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乞丐与不许跪
鄂名一一刻也不敢松开黑匣子，他紧抓着黑匣子，动作不协调的穿上了衣服。
让他差异和奇怪的是，鄂名一那本应该断掉的手腕却完好无损的长在胳膊上。
好似一切都是梦境与环境。
可是，强烈疲惫的精神脆弱感让鄂名一知道，这一切绝非是自己的意淫，而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者说自己的精神世界被攻击了？
穿戴好衣服的鄂名一，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一切传告检察组的人，连可杺儿也没有。
因为他必须要防一手，做两手准备。一是考虑到他们有可能检查自己精神状态从而发现问题，因为鄂名一现在不敢肯定自己精神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结果估计不会太好。
二则是，怀疑检察组有可能有内鬼，因为自己遭遇袭击时间太巧了。
昨天刚提出各种线索和推理的基本正确，对方就迫不及待开始攻击自己了。
学生会往检察组安插的暗线吗？
不，这概率最小。
如果学生会想把人安查进检察组必须受好几道工序的筛查，还有就是检察组名单应该是ai直接拟定，他们应该不会有机会。
其次……就是…
苦思许久也再无法得到更进一步推理的鄂名一决定出去转转，当然这也算是把自己当诱饵方向钓鱼的尝试。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刚刚还差点死亡，精神几乎崩溃的鄂名一已经调整好心态，虽然还受不少影响但是已经可以自己控制情绪了。
果然，多活一世抗压能力就是强啊…而且，黑匣子好像也能压制自己的恐惧与彷徨。
毕竟病死在孤独养老院和众叛亲离长期压力等等也让这一世的鄂名一心理抗打击能力本身就强大不少。
但是，唯有手中的黑匣子。鄂名一是一刻也不敢再松开。
这次他真的怕了，真正见识到那恐怖的“不可抗力”后，鄂名一才发现人类这种东西真的很渺小，真的很容易被玩死。而且被谁玩死都不知道。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诡异案件与这惨案呢？
鄂名一目前怀疑最大的还是学生会，因为他知道上源少这个人上辈子所作所为可真的是恶劣至极，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惜栽赃陷害甚至伤害制造意外杀死无辜之人。
当然鄂名一就是众多受害者之一，只不过他顽强的拼了个败逃。
上一世，那个世界里的上源少，靠七八年策划，接近鄂名一一步步制造机会，等待时机成熟一举夺走鄂名一的一切。他宛如毒蛇般阴险又如诡诈师般狡猾。一个人若能欺骗你七八年之久只为在你最富有最得意时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那这个人，真的是可怕至极。
然而鄂名一只是受害者之一。其他人更惨不少都是发生意外，如车祸、失踪、自杀……等等。
可……
他们的一切最后却都归属了那个男人。
上源少。
据上辈子鄂名一的了解，上源少是混血儿。自己家身世貌似本就不凡，好像家族里还有RB皇室的血液流淌。
…………
“呸”鄂名一吐了吐舌头。
金钱、权利、资源、计谋……这个出生就拥有一切的男人，为何还要以卑劣手段谋求别人利益呢？
鄂名一上辈子早就推断过，恐怕夺取别人利益只是次要，主要是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欺诈别人，把别人肆意掌控在手中，然后夺走毁掉别人的一切，只是上源少的取乐方式罢了。
呼，点燃一支烟呼出一口气的鄂名一，早已穿戴好酷似西服的学生制服，转而手提黑匣子准备出门。
他打算现在出门是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在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虽然已经抚平心绪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在这恐怖的地方多待一刻。
然后就是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反钓敌人。
虽然这很危险，但是他还有黑匣子，实在不行也可以立刻呼叫队友，有了这次教训，他明白手机随身携带的重要性。
至于黑匣子，鄂名一早就仔细研究过了，结果除了呢个指纹识别按钮，能发出“登录信息以确认，02号检察长您好。”的信息以外，这个黑匣子根本打不开。
想打开黑匣子应该是需要什么特定需求。
或许刚刚被呢个诡异兔子攻击时能打开黑匣子。但是现在已经打不开了。
估计那兔子察觉到了这黑匣子的危险，不敢靠近不说，还在鄂名一碰到黑匣子的瞬间立马逃跑了。
虽然，鄂名一没有看见兔子四腿奔跑，但是鄂名一确定那股“不可抗力”确实是逃跑了。
在他碰到黑匣子的瞬间。
不知不觉间鄂名一已经走到了宿舍楼外一公里的公园附近。
这座公园面积两三百亩。十分宽阔。全是橡树和法国梧桐。
公园人迹罕见，估计是因为学生几乎都在上课。
你问我为什么，我不用上课？哈哈，因为组织与公会机关有特权不用直接接受学校规范管理。
学生会与检察组更像是学校的维护者、与真正管理者与监督者。
思绪飞快思考间，鄂名一走到了公园中央的喂鸽子广场。这里除了一大堆鸽子一个人也没有。
等等，除了有一个流浪汉。
……
…
？
？！流浪汉？？？！
鄂名一本来因为思考放散的思绪瞬间收回凝聚。
他攥着黑匣子的手，更紧了几分。
刚经历生死体感的鄂名一现在看谁都像是敌人中的敌人。
要知道这帝大可是第九区的禁地啊，AI种子培养皿可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不然要那么多持械人员干什么？！
鄂名一本能警惕的望着瘫坐在，公园靠背椅下方的流浪汉。
他谨慎没有转身的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流浪汉是位满身脏兮兮的白发长胡子老头，他两眼黯淡无光，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损发黑，比抹布还要肮脏百倍。
正在观察者眼前老者的鄂名一突感周围的环境也有些不太对。
猛的他突然发现，这个广场好似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类似于明明什么都很正常，但是你就是觉得这地方不对劲，要尽快远离，要跑！
可是还没等鄂名一转身离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广场内数百只鸽子本应该在地上啄食却突然相似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全部飞起，盘旋与广场上方。
而这时鄂名一才发现，老者的旁边似乎有一堆垃圾，这些垃圾四散开来如棋盘一样围绕在老者周围。
没错，这是棋局。
这些垃圾有没完全踩扁的易拉罐，塑胶瓶盖、纸盒、纸包着口香糖……等等。
他们全部汇聚成了一种棋盘，更像是一场博弈的气场。
而刚刚呢些啄食的鸽子，从它们飞走留下的食物残渣看，则是对面棋手的棋。
上辈子得过两种棋王冠军的鄂名一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
黑匣子在无意间，放大了鄂名一的感知。这时候鄂名一才能瞬间发现这局博弈的存在。
但，鄂名一并没察觉黑匣子给予他的帮助。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这棋局上。
而这棋局很是诡异，这场博弈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层巨大阴谋。
鄂名一仔细观察半天，这两届棋王才解读出，这场棋局中的凶险。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一场博弈竟然有多种棋路与各种棋的棋法。
鄂名一看出了，国际象棋中黑王咬死了白王，又看见了围棋里中黑子屠杀白子的狠辣，更有其他棋种也在其中，可是鄂名一碍于能力无法看出更多棋种。
这场博弈让鄂名一本能的感觉心悸与大脑空白震动。
这绝不是人类能下出的棋局。
这场博弈已经超越了人类范围！甚至到了人类无法理解的地步。
只见那数百只白鸽遮天蔽日如催命的白色死神般催促老者赶快落子，进行下一步回应。
可宛如死人的老者仍然没有动作。
这时，老者猛的转头黝黑的脸孔搭配银白长发仿佛他早已流浪多年。
老者看着远处的鄂名一。
不。
老乞丐是在紧紧盯着鄂名一嘴上那根马上就要抽完熄灭的香烟。
老者嘶哑的开口了。
“你过来。”
鄂名一此时，早已没了多少畏惧，探求未知和渴望背后隐秘的欲望早已盖过了他自身微不足道的恐惧。
鄂名一僵硬的挪动步伐，攥紧黑匣子走了过去。
那老乞丐看着羸弱不堪，仿佛一碰就会散架。他的眼神早已没了生的光彩，满眼全是垂暮死寂。
白发老乞丐身手向鄂名一伸去。
鄂名一下意识的心头一慌，就要闪躲。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老乞丐只是拿走了他嘴里那马上就要熄灭的烟蒂。
老乞丐把烟屁股放在自己早已干裂不成样的黑紫嘴唇上，紧接着他用力一吸，那烟屁股尽力燃烧着余热。
老乞丐随意自然的呼出一口烟气。
他非常享受般，眼神有些迷离。
“小娃娃不错啊，十五块中南海。好抽！”
鄂名一更加错愕了，但是他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
“哈哈，前辈您要是喜欢我还有新的。”说完，鄂名一就伸手向自己怀里摸去。
可老乞丐却打断了他。
白发老乞丐看着眼前那一堆垃圾和一广场的鸟食两眼闭上说道。
“哼，将死之人老骨头罢了，尝尝味就行了不必浪费给我了。”
直觉告诉鄂名一这老头绝不简单。但是手中的黑匣子却好像有些不喜欢眼前的老头，甚至带着些畏惧，他微微颤动提醒着鄂名一。
可鄂名一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者没问题，甚至有些亲近。论往常鄂名一甚至不会看这样的乞丐一眼。
因为以他的身份本就应该如此。
就在这时，天空盘旋之鸟仿佛失去了耐性，直接直直冲向老者。
这一刹那间，鄂名一精神像是崩坏崩溃般顿时寸断。
鄂名一这是才发现，周围环境早就不对劲，早就变了！哪有什么老头！分明是一具枯骨，而周围全是尸体堆成的山和生人火祭等黑暗事物。
这一刻鄂名一的精神似乎崩溃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看见，周围硝烟弥漫是一片古战场，可与他认知发生冲突的是，周围全是不合理违反认知的事物。
无数断头的无头RB武士举着武士刀挥砍向各式各样古代中国装扮的人，那些人有的鄂名一一眼就能认出，有的则全然不认识，他们全部面如止水闭眼等待死亡，不屈服的气节毫不畏惧，他的头被武士砍下，血喷溅了鄂名一一身！这些不畏强权勇士的头颅被扔到了旁边堆成山的人头山上。
后面铺天盖地的西方骑士军团肆意妄为的用火炮攻向乞丐枯骨身后的雄伟东方神殿。
无数的十字架如雨后春笋般铺天盖地的降满天的十字架砸在鄂名一身后的东方神殿上。
紧接着殖民者们，不！是强盗！是海盗！全身古代西洋海军服的海军们高护着一切为了女王！！他们驾驭着无数幽灵船从高空袭向那古老国度的神殿。
最远处的西北方向，冲出数不清的十字军骑士，他们高声呐喊着，传道！和解救被神遗弃的愚民们，冲向东方的古老神国。
那古老国度的大门终究是被强盗们撬开了。他们诉说着正义，光明、传道、解救人类的话语，冲进了那神殿之内。无数惨叫从鄂名一身后袭来。他们践踏着，毁坏着，掠夺着，却以着正义的名义。
一声声绝望的哭喊，无数的血肉残肢，无数的人头，碎裂的身体枝干，地面已经堆积不下了！！
随后，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他们掠夺完这一切，这八国的正义使者们，这八位神的子民们，就开始跪在地上，残食着东方子民的尸体们，他们贪婪的吮吸着这古老国度人民的鲜血。
他们撕咬抢夺这些人民的尸体，完全不认为对方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
紧接着，八位神明因为自己的利益争斗了起来。
鄂名一七窍流血，俊俏的面容早已狰狞不已，他的大脑似乎快要被挤压到崩裂。
他最终双腿颤抖着想要跪下。
可下一刻，那本应该是枯骨的老者站在了他身边，一把提住了他，大声呵斥道。
“不准跪，站着。”
“你，到底是……谁？”被老者扶住的鄂名一顿时感觉身体与精神好了很多，颤巍巍的艰难开口问道。
“接着看”老者没有多言，他让鄂名一继续看着这诡异的世界。
这吃人肉，喝人血的世界。
再后来这八位神明，达成了某种和解。
八位神明如野狗一般互相争夺着冲进古老宫殿，路上他们庞大的臃肿身躯拍死挤压死不少自己的信徒。可他们没有停下看一眼，信徒们也没有，因为被挤压碾死的全是他们侵略者里最老的一批人。
鄂名一满脸是血的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老头也微微笑了一下。
两人脸上既是嘲笑又是自嘲。
那八位躲在美丽神性外表下的恐怖怪物们，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样貌与本性。
打着正义口号的八位神国军们，他们的女皇、大帝、天皇、皇帝……等等八位神明有的张开血盆大口，有的浑身长满牙齿，有的如章鱼般伸出无数恶心的触手，齐齐奔向了一座屹立在那五千年的王座。那王座空空荡荡。
他们就啃食撕咬那王座。他们贪婪的样子，恐怕就是邪神也自愧不如。
鄂名一鼻子与眼睛一直留着血，要不是他表情坚毅与决绝，恐怕别人会以为他是个爱哭的胆小鬼。
就这样一老头一少年，看着这荒诞世界的每一幕。
后来蚕食完一切的八位神明走了，可他们的骑士、武士、传道士……没有走。
他们用虚假的谎言，诈骗着这古代之国的后代们。
想把他们教化成人畜，教化成两脚羊，供他们享乐玩耍和啃食饱腹。
这时老乞丐开口了。
“赌一把？”
“赌什么？”
“赌……会不会有人被真的驯化成两脚羊，赌这个国家会不会真的变成人畜国。”
我很是奇怪，有些想笑这有什么好堵的？？这些虚假的诡异的假象幻觉都是假的赌这些干什么？
我随即不耐烦的道:“赌这幻觉后续发展有…什么……意……思…”
等等？
这真的是假的吗？
我怎么有些记不起来了？？
这些，真的都是……
幻觉吗？
老头见我失神的模样，拍了一下我继续问道:“怎么样？赌不赌？”
这次我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渍，毫不犹豫的道:“赌。”
“你赌哪边？”
“我赌，这该死世界，该死世道的可怜人们不会变成两脚羊。成不了人畜国！”我笃定般说道，至于勇气，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那老乞丐，看我眼神终于变了，从一开始抢我烟时候的不屑一顾不正眼瞧我，到现在他终于肯盯着我的眼睛说话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满脸血红的样子真好看。
这个世界疯掉了，这是个疯掉的世界，我没在意他的话。只在意这个赌约。
就算这疯掉癫狂的世界是假的，我也不认为我会输。
哪来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直觉而已。
可最后，我跟老头的赌约成了平手。
一些人成了两脚羊，一些人没有，他们还是人，活生生站着的人。
那些成了两脚羊的东西，在忙着满足那八位神明信徒们的欲望。
还有的两脚羊，跪着写自己与武士的爱情故事。
我不忍直视的看着这一切，只想吐一口口水。
果然，在疯掉世界里的我，也是疯掉的。
我的意识开始被同化了。我想从这幻觉出去，我不想自己也变成那跪着的两脚羊，我记着我是鄂名一，我想做一个站着的人。
想着间，我下意识伸手去碰手中进攥的黑匣子！
可我碰了个空，什么也没有。
“你想做你自己，想做个人，一个活生生站着的人，就别去碰那破黑色盒子……”
老头话还没说完，这时天又满是血红色满天带血的十字架又下了起来，那八位所谓的神明又来了，这次我不敢去看他们，他们那骇人的模样摄人心魄，他们的声音宛如魔音刺耳，他们丑陋的模样也会让人疯掉，我下意识就想逃。
逃到没人，没有他们的地方去。去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站着也能活的地方去。
这一刻，我好像又忘了，又遗失了些东西。
我忘记了我是谁，我只记得自己得逃！
这时，一个老乞丐抓住了我，他没说话，从地面仰视着能让人疯掉的八位比天还巨大的神明。
老乞丐用手弹了我脑袋瓜一下。我立马一阵恍惚，下一秒我发现自己站在公园广场。
噗通！
我瘫倒坐在地上，拼命喘息着。我回忆着刚刚经历的一切。似梦似幻可却又比现实还真。
我拼命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不能呼吸了。我思绪乱成毛线团。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哪里？哪边才是真的？
这时我才发现旁边的黑匣子，我连忙紧紧抱住了黑匣子，拼命喘息着。
这时我的精神缓解了很多，我好像开始恢复正常了。
这种想疯疯不了，想挣扎回归正常的感觉太难受了。
直到现在鄂名一的半边脑子还是麻的。
他回忆起了最后那个幻觉里的画面。那是老乞丐用瘦弱不堪的身体撞向那八位诡异存在的画面。
“他…还说……谢谢你的……烟。”
这时意识思绪终于几乎恢复的鄂名一连忙爬起来，向老乞丐方向望去。
只见那老乞丐倒在地上。全身冰凉已久，他两眼睁着还是坐在地上。
他死了。
我走过去，扶起了他，我罕见的洁癖没有发作，跟那疯掉的世界疯掉的人比，老乞丐比谁都干净，比谁都敞亮。
我发现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一枚纯黑色的墨玉戒指。上面还雕刻着两个小字“不跪”。
我笑了，狂笑不止，排着地弓着腰大笑。我笑到最后，满脸早已被泪水浸湿。
我把墨玉戒指戴在手上。然后拿出一根烟放到他嘴里帮他点着。
随后我拨打了检察组副检察长可杺儿的电话，叫她带全检察组和安保人员与法医科过来。
我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中南海，坐到了靠在老乞丐旁边的地方。
沉默许久后，我说:“你可真他妈是个疯子。”
又过片刻后。
我再次说道:“我也是。”
让他差异和奇怪的是，鄂名一那本应该断掉的手腕却完好无损的长在胳膊上。
好似一切都是梦境与环境。
可是，强烈疲惫的精神脆弱感让鄂名一知道，这一切绝非是自己的意淫，而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者说自己的精神世界被攻击了？
穿戴好衣服的鄂名一，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一切传告检察组的人，连可杺儿也没有。
因为他必须要防一手，做两手准备。一是考虑到他们有可能检查自己精神状态从而发现问题，因为鄂名一现在不敢肯定自己精神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结果估计不会太好。
二则是，怀疑检察组有可能有内鬼，因为自己遭遇袭击时间太巧了。
昨天刚提出各种线索和推理的基本正确，对方就迫不及待开始攻击自己了。
学生会往检察组安插的暗线吗？
不，这概率最小。
如果学生会想把人安查进检察组必须受好几道工序的筛查，还有就是检察组名单应该是ai直接拟定，他们应该不会有机会。
其次……就是…
苦思许久也再无法得到更进一步推理的鄂名一决定出去转转，当然这也算是把自己当诱饵方向钓鱼的尝试。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刚刚还差点死亡，精神几乎崩溃的鄂名一已经调整好心态，虽然还受不少影响但是已经可以自己控制情绪了。
果然，多活一世抗压能力就是强啊…而且，黑匣子好像也能压制自己的恐惧与彷徨。
毕竟病死在孤独养老院和众叛亲离长期压力等等也让这一世的鄂名一心理抗打击能力本身就强大不少。
但是，唯有手中的黑匣子。鄂名一是一刻也不敢再松开。
这次他真的怕了，真正见识到那恐怖的“不可抗力”后，鄂名一才发现人类这种东西真的很渺小，真的很容易被玩死。而且被谁玩死都不知道。
是谁策划了这一切诡异案件与这惨案呢？
鄂名一目前怀疑最大的还是学生会，因为他知道上源少这个人上辈子所作所为可真的是恶劣至极，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惜栽赃陷害甚至伤害制造意外杀死无辜之人。
当然鄂名一就是众多受害者之一，只不过他顽强的拼了个败逃。
上一世，那个世界里的上源少，靠七八年策划，接近鄂名一一步步制造机会，等待时机成熟一举夺走鄂名一的一切。他宛如毒蛇般阴险又如诡诈师般狡猾。一个人若能欺骗你七八年之久只为在你最富有最得意时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那这个人，真的是可怕至极。
然而鄂名一只是受害者之一。其他人更惨不少都是发生意外，如车祸、失踪、自杀……等等。
可……
他们的一切最后却都归属了那个男人。
上源少。
据上辈子鄂名一的了解，上源少是混血儿。自己家身世貌似本就不凡，好像家族里还有RB皇室的血液流淌。
…………
“呸”鄂名一吐了吐舌头。
金钱、权利、资源、计谋……这个出生就拥有一切的男人，为何还要以卑劣手段谋求别人利益呢？
鄂名一上辈子早就推断过，恐怕夺取别人利益只是次要，主要是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这个……欺诈别人，把别人肆意掌控在手中，然后夺走毁掉别人的一切，只是上源少的取乐方式罢了。
呼，点燃一支烟呼出一口气的鄂名一，早已穿戴好酷似西服的学生制服，转而手提黑匣子准备出门。
他打算现在出门是因为，他实在是无法在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现在还心有余悸，虽然已经抚平心绪但是他实在是不想在这恐怖的地方多待一刻。
然后就是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反钓敌人。
虽然这很危险，但是他还有黑匣子，实在不行也可以立刻呼叫队友，有了这次教训，他明白手机随身携带的重要性。
至于黑匣子，鄂名一早就仔细研究过了，结果除了呢个指纹识别按钮，能发出“登录信息以确认，02号检察长您好。”的信息以外，这个黑匣子根本打不开。
想打开黑匣子应该是需要什么特定需求。
或许刚刚被呢个诡异兔子攻击时能打开黑匣子。但是现在已经打不开了。
估计那兔子察觉到了这黑匣子的危险，不敢靠近不说，还在鄂名一碰到黑匣子的瞬间立马逃跑了。
虽然，鄂名一没有看见兔子四腿奔跑，但是鄂名一确定那股“不可抗力”确实是逃跑了。
在他碰到黑匣子的瞬间。
不知不觉间鄂名一已经走到了宿舍楼外一公里的公园附近。
这座公园面积两三百亩。十分宽阔。全是橡树和法国梧桐。
公园人迹罕见，估计是因为学生几乎都在上课。
你问我为什么，我不用上课？哈哈，因为组织与公会机关有特权不用直接接受学校规范管理。
学生会与检察组更像是学校的维护者、与真正管理者与监督者。
思绪飞快思考间，鄂名一走到了公园中央的喂鸽子广场。这里除了一大堆鸽子一个人也没有。
等等，除了有一个流浪汉。
……
…
？
？！流浪汉？？？！
鄂名一本来因为思考放散的思绪瞬间收回凝聚。
他攥着黑匣子的手，更紧了几分。
刚经历生死体感的鄂名一现在看谁都像是敌人中的敌人。
要知道这帝大可是第九区的禁地啊，AI种子培养皿可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不然要那么多持械人员干什么？！
鄂名一本能警惕的望着瘫坐在，公园靠背椅下方的流浪汉。
他谨慎没有转身的后退了一步。
只见那流浪汉是位满身脏兮兮的白发长胡子老头，他两眼黯淡无光，身上的衣服早已破损发黑，比抹布还要肮脏百倍。
正在观察者眼前老者的鄂名一突感周围的环境也有些不太对。
猛的他突然发现，这个广场好似有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微妙，就类似于明明什么都很正常，但是你就是觉得这地方不对劲，要尽快远离，要跑！
可是还没等鄂名一转身离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广场内数百只鸽子本应该在地上啄食却突然相似受到什么召唤一样，全部飞起，盘旋与广场上方。
而这时鄂名一才发现，老者的旁边似乎有一堆垃圾，这些垃圾四散开来如棋盘一样围绕在老者周围。
没错，这是棋局。
这些垃圾有没完全踩扁的易拉罐，塑胶瓶盖、纸盒、纸包着口香糖……等等。
他们全部汇聚成了一种棋盘，更像是一场博弈的气场。
而刚刚呢些啄食的鸽子，从它们飞走留下的食物残渣看，则是对面棋手的棋。
上辈子得过两种棋王冠军的鄂名一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
黑匣子在无意间，放大了鄂名一的感知。这时候鄂名一才能瞬间发现这局博弈的存在。
但，鄂名一并没察觉黑匣子给予他的帮助。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这棋局上。
而这棋局很是诡异，这场博弈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层巨大阴谋。
鄂名一仔细观察半天，这两届棋王才解读出，这场棋局中的凶险。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一场博弈竟然有多种棋路与各种棋的棋法。
鄂名一看出了，国际象棋中黑王咬死了白王，又看见了围棋里中黑子屠杀白子的狠辣，更有其他棋种也在其中，可是鄂名一碍于能力无法看出更多棋种。
这场博弈让鄂名一本能的感觉心悸与大脑空白震动。
这绝不是人类能下出的棋局。
这场博弈已经超越了人类范围！甚至到了人类无法理解的地步。
只见那数百只白鸽遮天蔽日如催命的白色死神般催促老者赶快落子，进行下一步回应。
可宛如死人的老者仍然没有动作。
这时，老者猛的转头黝黑的脸孔搭配银白长发仿佛他早已流浪多年。
老者看着远处的鄂名一。
不。
老乞丐是在紧紧盯着鄂名一嘴上那根马上就要抽完熄灭的香烟。
老者嘶哑的开口了。
“你过来。”
鄂名一此时，早已没了多少畏惧，探求未知和渴望背后隐秘的欲望早已盖过了他自身微不足道的恐惧。
鄂名一僵硬的挪动步伐，攥紧黑匣子走了过去。
那老乞丐看着羸弱不堪，仿佛一碰就会散架。他的眼神早已没了生的光彩，满眼全是垂暮死寂。
白发老乞丐身手向鄂名一伸去。
鄂名一下意识的心头一慌，就要闪躲。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老乞丐只是拿走了他嘴里那马上就要熄灭的烟蒂。
老乞丐把烟屁股放在自己早已干裂不成样的黑紫嘴唇上，紧接着他用力一吸，那烟屁股尽力燃烧着余热。
老乞丐随意自然的呼出一口烟气。
他非常享受般，眼神有些迷离。
“小娃娃不错啊，十五块中南海。好抽！”
鄂名一更加错愕了，但是他让自己尽量表现的自然。
“哈哈，前辈您要是喜欢我还有新的。”说完，鄂名一就伸手向自己怀里摸去。
可老乞丐却打断了他。
白发老乞丐看着眼前那一堆垃圾和一广场的鸟食两眼闭上说道。
“哼，将死之人老骨头罢了，尝尝味就行了不必浪费给我了。”
直觉告诉鄂名一这老头绝不简单。但是手中的黑匣子却好像有些不喜欢眼前的老头，甚至带着些畏惧，他微微颤动提醒着鄂名一。
可鄂名一直觉告诉自己，这个老者没问题，甚至有些亲近。论往常鄂名一甚至不会看这样的乞丐一眼。
因为以他的身份本就应该如此。
就在这时，天空盘旋之鸟仿佛失去了耐性，直接直直冲向老者。
这一刹那间，鄂名一精神像是崩坏崩溃般顿时寸断。
鄂名一这是才发现，周围环境早就不对劲，早就变了！哪有什么老头！分明是一具枯骨，而周围全是尸体堆成的山和生人火祭等黑暗事物。
这一刻鄂名一的精神似乎崩溃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他看见，周围硝烟弥漫是一片古战场，可与他认知发生冲突的是，周围全是不合理违反认知的事物。
无数断头的无头RB武士举着武士刀挥砍向各式各样古代中国装扮的人，那些人有的鄂名一一眼就能认出，有的则全然不认识，他们全部面如止水闭眼等待死亡，不屈服的气节毫不畏惧，他的头被武士砍下，血喷溅了鄂名一一身！这些不畏强权勇士的头颅被扔到了旁边堆成山的人头山上。
后面铺天盖地的西方骑士军团肆意妄为的用火炮攻向乞丐枯骨身后的雄伟东方神殿。
无数的十字架如雨后春笋般铺天盖地的降满天的十字架砸在鄂名一身后的东方神殿上。
紧接着殖民者们，不！是强盗！是海盗！全身古代西洋海军服的海军们高护着一切为了女王！！他们驾驭着无数幽灵船从高空袭向那古老国度的神殿。
最远处的西北方向，冲出数不清的十字军骑士，他们高声呐喊着，传道！和解救被神遗弃的愚民们，冲向东方的古老神国。
那古老国度的大门终究是被强盗们撬开了。他们诉说着正义，光明、传道、解救人类的话语，冲进了那神殿之内。无数惨叫从鄂名一身后袭来。他们践踏着，毁坏着，掠夺着，却以着正义的名义。
一声声绝望的哭喊，无数的血肉残肢，无数的人头，碎裂的身体枝干，地面已经堆积不下了！！
随后，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他们掠夺完这一切，这八国的正义使者们，这八位神的子民们，就开始跪在地上，残食着东方子民的尸体们，他们贪婪的吮吸着这古老国度人民的鲜血。
他们撕咬抢夺这些人民的尸体，完全不认为对方是跟自己一样的人类。
紧接着，八位神明因为自己的利益争斗了起来。
鄂名一七窍流血，俊俏的面容早已狰狞不已，他的大脑似乎快要被挤压到崩裂。
他最终双腿颤抖着想要跪下。
可下一刻，那本应该是枯骨的老者站在了他身边，一把提住了他，大声呵斥道。
“不准跪，站着。”
“你，到底是……谁？”被老者扶住的鄂名一顿时感觉身体与精神好了很多，颤巍巍的艰难开口问道。
“接着看”老者没有多言，他让鄂名一继续看着这诡异的世界。
这吃人肉，喝人血的世界。
再后来这八位神明，达成了某种和解。
八位神明如野狗一般互相争夺着冲进古老宫殿，路上他们庞大的臃肿身躯拍死挤压死不少自己的信徒。可他们没有停下看一眼，信徒们也没有，因为被挤压碾死的全是他们侵略者里最老的一批人。
鄂名一满脸是血的笑了，他笑的很开心，老头也微微笑了一下。
两人脸上既是嘲笑又是自嘲。
那八位躲在美丽神性外表下的恐怖怪物们，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样貌与本性。
打着正义口号的八位神国军们，他们的女皇、大帝、天皇、皇帝……等等八位神明有的张开血盆大口，有的浑身长满牙齿，有的如章鱼般伸出无数恶心的触手，齐齐奔向了一座屹立在那五千年的王座。那王座空空荡荡。
他们就啃食撕咬那王座。他们贪婪的样子，恐怕就是邪神也自愧不如。
鄂名一鼻子与眼睛一直留着血，要不是他表情坚毅与决绝，恐怕别人会以为他是个爱哭的胆小鬼。
就这样一老头一少年，看着这荒诞世界的每一幕。
后来蚕食完一切的八位神明走了，可他们的骑士、武士、传道士……没有走。
他们用虚假的谎言，诈骗着这古代之国的后代们。
想把他们教化成人畜，教化成两脚羊，供他们享乐玩耍和啃食饱腹。
这时老乞丐开口了。
“赌一把？”
“赌什么？”
“赌……会不会有人被真的驯化成两脚羊，赌这个国家会不会真的变成人畜国。”
我很是奇怪，有些想笑这有什么好堵的？？这些虚假的诡异的假象幻觉都是假的赌这些干什么？
我随即不耐烦的道:“赌这幻觉后续发展有…什么……意……思…”
等等？
这真的是假的吗？
我怎么有些记不起来了？？
这些，真的都是……
幻觉吗？
老头见我失神的模样，拍了一下我继续问道:“怎么样？赌不赌？”
这次我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渍，毫不犹豫的道:“赌。”
“你赌哪边？”
“我赌，这该死世界，该死世道的可怜人们不会变成两脚羊。成不了人畜国！”我笃定般说道，至于勇气，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那老乞丐，看我眼神终于变了，从一开始抢我烟时候的不屑一顾不正眼瞧我，到现在他终于肯盯着我的眼睛说话了。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你满脸血红的样子真好看。
这个世界疯掉了，这是个疯掉的世界，我没在意他的话。只在意这个赌约。
就算这疯掉癫狂的世界是假的，我也不认为我会输。
哪来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直觉而已。
可最后，我跟老头的赌约成了平手。
一些人成了两脚羊，一些人没有，他们还是人，活生生站着的人。
那些成了两脚羊的东西，在忙着满足那八位神明信徒们的欲望。
还有的两脚羊，跪着写自己与武士的爱情故事。
我不忍直视的看着这一切，只想吐一口口水。
果然，在疯掉世界里的我，也是疯掉的。
我的意识开始被同化了。我想从这幻觉出去，我不想自己也变成那跪着的两脚羊，我记着我是鄂名一，我想做一个站着的人。
想着间，我下意识伸手去碰手中进攥的黑匣子！
可我碰了个空，什么也没有。
“你想做你自己，想做个人，一个活生生站着的人，就别去碰那破黑色盒子……”
老头话还没说完，这时天又满是血红色满天带血的十字架又下了起来，那八位所谓的神明又来了，这次我不敢去看他们，他们那骇人的模样摄人心魄，他们的声音宛如魔音刺耳，他们丑陋的模样也会让人疯掉，我下意识就想逃。
逃到没人，没有他们的地方去。去一个可以随时随地站着也能活的地方去。
这一刻，我好像又忘了，又遗失了些东西。
我忘记了我是谁，我只记得自己得逃！
这时，一个老乞丐抓住了我，他没说话，从地面仰视着能让人疯掉的八位比天还巨大的神明。
老乞丐用手弹了我脑袋瓜一下。我立马一阵恍惚，下一秒我发现自己站在公园广场。
噗通！
我瘫倒坐在地上，拼命喘息着。我回忆着刚刚经历的一切。似梦似幻可却又比现实还真。
我拼命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不能呼吸了。我思绪乱成毛线团。怎么回事？我到底在哪里？哪边才是真的？
这时我才发现旁边的黑匣子，我连忙紧紧抱住了黑匣子，拼命喘息着。
这时我的精神缓解了很多，我好像开始恢复正常了。
这种想疯疯不了，想挣扎回归正常的感觉太难受了。
直到现在鄂名一的半边脑子还是麻的。
他回忆起了最后那个幻觉里的画面。那是老乞丐用瘦弱不堪的身体撞向那八位诡异存在的画面。
“他…还说……谢谢你的……烟。”
这时意识思绪终于几乎恢复的鄂名一连忙爬起来，向老乞丐方向望去。
只见那老乞丐倒在地上。全身冰凉已久，他两眼睁着还是坐在地上。
他死了。
我走过去，扶起了他，我罕见的洁癖没有发作，跟那疯掉的世界疯掉的人比，老乞丐比谁都干净，比谁都敞亮。
我发现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我打开一看，是一枚纯黑色的墨玉戒指。上面还雕刻着两个小字“不跪”。
我笑了，狂笑不止，排着地弓着腰大笑。我笑到最后，满脸早已被泪水浸湿。
我把墨玉戒指戴在手上。然后拿出一根烟放到他嘴里帮他点着。
随后我拨打了检察组副检察长可杺儿的电话，叫她带全检察组和安保人员与法医科过来。
我也给自己点了一支中南海，坐到了靠在老乞丐旁边的地方。
沉默许久后，我说:“你可真他妈是个疯子。”
又过片刻后。
我再次说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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