护下也是左支右绌。
奇怪的是，这剑法有点儿眼熟？
另一方是四个彪形大汉，手上拿的都是鬼头大刀。这四人刀势沉稳，下手极狠，刀刀都是劈向两人要害。
这六人一追一逃间，转眼就来到张潭月藏身的树下。
那受伤的白衣男子伤在腿上，这一阵急跑鲜血已将半截裤子浸透，只能无力的靠在树上喘息。“大师兄，呼……呼……我，跑不动了。你走吧！”
另一名白衣男子刷刷几招快剑逼退四人怒道：“你说得什么话来？风林六杰同生共死，你想让我遗笑江湖吗？”
那四人中有人笑道：“田剑锋，用不着为难，今天你俩谁也走不了！哈哈哈……”
风林六杰？田剑锋！躲在一根树杈上看戏的张潭月这才明白，原来底下有两个是有一面之缘的故人。这世界当真小了些。
田剑锋一边出剑抵挡，一边叫道：“张虎，我风林庄离此不远，杀了我俩你们逃得了吗？”
张虎脸露不屑，显然这话吓不到他。“风林庄距此还有三十里，杀了你俩随便一埋，有谁知道是我们山南四虎做的？可惜啊，从此江湖上就只剩风林四杰了！哈哈哈……”
其余三人一同附和着狂笑，手上鬼头刀使得越来越快。更有无耻者专往田剑锋的师弟身上招呼，逼得他左右难顾。
就在田剑锋快要绝望之时，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怎么会没人知道呢？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一条人影自头顶跃下，落在六人面前。
六人都是一惊，随即田剑锋二人脸上露出喜色。先不管来人是谁，就凭刚才他说的话，总该不是敌人。
山南四虎的反应就不同了。眼看就要把这两人乱刃分尸了，这时候冒出来的人能是朋友？四人退开数步拉大战圈，隐隐把张潭月也囊括其中。
张虎的鬼头刀在空中虚劈数下沉声道：“这位朋友，我们并无仇怨，我们办我们的事，你自行离开可好？”
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这人看见了这件隐秘之事，岂能让他活命。只是他见田剑锋二人似乎也不认识此人，这才出言试探。
张潭月一脸认真的点头道：“嗯，说得不错，我们并无仇怨。”此话出口，一方喜一方忧。不过下一刻他又语带调侃的接着说：“可惜，我与他们有旧。”边说边侧头向田剑锋点了点头。
田剑锋有点儿懵。这人与我是旧识？怎么毫无印象？其实这不怪他，当年他们不过是一面之缘。如今十年已过面目有变，他又如何认得出？就连张潭月若非听到田剑锋这个名字，也同样认不出二人。
就在田剑锋努力回忆面前之人是谁的时候，张虎愤怒的吼道：“娘的！敢耍我！”一刀电闪劈出，直逼张潭月的脖子。
张潭月略一侧身让过刀锋，一掌拍向张虎胸口。张虎鬼头刀往后一拖一绞挽了个刀花，逼退张潭月的来掌后一刀横扫而出。张潭月不退反进，欺进张虎身侧又一掌切向他的手腕。
张虎的武功虽也不错，但和张潭月比起来终究差得远。三招一过，他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连刀法都不能正常使完一招。
其余三虎见状也挥刀加入，顿时变成了四打一。反倒是把田剑锋师兄弟扔到了一边。直到此时，田剑锋才有时间给师弟上些金创药。
就在田剑锋犹豫着是否再次加入战团时，张潭月大吼一声“着！”一招“似水流年”接连拍飞两人。
其余两虎大惊，慌忙收刀跳开扶起两人。此时中掌的两人鲜血狂喷，显然已受重伤。就这，其实还是张潭月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两人岂有命在？
张虎瞪着张潭月，恨恨的说了声：“我们走！”和另一个兄弟扶了受伤的两人就走，连句狠话都没留。他闯荡江湖多年，是个识货之人，他不愿因为留句狠话而为日后招祸。
张潭月并不阻止四人离开。田剑锋倒是想斩草除根，但他见张潭月没有阻止之意，自己也不好出手。
其实这就是他会错了意。张潭月之所以没有杀掉四虎之意，并不是说他在乎四虎的生死，而是他习武二十年来就没杀过人。
眼见四人消失在密林中后，田剑锋扶起师弟向张潭月拱手道：“在下风林六杰中的田剑锋，这是我六师弟李四平。多谢恩公今天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张潭月回身哈哈一笑道：“别叫我恩公，叫我张兄弟就可以了。田大哥，你不记得我了？”田剑锋当然不记得，反倒是李四平疑惑的说：“张兄弟的武功我有些眼熟？”当年在燕回头，就是他和另一个师兄牵制张潭月，因此他对张潭月的武功有些印象。
张潭月提醒道：“十年前，燕回头。”
“啊！是你！”两人同时惊呼出声。田剑锋惊喜的说：“太好了！你没死？”当年两人的意外坠崖他是心怀愧疚的，如今见对方没死自然高兴。不过转瞬他又面露尴尬之色。
能不尴尬吗？人家刚才救了自己两人的性命，可是当年自己六人……
张潭月知他为何尴尬，忙开解道：“田大哥不必多想，当年就是个意外，本也怨不得你们师兄弟。”师兄弟二人听他这么说，尴尬之色稍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的是两人性命。田李二人极力邀请张潭月前往风林庄作客。张潭月本想拒绝，但一来盛情难却，二来风林庄恰巧就在北边三十里，因此便答应下来。
临近黄昏时分，三人来到风林庄。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惊喜的叫道：“大师伯，小师叔，你们回来啦！师父刚才还在念叨你们呢。”
田剑锋摸着他的头道：“小北啊，你师父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吧？”小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师父说你们是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你可能摘花惹草呢！可是师伯，我没看到你摘的花啊？”说话间他还在三人身上瞄了瞄。
李四平噗嗤一笑纠正道：“那叫沾花惹草！”
田剑锋瞪了师弟一眼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和你师叔是出去办事，风餐露宿的，怎么就吃香喝辣了？”
“哦，那我去靠诉师父！”说着一扭头就跑了。边跑还边喊：“大师伯和小师叔回来了！师父，大师伯没沾花惹草！
这一下田剑锋就更尴尬了。李四平手扶门框笑得直喘气，做客的张潭月也抽了抽嘴角。
三人来到大堂时，堂内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十来个年轻人沿着堂内的桌椅站了一圈。中间三男一女聚在一处，正是风林六杰中的其余四人。
这四人见三人进来，忙一起迎了上来，不过目光却都落在张潭月身上。
田剑锋错开一步，把张潭月让到人前介绍到：“大家还记得吗？这位是张兄弟，就是十年前在燕回头意外坠崖的那位。说来他的坠崖与我等也脱不了关系，可是就在今天，张兄弟还以德报怨的救了我和小师弟的性命！风林六杰，同生共死！你们说，我们该怎么报答如此大恩？”
众人一同弯腰拱手施礼道：“他日旦有所命，我等万死不辞！”
张潭月连忙拱手回礼。“众位大哥大姐客气了！我等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本应拔刀相助，我这也只是恰逢其会，各位万不可如此客气！”
田剑锋一挥手，众人立马站直身体。田剑锋正色道：“大恩不言谢，以后张兄弟若有用得着我等之处，还望千万捎个口信。纵使他万水千山，亦或是刀山火海，我风林六杰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其余众人也连声附和。
张潭月正欲再客气几句，却听大堂屏风后，传来一个苍老但浑厚的声音：“有贵客来了？老夫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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