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清风与时 » 故人归

故人归

    颰传送回了妹妹身边,带着她去布行定制了一身衣服,然后想起村里做农具的大叔托他带些酒回来,他便接着去酒馆买了两坛子酒,他也不知道大叔喜欢喝什么酒,索性买了些最贵的酒。   

    因为裁缝店的伙计和他说衣服最快也得两天后来取,于是他拉着妹妹,提着那两壶酒传了回去

    “没想到你这娃子挺会挑个酒嘛,买了两壶这么好的酒,来来来,你也喝点。”已经喝醉的大叔一只胳膊搂着颰的肩膀,另一只手里还提着半壶酒。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李叔您慢慢喝,我先走了。”颰在买酒时,商家赠了他二两酒,颰喝了下去,但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本身相当于由风组成,没有人的五感和情绪,所以给他喝再多的酒,也就只能让他身上带点酒香,他是不会被酒精麻醉的,所以不想浪费李叔的酒,找个理由准备离开。

     说完,颰转身就离开了,李叔也不挽留,他继续一边喝酒一边打铁。

     再后来啊,这件事就传开了,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请颰出去时带些东西,颰也不拒绝,那些想进入村庄的盗宝团每次都或多或少给他带来些钱,实在不行,他可以去找那些贪官、那些豪强,虽然风不会告诉他一个人的好坏,但他能带来群众的言语,那些被欺压的人,那些被迫流浪之人,在喝醉或者睡着后或多或少会咒骂一些人,他选择那些群众之所怨恨之人,施之以剥夺之罪罚。

     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有能力去惩罚恶人,但他知道,他惩罚不了所有恶人;他能帮助一些穷人改变生活现状,但他知道,他帮不了所有人……

    他曾想过,若是将天下所以恶人杀完,那就不会有压迫,穷人就会有自己的土地,一块任他们耕作任他们收获的土地,他们吃上自己种的粮食,消除令他们苦难的饥寒,那么,天下是否会成为一块祥和之地呢?

     答案是很明显的,颰的思考是没有计算人的情感的,人是有贪念的生物,但贪念未必全是坏事,贪念会使人努力,但若没有控制住这份贪念,那么,贪念会促使人走向另一条路。

     就好比一对同门师兄弟,师兄修炼更认真,师父赐予了师兄一把绝世名剑,要说师弟没有一点情绪是不可能,他也想要那种好剑,那这就是一种贪念,他要么促使师弟努力修炼,要么促使他对师兄甚至是师父产生邪念。

      同样,在人们饥寒交迫时,他们的欲望是吃饱穿暖,他们吃饱穿暖后,他们便又会产生新的欲,而一个人的善恶,往往会决定这份欲望的性质。所以恶人是永远杀不完的,它像诅咒一样活在这世上。

     颰只是一名风系元素使,他控制不了人的精神,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穷人而战,为压迫之人而战,为流浪之人而战…

     他不是那些伪绅,他将那些充满污垢的金子,经自己的手,发给受迫受难之人…

    这就是他所能做的,全部了啊…

    一年后

     颰如往常一样,驱逐了一批想进入村子的军队,用风将他们送走了之后,来了一位白发少年,少年身披狐裘大衣,里面是白色布匹做的衣裳,他的皮肤看起来渗透着银白色。

    他就静静地站在雪中,与颰对立相望着。

    颰认出他了,他正是那位几年前来到村子的那个少年,也正是他走之后,村子发生了异变。

     良久,白发少年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颰没有回应,他感受到少年身上有着浓郁的元素力,但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元素,这不禁令颰更为警惕,一个未知的元素使,而且有着极为浑厚的元素力,并且他的表情上,没有流露出恐惧与警惕,一直都是淡淡的微笑。

    颰相信他刚刚应该是目睹了颰驱逐那支军队的场景的,一支百余人的军队,在颰面前却只能任其摆布,锋利的兵器,厚重的甲胄,却没有发挥出一丝一毫的作用。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毕竟一个少年面对百余个带着武器的大人,还将其击败,这种事说出去要么引人嘲笑、不信,要么引人恐惧,更何况亲眼目睹这种场面。

     颰曾经听过风给他讲过人类的兵法之类的东西,一个越是强大的人,在面临危险时,越会冷静对待,只有弱小的人,才会被恐惧所支配,以前颰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觉得人类的感情会很容易支配人做出相应的举措,他从人类的情感上想过,但一直没有得出明确自答复。

     但现在他明白了,那种冷静的人,要么是明白自己无路可退,才会对生死淡漠,要么是以绝对理性压制恐惧,再不然,就是对时局的绝对掌握!以及,对生死的绝对判断!

     但颰很清楚,对方和自己一样是无素使,所以是不会有情感的,排除掉一种情况,而剩下的两种,无论对方符合哪种情况对自己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颰还在思考现在如何对付少年时,而另一边的白发少年已经动起来了。

    “真是没有礼貌啊,对待恩人竟然和对待那些杂碎是同一种态度,那么,我就自己进去好了。”他的话说完,他就到村口的位置了,而颰却仍看着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他抖了抖白狐皮上的雪,然后天空中的雪花再次飘飞,风声恢复了呼啸。

     时停!

      颰明白了,明明在他眼中少年没有动,但少年却一瞬间出现在村口,他的声音也是在瞬间传递给颰的。

     “时间吗?”颰心里想到。

      少年在一瞬间将时间冻结,然后开辟了一处新的时间,而这处时间中,只有他能动:在这处时间中,一切物体都会停留在时间冻结的前一瞬间所处的壮态;哪怕是呼啸的疾风,或者是奔啸的河流都会停在时间冻结前的那一瞬,而当时间恢复时,这处开辟的时间将会融入整体的时间,它会以极快的速度将开辟的时间中的结果与现实的时间所相通。

    换而言之,在开辟的时间中所发生的一切,会在现实中以刹那的时间进行到开辟时间的结果处,所以,假如一块苹果在开辟的时间中被切成拼盘,那么当时间恢复时,它就会真的变成一份拼盘!

    “你还要阻拦我吗?”少年转过头来,脸上仍保持着微笑。

    颰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要不你和我一样化形吧,这样就有人的五感了,而且我们的情绪会放大到和人类一样,不然你老是保持着那张脸,不仅别人也看不出你在想什么,而且这样不就太无趣了吗?”少年继续说着。

     “话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少年收起了笑容,继续对颰说着。

       颰点了点头,说:“你来干什么?”

    “哎呀呀,就在这里说吗,你还不打算让我进去吗?”少年又恢复了微笑。

    “那就走吧”。颰径直走过,带着少年去到自己的土坯房里去。

      途中有不少村民看到颰带着一个白色长发的人回了家,但他们没有看到正脸。

    “那是不是颰哥哥喜欢的女孩子啊,这是他第一次允许让外人进来唉。”

    “颰哥哥以前从来都是不让别人进来的,这次他居然主动带人进来唉。”

    “这不会真是颰那个小娃娃的喜欢的女孩子吧。”

      村民的议论,猜测颰其实都能听到,颰相信他后面的白发少年也能听到,但见那少年也没有对此做出解释,颰也就不想去申明一下了。

    “你好啊老爷子,这么久不见,你的白胡子又长长了。”少年回到颰的土胚房很不客气地和爷爷打着招呼。

    “喔嚯嚯,年纪大了没办法嘛,你先坐,我给你们做饭。”爷爷见着两人回来,兴奋地跑去厨房了。

     颰不理解两人的行为,按理说他们只见过一面,却如此熟络地打着招呼,爷爷年龄那么大,现在却高兴的像个孩子。不过颰并不会将疑问说出来,带着少年回到了自己房间。

    少年不客气地坐上了房间里唯一的炕上,说:“需要我进行一下自我解释吗?”